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余孽叶一一 第7章 商国筹粮

昨日走得有多潇洒，今日回来就有多狼狈。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般模样看着确实解气，叶一一假装关怀地问道：“皇甫老板这是怎么啦？”

看她满脸的真挚和疑惑，皇甫泉料定事情不是她授意，欲言又止。

随即捂着脸，满眼幽怨，望向她身边的徐春行，小心翼翼地发问：“这能说吗？徐大人。”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徐春行敢做敢当。”徐春行拍着胸脯说道。

“昨天晚上我回家，徐大人带来一堆人在巷子里堵我，给我打的。他们还威胁我，问我是不是活腻了，敢跟叶尚书作对，要是再不把手中的粮食乖乖交上去，恐怕小命不保。”

原来如此，叶一一还纳闷为何皇甫泉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大。

也不多说废话，皇甫泉同叶一一签好契书，逃命似的离去。

徐春行在他身后挥手呐喊：“皇甫老板，记得安排运输的人手。”

待皇甫泉彻底走远，叶一一朝徐春行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果然有些人吃硬不吃软，看来这招很管用。

不对啊，叶一一立马会意，他们一行只有三人，钱财也带得不多，哪有钱去雇旁人？立马问徐春行：“你哪来的人？”

原来，同行的不止是他们三人，徐春行还带着胡不为的一队暗卫。一来，是为保护叶一一的安全，二来，是怕她遇到棘手的人和事。

刀尖舔血的暗卫被用来干街头流氓混混的勾当，也不知这徐春行是什么脑回路，叶一一懒得追究，好在最后粮到手了。

“陛下说，若是姑娘遇到任何难处，我等可以直接动手。”徐春行望向她，满眼的真诚。

叶一一秒懂，原来胡不为留了后手啊，难怪他敢放心她一人来筹粮，不怕她跑掉。

但她转念一想，要是她脱离徐春行和顾念淮的视线，这暗卫怕不是要直接杀掉她吧。想到这，叶一一冷彻心头，太可怕了这男人。

叶一一有些灰心，还说要拿下胡不为的臣子，这没两天自己的小命都要被他拿走，只得感慨，唉，出师不利。

有前面几人的契约，尤其是皇甫泉的，曲一弘说什么也不想败下风，也以四万两的价格卖给她一万石粮。

叶一一本来还想用激将法，想多从曲一弘那里弄点粮食：“曲老板，皇甫老板筹粮一万石，您不妨再多准备些，这样您便可胜他一筹，把他的风头彻底压下去。”

但曲一弘面露为难：“叶大人，您此番筹粮，江南地区大大小小的粮商都有出力，这一万石还是我跑了十几家粮铺才凑到的，多的实在是没有啦。”

此番筹粮，他们几乎是搜罗走几个地区一半的粮食，叶一一还特地跟几位老板签订条约，后期售粮价格不许大涨，以此保证当地百姓的生活。

至此，叶一一已经用十二万两银子的价格，筹得粮食五万石，还差五万石。

去哪里筹呢？叶一一思忖良久，最后把目标瞄准到隔壁商国。

商国物阜民丰，同样也有着优越的地理环境和气候，粮食的产量也很丰富。

最重要的是，晟帝在位时，和商国建立起良好的盟友关系，两国隔三差五举行些友好交流，晟帝总是带着叶一一，她在商国有些熟面孔。

两国贸易，非同儿戏，以尚书名号去帖不管用，叶一一怂恿顾念淮去找胡不为，拿到同商国贸易的国书。

顾念淮拟好国书草稿，带上徐春行一起找胡不为。

胡不为大致地浏览书信内容，面露不悦，这个女人又是什么意思？如此大事不当面商量，反而避而不见：“她让你们来的？”

顾念淮望向徐春行，内心暗叫不好，两人不约而同点头：“是的。”

她有这么讨厌自己？胡不为不解，是因为他非要把她留在朝中阻碍了她的自由？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当面汇报，而且，这些日子几人同去江南，感觉跟失踪一样，想到这些，胡不为着实是生气。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见我，她出门这么久，为何不向我汇报去向和动态？”

顾念淮怕到时候叶一一不开心，给胡不为告小状，赶紧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大概是她觉得我们作为陛下亲信，会向陛下汇报？”

“你们报了吗？”胡不为挑眉，质问二人。

没啊，他们俩以为她会报，她以为他俩会报，大家彼此信任着对方，结果谁也没有告知胡不为。

见双方僵持住，偏离他们此行的重点，徐春行适时把话题引到国书上来：“大哥，叶姑娘这些日子尽心尽力的，人都累瘦了，您总不能给人家添堵吧？”

听他这么一说，胡不为又把目光转移到顾念淮草拟的国书上来，不得不说，这小子是有些文采在身上的，安排他去一一身边，的确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见胡不为不再追究，顾念淮赶紧解释：“陛下，叶尚书说了，国内动荡半年，粮食存粮本就不多，不如向商国寻求帮助。”

思索许久，胡不为索性大手一挥：“给她给她。”

随即，身边的公公带着二人去拟正式的文稿，同时盖上玺印。

拿到国书，叶一一心情大好，伙同二人迅速地赶往商国。

商国国君听闻有使者来，还是老熟人叶尚书，当即摆宴款待。

席间觥筹交错，叶一一也没忘记此行的任务，开门见山：“请商君相助，解我煜国燃眉之急，他日您若有需要，我等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通过一番友好的商谈，商国开价，以三十万两白银的价格，出售五万石粮食，并且运输到位。

商国此去煜国，路途遥远，车马费甚至比粮价都贵。

叶一一听着，觉得有些趁人之危，她在煜国买五万石粮食才用十二万两，就算路途远些，不至于涨价如此厉害吧。

却忘了，这十二万两里有人情世故的成分。

她着实是不服气，再加上喝了些酒，朝满朝文武大喊：“十八万两。”

顾念淮怕场面尴尬，商国会取消卖粮的打算，赶紧解围：“叶大人喝多了，我俩先扶她回去休息，粮价的事情明日再议。”

几人走后，商国满朝文武在宴席上就卖粮展开讨论。

商君：“诸位觉得十八万两银子怎么样？”

“陛下，我觉得不妥，虽然今年收成丰富，但是这价格着实有些太低，恐怕车马费不能回本。”

“陛下，这次售粮不能简单当作一次贸易，更多的要从两国之间长远未来考虑。煜国初立，国库空虚，想来会为银子的事发愁，我们何不卖他们这个人情呢？”

……

众臣七嘴八舌，最后商君拍板：“亏点就亏点吧，十八万卖给他们算啦，就当是送给他们开国的见面礼，图个两国间的好印象。”

就这样，满朝君臣一致认为十八万两这个价格还不错。

回到驿馆，叶一一刚打开房门，就看见胡不为站在屋子中央，负手而立。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叶一一几乎怀疑自己出现幻觉，赶紧关上屋门，退至屋外。

她揉揉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打开房门，老天爷，他居然还在！

看来不是幻觉，叶一一赶紧狗腿地迎上去：“陛下，您怎么来啦？”

倒不是因为怕死，是怕他又想些花招来折磨她，扰她清净。

“卿不去见我，我自来见卿。”他朝她回眸一笑，语气温柔宠溺，不像个君王，倒像个情郎。

叶一一打了个冷颤，立马酒醒，他又笑了，太可怕了。

胡不为望向眼前人，他们说得对，她瘦了，原本脸上就没几两肉，加上这些日子的奔波，脸小了一圈，显得眼睛更大，更灵动了。

胡不为伸手，刚想触摸她的脸颊，叶一一下意识后退，胡不为愣住，问她：“你怕我？”

“陛下九五至尊，真龙天子，无人敢不惧怕陛下。”她说着，眼波流转，透出凉凉的笑意。

真是满嘴胡话，胡不为朝她翻了个白眼，又恢复神色：“这五万石粮食大概需要多少钱？”

他们之间还是聊国事吧，这样比较有共同话题。

“我刚跟他们讲价，十八万。”叶一一答他，语气里透着狡黠。

这么便宜？胡不为面露狐疑：“他们答应你了？”

“还没呢，我觉得他们会答应。”

“为什么？”胡不为不知道她这自信来源于何处。

“因为我跟他们户部尚书挺熟的，他会卖我这个人情。”

“你要是吃瘪了，价格方面可以让让，另外，粮食的质量一定要有所保证，不能有陈米旧米，不能好坏掺杂，确保要都是今年的新米。”

听他这么一说，叶一一恍然大悟，关于米的好坏这些问题，她之前怎么没想到，果然还是胡不为老谋深算。

不过她很快释怀，前面卖粮给她的老板们都是煜国人，应该不敢在国粮上造假，毕竟被发现了掉脑袋是分分钟的事情。

胡不为未过多停留，只是跟她浅浅地交谈几句。他离开后叶一一才晃过神来，我的亲皇上，你还没把银子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