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 第4章 季乔《洋桔梗》

季少一逗几句之后正色道：“衣服给你放教室里了。”

乔殊还在脸红刚才那两个亲吻，完全没反应过来：“啊？”

季少一噗嗤乐出声：“你好像很喜欢我亲你嘛？”

乔殊抓着他衣领啃他一口：“你还欠我一个。”

季少一闻言耳根一红：“…”

“咳。好啊殊殊子，”季少一说，“你撩拨我。”

乔殊转身，助跑上墙，蹲在墙上对他笑一下：“不许么？”

问完从墙头一跃而下，身影消失在墙后面。

季少一吹个口哨转身要走，目光忽然捕捉到角落里一个人：“？”

角落里那人惊恐地瞪着季少一：“你们是同性恋。”

季少一敛起神色，他知道现在社会上很抵制同性恋，也有很多人不理解同性恋：“嗯。”

那人转头要跑，季少一三两步追上前：“等等！”

那人挣扎着要跑：“你要干嘛！”

季少一死死压着他：“你可以不要说出去吗？”

那人冷哼一声，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你给我什么好处啊？”

季少一垂下眼睛：“你想要什么好处？”

那人说：“我要…要钱，我把你们…接吻的视频录下来了。你不给我的话我就放到网上。”

季少一也是没想到被人用视频绑架了，他很想现在就抢过对方的手机逼他解锁删视频，或者直接把他手机摔出去。如果是以前他会这么干，毕竟三天两头和欺负李又珊的混混打架、酒吧里什么揩油的都得靠拳头说话，但现在他不想这么做了，因为乔殊似乎不喜欢这样。

最后季少一说：“好。”

这个人一开始还很生涩，十天半月才说一次，季少一正反经济独立了，李又珊近来情况也很好，每次也就转账过去。

这些他都没有和乔殊说。

他有好多事情要和乔殊说、和乔殊做，情侣之间的所有互动他都想和乔殊也一起体验。

高三假期少，备战高考，几乎所有假期都被拿来补课，乔殊本来容易犯困，每天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季少一倍感心疼，三天两头给乔殊带好吃的，虽然他本人对于做饭不太在行，但他有耐心跑遍小吃街挑吃食，按着乔殊口味给他买东西吃。

不过他小心谨慎了许多，不敢再做出格的事。

乔殊拎着衣服领口扇风，天气渐热，吃辣的感觉浑身在烧：“再这样吃会长胖的吧？”

季少一托腮坐在边上：“不会吧？你每天这么累。再说我也不嫌弃你。你要是怕胖等你放假我天天喊你运动。”

乔殊：“…怎么和我社长有点像。”

乔殊又说：“等高考完我们去约会吧。”季少一也在计划这事儿，没想到被乔殊抢先说了：“好。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乔殊：“新开那家游乐场吧，最近很火。”

“好啊，我们晚上去坐摩天轮。”季少一说着放低了声音，“和殊殊子在摩天轮最高点接吻、说情话。”

乔殊正在嗦粉，一下子呛到，咳得脸红：“咳…季少一！”

季少一给他把牛奶推过来。

乔殊吸一口牛奶，喘口气：“这里也不是摩天轮车厢，也没见你收敛情话。”

季少一：“对着殊殊子不想收敛嘛。”

结束高考。

乔殊高考完不打算躺平，因为他要去打工。以往打暑假工，他虽然嘴上说是补贴家用，实际上还是分出很大一部分给乔母，乔母每每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边夸他乖边心疼他辛苦，乔殊知道乔母会拿着钱去填补他爸爸扯出来的窟窿，但他不想和乔母吵架就假装不知道，因而他每次打暑假工都有些低气压，今年却不一样，他有了季少一，季少一会在他家楼下拐弯口的地方等他，送他上班，也会在他下班的时候和他打电话，让他回家路上都能随时和自己说上话。

高考结束，高中生们解放，奶茶店更忙，季少一通常是挂着电话戴着一只蓝牙耳机抽空和乔殊闲聊，结果经常聊着聊着电话那端的人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有什么推荐的奶茶？就点你推荐的吧。”

季少一：“我推荐我自己，殊殊子带我私奔吗？”

幸好人声嘈杂也幸好音量不大，没有人听见他们的心跳。

乔殊每天想着去看看季少一，于是喝奶茶的频率直线上升，感觉自己好像确实长了点肉，但季少一说完全看不出来，又说不想喝就不喝，你来看我一下我就特别开心。

等到周末两人都没班，季少一提前和李又珊说好这礼拜有事不能煲电话粥，找个理由把他妹妹搪塞过去，乔殊也和乔母打招呼说周末和同学约出去玩。

乔母随口问他和什么同学出去玩，乔殊一时有些心悸，他又不太会撒谎，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地蒙过去。

约会前一天晚上乔殊在想，乔母会不会接受他是同性恋。

他想过为什么他会是同性恋呢，后来觉得因为季少一是男的。要是季少一是女的那他就和千万情侣都一样了。季少一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是季少一就好了，这场初恋他只想留给季少一。

怀着小心思入睡，导致乔殊次日早上醒得有点早，坐在床上醒神，迷迷瞪瞪洗漱换衣服收拾东西。

还在想季少一怎么没打电话给他，拿起手机打开聊天框发送一条消息出去才发现时间还早这个点季少一不会来打搅他睡觉，季少一回了个感叹号，随即打了个语聊：“你今天这么早啊殊殊子？”

乔殊不好意思说，只好避而不谈：“嗯。”

吃过早饭，乔殊出门推上自行车，刚骑过拐角就听见一阵叮铃铃：“在这里呢，殊殊子。”

乔殊一个刹车，风刮乱他的头发，他转头看见季少一送他一个飞吻：“想你了，所以等不及要来见你。”

两个年轻男人在街上蹬自行车，一前一后，季少一乐不可支：“喂——等等我啊——”

直到吃了个红灯两个人停下来，季少一往前靠着车把，单腿支着地面说：“风把你头发吹起来了，我看见你耳朵红了。”

乔殊下意识摸摸耳朵：“…”

这游乐园新开不久，人气火热，每个项目都要排很久，两个人上午第一批进的游乐园，日落山头还没体验完所有项目。

乔殊排队排累了，季少一就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去排摩天轮，和乔殊并排走在林荫小道。

乔殊买了个狐狸耳朵回来：“蛮适合你的，戴戴看？”

季少一低头要他帮忙戴。

乔殊给他扣脑袋上，这狐狸耳朵价格不低，做工也确实好，毛茸茸的很可爱，乔殊忍不住在季少一头上撸了一把。

结果季少一转头也给他买了个猫猫耳朵：“殊殊子～”

乔殊只好让他给自己戴。

心机狐狸揽着懒猫咪拍合照，拍完还设置成聊天背景。

“好想牵你的手。”排队的时候季少一说。

乔殊轻轻蹭他指腹：“嗯。”

队伍还很长，季少一看看队伍又看看手机，像在等什么，乔殊猜到他应该给自己准备了什么，不过看破不说破。

“我去拿个东西。”第不知道多少次看手机终于露出得意笑容的季少一轻声说，“一定在排到之前回来。”

乔殊说：“好。”

季少一离开队伍朝大门跑去，乔殊跟着队伍缓慢挪动，快到头的时候，季少一飞奔回来了。

他还有点气喘：“不许回头啊。”

终于排到他们，此时正好天色暗下来，星星缀在夜空，季少一推着乔殊的背喊他先进去，乔殊坐进车厢，季少一紧随其后，把门关上了。

“答应你的，要送你盛花期的洋桔梗。”季少一把花递给乔殊，“不过这次是以男朋友的身份送。”

乔殊接过那一捧洋桔梗，挽在左手臂弯，右手朝前伸捉住了季少一的手，弯曲手指挤进他指缝中，和他严丝合缝地扣住。

摩天轮缓缓上升，季少一贴近乔殊说了句韩语。

乔殊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但还来不及细思已经被季少一攫取了呼吸。

——我会永远爱你的，我保证。

呼吸急促，两个人都有点把持不住。

乔殊头抵着季少一肩膀，小声说：“我今晚不想回家。”

季少一手抚着乔殊后腰，声音有点哑：“跟我走么？”

“嗯。”

夜幕渐深，没有人听见此刻有一对同性情侣在摩天轮到达天幕最顶点的时候许浪漫的告白，没有人看见他们唇齿相依交换体温的亲吻。

结束游乐园约会之后季少一把乔殊拐弯带回自己家，他一路上憋得很难受，进了门之后和乔殊倒在沙发上。

他顾忌着乔殊，乔殊却附在他耳边说：“我成年好几个月了。”

温热气息骚得耳廓痒，季少一只觉得很热的火把他焚烧得要死了。

谁也没去管手机的未接来电，只想趁此刻大胆地表达爱意。

“你戴着猫猫耳朵特别可爱。”季少一亲吻乔殊鼻尖。

乔殊被他扣着手腕挣扎不得，颤抖着骂：“你禽兽、戴着狐狸耳朵装纯！”

“你吃不吃我这一套？”

说着狠狠动作，乔殊没骨气地觉得身体软得似乎要成水，张着嘴喘气又被咬嘴唇：“唔…吃…”

纠缠良久，两副汗淋淋的身体贴在一起，舍不得分开，乔殊缩在季少一怀里闷声问：“你在游乐园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我想起来了，之前我给你唱歌你也说了这句吧？”

季少一亲他额头：“你还不累吗？那我们还可以再…”

“滚！”

良久，久到乔殊都困倦到意识已经半沉进梦里，季少一才小声地回答：“我会永远爱你的，我保证。”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么…

但乔殊很困很累，几乎没有力气再问，眼皮很重地耷拉下来。

“晚安，殊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