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 第3章 季乔《洋桔梗》

因为这一桩插曲和这个“照顾你”的约定，两人之间慢慢熟悉起来。

冬天乔殊更起不来，每天早上十几个连着的闹钟夺命连环call乔殊都得踩着点到校，偶然和季少一聊天提起这个话题，季少一自告奋勇说可以承受他成吨起床气做他人形闹钟，于是乎每天早上六点雷打不动季少一一个语音电话就会打过来，乔殊迷瞪着接起来就会听见这人贼兮兮喊“殊殊子”。

明明乔殊以前还怼过他“不熟不接受这个称呼”，现在却忽然习惯这人时不时逗他两句了。

周末季少一就不会打电话，这闹钟不需要手动设置，很省心。

乔殊睡到自然醒，习惯性给季少一发了条消息说明自己醒了。

有时候是一个句号，有时候是一个早。

季少一作息健康早睡早起，收到消息后很快回复：早上好。我手快好全了，出来庆祝一下吗？

乔殊没拒绝：可以，什么时候？

季少一：要不然就今天？

乔殊：怎么庆祝？

季少一思考了一会儿，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吃饭最方便。

约家饭馆定好时间，季少一退出聊天框，开始构思今天该怎么计划。

磨叽到下午，季少一把居家服换下来，挑件毛衣套上，再穿件羽绒服，再围条围巾，穿得很休闲地出门。

出门先去花店拿预订好的花。

订的洋桔梗，温室培养的。

季少一取到花，心情愉悦地打着腹稿往饭店走。

路上有小姑娘搭讪，季少一笑意盈盈说：“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不可以给你联系方式了。”

北方的冬天冷干，乔殊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按着导航找路。

刚好和绕路拿花的季少一在饭馆门口撞上，于是一起进去了。

他俩挑了角落的座位，饭馆里暖气开得很足，点完菜浑身都已经热起来，二人双双摘掉围巾。

季少一伸手在乔殊眼前打个响指：“乔殊。”

季少一很少连名带姓称呼乔殊。

乔殊被他喊的一愣。

他叫“乔殊”和别人叫“乔殊”听起来总觉得不一样。是因为发音的时候重音落点不一样吗？还是因为语气很独特？或者是他那份音色？

季少一说：“送你一束洋桔梗。”

乔殊回望他的眼睛：“干嘛送我一束洋桔梗？”

“想跟你说一声，我想追你。”

季少一回答。

他捻下一片花瓣：“现在不是洋桔梗盛花期，花没那么好看，我挑的温室培养的。等明年年中，我再送你最漂亮的。”

乔殊伸出手：“花给我吧。你加油追我，争取快点追到。”

季少一把花递给他，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对方，乔殊心情还不错，动动手指也勾了季少一一下。

季少一摸摸耳朵，可是指尖也很烫，没法给耳朵降温。

这之后季少一开始追人。

每天中午从奶茶店带杯奶茶出店，翻墙进校去找乔殊，抬手敲敲窗框，乔殊就会走到窗边，两个人一高一低站着，季少一抬头：“风好大啊，奶茶要凉了！”

乔殊推开窗，冷风夹着细碎雪粒刮进来：“你先关心自己别冻感冒吧。”

季少一跳窗很熟练，进来之后把奶茶从怀里拿出来：“还热呢。”

乔殊接过奶茶，把吸管插进去，猛嘬一大口。

冬天和暖烘烘的奶茶般配。

乔殊递给他一个暖手宝，他特地网购买的，前几天看季少一手冻得通红，心疼的不行。

“你怎么天天带奶茶？”一口奶茶灌进嗓子，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他惬意地眯眯眼，像晒饱阳光的猫咪。

季少一：“因为我在奶茶店工作啊。”

“哪家？”

“喵喵奶茶铺。”季少一答，“很可爱吧？你喝的这杯叫午后喵喵芋泥。”

手也暖过天也聊过，季少一把暖手宝还给乔殊：“让我查询一下殊殊子的好感度？”

乔殊一只手握着奶茶杯，另一只手里捉着暖手宝，都沾着季少一的体温，烫的他想撒手，又让他生出几分如痴如醉。

“还有这种东西…”乔殊往后仰头，那满分是多少？”

季少一答：“天若有情天亦老，你说多少是多少。”

乔殊噗嗤笑出声。

季少一拨一下他的吸管：“明天还给你带奶茶？或者你喜欢什么别的都可以。”

乔殊说：“好。”

其实，你来就可以。

每天中午乔殊桌面上都会出现一杯包装可爱的奶茶，从深冬到开春，没有断过。

乔殊习惯了每天中午等那一个生动的身影。他们像偷偷约会一样。

“这是这礼拜刚出的新品。”季少一帮他戳吸管，递给他，乔殊就着他的手喝一口，然后掌心推着他指节往他自己方向推：“你尝过了吗？”

季少一抬眼。

那双蓝色眼睛清澈、干净又漂亮，此刻那里面的倒影是自己。

他低头喝一口。

“好像尝到你的味道了。”

乔殊答：“怎么样？”

季少一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早春还有点冷，但他穿的很单薄，隔着一层卫衣，乔殊摸到季少一的心跳。

“追到你了，殊殊子。”

乔殊躺在床上，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他谈恋爱了。

而且还是和男生。

有…男朋友之后，应该怎么做呢？乔殊见过班里的人谈恋爱，好像男生手腕上都有女朋友送的皮筋，但是他们两个男人…

也不对，季少一平常都会扎半扎发，那送一根小皮筋就正好，又有意义又实用。

乔殊周末就出门去百货商场挑皮筋，一排好几框皮筋看的乔殊眼花，他找来找去最后挑中一根橙色皮筋。

上面有个塑料小狐狸，还挺可爱。

等周一上学就送给他，毕竟季少一从不缺席他的午休。

周一，季少一带着小蛋糕翻进窗：“李又珊说这款蛋糕好吃，给你也尝尝。”

乔殊看他拆塑料袋，把小皮筋递给他：“送你。”

字正腔圆，说出一股“别人有的你也要有”的气势。

季少一接过皮筋，喜笑颜开：“很可爱嘛。”说着把原本的纯黑色小皮筋解下来，用小狐狸皮筋扎。

“好看。”乔殊说，“对了，过一阵要举办社团节目，我们明天开始中午和下午最后一节课要去音乐教室练习，你来教室可能找不到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没法像这样悠闲了。”

季少一叉一口蛋糕往他嘴里喂：“你们音乐教室在哪？我想听你唱歌。”

乔殊把蛋糕吞下，给季少一指了方向：“你要蹲墙角吗？”想到那个场景有点好笑，“你要听我唱歌，什么时候都可以。”

季少一耸肩：“那不然我还有什么正当理由进去吗。”

乔殊唱了一段英文歌。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that you wil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beautiful.”②

语调很舒缓的一首英文歌。乔殊唱完微微仰头，直视季少一：“怎么样？”

季少一叽里咕噜答了一串韩语。

乔殊没学过韩语：“什么意思？”

季少一：“你唱的特别好听的意思。夸你呢。”

乔殊“哦”了声：“我想起来，我们社里首席吉他手生病了现在是替补顶上，你可以以指导老师的身份进来？”

季少一弹一下他额头：“除了你，我不教任何人弹吉他。这一阵子你忙，社团节目是哪天？我溜进来看你表演。”

乔殊：“我把校服给你，再给你入场券，你就可以进来了。”

想象一下季少一穿校服的样子…

期待起来了呢。

排练大半个月，社团活动盛大开场。季少一特地请半天假，翻墙进校换了乔殊的校服。

季少一从厕所出来，好久没穿高中校服，还有点不习惯。

“裤子好像短了点。”乔殊说。

季少一跺跺脚：“没事，露出一节脚腕不丑吧？”

乔殊笑：“不丑。”

季少一摸出手机：“你演出服这么帅，和我合个影吧？”

乔殊凑过去和他合影。

季少一收藏这张照片：“你去后场吧，我找座位去。”

乔殊塞给他一个口罩：“戴上。”

“啊？”

乔殊直接给他扣上：“你长得挺显眼，小心露馅。”

季少一的笑声闷在口罩里：“合着夸我帅呗？”

两人聊了几句在厕所门口分开。

季少一找到个不太显眼的角落，靠墙站立。开场是文学社的朗诵，随后各个社团依次上场。音乐社排在中间，在街舞社前面，大概是这几个社团人气高，放在中间激发热情。

季少一想录像，但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校内学生，不好光明正大拿手机。

主持人报幕，音乐社上台，这首歌是乔殊作词的原创。

平常总是懒洋洋的人此刻正随着音乐节奏跳舞歌唱，半长发扎了个小啾在脑后跳动。

他很耀眼、很璀璨。

季少一的视线没从乔殊身上离开一分一毫。

一首结束，乔殊微微撤开麦克风喘气，无意间抬眼，正好撞上季少一的目光。

季少一口罩遮着半张脸，但藏不住他的笑脸，他朝乔殊比耶，又比大拇指。

乔殊被他逗笑，憋着笑意鞠躬下台。

下场之后乔殊说：“我先失陪一下。”说完一溜烟跑了。

季少一本来打算听完就溜走，翻出后墙了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季少一！”

乔殊从墙上跳下来，精准砸进季少一怀里，季少一踉跄几步把人接住：“想起来之前我翻窗进来撞倒你那事儿。你这算主动投送怀抱吗？”

乔殊：“算吧。”

季少一心想我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乔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他怀里挣脱：“你走得…唔…”

季少一扣着他的手把他带向自己，偏头亲上去，温热的体温交融。

“我走太快？”季少一舔舔他唇珠，撩道，“因为想等你来。”

“你还舔。”乔殊肤色白，脸红一点就很明显。

季少一又亲亲他：“殊殊子，你特别好亲。”

乔殊像炸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