晏鹤开口反驳:“我不是重视利益,只是他......”
他嚅嗫良久也没为自己的一次次推开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慕容瑾接过了他的话。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他可以商业联姻,找一个和他般配的人,但是你问过他的想法吗,不是所有有钱人都觉得爱是敛财的工具。鹤鹤,别让利益排在真心前面,我觉得他很负责任,你可以遵从自己的心试一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晏鹤深吸一口气:“谢谢你阿瑾,我会好好考虑的。”
当天晚上霍驰回了帝景澜庭,晏鹤住的地方只有两个房间,主卧室的床他和晏鹤躺过了,肯定不能让慕容瑾再睡。
临行前他再三麻烦慕容瑾晚间去主卧看看晏鹤,又拉着晏鹤叮嘱一番才离开。
电梯已经下去很久了,晏鹤才回到卧室。
慕容瑾跟在身后打趣:“还说你没感情?瞧瞧,要不是病着得送到楼下去吧!”
晏鹤无奈的勾了勾唇,回了自己温暖的被窝。
或许真的应该考虑一下他和霍驰的关系了。
晏鹤本以为自己还要在家里带薪休假几天,等待一个正式的答复再回公司,出乎意料的,早上七点四十,他被霍驰叫醒,十分钟后,他手里拿着早餐坐在了霍驰的副驾驶上。
霍驰开着车子不敢分神,叮嘱道:“吃一口,油条不吃凝了。”
晏鹤呆呆地咬了一口:“我们要去哪里?”
霍驰指了指车中间的电子大屏:“晏助理,今天是工作日,请你打起精神来。”
“我的带薪休假结束了?”
霍驰极短促的笑了一声:“看来破坏了晏助理好事。”
红灯路口处,霍驰停下车子,在手机上翻了翻,递给了晏鹤。
“经过我与众位总监共同商议,我们一致认为你是清白的,清者自清,我们有义务维持员工的正常生活与工作,所以你的假期结束了。”
什么叫结束?他的假期只进行了两天啊!
和资本家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半个小时后,晏鹤坐在工位前开始处理工作,大脑像疯了一样运行,似乎要把前几天没做的补回来。
相比之下,端着咖啡杯的安秘书惬意极了,她穿着白色小西服看着晏鹤的办公桌啧啧称奇:“小晏,你也太辛苦了,何特助不替你分担?”
何凛拿起手边的茶品了一口:“不行啊,我手里还有新APP的审核,这些工作我实在负担不了。”
安怡拍了拍晏鹤的肩:“不是,你这么累,里面那位不管?”
何凛喝了口茶水:“恐怕不会管,毕竟这些工作就是霍总交代的。”
安怡立刻后退一步,咦了一声,用充满同情地表情看向晏鹤:“果然,爱之深,恨之切,小晏,你是不是拒绝了霍总的告白,把他惹恼了,他要对你进行霸道总裁强制爱,对你实行精神与身体的折磨,直到你被迫投降,败倒在他的淫威之下......”
晏鹤连连摆手:“够了安怡姐,打住......”
他抬起头,恍然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他......”
安怡朝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果然被我猜到了,小晏,boss看你那个表情,谁不知道啊?”
晏鹤被他的眼神看的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忍无可忍的投入进工作里。
直到安怡离开很久,晏鹤后知后觉的琢磨起她刚才的话来。
霍驰应该不至于小心眼到自己不答应他的恋爱申请就故意压制自己吧,应该不会吧......
直到正午晏鹤也没能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出乎意料的,上午一直隐身的人出了总裁办,来视察他的工作情况。
何特助无工作一身轻,已经准备下楼打饭了,刚想问问晏鹤需不需要帮忙带饭,就见霍驰进了助理办,当即放下心来,拿起工牌出门了。
晏鹤郁闷极了,一抬头就见霍驰唇边勾着个笑,气宇轩昂的进来了。
他现在对着资本家是没有一句好话的,干脆理也不想理。
霍驰被忽视了倒也不恼,走到了他身后,狗腿的替他捏肩膀。
“晏助理,辛苦你为公司鞠躬尽瘁了。”
晏鹤偏了偏头:“捏左边一点。”
霍驰没换位置,他微微前倾,凑在了晏鹤左耳的位置:“吃饭吗?”
晏鹤被他的气息吹的耳朵一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吃什么?”
霍驰没回答,单手拉住他的椅背将人从办公桌前拉了出来,两只手很不老实的攀上了晏鹤两肩:“你进来看不就知道了?”
今天的大厨很给力,三菜一汤,黏糊糊的排骨山药汤配着胡萝卜块,一碗下肚全身都出了汗。
晏鹤刚把汤碗放下,霍驰已经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睡一会再工作,不然没精神。”
晏鹤没好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怪谁啊?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越过霍驰,直接踏进了休息室,一进门就惊得张了张唇。
休息室的床单变成了天蓝色,在靠近窗台那一端安置了一张全新的按摩椅,抛去了黑白灰的搭配,整个房间都多了几分温馨感。
在原来那扇衣柜边,又摆了扇新衣柜。
霍驰径直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取出一套睡衣:“换上吧,睡觉舒服些。”
晏鹤呆呆的接过:“这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霍驰勾了勾唇,给按摩椅插上电:“就今天,都是些软装,换起来很快,看着心情更好一些。”
直到躺在床上,盖着轻薄的被子,吹着空调,晏鹤才找到了几分属于自己的意识,他侧过身,果不其然,霍驰就躺在他背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见晏鹤转身,他也没躲一下,眼神坦率极了:“睡不着吗?”
晏鹤摇了摇头:“你今天让我忙了一上午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霍驰哭笑不得道:“怎么会,只是我觉得,把你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你就没精力想别的糟心事儿了。”
晏鹤撇撇嘴:“这个方法一点都不好。”
晏鹤倒不至于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生气,他只是觉得霍驰有些荒谬,管的住一时不想,怎么管的住一世不想呢?
他的脑子就装在颅骨之下,想不想的,谁知道?
霍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说得对,下次再也不了。”
晏鹤闭了闭眼:“你现在不可以说话了,我要睡觉了。”
霍驰微微勾了勾唇,替他拉了拉空调被:“睡吧。”
网上的舆论已经翻天,知名女星被霸凌的事件引起了各界人士的关注,多家媒体蹲守在盛鼎集团门口,等着打探口风。
原本还在同情艾婧的民众也随着盛鼎集团的新声明渐渐起了疑心,虽然一个普通员工没什么可信度,但站在他背后的是整个盛鼎集团,国内第一互联网大厂的名号就非同凡响了。
事件热度高居不下,民众的反应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拿起勺子能直接吃了。
当事人也是焦头烂额,办公室的桌子快被砸烂了,艾婧早没了镜头前的优雅得体。
“我叫你找那几个人,怎么这么慢!”
经纪人也是焦头烂额:“你先冷静一下,我已经找人联系了,只是暂时没消息。”
艾婧气的头疼,化身360清理大师,一把扫掉桌上的摆件,勉强寻找回理智:“简钧琦呢!”
经纪人心疼自己的摆件一秒钟:“应该还在你准备的房子那边。”
艾婧深呼吸一口气:“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
经纪人连连弯腰,抽出手机打算出去打电话,迎面撞见了艾婧的助理,小姑娘急急忙忙的一头的汗:“董哥,出事了!”
经纪人不等问,艾婧已经站了起来,她凌然看向助理:“怎么回事?”
助理被她吼的一结巴:“那位简先生他......他不见了。”
“什么?”
艾婧一张明媚的脸变得扭曲,手掌握紧,指甲扎进肉里阵阵刺痛:“他走了?他走了我怎么办?”
经纪人急忙掰她的手:“你先冷静,我找人去找,怎么会无声无息地离开......”
他话音刚落,忽地一阵突兀的铃声传来,吸引走了众人的注意力。
桌上唯一留着的全须全尾的东西就只剩下艾婧的手机了。
现在它疯狂震动着,吸引着主人的注意力,艾婧没再犹豫,利落的推开经纪人,拿起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串熟悉的号码,艾婧的手指抖了抖,按下了接听键。
她声音略有些颤抖:“父亲。”
电话那一端威严的声音让她全身为之一颤:“艾婧,你都干了什么?”
没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电话那边的人格外愤怒,骂的艾婧灰头土脸。
“霍驰是谁?他的人你也敢招惹?立刻给我滚回来上门道歉!早就说了当演员没用,赶紧给我滚回来学点有用的东西!”
艾婧的脸越来越青,逐渐呈现灰白之态,却也不敢再开口反驳自己的父亲。
电话挂断,她脱力版栽在椅子上:“找简钧琦那个混蛋!找他去了哪里!”
“云州?这么快?”
晏鹤瘫在床上,手机被懒惰的放在了耳侧:“你们公司出差都不事先通知吗?”
那边的慕容瑾懊恼道:“别提了,感觉现在方舟马上就不是我的了,自从我爹派来了他那个特助,我发现他现在对我的方舟特别感兴趣。”
晏鹤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慕叔叔吗?他对动画感兴趣?”
慕容瑾无奈的点点头:“现在为了指点我,他在家里看日本动漫,学习动画的真谛呢!”
晏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机那头的慕容瑾也一副快崩溃的样子:“总之亲爱的,这几天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电话挂断,晏鹤连连摇头,吸引了前来送水老板的注意力。
“不倒翁似的,摇头晃脑什么呢?”
晏鹤撑着下巴郁闷道:“阿瑾去云州出差了,暂时不来北市了。”
霍驰揉揉他头发:“看来今晚要我来守夜了。”
晏鹤抬头斜睨他一眼:“谁需要了?”
霍驰理所当然的坐在他床侧:“晏助理,给个机会呗,我的暖床技巧很好。”
晏鹤伸出小腿轻轻踢了他一脚:“现在是夏天,用不着暖床。”
**oss立刻无耻的改口:“我的睡前故事很有意思。”
谁想在睡前听一个引人入胜到睡不着的故事?
晏鹤没再戳破霍总无聊的谎言,侧了侧身留给他一个容身之所。
霍总毫无羞耻之心,理直气壮地躺上了晏鹤的床。
黑夜中偶尔有几声汽车鸣笛声,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夜风顺着窗户留出的缝隙吹进来,撇去几分暗夜中的燥热。
霍驰貌似很想兑换他的诺言,讲一个引人入胜的睡前故事,在他兴冲冲点开手机时被晏鹤制止了。
“我感觉睡觉之前不太适合听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躺下来说一会儿话吧。”
霍驰只好讪讪的熄灭手机。两人平躺着沉默半晌,晏鹤率先侧头:“你在国外呆了几年?”
霍驰侧了侧身:“要查户口吗?在莱尔莱州读过七年书。”
晏鹤下意识想瞪他,却又立刻意识到周围现在漆黑一片,瞪了对方也看不见,只好作罢。
“我只是问问,我有权利询问吧!”
无论作为哪个角色,开口的权力总是要有的吧!
况且了解追求者的经历也不过分吧!
霍驰当然不至于吝啬这点小经历,伸出一只手将他半揽进怀里。
“刚去莱尔莱州时有点不适应那边的天气,病了一场。”
晏鹤歪了歪头:“我以为你这种体质不会生病。”
霍驰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我是身体好,但还是碳基生物的。”
霍驰向他讲述起在莱尔莱州时的经历与趣事,听的晏鹤提起几分精神。
“那你当时回国就入职了吗?”
霍驰点点头:“是啊,那时我祖父已经去世,我父亲对公司事物不怎么感兴趣,我一回国就开始接手公司的业务,那时我特别惨,我祖父的几个侄子侄孙都排挤我,想取代我父亲的位置。”
他故意卖惨的样子确实引起了晏鹤的一点同情:“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给公司转型,彻底摒弃掉过去的运行理念,给公司大换血,之前那些关系户全被我清出去了,再也没人排挤我了。”
好的,解决不了麻烦就解决制造麻烦的人,很像霍驰能做出的事。
结局不言而喻,霍驰雷厉风行,解决了所有隐患,在执行CEO的位置上彻底坐稳,开始了盛鼎集团的黄金不倒期。
讲完这个短暂的故事,霍驰捏了捏晏鹤的侧脸:“还有没有什么想听的?”
晏鹤鼓起腮侧的软肉:“你为什么喜欢我?”
**oss邪恶的手顿了顿:“爱不是一瞬间的冲动与喝彩,所以我说不出为什么喜欢你,爱一个人是在无数个日夜里积累起来的。”
晏鹤撑着侧脸:“那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你可能喜欢我?”
为他理了理额头的发丝,霍驰才开口回答:“其实我自己没有意识到,只是我一见到你就会心跳加速,所以去看了医生,得到的结论。”
晏鹤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心跳加速?你见到我?”
霍驰扬了扬眉:“不信?不信你摸摸?”
他握着晏鹤的手盖在了自己左胸口处。
一瞬间,一股强有力的跳动感打在了晏鹤掌心,像有节奏的鼓点,蓬勃到几乎要将他柔软的掌心撞碎。
霍驰见他没反应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胸膛处逛了一圈:“摸到了吗?”
那一瞬间,晏鹤觉得自己被鬼迷心窍了,或许心里也很想知道如果摇了头霍驰还会不会坚持,但很明显,霍驰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躺的离晏鹤近了些,搂着晏鹤躺下。
耳廓之下就是鲜活的血肉与蓬勃的心跳。
晏鹤枕着他的胸膛,怦怦怦的心跳声像石子击打湖面,一下接一下的撞击着晏鹤的耳膜。
“听见了吗,晏鹤,他在为你而跳。”
安静的趴了片刻,晏鹤翻身滚到了自己枕头上,毫不留情地反驳:“你的心明明是为自己跳的,不跳人就不在了。”
霍驰轻轻笑了一声:“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