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白月光炒剩饭 第83章 盛世遇李白（本篇完结）

新婚盛宴举杯许锦瑟愿，烟火璀璨兆新年，凛冬散尽，星河长明，挥挥衣袖，摇落满身霜华。围炉煮茶夜，四目款款对视，慢品岁月静好，此时沉浸在新婚燕尔的宗煜幸福恰逢其时。眼前男人时刻围绕在身边，写诗作画体贴有加，世间的美好不约而至。偶有不和谐的音符就是两个孩子，时不时叨扰，对于财政一清二白的李白来说，养活几个孩子，确实困难一丢丢。孩子的到来让他一筹莫展，宗煜看到唯唯诺诺跟在李白后面，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衣衫有些破旧，鞋子黑乎乎挂满泥土，她心下着实不忍。而见到宗煜的孩子有些惊慌失措。为了打消孩子的恐惧感，宗煜忙上前亲热招呼：“来、让母亲看看，怎么瘦了？”孩子不敢称呼她 ，只是呆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对丫鬟说：”吩咐下去、准备一桌好菜，招待小小姐和少爷，”丫鬟应允而去。她拉着孩子的手轻声细语道：“孩子们、到了母亲家无须客套 ，就像自己家一样”。接着有吩咐下人，过来量量孩子的尺寸，给他们做几件像样的衣服。孩子们赶紧谢过，有些紧张的眼神看着宗煜说：“谢谢母亲赏赐衣食……”李白看着孩子们无奈的对宗煜说：“孩子们让你费心了。”宗煜娇嗔：“一家人何苦说两家话，自家孩儿嘛？你跟我有什么可见外的。”说话间丫鬟来请，说饭菜准备就绪，让小小姐和少爷用餐。进屋、孩子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可是无人敢下箸，他们拘谨的看着彼此，希望有一个先开吃，大约彼此都有此想法吧，只是一个个热切的观望着。宗煜率先落座，一个个盘子，亲手给他们夹满菜肴招呼到：”快点过来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孩子们纷纷坐下，开始有些不适应，只是稍微过了一会儿，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小儿子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满足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父亲天天吃好吃的，也不管我们。”李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好意思搭腔。宗煜赶紧打圆场，侧目对李白说：“以后孩子们多多来走动走动，省的别人说我这个做母亲的苛刻。”李白应允道：“只要夫人喜欢他们就好。”孩子们吃饱玩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李白有些怅然若失，宗煜看出来李白的失落劝慰道：“以后孩子那边的吃穿用度，一切交于我吧，大的开项你不必去找管家，直接知会我一声就好。”李白一把搂住妻子，耳畔私语说：“得此贤妻，我太白何来福祉？” 宗煜戏谑：“去你的……”

大雪纷飞茶花开，红花白雪，团团飞雪趁映着树树茶花。清清白白中红红火火分外妖娆，天气暖和，一城清丽，漫天飞雪绽嫁衣，临摹花鸟山水的意境油然而出，与自然合一的超脱与自在，让此时的李白喜不自胜。回家贤惠的妻子摆好热茶，暖茶下肚寒意全无，看着如花般娇艳的人儿，愈加深爱不已。两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快活死神仙。今天可以看到不少李白写给这位宗氏妻子的诗歌体书信和他代替妻子写给自己的诗歌，仅天宝十四载就有《秋浦寄内》宝刀截流水，无有断绝时……

《自代内赠》

妾意逐君行，缠绵亦如之。

别来门前草，秋巷春转碧。

扫尽更还生，萋萋满行迹。

鸣凤始相得，雄惊雌各飞。

游云落何山？一往不见归。

估客发大楼，知君在秋浦。

梁苑空锦衾，阳台梦行雨。

妾家三作相，失势去西秦。

犹有旧歌管，凄清闻四邻。

曲度入紫云，啼无眼中人。

妾似井底桃，开花向谁笑？

君如天上月，不肯一回照。

这大约是李白出门思念宗煜写的，诗中饱含着深切的思念，由此可见两个人感情甚笃。李白几度入赘宰相门第，为的就是能更好地结识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同时又能享受到优渥的生活。对他来说、婚姻就像蜜糖一样，他就是那个逐着糖跑的孩子，用纯真的赤子之心，去感悟生命的美好，使他心无旁骛的投入创作，让他的诗大放异彩，如果没有强大的经济支持，一掷千金的豪横，绝对不会有他伟大的浪漫主义。世事难料、无常即平常，一切按部就班发展，那么他的一生也算善始善终，后来等待他的也是那一场叫“安史之乱”的浩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之环，那是时代赐予的不可或缺，被裹挟着砥砺前行，也并无退路。而此时的李白盛名之下，必为之所累，安禄山的人马四处搜索，而他只得东躲西藏，绝不为叛军所用。

战事进入白热化，后来在大唐王朝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肃宗把亲爹束之高阁，于灵武即位称帝。勇敢地肩负起领导全国人民抗战，收复失地，重整河山，再现昔日辉煌的决心。但不久后、整个平叛形势却翻天覆地，河北、潼关纷纷失守，郭子仪、李光弼退入井陉后，各郡守一一被叛军攻破，大唐主力不得不节节败退。先是叛军大将尹子奇率兵围攻河间（治今河北河间)四十多天久攻不下，史思明闻讯赶来支援，很快城池沦陷。而率部队去支援的颜真卿和琳率，不幸被史思明部队击溃并擒获。而北方战场上，同安禄山叛军作战的唐主力也纷纷失利，叛军气焰甚嚣尘上，大唐部队军心换撒之际，肃宗不但陷入四面楚歌，又祸起萧墙，变生肘腋。他身兼四道节度使、镇守江陵的弟弟永王李璘，不但没有以赴协助哥哥平乱，反而后院起火，趁乱起兵并在江南称帝，公然与自己哥哥分庭抗礼。李璘到江陵后，他景慕李白的声名，并想借助李白的威名大造声势，遂三次以重礼相邀，请他参加幕府。而此时为了躲避安禄山叛军，东躲西藏的李白，面对永王的诱惑，自然见到了救星一样。宗煜看到他蠢蠢欲动的样子，不无担忧的分析：“永王乃庶子，僭越称帝，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他这是意图谋反，夫君当三思而后行才好。”李白是个懂得叛逆的人，终南捷径那场叛逆，他玩得得心应手，如果别人的的叛逆是胡闹。而他规则内的不越距，绝对是创新。只是浅花迷人眼，在永王的高官厚禄彻底迷失彻底自我，他得意洋洋对宗煜说：“年少时候，我就期待有朝一日能成为像管仲和晏婴那样的杰出宰相，辅佐天子，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那些年济世之才的我，在翰林院也只是被询问一些朝政大事，起草一些重大诏书仅此而已。如今永王厚爱，机会千载难逢，我决定拼搏一把，确保为你以后荣华无忧。”宗煜还是担心的摇摇头道：“答应我低调行事，若日后有个变故，方能通融。”面对妻子的担忧，被眼前高官厚禄蒙蔽的李白，自然听不进去任何忠言逆耳，迫不及待做了永王李璘的幕府。李白最擅长的就是写诗，这也是永王重用他的原因，借他的诗摇旗呐喊，就如当年玄宗诏李白入京一样的理。他以为自己因祸得福，实则祸从口出，后来淮南节度使高适与淮南西道节度使来瑱、江东节度使韦陟奉命于安陆(今湖北安陆)结盟誓师，共同讨伐永王李璘，大获全胜生擒永王，也抓住倒霉鬼李白。如果说他能为平叛出力的话，写战地鼓劲加油的“口号诗”就是他的最大优势和最大贡献。《永王东巡歌》十一首是他卷入李璘谋反案的直接证据。

此时高府、宗煜泪眼婆娑，髙适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对宗煜说：“如今陛下盛怒，若有求情的，当一并诛之，嫂夫人不如去求求郭大将军，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这老油条很快把皮球踢给了郭子仪。宗府内愁云密布，亲自去求髙适放过李白的宗煜无功而返，她禁不住大骂髙适寡情薄意。端坐庭上，眼泪止不住，烦乱中想不到该求助何人？后来还是家人提醒，她想到了郭子仪。半夜三更来到郭府门口长跪不起，郭子仪赶紧出门扶起她，后来郭子仪来到肃宗面前求情，并以放弃官位相换，求肃宗留他老命一条。当年天下大乱之后，四海诸侯并起，名义上想平乱，实则就是想推翻李家王朝，自己君临天下。虽然帝王是高危职业，可架不住荣华富贵，天下美女的诱惑，所以哪怕争个你死我活，得到这一筹码，也死而无憾。当时的大唐战场是血流成河，老百姓饿殍遍野，家家户户门前挂白幡。千钧一发之际，郭子仪力挽狂澜，用了近九年时间平定叛乱，扶唐王室大厦之将倾。所以肃宗对于他是有求必应的，最后经过郭子仪、宗氏等人多方营救，他死罪以免但活罪难逃——流放夜郎。这一路南下，没有花团锦簇，一路烟雨茫茫，北风呼啸，猿声不住哀鸣，想想瘴戾之地危险重重，未来生死渺茫，他一筹莫展。幸而流放第二年（公元759年)还未到达夜郎，行至四川白帝城时，肃宗册立广平王李俶为太子，看着天下大旱而宣布大赦。李白正好亦在赦免之内，他遇赦后，心情格外愉快，得以死里逃生，谁人不洋洋自得。奋笔疾书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说好的“千里江陵一日还”，实则走了一年多。

世事如棋局，人生机遇似海上波浪，无法言尽心中悲喜，盛世与繁华，最终都会随风散去。蹉跎了似雪白云、辜负了花前月下、只留下了这一缕隔世寒凉，注定忘不掉的繁华昨天、只因经不起平淡的流年。回到家中、见到宗煜他老泪纵横道：“曾经我没有听你的肺腑之言，轻易投奔永王，到了现在，我还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听你话，离你而去呢？宗煜此时也也看清楚了，他真的并非良配，于时安排好家事，拜并师李林甫之女李腾空的门下，自此她潜心“道仙之术”。

《送内寻庐山女道士李腾空二首》其二：

多君相门女，学道爱神仙。

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

一往屏风叠，乘鸾著玉鞭。

后来寄养在南陵五松山荀妈妈家中的一双儿女，逐渐到了婚配年龄，沦为庶民的二人，女儿平阳嫁给一位朴实的农民，小儿伯禽娶农家姑娘，一双儿女着老实巴交的佃农处安家，小儿子不见踪迹，孩子们的境况甚为凄凉。或许渡劫而来的人，注定在人间不介入任何人的因果，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孩儿。亦如佛祖、哪怕父亲净饭王，他也不曾出手相救，看透便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话说安史之乱前因，杨国忠数十年如一日骄奢淫逸，鱼肉乡里，百姓苦不堪言。李隆基不闻不问，他耳不聋眼不瞎，心里自然清楚的很。然而五十多岁的李隆基经过前半生的励精图治，后半生大约想歇菜。这种功成名就的人物，在进入老年年的时候常常会失落，君王的使命感满足之后，想来时日无多，回首自己前半生幻灭感充斥着全身吧，不如及时行乐。他就想抓住最后的那点激情，哪怕稍纵即逝，他也愿意一发不可收拾。当诱发点杨玉环姗姗来迟之际，他便注定饮鸩止渴，哪怕荼毒后半生。此后的三郎乐不思蜀，每日不想上朝，养了梨园几百人的歌舞伎，日夜同杨玉环寻欢作乐。他是个很聪明的人，需要杨国忠这样的奸相来转移注意力，而他不仅可以平衡朝堂之争，还可以将自己的荒唐转嫁于杨国忠，所以这草包注定是一堵不错的挡风墙。忘乎所以的他仗着有人撑腰，一直在最前方冲锋陷阵，吸引大家的目光，而淡化了李隆基的荒淫无道。所以宫闱之争血雨腥风中脱颖而出的李三郎，绝非等闲之辈。只是安史之乱的爆发，李隆基当然也要负大部分责任。当渔阳鼙鼓动地起之际，李隆基必须要拿出雷霆手腕，来抚平天怒人怨，此时背锅侠杨国忠正好出场。如果不处死杨贵妃，怕自己也是命丧马嵬驿。自己性命攸关之际，一个女人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男人这点心思谁都明白。与其说陈玄礼是逼迫唐玄宗杀掉杨氏兄妹的直接凶手，倒不如说李隆基默认此事。他为了年老的那段激情，不但有了千古名篇《长恨歌》，万劫不复的安史之乱也来买单，所以白居易的《长恨歌》加上了十级美颜。

《清平调三首》里猛吹的彩虹屁，为李白以后流放夜郎埋下了伏笔。投靠永王只是一个引子，肃宗当太子的时候，吃够了杨氏兄妹的气，他们兄妹死了后，那口恶气总得释放出来，正好李白撞枪口上也未可知？再说了马嵬驿兵变，杨氏兄妹死的并不冤，杨国忠为了一己私利，逼安禄山谋了反，他单枪匹马将整个大唐盛世拉下了马，没有杨贵妃，他杨国忠能做丞相位置吗？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享受过盛宴后脑袋搬家，他也算善始善终。就因安禄山扮猪吃老虎，阿谀奉承哄贵妃开心，就过分纵容此人，金钱马匹随意赏。因其与丞相杨国忠不睦，又是胡人威胁不到自己的权利，李隆基随意任其三镇节度使，导致大唐覆灭的安史之乱爆发十三年，这三人都是罪魁祸首。只是可怜了倒霉鬼李白，并无人为他买单。后来高适看到逃亡蜀地的杜甫那可是倾力相助，又是帮着建草堂又是推荐官职，如果说髙适不近人情，可是对杜甫的热忱，确实让人感动。对李白的寡淡，也确实让人费解，想来郭子仪的鼎力相助，髙适应该有所表示吧。

长安街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再见杜甫恍若隔世，李白依旧谈笑风生：“上次长安城这么热闹，还是在安史之乱，如今为那般？”杜甫捂住他嘴：“小声点老兄，让别人听见脑袋会搬家，这般口无遮拦，你还嫌自己不够倒霉吗？”李白自鸣得意：“我对自己的人品俯首称臣，而且我从来不在乎其他，只要证明自己就好，可以犯错，可以跌倒，可是我绝不能被打倒，走、杜老弟咱们喝酒去。”杜甫羡慕的看着他：“相信在一个时间里，碰到知己，会肝胆相照，会一起去追寻生命中的某一个道理，若我有你一半朝气蓬勃，便足矣！”李白：“今番你我对酒当歌，明朝夏十二约我岳阳楼一聚，你可愿随我前往？”杜甫：“家中小儿旧疾复发，我就不去了，你反正一个人独来独往，我一路陪伴，大约你也不适。”李白哈哈大笑：“知我者、子美也？告辞、留步不送，”说完咕嘟咕嘟饮完一壶酒，摆摆手踉跄而去。

《与夏十二登岳阳楼》

楼观岳阳尽，川迥洞庭开。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

云间连下榻，天上接行杯。

醉后凉风起，吹人舞袖回。

秋水澄凝，一抹江天雁字横，江雁南飞不只代表秋色，更饱含他气吞万里的壮志豪情。八百里洞庭湖面上，水风清凉，晚霞明丽。芙蕖盈盈伫立在湖面上。景色清新宜人，水风轻拂，晚霞如梦如幻。湖面上，夕阳西沉，群山瞬间陷入一片朦胧，既神秘又壮美，湖面烟雾缭绕，岳阳楼上窥视着落日余晖，远离尘嚣的宁静，山河的壮美，令眼前豁然开朗。他一扫此前因为永王之乱而流放夜郎的屈辱。在这种高昂的情绪感染下，本是无情之物的江雁与秋山，在他诗里瞬间变得豪情万丈。江雁南飞带走他的忧愁，秋山悠悠为他衔来好月，洞庭湖的一切都为他的到来而准备。李白自然不会辜负大自然的盛情款待，高耸入云的岳阳楼上举起酒杯，宛若在天上觥筹交错。这种欲上青天揽明月的豪情“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对于李白来说，有了美酒佳肴，有了青天明月，也有了酒逢知己千杯少。但还不能缺少莺莺燕燕，与夏十二一众在凉风徐徐中，看几个女子舞态生风，翥凤翔鸾 ，任由衣袂翩跹在一身明月光里，恍若瑶池仙子降至，分不清天上还是人间，他仿佛回到那年歌舞升平的公主府。流放者的失落，在酒中烟消云散，胸襟确实开阔的让我辈汗颜。他以浪漫应对客观，用唐诗将我们带入汉字最美的境界里。

孤独的情怀有谁惦念？看片片飞花遮掩了眼前，伫立夕阳下，往事追忆茫茫。敬亭山修行的玉真公主，因为太上皇的原因，此时已淡出视野。雨初晴，青山绿树显得分外明丽 ，漫无目的找寻今夜落脚点的李白，看到山路突然陡峭，像是到了尽头。他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要继续前行看看，转过弯去，忽然看见弯曲的水流附近，像有些许住家。走进才知道，隐约着几处寺庙，再见玉真公主，她已被侄子肃宗发配到远离朝堂外，因为每日去兴庆宫陪伴自己的太上皇三哥，成功引起侄子不快。或许侄子不愿她与自己父亲过多接触吧，眼不见心不烦，一纸诏书将她远远发配。李白看到玉真公主恍若隔世，他有些激动问：“公主殿下这些年可好？”玉真公主看着故人，两鬓斑白身形已不似当年挺拔，她戚然道：“这些年，潜心修道、所幸并无大碍，道友这些年浮浮沉沉，好在心境亦如当初可喜可贺啊！”李白摸摸自己的白头发：“时光雕琢，深浅都苍夷，一场年华空遗憾，半生浮云瘦流年，你我都不复当年，今日得见公主，此生心愿已了。”玉真公主：“如今我失势之人，昔日好友避之不及，得道友记挂不远千里来探视，今倍感欣慰。”“公主殿下无需客套，如今的太白也遭人唾弃，承蒙公主不弃……”李白感叹。玉真公主：“当年长安太白何等意气风发？而今你我风烛残年，或时日无多，今日得见怕黄泉路上再无遗憾了。”两个人眼里蓄着泪水，努力忍住不流下来，李白戚然问了“在下有一句话从未问出口，若有来生、公主可愿与我缔结前缘？”玉真公主：“可有来生？”李白：“在下明白了，”说完径直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因为自己被赐金放还，玉真公主为此跟哥哥大吵一架，一两个月不曾理会过哥哥。公主看着他远行的背影，默默拭泪，经年后你依然是我春闺旧梦里，让我心痛的无法呼吸的人，哪怕世态炎凉，半生凄怆，想起你星河依旧滚烫，你深邃眼中的风景是我想要的诗和远方。禅音轻轻入耳 ，远处江面上，华盖亭亭，来来去去的奢华，在江面飘游于浮生若梦里。烟花易散，弹指刹那生明灭，万丈红尘，韶华白首不过转瞬，纵是江山如画，八千里日月山河，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佛说：众生皆苦，万物皆空，一念放下，万般自在。”“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深藏一段唯美时光，盈盈浅笑，让它在最美年华里黯然退场。

六十一岁看到李光弼征兵，他奋然投入队伍，想发挥余热，奈何终因年龄太大，他只得失望而退。要追求豪迈不只是青春年少，他一生都在追逐青春脚步，追求华丽、所以构成了他前无古人的浪漫主义的文学。李白本身建立起来的个人生命风范，对人世间墨守成规的抗争，那是一般人不敢逾越的，所以世俗的道德标准在他那里是嗤之以鼻的。他就像一个追风少年，仗剑走天涯，一生无拘无束，他好酒、醉酒喜欢耍酒疯，名山大川之间独来独往，把道家的及时行乐在天地间尽情发挥。虽然余下的几年时间中，李白一直在人们的痛恨嫉妒中度过。“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这是杜甫描述他当时的现状。晚年一个人过得很是落魄，只是凭他的洒脱，大醉一场、清醒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便忘记所有的不快了吧，他最可贵的是，半生沧桑归来，依旧赤子不改，青春的激情是他一生携带的白月光，使得千年后的李白依旧光彩夺目，没有他的诗词世界将黯然失色。

一生都在漂泊，何处是征程？何处又是归途？大约除了死何时何地都不是人生的最终故乡。破船外有风，吹动着树木，听得见枯树枝头的簌簌声响，但是树上已经早已经没有叶子了，此刻的李白就像浮在苍茫大海上的孤舟。心中注满海上苍茫，两鬓白发染上半生痴缠，冬鸟虫藏匿踪迹，人们藏匿身影，一切繁华到此时，悄然落幕。天上一轮明月，耳边北风呼啸而过，他孤单的身影在船头凄凉月光下，影子被拉得那么长。睁开了眼，一轮圆月如玉盘倒映水中，破船里，饿得头昏眼花之际，看到了少时白玉盘里装满美味佳肴，曾经的青梅竹马，还有玉真公主，四个妻子围坐一桌举杯共饮，不觉走出船伸手去捞，奈何玉盘始终与自己保持一段距离，美食在眼前潋滟一片，他慢慢走到船侧，扑通掉入水中，再也没有爬上来……

大唐再无李白 ，位列仙班的太白金星已渡劫回归天庭，他笑呵呵看着人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