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五人一小队的组队成员,房呢风突然想起来,年终奖差点不保,他爬起来找手机,挨个找到电话里面几个人名的电话挨个打去,不等对方接到,就传来徐远山的微信视频邀请,他赶紧挂断,一脸心虚的笑着。
“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房呢风笑的皮开肉绽,感觉非常猥琐,徐远山嫌弃的让他以后不准在自己面前笑,看着怪不舒服的。
房呢风立刻收敛心虚的笑容。
“叫你找人找到没有?”
他更加心虚,顿感额头冒汗了,好像要藏不住了。
手机那头的人迟迟不说话,支支吾吾半天,徐远山大概能猜到什么结果了,“花巨资找你干活谁还敢用你,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
房呢风:“……”
他刚才不想着找人嘛,老板电话就打来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视频那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山呀,饭菜做好了,可以吃了。”
房呢风唰的竖起耳朵,尽量把眼睛睁的如常,显然视频那头除了徐远山正经端做的身姿,根本没有出现除他以外那个苍老声音的人影。
跟了老板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个人敢对老板和蔼可亲的叫着这种称呼,今天他算是听见了。
但没见到本人,着实有点可惜。
叩叩盛的敲桌声将放房呢风飘忽在外的思绪拉了回来,此刻老板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清冷寂寥的眼眸里寒气直逼人。
“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他刚要啊一声,忽然想起老板刚才说话为什么没有声音的画面,他脸色都青了。
立马承认错误:“老板我不该开小差的,老板我错了,老板别扣我年终奖!!!!”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呀。
“扣百分之三,下不为例。”
他就知道!
房呢风转头嘤嘤抽泣,企图玩挽回老板苛扣的那点年终奖。
“百分之五。”
“嘤嘤嘤嘤嘤。”
“百分之六。”
“嘤嘤嘤嘤嘤。”
扣的越多他还越来劲了。
“百分之十五。”
房呢风“我靠!”了一句。
根本不给人反应就扣那么多,万恶的资本家!房呢风恨恨的咬牙切齿。
实在不敢再跟老板聊了,估计再聊下去,钱没赚到,先倒贴进去白干。
他恨不得现在就挂断电话。
过了几秒……
徐远山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翻阅书籍的声音,隐约还有房门打开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夹杂其中,他似乎特别繁忙,只见一只瓷白的小碗放到桌面上,光影间房呢风立马捕捉到那只手,皱褶巴巴,偏黑黄黑黄的,一点都不像女人的手,反而更像老年人饱经沧桑的手。
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房呢风的嘴巴已经张成o形。
老板的房间怎么会有老人?
这个老人和老板是什么关系?
老板的父母不都是去世了吗?
徐氏老爷子不是在国外吗?
……
大概能让他记忆里想得到的人都想了一遍,就是想不起老板什么时候跟哪个老人有关系。
他真的很想问老板一句这人谁啊?!排面比我还大。
事实证明,他不敢。
见房呢风那边没有声音,徐远山索性挂断电话。
圈管家一直站在他身边,还带着老花镜,徐远山扶额,“圈叔,我能不喝吗?”
圈管家摇头:“少爷,这是补身体的,你很久没有回来,身体一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要是夫人还在世……”
圈管家说着说着又不禁感慨起来,徐远山急忙打住他,“我喝,等下圈叔早点睡觉吧。”他看了一眼墙壁的时钟,“时间不早了。”
圈管家见成果有效满意的嗯了一声。
亲自看着他喝完才放心的拿着碗回去睡觉。
药味的苦涩还残留在口腔里面,房间里面没有准备茶水,缓了好一会儿才驱散口腔里面的苦药味。
这药熬的依旧跟小时候喝的一模一样。
他从小身体不好,徐母找了娘家人治病的良药,每天晚上定时熬给他喝病情才得以好转,当时患病的时间非常久,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所以他一直落下了无法医治的病根子,只能靠药物维持,每个月复发一次,不算频繁。
圈管家看着他长大,心里自然把他当半个亲儿子一样对待,何况圈管家一家还是在徐母的接济才得以在娘家站稳脚跟,圈管家感激不尽。
所以这次徐远山能够回来,圈管家说什么都要他喝药把身子调理好,免得再像小时候那样,三个月不喝药,浑身疼的在地上打滚,怎么哄也哄不好。
被老板亲自掐断电话的房呢风还趴在床上苦思冥想猜测那位在他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的老男人究竟是谁,根据那位深高莫测的老人出现,他是不是真的快要失业了?
如此翻来覆去的,他一点都睡不着。
明天应该要找个理由亲自去老板家看看那个老人是谁才行。
但,要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明天以实验为由去找老板,这样既不会显得他闲的没事干,又能满足他那点好奇心,再好不过了。
深夜,月光清影照进房间地板,流泻一地清华,房呢风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次日。
徐远洲打电话给徐远山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他说表哥也在,这个徐远山早就知道的,他嗯了一声,徐远洲还以为他盛情难却,真的要回来,然后又听到他说:“等我处理完公司一些事情才。”
徐远洲:“……”
果然就不该对他哥抱有什么希望。
“等我处理完公司一些事情才”处理到下午四点半,徐颖和徐汪洋都没有动过餐桌上的饭菜。
两夫妻都问了好几次,徐远洲也打了好几次电话,结果显示: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busy now, please redial later……
饭桌上的菜已经凉了,周管家眼巴巴的看着,问要不要拿去热一下再吃,直接被徐远洲拒绝了。
难得表哥回来一趟,想着今天一定要叫上哥哥一起吃顿饭,为表哥接风洗尘,殊不知哥哥所谓的处理完事情才是放他一下午的鸽子,甚至晚上。
搞得他难堪至极,也不好再腆下脸说再等等大哥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很快就回来。
只是某些人,可就没有什么耐心了。
徐汪洋从回来到现在,小侄子说请吃饭,还说要等他大哥回来再吃,人一直在喝饮料,喝都喝饱了,也不知道谁才是这场饭局的客。
“我去个厕所。”徐汪洋起身,下腹积水过多,早已难耐,一步并作三步奔向洗手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其实徐远山还没有回来他就猜到这场饭局最终的结局,就凭徐远洲那点信服力能把他哥破天荒的叫回来吃饭或者去一起看场电影,除非天塌下来。
得到解放的徐汪洋恼火的咒骂了一句“操你大爷的”!
没多久他就出去了,抬眼便看见正在吃饭的二人。
说好的等徐远山回来再吃的呢?
徐汪洋:“……”
他真想敲这小表弟一脑袋,害他白白喝了一1L的橙汁,看着五花八门的菜品就饱了,一点食欲全无。
不出意外,这几天徐远山都不会回来了。
世界财阀交流大会开始前一个月,全世界的豪门贵族都往星瞿市赶,飞机场的航班越来越频繁,本来来参加的酒店是要他们自己出钱入住,鉴于前来参加的人数较多,又是世界各地的核心人员,主办方大手一挥,将他们下榻的酒店集中在天萤酒店。
座落在星瞿市十中繁华地段,住一晚的价格不菲,常客还能打折,生客的话,没有十万起跑,在那里洗盘子都还不清。
主办方根据不同姓氏按顺序安排房间,从三楼到二十八楼,每一层几乎都住了三个不同的队伍。
其中徐远山和房呢风他们一队就在十楼,刚好能够从上俯瞰全市的夜景。
尖子双塔矗立在前端不远处,两边的顶端镶惬着一颗闪着红色亮光的棱形星,就像信号塔,无疑是黑暗夜空中的一颗启明星。
“老板。”这会儿房呢风刚洗完澡,脑袋从洗手间的门探出来,叫了一声坐在客厅上神情专注工作的徐远山。
他抬眼,好像在说:有事?
他和房呢风两人一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按照总统套房的规格,规模却是两室一厅。
“老板能帮我拿一下我的红内裤吗?”洗手间的人几乎是腆着不要脸的羞耻心缓缓说的。
徐远山:“……”
正在开会的一群董事会:“……”
一听到红内裤三个字,不怀好意的个别董事会心里肯定在想徐氏有老板娘了。
这短短十秒的时间里面,房呢风内心几乎是天人交战,和老板一个房间已经够倒霉的了,关键是自己连洗澡都能忘记拿内裤……
上一次还是和实验室几个美女出去度假。
徐远山暂时关闭电脑,起身去隔壁的房间。
一分钟后……
一条颜色鲜明的内裤正中房呢风的脑袋。
房呢风:“……”
他好像还看见那人把内裤丢过来之时百般嫌弃的模样。
房呢风:“……”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不是故意,真的只是单纯的忘记了。
洗完澡出来,全身都是湿润的氤氲水汽,他拿起床头的吹风机对着就吹了,不到一会儿,头发就干了,对着房间里面的落地镜子一撩额头前面的刘海,不经意间正好对上徐远山出门前冰冷透寒而来的视线。
长长的碎发遮住了眉毛,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全身如坠寒潭一般,举在头发上的手迟迟动不了。
老板会不会觉得我故意在他面前耍帅?
然后他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房呢风忽然反应过来,提起腰间的浴袍追出去,前脚刚跨门栏一步,就听见旁边有人“哟”了一声。
徇着声音的方向,扭过头去看。
——徐远洲!!!
他怎么会在这里???
老板这会刚出门没多久,他就看见徐远洲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板亲自带他来的,他记得前几天老板说过绝对不会给徐远洲来参加这个交流大会的。
房呢风提了提腰间松垮的浴袍,只见徐远洲顺着目光从上往下打量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好东西,神情肉眼可见的微妙。
房呢风微眯眼睛,严肃的注视着那张吊儿郎当却又让人觉得没心没肺的脸。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感觉这人看的地方……有点……
徐二公子带着一双标志性打探的眼睛,微薄的唇角微微上扬。
旋即,房呢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全身如同硬化的水泥,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纤长细黄的手紧紧拽着浴袍不放,久的连来了第三个人都不知道。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徐二公子心里正诽谤着眼前人白斩鸡一样的身材。
话说大哥喜欢白斩鸡吗?徐远洲倾斜身体靠在门旁边的墙壁上,左手平放胸前,右手来回摸着下巴,嘴角挂着一丝略带戏谑和打探的笑容更是藏都藏不住。
直到看到第三个人站在徐二少爷的旁边,短时间断机的脑袋又变得一片空白,甚至能感觉到灼热又无比社死的目光正横扫自己全身上下。
早知道就不出来跟老板解释原因了。
这大概是他最后悔做的一件事情。
那人将手抬在徐二公子的肩膀之上,下巴亲抵着,两人好像跟非常亲密的情侣一样,房呢风忍住没多想,顶着一张“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厚脸皮转身回到房间。
再也没了徐二公子讽刺的眼神,心头舒了一口气。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哥的徐远洲竟忤逆他大哥的意思,孤身前来世界财阀交流大会,要是告诉老板,会不会突然一脚踹开隔壁房间的大门,把徐远洲打残废顺便拖回家去。
双手随着思绪,缓缓向着床头的枕头延伸而去,找出了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备注“老板”的电话,按了拨打键下去。
起初没人接,总是冒着“滴滴滴滴,滴滴滴”的声音,兴许是对方比较忙,没什么空接,一有电话搭理就挂掉了。
……
下午三点。
和熙的春风带着一丝凉意穿透冰凉的玻璃,散发阵阵昂扬春气,太阳高空悬挂,不多时陷进去半个身子,就像凉了半截的鸡蛋黄。
落地玻璃窗前,倒映着一道白色的身影,手拿电话,居高临下的俯瞰高楼下行云流水的建筑,车如马龙的街道,说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话语,“老板,徐二公子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问:“还有谁?”
房呢风脱口而出:“徐颖,徐汪洋,陈安回,万历年……”
他顿了一会道:“还有徐远洲——”
并没有预料中的事情那样发生,徐远山平静的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夜。
除去那两个陌生的名字,他没听过,徐颖还真有本事,连自己的人都带来了,还不忘捞一把自己的侄子。
“把陈安回和万历年的资料发给我,别惊动了他们,特别是徐汪洋那个老狐狸还有徐颖那个贱货。”
“嗯,好的。”
老板挂断电话还是那么决绝果断,房呢风忍不住心想。
明天一早就要去主办方指定的地点集合,居住在天萤酒店的各大势力几乎都会很早睡觉,只有少数太子党因而兴趣爱好聚集在一起。
酒店的楼顶建筑了大型游泳池,清水裹挟夜晚明亮的霓虹,微波荡漾。
泳池很长,一来一回刚好十分钟,两边都放着躺椅,还有遮阳伞。
夜晚喧嚣,泳池聚满了不少年轻人,他们换好泳衣一跃而下,水花四溅,飞到岸边湿润圆滑的地板上,有一个大着肚子还穿着暴露泳装的男生路过于此,脚底不慎打滑,措不及防的摔入水里面。
男生落到水里扑通扑通,他不会游泳,泳池水倒灌五官,拼命地呼喊着“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因为这边人少,能注意到的人不在多数,男生五感逐渐流失,渐渐没了体力在水里挣扎,整个身体被捆绑了巨石一般,不受控制的往下沉去。
“扑通!”一声,一个白衬衫的男生跳了下去,他在水下游行自如,很快找到落水男生所在的地方,捞起两边手窝,很快将人打捞了上去。
这边来了几个人围过来,男生失水过多,肺部进了水,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仿佛怀着孕的肚子高高挺起,苍白的脸色难看至极。
穿白衬衫的男生双手交叉,试着按压他的胸前抢救,浑身诏显着气色尽失,就在男生准备捏着鼻子给他做人工呼吸时,一个满眼猩红戾气的男人拨开人群,拉住白衬衫的男生,甩开到一边,焦急的重复白衬衫男生的动作,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按压的。
一下惊动了酒店管理员前来,那个男生被人抢救及时,吐出肺部里面的积水咳了几下之后,嘴角呢喃,微弱无力的发出声音,旁边的男生正准备低下头听他说话……
随着男生煎熬的脸色,男人看到他下部突然流水,男生全身发紧,薄弱暗淡的眸光里面翻涌着一丝痛苦,握紧了男人的手掌,抓出了红印,圆滚滚的肚子,无不昭示着他像个孕夫一样。
120及时来到现场接走那位怪异的男生以后,这里便没了什么事情,酒店经理自知无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扰乱了各位的雅兴,特地打七五折给他们尽情游玩天萤。
“都说了,少多管闲事,要是惹火上身,刚才那个男的一看就是刚和老公解除误会的,经不起别人碰他的宝贝。”一只手递过一条白色的毛巾。
递毛巾的人一身休闲装着,蓝色的长袖挽到手上,露出一截手臂皙白优美天然的线条,他带着没有镜片的眼镜,身姿笔挺的站在那里,抬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落汤鸡”。
“落汤鸡”回了一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奶奶说的。”
程觉涩然一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可以改变规矩,同样,规矩也可以改变人类,不是吗?”
江泓抬起脑袋看他,眸子中闪过一片清明笑意,神情却严肃的开口回答他:“自然循环而已,敢不敢跟我打赌,明天早上那个男生的老公会带着好吃的东西过来给我们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