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千钧一发之际,枪管在瞬间移走,子弹打中林飘絮身后的墙壁,将一整面巨大的装饰画打得四分五裂。
林飘絮一动不动,睁开眼坦然地看着他,眼中凌冽的波光,似乎在宣告她的胜利。
他们之间的对峙,从来都是由他开始,由她主导最终后果,这次也不例外。
陆图温绝望地发现,对于林飘絮,他竟真的无计可施。
“你走吧。”他握枪的手软弱无力地垂落。
当你对一个人心软,你就彻底完了。
尤其这还是一个要置你于死地的人。
完了,陆图温对自己说,这次是真的栽了。
她活下来了,陆图温放过她了。
林飘絮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原来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怕死,她对这世间还有无限的留恋。
回到家后,林飘絮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高兴地去跟白织羽报喜。
本想也跟李青穹说一声,手指移到通讯里的号码又犹豫了,她是不是让他背负了太多?他们之间,是不是就此结束在这里比较好?
这一犹豫,一个月又过去了。
左思右想,林飘絮还是没忍住给李青穹发了短信,让他不要担心:“我跟陆图温谈过了,他不会再找我麻烦了,你放心。”
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可能在忙吧,林飘絮没放在心上,三天后,还是没收到回复,从前李青穹不会这样的,再忙也会抽空回复她的信息。
林飘絮忍不住打电话给他,却发现关机了。隔天打电话还是一样,依旧显示对方手机关机。自己是真的联系不上李青穹,格外蹊跷——撇开两人的关系,他坐在管理层的位置也不可能连续两天手机关机。
无奈之下,她只好拨通陈秘书的电话,询问他李青穹是不是换号码了,能帮忙联系不。
回应她的却是陈秘书长长的沉默,半晌之后,他说出一个噩耗:“李总出事了。”
林飘絮心头一跳:“出什么事了?他是被带走调查了吗?”
“倒不是,前几天李总和几个朋友在家聚会,有群众举报他涉嫌吸毒和容留他人吸毒,警察上门,一伙人都被带走拘留了……”陈秘书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调查结果显示,李总尿检呈阳性,现在还在拘留中。”
“不可能的!青穹他不可能吸毒的!”林飘絮难以置信,“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陈秘书宽慰了她几句,林飘絮听不进去,挂了电话后反复思量,矛头直指某人,她直觉是陆图温在从中作梗——他绝无可能轻易放过她,李青穹很可能是当了替罪羊。
“喂?”
“是我。”林飘絮沉声说。
“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还打电话过来干嘛?”
“我为什么找你,你自己清楚。装什么大头蒜。”
“大头蒜……”陆图温又忍不住笑了,“你的比喻很没有震慑力。”
他要调笑到什么时候?林飘絮已经没有耐心了:“青穹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吧?你到底想怎样?直说吧!”
“很好,明天下午过来颂德总部,我们直接聊。”
陆图温心情愉悦地挂了电话。
“到底怎么回事?李青穹不可能会吸毒的!”一进来办公室,林飘絮便开门见山道。
“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他跟几个堂兄弟在家里闹着玩儿,被人举报上门抓了个正着,”陆图温不疾不徐地走到她面前,边走边说,“倒不一定是吸毒,可能是□□,滥用吗啡之类。”
“是你的主意吗?”林飘絮厉声质问,“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我想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的。”陆图温修长有力的手指环过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着细腻的肌肤,时不时有茸茸软软的发丝垂落,轻轻搔刮着他的指节。
林飘絮一动不动,冷漠地看着他,像看一只没有进化完全的动物:“又要我陪睡吗?一晚?两晚?”
“不,我要你和我结婚。”
“……”
“当然,结婚前你可以先验货。”他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验货?那还不是要她陪睡,结婚就是长期合法陪睡。
林飘絮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他的禁锢:“你想什么呢?你家里人同意吗?”
“除了青穹,想必都同意。”
林飘絮怕极了,疯狂找理由:“你妈同意吗?当年不是看不上我吗……”
陆图温打断她:“青穹的结婚对象,需要家里人同意,我的结婚对象,不需要。”
“我家里人不同意。”林飘絮又搬出一个理由。
“你不是无父无母吗?还需要谁同意?”
林飘絮:“……”她竟无言以对。
陆图温心情大好,看着她莞尔一笑。
“你要跟一个捅过你刀子的人结婚?”真是异想天开,林飘絮警告他,“你不怕哪天早上醒来就身首异处了?”
“这样才有意思,不然这个婚结来干嘛?”陆图温饶有兴致地勾起唇角,“请你每天都要给我惊喜。”
林飘絮:“……”不是,这人是真变态啊。她被震撼到了。
似乎是被她惊恐的表情可爱到了,陆图温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埋首在她的颈窝印下一连串深吻,意犹未尽地将下巴抵在她肩颈上,浓重性感的纯男性气息四处挑逗她的感官。
力量差距悬殊,林飘絮推都推不开,臊得全身通红,她现在相信之前陆图温多少保留了点儿风度:“你,你别这样……我没同意!”
“嗯?你不同意?”陆图温竟然认真在惊讶。
“他不是你弟弟吗?你这么疼他,本来也不会坐视不管。”
“那我们大可以耗着,试试看我会不会管。”陆图温捧起她的脸,烙下细细碎碎的吻,“我现在很嫉妒他,一想到他在你身上做的事情,我就嫉妒得要命。”
林飘絮失神地看着他,像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我可以告诉你,这还真不是我的主意——起因是青穹跟二伯父说是他捅的我,二伯父信了,从小到大,他最疼我了,能忍到现在才动手已经不错了。”
“!”林飘絮无比心惊,是因为她。李青穹在替她受罪。
“想要陷害一个人,有一万种方法,青穹在那个位置,方法只多不少,这次是吸毒,下次可以是□□赌博、职务侵占、侵吞公款……嗯?还有什么?”陆图温笑意盈盈,伸出手指勾缠她的长发丝,“青穹他太不听话了,总是忤逆我,还抢我的东西。不听话的孩子,就要好好罚一罚,才能长记性。”
林飘絮听得瞳孔震颤,汗毛倒竖——这个人好可怕。他根本不爱李青穹,也不爱她,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玩具,但凡有一丝不顺他的意,就要毫不留情地毁掉。
“我是舍不得动你,对他可不会手软。”陆图温微笑,竟透出几分顽劣,“男孩子嘛,多受点儿历练,总是好的。”
林飘絮心焦如焚,身体无意识地瑟缩。
“所以我说,千万不要冲动,冲动很危险。”陆图温搂过她的腰,手臂一收一放,用巧劲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身体附上去,低头去嗅她甜美紊乱的鼻息。
林飘絮被他压着,身上这具躯体沉甸甸的重量,坚硬的肌理紧贴着她的曲线,隐隐起伏的触感让她羞耻万分,慌乱地扭着头躲避他四处作乱的嘴唇:“你不要这样。”
她知道他的伤口还没好全,反而不敢激烈地反抗,她现在格外惧怕陆图温出点儿什么事,又激怒了他或者哪个陆家人,从而连累到李青穹。
“我对你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林飘絮,你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
陆图温垂眸,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四目相对,她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像那里藏着一个深不见底、不可凝望的深渊,欲壑难填,贪得无厌。
他的手指伸进她的衣服里肆虐,她愈是逃避,他愈是好奇,好奇地想去她全身每一个幽微的角落尽情探索。
太深入了……不行,她受不了了……被逼到了极限,林飘絮抖着身子,咬上他的肩膀,近乎哭叫:“你就不能放尊重点儿吗?这就是你对结婚对象的态度?!”
陆图温看着她泫然欲泣的瞳眸与雪白肌肤上遍布的红痕,一股残暴的施虐欲涌上陆图温心头,想狠狠弄哭她的冲动油然而生,要使出浑身解数,全部理智才能勉强压抑住:“现在承认你是我的结婚对象了?承认的话,我就停下。”
林飘絮受不了,带着哭腔嘶吼道:“给我时间……我需要时间考虑……不……呜唔……陆图温,你混蛋!”
她不叫他的名字还好,一叫,这欲罢不能的哭骂真是又给他的邪火添一把干柴。
“你在哭?还是在骂?多叫点儿,叫我的名字,我爱听。”
陆图温低头,将唇瓣抵在她柔软的耳廓上,享受着她的哭叫哀求,嘴唇与手指一起,在她身上四处点火,随意挑起阵阵的战栗与颤抖,林飘絮本就微弱的挣扎在他的掠夺下,渐渐被抽干力气,快要崩溃。
停止吧,再深入下去自己真的会忍不住。他们之间新的第一次,不该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陆图温终于刹车,这需要用上他全身的力气,才能哄劝自己放弃,他的头垂在林飘絮肩膀上,闷哼出声,慢慢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两个人重叠着依偎在一起,都在等待对方平复,奇异地有了某种脉脉温情,在旖旎的空气中缓缓流转。
缓过来后,林飘絮推开他,没忍住甩了他一巴掌,潦草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物,飞奔般逃离现场。
陆图温毫不在意脸上通红的掌痕,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