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亲了多久,如果说在外面的那个褚知言还有一丝理智认得她,时不时念一句她的名字,进了屋后的褚知言就彻底把什么都忘了。
屋里面残留下的发/情期信息素就是个火引子,一下把所有都点燃了。
褚知言的动作越来越急,许余容被引得没办法,也只能断断续续轻轻地回应着他。
她知道,这个屋子里还保持清醒的人只有她一个了。
Alpha和Omega在发/情期分泌的信息素会诱发彼此动情,意思是,就算Omega没有发情也会被发情期的Alpha信息素影响引起被动发情。
信息素感知障碍给许余容带来了很多麻烦,唯一能让人稍微放松的,只有这个腺体信息素贫乏的副作用——只要她的腺体一日不好,她就一日不会进入发情期。
她的信息素十分匮乏,不能支持她进入会分泌大量信息素吸引Alpha靠近的发情期。所以她没有主动性的发情期,也不会有被影响的被动发情。
同样的,她那惨淡微弱的信息素也不够去安抚一个处于发情期的Alpha。
又一会儿,褚知言转移了阵地,埋首在她脖颈间,不住地抚摸并轻蹭她的头发。
温度在升高,他的头发和吐息时不时擦过她脖子,许余容缩了缩肩,在他又一次靠过来时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人推开了。
“褚知言,你清醒一点。”
她气息不稳,语气急促,把人推开就连忙把包移到身体中间隔开两人的距离。
她不想和一个不清醒的人进行亲密接触。
只是这点东西对Alpha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他就跟没看见一样轻松抽开,然后俯身过来想要继续吻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余容偏过脸躲他,褚知言就跟着贴过来歪着头看她。
他们进来得急没有开灯,屋里仅有的光线是从窗户照进来的下午天光,昏暗的,只够让她看见他的模糊五官。
她不知道他此刻究竟是何种神态,但周遭的信息素能让她联想起他往常这种时候的样子。
她和褚知言交往时腺体还是正常的,他们曾一起经历过数个发情期,他会是什么样子,稍稍回忆下就能轻松地想起。
褚知言喜欢盯着人看,各种时候,各种样子,每次她疲惫不堪,眨不开眼模糊不清地看向他时总能发现他带着热意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双眼一瞧见她也在看他就会慢慢弯起来,眼里像布满星点一样,亮晶晶地跟着她。
不笑时冷俊的的眉眼在那种时候哪怕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会很奇异地变得温和,好似化做了水,变成了雾,温润地迎向她,吞没她。
许余容呼吸微顿,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极其低级的错误。
房间里的信息素只帮她解决了腺体的疼痛,并不足以引起她动情,可这该死的回忆却真让她也红了脸。
褚知言就在这时候,捕捉到她注意力不集中,极快地又在她嘴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般,没有暧昧,没有不适,只把许余容逗笑了。
她动作更快地往门边挪,就在摸到门把手的时候,褚知言又靠过来了——许余容反应很快地捂住嘴,声音出来有些闷:“褚知言,你现在在骚扰你的邻居。”
脸虽然亲不到,但褚知言歪着头吻在她后颈的动作告诉她这个人现在一个字都没听不进去。
腺体一直都是Omega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一个吻还能够接受,但当褚知言开始有些控制不住呼吸急促地用牙轻咬厮磨着她的皮肤时,许余容整个身体都颤了一下。
发情期的Alpha有极强的标记冲动。
褚知言想标记她。
“褚知言!”
许余容急叫他,模糊看见他转过来声音才又放下来,反复叮嘱,“不能咬我。”
“为什么?”
得到了一声意想不到的回答,许余容张大了眼,却并没有因为他这短暂的“清醒”感到放松下来,反而觉得气氛变得更加不妙。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
“所有标记行为都应该在伴侣关系间发生……”她只顿了片刻,嘴里便流畅地解释出对于标记行为的官方定义,并因此而极快地找到了给褚知言问题的答案。
“我们已经分手了。”
静,很静,不只是声音,还有彼此的呼吸,一瞬间凝固住的动作,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怪异而沉闷,无光昏暗的房间就像是笼罩在浓雾里。
许余容有一刻甚至怀疑他们两人的心跳都消失了,真是静得可怕。
好像只过了半分钟,又似乎过去了很久。
打破这份粘稠得要让人停止呼吸的窒息安静的是一个低哑的声音。
“对不起,我闻到了你……Omega的信息素……失控了。”褚知言慢慢退开了,声音也跟着距离的拉长而渐渐模糊不清。
可屋里只有他们两个,周围本就安静,就算只是他的呢喃许余容也能听到。
她听见褚知言说:“我以为我在做梦。”
“我——”喉咙忽然变得很紧,紧迫得让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许余容顿了好一会儿,才发出轻轻的好似叹息般的声音。
“没事。”
然后,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时间的流逝让原本能照进屋里的下午天光也彻底暗了下来,天完全黑了,屋里也完全黑了。
他们明明看不见对方,可总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褚知言走远了,可许余容觉得他好像还在自己身边,他的信息素,他的温度都还紧紧围绕在她周围。
若非确定自己的腺体不正常,许余容真要疑心自己是也到了发情期。
她对他说:“你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褚知言“嗯”了一声,又在许余容开门时叫住了她。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和梦里的人说话,稍微大声就会惊醒这个梦。
“你为什么会在这?”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褚知言,等你发情期结束,完全清醒了……”
她忽地顿住,抬头望向他的方向,温声说:“来找我吧,我有一件事,想要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