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动 第11章 第一种改变

那天雨夜后，两个人都有了一些变化。

“对付那只咒灵完全没必要用上咒具吧。”

“……老师是忘了我的咒力等级了吗？没有高级咒具我很难打的过一级咒灵的。”

“如果是那么简单就能办到的事，肯定没办法激发月见使用术式了啊。”

“那不就又变成之前那种极限死里逃生的教学模式了吗？”月见搬出了对方昨天晚上才对她说过的话：“……老师你答应过的，会在我身上试试其他方法。”

“不觉得那只咒灵会把月见同学逼入绝境。”

“欸？”

“如果月见同学刚才对着它那只独眼一拳头打下去，不用咒具也能轻易把它干掉。”

“……眼睛是那只咒灵的弱点吗？”

“相当于蛇的七寸啦。”

“……老师能教教我，怎么才能在最快时间内发现敌人的弱点之处吗？”

“看一眼就能知道吧。”

“……老师，能教我些没有六眼也能学到的东西吗？”

“不用六眼观察也会觉得那只独眼长的很像弱点啊。”

“……这是作战经验吗？”

“是直觉啦。”

………

雨夜后的一周。几乎每次任务结束，五条悟都会和月见进行简单的“复盘”交流，尝试一些放在过去被五条悟认为是没必要的教学方法。

对于五条悟来说，区区一级咒灵确实微不足道，即便是特级咒灵，在他眼中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然而，月见会告诉他，并非所有人都像他那样是天生的咒术奇才。

也许未来他会遇到更多像她这样——被他不理解地吐槽“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却做不到”的学员们。

在与他第一个学生的相处过程中，五条悟对天赋有了另一层认知。他是当今咒术界最为强大的存在，无论是咒力的精妙运用，还是咒术的操作与领域的掌控，他都是遥遥领先，一骑绝尘。天才与凡人之间的差距，在于前者可以在一瞬间领悟到后者可能需要数年甚至终生才能明白的道理。因此，要用平等的态度去理解和传授自己瞬间领悟的知识，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为了弥补这种认知上的落差，五条悟决定给自己打开一扇窗，通过这扇窗去了解其他人的思考方式。

谷川月见成为了他第一扇窗后的风景，但她不会是最后一幕。

也正是因为五条悟愿意花时间倾听她的感受，月见开始变得更加敢于表达自我。她不再因为意见不被采纳而感到沮丧，也不会因为一时的挫败而选择沉默。

“老师，你下次不要再说我笨了。”类似的表达也出现过很多次，她总是笑着抗拒地说：“这样会很打击人的积极性……”

***

一周后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雨，新雨总是带来泥土混着嫩芽的清爽，混入墓园却是另一种味道了。

———这里是离死亡最近的地方。

生者祭奠，死者永眠。

高低错列的两把黑伞下站着一对父女，女儿面色凝重地站在一块碑前，心里诉说着无声的思念。

父亲面无表情，却也无所谓在女儿面前逢场作戏地表演哀悼亡妻的好丈夫模样。

“为什么约我在这里见面？”

“因为我想她了。”今天不是母亲的忌日，而是她的生辰。每到这一天，月见总是更想她的母亲。“也想让您来看看她。”

“也好。”父亲说：“你的母亲应该很乐意听到你的婚事。”

“……跟禅院家的婚约已经退了，父亲您……”

“我指的是五条悟家。”

月见抬眼，不可理解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放弃了。

“你想说不可能是吗？”谷川家主转过头，与她相交的视线透露出运筹帷幄的自信：“我原本也以为五条家高不可攀，现在看来，并非全然没有希望。”

“……我称呼五条先生为老师……”

“你可以不是他的学生，月见。”父亲笑了笑，说：“五条悟为了你，帮你推拒了和禅院家的婚事。再加把劲努力点的话，和五条家联姻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因为五条先生不想他的学生嫁入虎狼窝……”

“那也不用花费十个亿吧。”

“您说什么？”

“五条悟没有告诉你吗？”她的父亲越说越高兴，半点没有悼念死者的哀痛。“与禅院家解除婚约的条件。就是这个数目。”

月见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五条悟并没有向她透露过有关谈判的细节。她不是没想过也许是通过金钱交易来解决，但未曾料那个数字竟然如此庞大。

“我不认为一个男人会不求回报地为一个只打算在他那里训练半个月的学生做到这个地步。”

月见沉默了片刻，没有立即回应。

“能与喜欢的人成婚，一直以来不是你的奢望吗？月见。”

肩膀忽然传来一阵压力，沉重地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从五条悟那里想想办法吧。如果是他的话……至少你不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