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决看着弘昀熟练地掏出药瓶给自己上药,包扎,一切仅靠他自己完成,心中突然有了个奇异的想法。
“我有一颗药,可解她身上的蛊,”轩辕决定定地看着弘昀,“可这药有不得了的后遗症,你说,我应不应该喂她吃?”
弘昀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道:“齐姑娘是殿下的人,殿下想如何便如何,问我做甚?”
轩辕决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她是你的人,不然,你怎么会为她如此?”
这话带着一点儿莫名的酸意,弘昀失笑,笑声中又带点自嘲。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要是让你三皇姐知道,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儿呢,更何况她现在有了身孕,最爱想东想西的。”
“而且,”弘昀调侃道,“那日你不是向你三皇姐要了她吗,怎么现在有了其他人,你就不敢要她了不成?”
轩辕决眉宇笼上一层寒意,“谁敢同我争?!”
弘昀连忙道:“不敢不敢,只要是九皇子要的,谁都不敢和你争。”
他的手上已经缠好了,掩在淡青色的袖子里,弘昀清清浅浅地笑着,“我只是受公主之托,一定要照顾好齐姑娘,这也是公主与殿下的一片姐弟之情。”
“若论关心,怎么也比不上五皇子殿下,若不是他,我们也发现不了齐姑娘身上的病症。”
说到此处,弘昀的脸上忽然染上一层薄红,“若是五皇子殿下在,我也不用用这种方法了,他有更加方便不伤人的法子。”
轩辕决想起弘昀刚刚向他说的喂养桃花醉的方法,脸黑了。
他可没在轩辕凌身上看到什么伤口!
轩辕凌居然敢趁他不在挖他墙角,欺负昏迷无知的齐月,轩辕决在心里狠狠给轩辕凌记上一笔,顺便把火发泄到弘昀身上。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行那些龌蹉之事,没有做过半点阻拦,现在我觉得,把人留在这里,就是个错误!”
弘昀笑道:“若非如此,又怎么能这么快发现她真正的病症所在救人呢,更何况,五皇子是个有分寸的人,并没有做的太过分,只是分点甜头安抚蛊虫罢了。”
轩辕决心中愤怒稍平,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怨气全怪在五皇子身上,全然忘记了自己刚进来见到那一幕想要掐死弘昀的心情。
弘昀成功转移了他的怒气,并没有慌张退去,而是静静地看着他拿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
清瑶公主不在,他就是现在公主府的当家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在场。
况且,若是真的有了什么后遗症,他还得收拾善后呢!
弘昀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好了理由,轩辕决则看着手中的药丸,毫不犹豫地丢进自己的口中。
“九皇子,你……”
弘昀的话还没说完,惊讶地看着轩辕决覆上了齐月的嘴唇。
从受伤到如今,齐月吞咽食物的本能还是存在的,不然那些伤药和补药根本入不了她的口,而她本人若是不能服用这些,早就香消玉殒了。
而若是单纯只想给齐月服用解药,只需要把药送进她的口中,再辅以清水吞服,并不需要用上轩辕决的方式。
而轩辕决此时在用力地扶着她的肩膀,撬开她的双唇,强迫对方与自己共舞。
这副急切的动情模样,与其说是在喂药,不如说是久别重逢的夫妻在亲热。
此情此景,弘昀在此处着实有些尴尬了,弘昀避开了眼,可那粘腻的水声不时地传到他的耳中,令他的胸口生出一股郁气。
他知道轩辕决这么做无非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所致,他既然知道齐月有这么多人觊觎,那他偏要在所有人面前表示齐月是他一个人的。
轩辕决此人生性狂傲,自小又被轩辕煜锦妃宠溺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打从出生起,就没吃过半点的苦。
在这世上,唯一值得他去争取的只有皇位,可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奴隶都有人去和他争,而且争的还是那个同样和他争取皇位的人,以轩辕决的心性如何能忍得住?
不管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轩辕凌与齐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会一一将那些痕迹抹去,并且重新覆盖上只有自己的痕迹。
对于轩辕决这种行为,弘昀只能评论对方真的是极其幼稚。
只是,弘昀捂着胸口无声地苦笑:他就连任性的资格都没有,轩辕决这种不顾一切,霸道地把对方圈在自己领地的举动真是让人格外讨厌又羡慕啊!
不知过了多久,当轩辕决终于肯放过齐月,那张苍白的面容已经染上了嫣红,双唇更是娇艳欲滴,差点让轩辕决忍不住又覆上去。
“九皇子,请问齐姑娘现在如何?”
弘昀恰到好处的插话止住了轩辕决蠢蠢欲动的心思。
轩辕决这才往她的身上望去,原本开在她身上的桃花,竟真的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莹白如玉的身体。
“花苞,没了。”
轩辕决的话很简短,带来的消息却很让人振奋。
弘昀心里的巨石落了地,“不知齐姑娘面色可好,有没有什么异常?”
轩辕决仔细去看她的脸色,发觉她秀眉微蹙,眼皮底下似乎在抖动,鸦翼般的睫毛欲睁未睁,就像一只蝴蝶在拼命翕动着自己的翅膀。
“她好像,要醒了。”
轩辕决愣愣地说道,他几乎想象不到这药竟真的这般神奇,刚服下不过片刻,齐月竟有要醒来的征兆。
巨大的惊喜一瞬间淹没了他,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真的?”
弘昀听着倒是很高兴,嘴上说着“那我去请太医来看看”,人已经走出去了。
轩辕决抱着齐月,看着她努力醒来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他想,对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要是我。
就在轩辕决的企盼中,齐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从第一眼见到齐月的时候,轩辕决就觉得,齐月此人,全身无一处不美,而他,更偏爱对方那一头乌黑靓丽至臀部的长发。
当那头长发铺满床榻的时候,真是人间至美之色。
可当他看着齐月缓缓睁开的眼睛,他这才发现,齐月全身最美的,并不是她的头发,而是这双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眸。
齐月双眸注视着轩辕决,清澈的眼眸完整地倒影出紧张中带着痴迷的一张脸。
清澈的眼眸泛起了水雾,雾蒙蒙的一汪清泉中荡起丝丝柔软的涟漪。
“阿决。”
齐月柔柔喊道,主动环上了他的脖颈,热情地送上了自己的双唇。
在轩辕决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有人这么唤过轩辕决,当齐月叫出这个称呼的时候,他的心口一热,好像他等了许久,就是为了等这个如此唤他的人。
二人相互依偎,彼此紧紧拥抱着,双唇热切大胆地纠缠,似乎在通过这些亲密举动昭示着对方的重要性。
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有可能刹不住发展的速度。
齐月仰面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敞开着,承受着波涛汹涌的热情。
“殿……殿下……”
她张了张嘴,明眸中荡起层层水光,眼角有承受不住的雨露滑落,口中断断续续,只能轻声呢喃着呼唤他。
轩辕决重重地咬了她一口,齐月惊叫出声,又委委屈屈地把声音吞了回去,只能嘤嘤哭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伤口被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纤长的手指紧紧拉扯着身下的锦被。
等轩辕决觉得终于治好了那道他亲自咬到的伤口,才开口道:“你为什么不叫我阿决了?”
听他的语气,他反倒委屈上了。
齐月抱着他,小声道:“奴不配。”
也就是说,叫他阿决是下意识的反应,等她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原是不配这么叫他的,她只能唤他,殿下。
轩辕决有些生气,心中却止不住地有点酸,酸中又带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甜。
这种复杂的滋味他从未尝过,他捧上了齐月的双颊,一双如深潭的眼眸深深望着对方,似乎想把对方的灵魂纳入自己的眼中。
“月儿,”轩辕决轻轻地唤她,“我喜欢你那样叫我,我允许你那样叫我。”
齐月没有说话,贴上了他的唇,泪水从她禁闭的双眸中滑落,很快,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这种仅仅是双唇相贴的模样比起刚刚激烈的样子只能算是清粥小菜了,轩辕决却莫名觉得,他们比刚刚的亲密无间,彼此的距离更加贴近了些。
比起身体上**得到满足的愉悦,这种内心的满足更让他觉得兴奋和愉快。
弘昀带着太医来的时候,齐月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轩辕决则在一旁摸摸注视着她。
二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亲密举动,却好像有一股脉脉温情在他们身上流动。
弘昀的脚步下意识一顿,转眼又恢复如常带领着张太医走了进去。
张太医皱着眉把了很久的脉,把所有人原本安然的心都弄得紧张了才开口。
“恭喜姑娘,恭喜殿下,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看样子蛊是完全解了。”
齐月好奇道:“什么蛊,奴不是受伤了吗?”
轩辕决朝齐月安抚一笑,齐月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容,这个单纯无邪笑容让一旁静默的弘昀心中又是一梗。
“那人曾说,这解药恐怕有后遗症的,太医你看看,她的后遗症是什么症状,严不严重?”
张太医捏了捏自己的胡子,“下官医术不精,并没有发觉有什么后遗症,姑娘的脉象看起来已经是好了大半,剩下的不过是是连日的久躺,身体虚弱,亏空了一些罢了。”
弘昀道:“既如此,那就开一些可以尽快让她恢复身体的药吧,太医今晚可以留下来看着,如果真有什么后遗症,也可就近治疗。”
轩辕决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同意了弘昀的做法,他紧紧握住齐月的双手,坚定道:“你会没事的。”
齐月点了点头,无比信任地说道:“只要是殿下说的,奴就信,奴一定会没事的。”
二人的眼神是那么坚定,他们交握的双手是那么温暖有生命力,哪怕是弘昀,也在心里默默祈祷那个后遗症千万不要找上齐月。
可世上的大多数事,都是那么事与愿违。
当天晚上,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