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最是个成年男人,是个个子高大,定期健身,体能很不错的成年男人。
他在暴怒时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很惊人的,裴佑廷在初期的讶异之后终于迟缓地反应过来了,开始反抗。
他们这样的家庭都是接受过专业体格训练的,裴佑廷的格斗技能甚至逊色于专业的泰拳教练,对于人的弱点熟记于心,不过几个回合,他就说准时机制服住了暴怒的姜最。
裴佑廷的唇角一片青肿,沁着血痕低落,看着身下的人,暴怒地低喝,“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姜最冷笑着,吐出一口带血丝的沫子,“你他妈的好意思问我?姓裴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歇斯底里地朝人怒吼,“你他妈在做什么?你背着我跟别人在干什么?!”
裴佑廷看着他慢慢冷静下来,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而后看向不住质问他的姜最,有些烦躁地拧了拧眉心,“妈的,比我想的更他妈夸张。”
姜最听不懂他的话,反问他,“什么?”
裴佑廷冷笑一声,终于在姜最面前褪去那张温文尔雅的画皮,露出内里冷酷无情的一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姜最,形状优美的嘴唇开合着吐露出话语:“你好像弄错了什么?”
他半蹲下来,食指抬起姜最的面庞,左右看了看,而后按耐着怒气讥讽着:“我怎么了?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不会吧……你真以为我们在谈恋爱?这是来质问我来了?”
“姓姜的,我是挺喜欢你,可你也别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啪!
裴佑廷的脸被扇偏到一边,他愣愣的看着一边地上的纹路,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回他是真的气极了,扬起手想要扇回去,“你他妈的……”
他的动作在同姜最对视的那一刹那停了下来,那双眼睛里涵盖着不可置信……还有失望?那就像利剑一样将裴佑廷钉死在原地。
姜最心痛如绞,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剜他的心肝,又像巨锤将她所有的暴怒、指责敲的稀碎,心中只剩下一片的惶然,他自嘲地笑了起来,抬手抹了眼角的泪痕。
大概是他又哭又笑的实在荒唐,使得裴佑廷也愣在原地,一室间大概僻静了片刻,也在这时,这层楼唯二的房门打开了。
那是刚睡醒头上还支棱着几根毛的徐希哲。
徐希哲觉得这个世界够他妈荒诞的。
他刚从柏林拍完片子回国倒时差,实在困的要命才就近开的套房,没想到刚睡下没一会隔壁就咣啷当啷的吵个没完,似乎是在他妈的抓奸。
他实在是被吵得要命,才打算出来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结果——不如她妈的不出来呢。
徐希哲真的是头一次恨自己拥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
有个半生不熟的人在,再加上裴佑廷都那样说了,姜最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因此撑着从地上站起来,看也不愿意看裴佑廷一眼,拎起外套就要离开。
徐希哲也很尴尬,看看嘴角流血肿着半边脸的裴佑廷又看看心灰意冷的姜最——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干他妈的,猜到了是抓奸没想到是这两人啊。
姜最苍白着一张脸,在背过身去时眼泪珠子似的一直往下坠,裴佑廷看不见,可徐希哲确是看得明晰,不知怎么的,心里像被揪了一块,怪难受的。
他挺避讳地关上了房门,裴佑廷注视着姜最的离去,心烦意乱地坐回了床上。
目睹这一切的kevin嗔目结舌——他真的不知道,也根本猜不到姜最和裴佑廷能有这么一层,更他妈震惊的是姜最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而裴佑廷居然也任着他来没还手,气极了才想着扇巴掌还他妈没扇下去???
裴佑廷靠在沙发上低着头坐了好一会,才疲惫至极地抬起脸,眼底的阴鸷让kevin心惊。
“给我滚。”他冷冷地开口。
kevin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赶紧套上衣服屁滚尿流地逃了,哪里还有刚来时的得意。
裴佑廷和姜最断了,彻底断了。
那是姜最真真深爱过的人,在车里时他盯着方向盘,一个大男人哭得泣不成声,眼泪停不下似的往下落,难受的像是要窒息了,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裴佑廷刚才的那一句话,“你真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
你真以为我们是在谈恋爱?那句轻飘飘的嘲弄似的话千钧一般坠落下来,压得他再也无法呼吸,一下子让他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
从始至终,他和他所看不起的kevin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个玩物而已,太可笑了,他那么深切爱着的裴佑廷,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玩物而已。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落在车窗上,啪啪地响,车子堵在路上,他出了神,连什么时候红灯了都没发现,后面的喇叭声尖利地响起来,他如至谷底。
他红着眼睛回了剧组,样子太憔悴也太狼狈,吓了导演一跳,晚上的戏拍的也不在状态,往后的几天更是如此,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拍摄状态——他好像走不出来了,只要一想起裴佑廷,他的心就在痛。
kevin不再来了,圈里的人说他因为得罪了金主而被彻底地封杀了,可是投资却没有撤掉,所有人都很高兴,他们请来了业内风评不错的男演员,重新开始拍摄。
那几天的姜最看起来真是可怕,所有人都害怕他下一刻会晕在片场或者就这样地失去呼吸,他本来就在为了角色形象而克制饮食。
这些日子更是食欲不振,少有进食,一米八多的人瘦得只剩下骨架子,苍白着一张脸,眼下青黑让化妆师每天都要花大功夫去遮。
助理小琳问他,“姜哥,你失恋了吗?”
姜最愣了一下,而后自嘲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吧。”
虽然他跟裴佑廷并没有在谈恋爱。
小琳看他的眼神带上几分不敢相信和怜悯,“不会吧?姜哥,你这么帅还会失恋。”
“那是她没眼光,你也别太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比你前任好的人肯定多了去了,说不定有人看你单身,现在就打算着来追你了呢。”
姜最笑笑,算是借她的话做安慰——可真的要放下,谈何容易呢?裴佑廷是他的初恋,他这么多心里就放着裴佑廷一个人,如果从未得到过倒也罢了,偏偏……
偏偏那些甜蜜的回忆是真实存在过的。
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再怎样苦痛也无事于补。
反观徐希哲,在那天撞见那样荒唐的一幕时,一直心乱如麻,姜最那天的泪颜时不时地浮现在他脑海中,丁点不受控制,每每想起就心痛。
他说不清自己对姜最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作为演员,姜最无疑是优秀的,所以他也欣赏对方,可是对于他这个人本身呢?
他又想起来拍摄时对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不受控制的、一次又一次的邀约,先前只要想到姜最是裴佑廷的人不能下手就心烦和懊悔,而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对姜最有兴趣,大概是谈个恋爱的兴趣?姜最和裴佑廷分开了,这不恰好给他留下下手的机会了吗?他可不想鸭子都到手了又飞了。
姜最知道不能一味地沉溺在失恋中,他在尽力的调节自己状态,这些日子很难捱,可好在近来也有几个好消息让他欣慰———
林燕匹配到合适的心源了,经过身体状态的观测,最快可以在三个月后安排手术。
二来,他的经纪人又收到了来自徐希哲的消息,他有一部新的大制作电影,来邀请姜最出演其中的一个重要角色。
一个……姜最拿到剧本的时候都有点发懵——
风情万种却天性yin邪的……男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