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蒙手中布满倒刺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抽在景知年的身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长鞭如一道闪电狠狠地抽打在景知年的左肩,景知年猛地一颤,被吊住的双手下意识地紧抓住上方铁链,指甲险些扣进肉里,他身上的月白色外袍瞬间被长鞭上的倒刺撕裂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映入眼帘,血水当即便浸湿了景知年破损的里衣,他紧咬牙关,浑身冷汗淋漓,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剧烈地疼痛使他弓起了身子,左肩止不住的发抖,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发出一声叫声。
他知道这种时候他叫的越惨,孙蒙这变态只会越兴奋。
孙蒙见血后,眼珠愈发猩红,狞笑着挥舞着手中长鞭子,一下又一下不断的抽打景知年身上,每一次挥动长鞭景知年的衣服都会被扯下大片长布,长鞭携带的血珠飞溅,一道道血雾散开,眨眼睛景知年身上便满是血痕。
接连而至的抽打,强烈痛意让景知年险些晕厥过去,他强撑着意志告诫自己不要失去意识,嘴唇在此时彻底失去血色,微微颤抖着。
孙蒙发疯似地发泄完,手上传来酸痛感。
见景知年一声不吭,他愤愤将鞭子扔到一旁的地上,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硬骨头,我看你还能挺多久!”
景知年艰难地睁开眼,嘲讽道:“梧州闹饥荒了?”
孙蒙手上动作一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景知年话中的意思,狐疑地望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景知年轻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大人你几天没吃饭了。”
孙蒙没料到景知年都这般模样了,居然还在嘴硬,不禁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小美人,你实在太有趣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景知年也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当儿子的喜欢爹,再正常不过了。”
孙蒙笑容一僵,表情也狰狞了起来,恶狠狠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快我手下不留情!”
痛意愈发加重,景知年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和孙蒙斗嘴,他前胸衣襟上血水已经完全被血水渗透,纯白色的里衣如今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景知年只觉得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如今唯一能够救他的人也就只有葛三金了,可葛三金能找到孙蒙的这座私牢吗。
反观一旁的孙蒙正哼着歌,悠哉的走到长桌旁,端起方才净手时用过的手,眼中恶意直达眼底:“小美人这么聪明,不如来猜猜这水中放了什么。”
闻言,景知年面上笑意消退,薄唇轻抿,眼底掠过一抹凉意。
不等景知年做出回应,孙蒙毫不犹豫的将盆中盐水泼洒到景知年身上。
景知年此刻的身上本就血肉淋漓,布满了伤口,盐水的刺激更是让他痛苦不堪,伤口像是被无数把利刃反复刺穿,令他无法忍受。
骤然的剧痛,景知年终于是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口中也随之喷出一团猩红的血雾,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孙蒙,眼中怒火似要将他烧成灰烬:“老畜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这就受不了了?夜还长,咱们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呢。”孙蒙尖锐得笑声再次在山洞中盘旋不断。
……
“大人,这没有。”
“大人,这儿也没有。”
几名身穿软甲腰间配剑的士兵快速推开一间间铁门,直到推开最后一件牢房大门。
几名士兵匆匆赶来,曲膝跪下:“葛大人,孙府什么都没发现!”
葛三金心中也有些焦灼了起来,他送完人回程时遭到刺客劫杀,派出去保护景知年的两个护卫也都下落不明,如今这景知年不在大牢,也不在孙蒙府上,他实在是想不到这孙蒙到底把他抓到哪儿去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答应景知年的这个请求,这万一他要是有什么好歹,自己定会被圣上治一个失责之罪的。
一名穿着藏蓝色长衫的老者喘着气追了上来,急忙阻拦道:“哎哟,葛大人,您这是干嘛啊,咱们孙大人昨日出去了,你随意闯入大牢,不怕孙大人回来后参你一本吗。”
葛三金面容严肃,厉声道:“李师爷,你们孙大人抓了不该抓的人,我劝你还是老实告诉我,否则若是贵人有什么好歹,你们整个衙门都得陪葬!”
李师爷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试图将此事敷衍过去:“葛大人,你说的什么,下官听不明白啊,什么贵人,我们孙大人可不是这种胡乱抓人的人啊,请大人慎言啊!”
葛三金如今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儿还管你三七二十一,直截了当的下令道:“抓起来,给我狠狠地打!”
“是!”身穿铁甲的士兵得令后,直接架起李师爷往刑具走去。
年迈的李师爷哪儿见过这种架势,当即就吓得失了魂,惶恐道:“ 我说!我说!我说!”
葛三金道:“孙蒙将人关在哪儿了”
“孙大人将人关在....”眼看李师爷即将说出孙蒙所在,一道暗箭破空而来,狠狠穿透他的喉管。
葛三金被飞溅出得鲜血糊住了眼,赶忙倒退两步,等他将擦拭去血污后,眼前李师爷早已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呕出大块大块的血。
一名士兵透过牢房狭小的木窗看到窗外树上一道人影一闪而过,连忙上前禀告:“大人!刺客从哪儿逃跑了。”
葛三金眯着眼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得下令吩咐道:“还不快追,快,你们几个赶紧追上去!”
……
一轮圆月高挂月空,院中一片宁静,偶有几声虫鸣。
白珏慵懒地斜倚在秋千上,将头靠在无刺的藤蔓上假寐着,毫无征兆葛府异常的灯火通明,脚步嘈杂,院外几名仆人手持火把飞快地朝门外走去。
白珏今日换上了一袭玄衣,面容清冷,袖袍随风而动,一头墨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两侧,轻轻拂过他眉间红痣,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去探究其中缘由,反倒是因为这突然齐来的嘈杂影响了自己的片刻安宁有些不悦。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从房顶一跃而下出现在白珏面前。
来人身着一袭紧身夜行衣,身姿矫健,动作轻盈,面容被黑巾遮挡,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她屈膝跪下,毕恭毕敬道:“属下红妩参见世子。”
白珏似是对眼前女子出现感到不满,眼神冷冽,声音低沉且带了一丝威严:“何事?”
红妩察觉他语气不悦,赶忙开口说出来意:“世子,那日和你一同藏身暖香阁的公子被抓了。”
白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然后呢。”
红妩错愕,他原以为世子和那名公子关系应当不错,所以眼下来报时,她第一时间就选择来禀告世子,却不曾想世子竟是毫不在乎。
思索片刻后,她犹豫道:“那公子落到孙蒙手中了,那孙蒙喜好男色,并且极爱施虐。”
白珏淡淡的看着她,眼中情绪不明。
红妩如今也不清楚现在白珏是什么意思,试探道:“可否需要属下派人去将那公子解救出来?”
“不用,以后这些小事不必再来烦我。”
“是,属下告退。”红妩说罢,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院中干净得仿佛从未出现此人一般。
白珏这才缓缓抬起眼皮,将目光放在手中藤蔓,手指摩挲着藤蔓破裂处留出的汁液,不知在想着什么。
“白姑娘。”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珠云脚步轻盈,面带娇憨,手中拿着刚才从院外草地处捡到的木匣,正朝着秋千上的人走去。
白珏静静地看着她,也不问她这么晚了来找自己干嘛。
珠云这两日伺候白珏,也摸清了这姑娘是个不爱理人的主儿。
她将手中木匣递去,眼中笑意直达眼底,得意地开口:“白姑娘,景公子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将送你的礼物都搞丢了,还好奴婢白日里擦拭甲山时发现了,要是旁人,指不定会私吞了。”
“礼物?”白珏眼底略过一抹疑惑。
珠云道:“是啊,这是前日景公子专门吩咐奴婢去准备的,昨日奴婢交给景公子时,景公子可高兴了,奴婢觉得景公子对白姑娘是真心实意的好。”
珠云觉得景公子和白姑娘属于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自是不想这二人心中有什么隔阂,她虽然不知道白姑娘为何生景公子的气,但她看得出来景公子对白姑娘非常上心,眼下她真心希望这二人重修与好,所以说出来的话难免会向着景知年一些。
珠云疑惑道:“不过话说回来,景公子怎地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方才奴婢还看到好多人拿着火把和武器出府呢,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好半晌,珠云也不见白姑娘回应,见白姑娘并没有接过的意思,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将匣子放在秋千一角便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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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