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那位啰嗦老太婆马上就要走了,后脚又来一个现世报。
两个显眼包待在他的办公室里面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轰了出去,徐汪洋转身时差点被门缝夹了鼻子,助理小跑过来,带着两人去了十五楼招待室,徐汪洋一步三回头看着严丝合缝的CEO办公门。
十五楼斥巨资单独开辟出来做成招待室,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徐汪洋和姜筵临看着眼前空旷的场景,仿佛是司空见惯,并不感到意外。
电梯门两边都摆放着一株上了年纪的榆树,招待室不做单独隔间,而是增添了上百成千张桌子和凳子,就像食堂吃饭的地方,桌子鹤椅子都是白色的,每一张桌子上面都摆放着一台配置齐全的电脑,插着电源线,供给访客上网舒适心情。
左边整面墙壁都是透明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星瞿市一半的风景,窗边地上每隔几十米摆放着整齐的绿化带植被,现在是春天,叶芯隐隐冒出春芽花苞,估计再过不久,整个办公室都能花香四溢。
茶水间隔着一张长方形圆桌,上面放满了茶兀用具,热水壶还冒着腾腾热气,似乎是刚烧开没多久。
助理拿出圆桌下面柜子里放着的白玉瓷具茶具,用白色的抹布搽干净,倒了热水进去。
不消几分钟,助理沏好茶端过去给徐汪洋和姜筵临,徐汪洋是品茶老手,这茶什么货色一喝就知道了,倒是旁边的姜筵临,低头把玩手机,非常入迷,徐汪洋用余光一撇,这人好不给面子。
助理生怕招待满意不了这两位,还特意去前台开了他们桌子上那两台电脑的网络连接权限,又是拿了点心水果过去给他们吃。
结果到下午三点,他们两个除了徐汪洋惬意的坐在原位,姜筵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助理本来打算收拾一下姜筵临用过的器具却听见徐汪洋的声音传入耳朵。
“徐远山什么时候下班?”
助理不带一丝犹豫的:“徐总下班的时间不稳定,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对面的人明显不爽,助理却只想着赶紧收拾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徐汪洋这尊喜怒无常的大佛谁爱招待谁招待吧。
他跟在徐远山的身边也不少,自然听说过徐汪洋这号人,那会儿徐老爷子还在本家的时候,亲女儿不顾家族安排的联姻,在外面招揽了倒插门女婿,那倒插门家道中落,妥妥的受气上班族,每个月四五千的工资,日子过得还算凑活。
徐老爷子的小女儿完全是个处于叛逆,不听话的女孩,她和那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男人结婚后,遭到老爷子一气之下驱逐出徐家大门,后来生了孩子难产去世,男方终日颓废熏酒抽烟,赌博,最后赔光了家底,将儿子也赔了出去。也就是现在的徐汪洋,在底下黑市被徐老爷子找到后花大价钱买回来,顺理成章的变成了徐家旁支,可见老爷子还是有点念及旧情的,但也仅有那么一丝。
说到底,徐远山看到徐汪洋理应要称呼一声表哥,但他们一见面感觉连亲人都谈不上,各个冷眼相对,恨不得从对方那里一击毙命。
想到这,助理不由得打了个颤抖,屁颠屁颠坐着电梯回去了。
招待室很安静,这里现在只有徐汪洋一个人,刚才助理听从他的吩咐,去外面买了上好的香炉回来,他从公文包里面掏出出门在外必备的香薰,点燃放到香炉里面。
没过多久里面便冒出了仙气缥缈的白烟,争先恐后的抢着香炉盖上的小孔而出。
伴随微风的空气,流动在空中,缠绕着徐汪洋周围,香气四溢,一股沁人心脾的气味涌入躯体,瞬间感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均匀的呼吸声都能听到,一起一伏的,有种不可言喻的美妙绝伦。
可惜这种气氛持续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一股刺鼻的茉莉花香给中断了,徐汪洋懒散的抬眼看着前面的人,足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徐颖来了。
她本来昨天下午是跟侄子高高兴兴的逛街的,晚上一听到徐汪洋要回来的消息更加高兴的不行,于是第二天她就在徐远山的别墅等着徐汪洋,迟迟不见人影,二话不说便抛下还在家里懒呼呼睡大觉的徐远洲,拎着包一路开着法力兰狂奔来到公司。
结果还没有到CEO办公室就被前台告知她在十五楼招待室。
火急火燎的来到十五楼贵宾招待室,就看到极度休闲的徐汪洋坐在窗子边。
一瞬间火起来了,上前去揪着他的耳朵:“翅膀硬了,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徐汪洋扒拉着被揪着耳朵嫩手,“疼疼疼疼”的叫着求饶。
足足揪着一分钟才肯放手,耳朵都红了。
徐颖坐了下来,徐汪洋贴心的倒了一杯茶给她,一脸“老婆大人喝茶,消消气”的殷勤样。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爷爷那边的事情办好了?”她本来订了今天晚上的机票回去的,徐汪洋又不知道那根筋抽风了,突然回来,搞得她又把机票退了。
“老爷子派了心腹过来协助徐远山。”
“姜筵临还是盛与幸?”她知道的就这两个心腹,除了这两个老爷子心腹多的是,数都数不过来
“姜筵临。”徐汪洋如是说。
“怎么是他。”徐颖皱眉。
徐汪洋想说你问我我问谁,话到嘴边又改了,“国外总部那边三个月前遭到一家神秘企业收购,老爷子现在气的要死不活的,听说是总部那边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卷走三个亿,这么大的窟窿,估计是想要徐远山用分部这边的资金补全总部的无底洞。”
“那可是天价数字啊,他不会老糊涂了吧,这是要把亲外孙逼到死路上。”徐颖眨了眨眼睛,又吐槽了一句:“不愧是商场上精明的老狐狸,狠下手来连亲人都不放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起了徐汪洋的生母。
徐汪洋笑了笑,“管他呢,除非徐远山跟我们合作,不然这次他一定吃大亏。”
“你想帮徐远山?”徐颖的表情一直没变过。
“算,是吧。”徐汪洋掂了掂手中空空的杯子,“歹说他也是我亲表弟,我们可是一家人……”
“不是还有徐远洲嘛。”
“徐远洲?还不够格。”一个只会跟那些财阀子弟鬼混在一起的不羁浪荡公子哥而已,能有什么大作用,商业上的事情一点都不懂,还没有他大哥徐远山聪慧。
徐颖细细想来,确实,她立马把前一个月徐远洲发和那个小明星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跟徐汪洋讲出来,后者听的兴致全无,徐汪洋说:“唐家一个旁支而已,无足轻重,这么点小事也能被人家抓住把柄小题大做!”
“那可是你二侄子啊。”
“嗯。”然后呢?
徐汪洋等着她下文,小表弟的事情,可有可无。
无了个大语,她真搞不懂,自己老公为什么一下关心大侄子,一下冷漠小侄子。
“哎,你说国外有一个神秘企业,是哪家企业,能把老爷子这么多年的心血干跨啊?”徐颖不想跟他谈论侄子这种让他觉得无聊的话题。
“不清楚。”
“那查到是谁做的吗?”
“不知道。”
徐汪洋也是在国外临危受命,突然接到老爷子的命令,连他休假期还没有过完就被迫火急火燎的跟着姜筵临回国,一点准备都不带给的。
CEO办公室内,姜筵临端庄站直了身子在徐远山的办公桌面前,一袭西装非常的贴身,那是徐远山想到他回国还不适应国内的生活,便差遣助理给他挑选了几件衣服。
国内不比国外,生活久了,回来自然还要适应的时间。
“暂时还没有查到幕后之人是谁。”姜筵临老早就把来之前老爷子让他交给徐远山的U盘拿了出来,平静的放到桌子上面。
徐远山顺着动作看见了。
姜筵临知道徐远山待会会说什么,不等他发话,就先脱口而出:“这是徐老爷子让我交给你的,不到必要的时候,这U盘不着急打开看。”
前面的人并没有感到过多的疑惑,早在他见到姜筵临的时候,就发觉老爷子让他回来的目的一定不简单,不然也不会拿出一个举足轻重的东西交给他。
说到底,国内分公司这块肥肉早已经成为国外总部板上定钉的事实,任谁都不想创造多年的心血一举亏空,徐远山也不是吃素的,他自小就不在徐老爷子的身边长大,徐老爷子是什么性子他没少听过家里几个元老在背后蛐蛐他。
“姜助理。”徐远山坐直了身子,目视他一眼。
“徐总有事?”没事他想走了。
当然有事。
徐远山还不着急把U盘收起来,让助理拿了一份文件进来,转手交给不明所以地姜筵临,道:“看看。”
上面“股份资金比例协议”属实震惊姜筵临,他还没有跟徐远山说明老爷子让他前来的目的,他怎么知道的。
面前人的一言一行都尽收眼底,丝毫不为过。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要想把国内分公司所有资金供给给国外总部必须有三个前提条件满足:
1.国内最高股权持有者持有百分之三十五股权入股国外徐氏总部。
2.总部需保证入股者为总部第二最高股东。
3.总部需保证国内分公司利益至上,不得做出与国内分公司利益损失相关事宜。
对方的手明显握紧了,上面的合同清清楚楚的表面了国外总部不能以损害国内分公司利益至上。
这和注不注资金没有区别。
很明显老爷子那完美无瑕的计划泡汤了,徐远山猜测姜筵临恐怕恨不得原地掏出手机将事情详细的报告给老爷子,然后说他这个孙子如何如何的不孝。
本来打算问问姜筵临的,看他皱着眉头紧抿薄唇似乎非常恼怒的样子也不好再煽风点火,也就作罢。
彼此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
后面远在异国他乡的徐老爷子突然打长途电话回来,姜筵临被骂的狗血淋头,说他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可见国外那边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容不得有任何延误。
国外的神秘企业真够伟大的,不到半月说搞垮一家公司就搞垮,老爷子死都不会向徐远山低头,却宁可舍得下脸去求那家神秘企业都不愿求亲孙子。
如果不是海外公司总部挡了他们的财路,也不会一击命中,目前这是徐远山所猜测的。
以为不到几天姜筵临就会回去,毕竟国外总部想靠国内分公司残血复活的计划泡汤了,老爷子也绝对不会再和他往来,结果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的事情,姜筵临破天荒的通知他他务必拿到这次世界财阀交流大会的冠军,自然,后面国内分公司的事情老爷子再也不过问,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徐远山左眼皮不禁狠狠跳了几下,“老爷子真这么说?”
“是的。”姜筵临点头,“但是……我会作为你的队员一起参加。”
“随便。”他又不在乎。
下班后,他去了房呢风的实验室一趟,里面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先进的实验设备,每一台机器都在不停地运转,白色偏冷的灯光照射下来跟外头白天没什么两样。
穿过长长的走廊,房呢风的助理引他来到一扇巨大的实验铁门面前,对准铁门旁边的电子刷眼设备一扫,铁门轰的一声朝两边自动打开。
助理没再往前,等徐远山走进去之后那门又自动关上。
实验室内非常宽敞,却只放了三台特大实验机器设备。
就在门口,隔着一扇落地自动玻璃门,徐远山望而却步,可以清楚的的看见里面的人正在干什么,他们都穿着做实验的白大褂,几乎没有几个人是闲得下来的,一会这个科研人员拿着实验药管走到左边的机器,一会又回去再调一剂然后又放到做左边的机器化验,如此下来,动作行云流水。
“老大?”
正看的出神,一道薄如蝉翼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房呢风对着里面的门旁边的打卡机按了一下,玻璃门自动开启了,他快步走出来,一身白大褂也没有来得及换下,便问:“老大怎么有空光临我这里?”
老大也不含糊,直奔主题:“变种人身上的病毒有结果了吗?”
“哎,别说了,”房呢风叹了口气,“那狗逼的玩意,真不知道怎么会研究出这种变态的病毒。”
徐远山微微皱眉。
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和他的科研团队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也没能制作出对抗变种人的血清。
不是做不出,而是实在是太难分解其中的化学药物成分,各种各样数不清的化学物和医药参杂其中,就算换做房呢风整个团队里面最出色的化学天才高材生也解析不出来,就好像古代修仙者为了突破某个境界要靠各种草药生物混合在一起制作的药丸以此辅助突破瓶颈期。
饶是房呢风有九年的老手经验,也忍不住咒骂研究出这种危害社会病毒的人,天杀的,耗时他半年大好青春时间来解析这种化学成分。
“给我找到这个狗叼我非给他九九八十一刀不可!”房呢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恶毒说道。
还有一个月就到世界财阀交流大会,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偏偏老爷子这边逼的紧,实验室那边又浪费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制作出变种人的血清……
所有情况都不得不面临突发的事情而改变原有的计划,他是打算在世界财阀交流大会来临之前确保能够制作出变种人的血清,这样去参加的时候,被咬一口也能及时止损,可事实证明,制作这个病毒的人根本不是吃素的,要是有谁破天荒的解出血清来那祖上积了十八代德了。
世界财阀交流大会远比想象中的要恐怖。
没去过的人根本不知道世界财阀交流大会本身的秘密,但冠军的条件又特别诱惑人,许多人几乎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参加,其实也就是名字在本质起的好听,让人误以为只是个普通的世界财阀聚集大会。
徐远山伸手拍拍他的背脊,“还有几天的时间务必给我解析出来,哪怕只是一点。”
来不及答话,房呢风顿感脊骨一阵发凉,老板这话的意思,愣是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能不能成功就看这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没有研究出来血清的话,无疑又是再一次经历去年徘徊在鬼门关边缘的实地体验,房呢风觉得更加冷了。
冷的他想回家躺到被窝里面,任谁叫他也不出去的那种。
“老大……我……”房呢风瑟瑟发抖。
“相信你的。”徐远山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给他,渐渐消失在实验室门口。
不知道徐汪洋抽什么风,徐颖又没走了,非常让人懊恼这两夫妻,徐远山没打算回那栋别墅,反跑去市郊另一栋别墅。
星瞿市郊北的这栋别墅是用他人生的第一桶金天价买下来的,整个建筑采用了欧洲城堡的风格,别出心裁。
没人知道他在这里有栋别墅,除了从母亲娘家带来的老管家在这里打点以外,平常他都不会过来。
车子开到门口,保安立见到主人回家立马拉上栅栏,给他放行。
门口采用四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制,出入管理非常严格。
而城堡里面各个地方都分布了不少的钟点工打理日常工作,因此他回去的时候家里面一尘不染,比起有徐颖和徐汪洋他们居住的那个地方要好的多。
老管家年事已高,做什么都要带着老花镜才能看清楚,只要是徐远山回来,他保证眼尖的很,每次徐远山回来没赶上晚饭,老管家都会暗暗自责起来,没能在少爷回来给少爷做吃的等等。
他知道徐少爷不喜欢被人操心,但那也是从他母亲去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