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林画摩挲着茶杯,皇后欲掩盖的秘密她自是知道的,那个秘密若是跟江城名门有关,那么皇上派人到林府灭门之后,一群蒙面倭人到林画抄家找东西也能说得过去了。
看来什么时候也得回江城一次,说不准还真能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怎么样孩子,这事儿你答应吗?”
“父皇话都说到这份上,更何况事关琅月亦关于林府清白,儿臣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得到满意的回答,皇上差了宫女将御膳房做的午膳送进来,甫一话落,琅月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来得匆忙,跑得过急,冷白的脸上泛出薄汗与红晕,走近些还能听到他大口喘着粗气。
瞧着自家夫人正相安无事的坐着喝茶,他才强忍疲惫向皇上鞠躬行礼。
“看你这心急如焚的模样,难不成朕会吃了她不成?”
皇上声音带着愠怒,看向他的眼神也不乏责备。
琅月低眉不语,担心是自然的,方才还未抵达林府,便看到辛怡迎上前来说皇上差人请王妃立即入宫,连马车都没停稳便吩咐车夫掉头回了宫。
“父皇您别气,琅月不过情急了些,何必与他置气。”
林画起身拉过琅月安抚道,“还杵着作甚,快给父皇道歉。”
“父皇一声不吭地将儿臣府上的人带到宫中,儿臣自然是担心,得找你要个交代的。”
一字一顿,不卑不亢。
除却琅月,其余人眉眼一跳,果然安王爷对于王妃的事强势霸道得就没有低头认错的。
“那你一声不吭地撺掇百姓编排太子,可曾想过皇家颜面尽失,在朕这儿不好交代?”
皇上被他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气笑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看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知晓琅璋之事绝对与他有关。
此时林画也听出了几分意思,所以皇上悄悄差人带她入宫,除却有事让她做以外,还想要报复一下琅月?
这父子俩还真是……恶趣味。
“别以为就数你最聪明最有脑子,平日里要怎么玩闹都不行,可涉及到皇家颜面尊严的问题,你必须得三思而后行。”
“父皇,您误会了,其实……太子那事……是儿臣做的。”
林画低头认错,“太子三番四次针对琅月,甚至还想插手漆韵坊,儿臣气不过,所以就小惩大诫了一下。”
听她如此轻易地将漆韵坊一事说出口,琅月瞳孔微震。
“你那么惊讶作甚,还真以为什么事情都天衣无缝,当朕这个皇帝是白做的?”
“儿臣知错。”
皇上瞥了他一眼,知晓是对口不对心的假话也不再与之多计较,反而看向林画多了几分赞赏:“你说散步谣言之事是你做的?”
“倒也不是散布谣言,儿臣只是说出了实情,至于百姓们怎么口口相传那便由不得儿臣了。”
“你倒是不怕朕怪罪于你。”
皇上兀自一笑,转头看向琅月脸色又变了,“瞧瞧你媳妇,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胆识与谋略,而你除了盲目的冲动之外,还有什么?”
盲目冲动的琅月:“……”是我做的就是自作聪明不顾皇家颜面,是她做的倒成了有胆识有谋略?
“罢了罢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本就身子不好还在寒风中吸冷气。”
皇上说着便命人将碳火烧得旺一些,也让蔡墨将暖炉递到琅月的手中,“倒还真是个护短爱妻的病秧子。”
琅·盲目冲动·护短爱妻·病秧子·月:“……”
话落,身边传来清越的笑声,琅月抿唇,没心没肺的。
二人坐下后不久,御膳房将午膳送来,三人围坐在一起用膳。
这些年来除却家宴与众多皇子公主一同用膳外,皇上便再也没有私下和小辈一同吃过饭了。
皇上对琅月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朝堂之上也隐隐有不少人从原本的一边倒变得态度模糊起来。
故而琅璋的行动只能越来越多,琅月的危险也越来越大。
不知想到什么,皇上夹菜的手一顿问道:“宁贵妃前些日子向朕提过马术比赛之事,你建议的?”
琅月点头:“之前去拜访宁娘娘,听她说过不少过往之事,提及皇后娘娘擅长骑射,儿臣觉得新鲜罢了。”
“仅是这样?”
皇上不太相信,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秉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遇到林画之前暗藏锋芒人人都以为草包窝囊单纯无害,实则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浪费的。
琅月自顾自地给林画夹菜,顺带搭话:“儿臣记事以来宫中从未举行过类似的活动,颇感无趣罢了。若是父皇恢复比赛,宫中皇子公主们借此机会散散心联络感情,何乐而不为?”
“父皇,琅月所言极是。皇后娘娘设置女眷考核的初衷不也正是为了联络女眷们的感情吗?虽说时日一长变了味儿,可初衷总是好的。马术比赛只不过是咱们凑热闹的噱头罢了,更主要的还是一家人在一起开心呀。”
林画适时帮腔,皇上也认真思考此事的可行性。而琅月颇为无语,他说什么父皇都要反驳两句,偏偏林画横插一嘴他就不说什么了?
然后三人又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中用完了午膳。皇上要小憩一番,二人便牵着手在御花园里随便走走消食。
此刻林画觉得自己牛逼哄哄的,活了那么多年从未想过能够在御花园这种皇家圣地饭后散步,不禁挺直了腰板步子都迈得轻快了些。
琅月不知自家夫人在乐和些什么,只是看她笑得爽朗,嘴角也跟着上扬了起来。
二人边走边笑,全然不知方才与皇上共用午膳的事情传到了后宫各苑,成了话题中心,大家都议论纷纷。
皇后宫中嘴巴最严自是没有流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而其他宫苑却不同。
后宫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拉帮结派的不在少数。皇后素日里虽说表现得最是识大体辩是非,可各位妃嫔也不是蠢的,时日久了在她那儿吃了暗亏后自然也就看出来了,这位端庄得体的皇后背地里是个阴险善妒的小人罢了。
此番听得琅月夫妻与皇上共用午膳,自然看热闹的居多。
虽说自家也有皇子公主,可她们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该去想不该去争的不去想不去争。可如今有人出现给皇后母子添堵,她们都是乐见其成,开心得很。
待到二人回府之后,琅月才开口问起父皇让林画进宫到底所谓何事,林画把江城名门被灭的蹊跷与盈才人自缢的事情说给他听,隐瞒了辛氏一族的事。
琅月听后眉宇紧蹙,浑身散发着冷冽。
“此事你先暂时别管,既然此事关乎江城名门又牵扯到后宫,待我问了宁娘娘后再做打算。”
林画乖觉点头,皇上让她查,自是知晓她到底几斤几两,不过是想借她的手让琅月去查罢了。
只不过有的事无法直接告知琅月,因而才召了她入宫。
思及此,她上前一步抱住琅月轻声说起:“其实父皇还是很爱你的,琅月,你是幸福的。”
有的爱在最需要的时候未曾感受到,如今再给予,好像也不是那么在乎了。
琅月轻叹,伸手揽住她,好在自己已经有了无法替代的爱了。
此时,辛奇回府传话,说是王爷王妃二人与皇上同用午膳的事已经在前朝后宫传开了。太子府传来消息,太子这些天在府中心情本就烦闷,听说此事后愤怒不已,就连太子妃想要出街散心都被拦了下来。
“琅璋会不会对三嫂动手?”
“王妃请放心,二人只是大吵了一架。”
“吵了一架你还让我放心?”
说着,林画想要去太子府,却被琅月一把拉了回来。
“琅璋再生气也不会对三嫂动手的。三嫂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真被打了绝对会闹得鸡飞狗跳的,琅璋极重表面功夫,若是闹到朝堂之上,得不偿失。更何况,真打起来,琅璋不是三嫂的对手。”
林画站在门口,冷风吹过来,扬起发丝,呢喃道:“真冷啊。”
语气轻飘飘的,雍容懒散。
辛奇不禁打了个寒颤,默默为太子感到悲哀,又要遭殃了。可一旁的王爷却笑得一脸宠溺,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没眼看了。
晚上,林画差人去请了唐嘉到王府用晚膳,并交予他几张邀请函,让其用漆韵坊的名义发给各位皇子王爷。
“就说感谢承蒙皇家关注与厚爱,漆韵坊不胜感激,故略备薄礼表示感谢。”
林画将准备好的说辞教给他,“礼物我也准备好了,顺着邀请函一并送便是。”
“只是为了感谢?”琅月挑眉似是不信。
“下一期漆韵坊新品出宫廷主题,盲盒设计图我亲自绘制各个皇子王爷肖像,交由工坊做了后做成盲盒。除此之外,邀请各位皇子王爷做下一期漆韵坊新品的盲盒代言人。”
“什么?”
唐嘉大骇,饶是琅月都被她吓了一跳。
“你倒是敢想。”
“琅璋急需在百姓面前讨个好口碑,能够与百姓亲近的事儿,他必定会答应。琅轩琅瑾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答应的,至于你……”
说着,林画瞥了他一眼,大有不答应便会生气之意。
琅月抿唇,他想拒绝。
好吧,他答应了。
毫无原则。
“那你把我的盲盒做成隐藏款。”
林画:“……”这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