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哥儿,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不是耍流氓,也没有逼迫你的意思,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梁墨之感受到池哥儿的惶恐不安,心头一紧,自己是不是太莽了,这里毕竟不同于现代,要是池哥儿真把我当流氓了怎么办?
谁来告诉我表白之后,当事人不回应要怎么办呀?
梁墨之想上前,可看着仍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池哥儿,又怕自己唐突。
真的度秒如年呀,梁墨之心想,完了,完了,难道真的要上演追夫火葬场吗?
“主人,这个森宝知道,就是要把骨灰都扬了对不对,只是主人,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靠,森宝,不许随意偷窥你主人我的内心想法,好好看着周围,有人过来了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梁墨之先是被森宝突然传声吓到,又和它叮嘱了一番,结果回神一看,前面哪还有池哥儿的身影。
梁墨之赶紧扭头四处查看,院子里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地站着,院门没有打开,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关上的屋门了。
池哥儿这是躲起来了吗?
表白对象躲起来了怎么办,这处理不好又是一个送命题呀。
这么多年的小说、狗血电视剧都白看了,都没能学到半招有用的。
算了,不想这么多,或许那些花里胡哨的对我和池哥儿都没用,还是最简单地用真诚和行动向池哥儿证明吧,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真心的。
无论如何,池哥儿都是自己二十几年唯一动心的人,这人,已经被梁墨之我认定了。
梁墨之不敢大声喊池哥儿,只能弄出声音告诉他没有离开,并向关闭的屋门靠近。
屋内,靠着门的池哥儿内心并没有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他从小没了娘,八岁没了爹,自此克亲之名缠身。
他家人厌弃,邻里不近,习惯独来独往。
在夏池的心里,他会就这样到十八岁,然后被官配,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组成一个家。
而他还有半年不到就满十八了。
而后或许相夫教子或是潦草残生,
至此至终,都没有梁墨之。
近来的交集,也当是他记恩,即使两次帮忙,也只是出于补偿,自己初见时对他的无礼。
原想,也终会止步于某时,他从未贪恋,
本就不会属于他的。
…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夏池双手不自觉捏紧了衣袖,连呼吸都轻了。
梁墨之他会放弃的,这只是他一时的同情或好奇而已。
梁墨之在离屋门一米左右停住了,透过晨光,隐约可见门内靠着的身影。
“池哥儿,夏池”
“我知道今天是我冲动了,是我唐突,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也希望你不要直接否定我。”
“夏池,你很好,真的很好。”
梁墨之顿了顿,不知道后面夏池还会不会愿意见他,决定把之前那两个混混的阴谋告诉夏池。
“夏池,你们夏家的秋祭是不是快要举办了。”
“你记得,那天不要喝那里的任何东西,最好也不要吃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有人要在那天对你不利,他们想毁坏你的名声。”
夏池靠着门的身体轻轻颤抖,眼泪无声落下,他们还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么。
这时候毁坏自己的名声,
除了为让他在官配的时候,配给品性不好的人家外,
也没有别的能让他们惦记了。
“夏池,天亮了,我回去了,你能不能认真考虑我。”
“我会把东西放在门口,如果你愿意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的话,你记得把东西拿回来,如果…”
“如果…,你就留在那吧,我晚上会来拿回去的。”
“还有秋祭,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池哥儿,我,我走了。”
梁墨之静静地看了门内的身影好一会儿,还是转身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翻院墙出去了。
他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夏池家院子门旁,再看了一眼池哥儿的方向,垂头丧气地带着森宝离开了。
“森宝,你说,池哥儿真的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梁墨之郁闷地和森宝交谈。
“主人,失败是成功它娘,你说过的。”
森宝从梁墨之的衣袖中伸出藤蔓,勾了勾梁墨之的左手小指。
“森宝,我们去山上吧,我们的钱还是太少了,我没有田没有地,连个能住人的房屋都没有,也难怪池哥儿不敢相信我。”
“我们先定个小目标吧,买上几亩地,建一间像村长家那样的青砖瓦房。”
梁墨之抬头望向大小玄山,仿佛看见地契和房子在像他招手。
森宝有点疑惑主人刚才不还很丧的吗?怎么突然好像又兴奋起来了?就像主人说过的打了鸡血一样。
说干就干,梁墨之风风火火地回家里收拾了东西就往山上去了,至于忘了的早餐,那是啥,有钱重要吗?
大玄山深处,梁墨之在百米之内都见不到人的林间穿行,手上的大砍刀不时劈开半身高的荒草和树木的枝丫,路都是现开出来的。
“森宝,你确定在这边,怎么那么久还没到? ”
梁墨之甩甩酸疼的胳膊,换只手继续。
森宝用藤蔓缠着前面高高的树枝,在它主人面前荡了个360度的秋千,
“主人,刚才是你听到了狼叫声说要换路的,只能这样走了。”
“森宝,那是狼,他们一两个的你主人我倒也没什么问题,可狼是群居的,群居懂吗?”
梁墨之边和森宝互怼,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不时侧耳倾听林中各种声响。
森宝有点不大靠谱,刚才要不是他听到了狼嚎,一人一植就直接往人家大本营钻了。
“可是主人,之前末世的时候,我们不是和它们打过吗?他们很弱的。”
“森宝,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能量还没恢复三分之一,而你家主人我更惨,换了个病弱的身体不说,异能现在也只有一级,这样的组合还怎么干得过。”
“是哦,那我知道了,主人,下次森宝打得过了再去干它们。”
森宝斗志满满。
突然,梁墨之好像听到小动物幼崽的声音从左侧边的斜坡上传来。
“吼唔…,哇呜…”
叫声虚弱无力,带着深深的哀嚎,仿佛被抛弃的孩子。
“主人,是小狼幼崽。”森宝已经感知到了。
“走,我们去看看。”
梁墨之转过几棵大树,钻出浓密的灌木丛,就看到平缓的小斜坡上,厚厚的枯枝落叶,一只全身毛发乌黑,唯独眼周有一圈白色的小狼崽正趴在落叶上嚎叫。
小狼崽看到响动,仰头再次“哇呜…”一声,想站起来,前脚倒是撑起前半身了,但后脚一只缩着,小狼崽还没掌握好平衡,三只脚颤颤巍巍往梁墨之这边走了没两步又摔下去了。
这只‘反熊猫’式的小狼崽确实挺可怜的,估计才一两个月大小,就被族群抛弃了,毕竟狼群都往另一边的大山行进了。
不知小狼崽是因为太小还是知道自己被抛弃了,见到生人竟没有戒备,反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梁墨之,叫声仿佛也带着乞求的感觉。
梁墨之看着小狼崽不同于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只狼的眼睛,狼的眼睛大多是狭长的,盯着你的时候仿佛已经盯住了你的灵魂,令人心悸。
看到小狼崽的眼神,梁墨之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夏池时,他笑得眼里有光的样子,而后就再没见过了。
“算了,遇到我可能是你命不该绝吧,小家伙,我会替你找个好主人的。”
梁墨之一手提起小狼崽揽在怀里,先仔细看了一下它的伤腿,估计被尖锐的木刺划到了,没伤到骨头,伤口红肿外翻,旁边的黑毛也是斑斑点点的干涸血迹,伤口倒是没见新鲜血液流出来。
“森宝,我好像听到水流的声音了,你看一下怎么走,我们去那休息一下,顺便给小狼崽处理伤口。”
——
傍晚,昏黄的夕阳下,梁墨之抱着小狼崽饥肠辘辘地行走在山脚下,背上的背篓也装都满满的。
梁墨之考虑是先回家还是去池哥儿那里一趟,他既想知道结果,又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但看到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挺香的小狼崽,梁墨之还是决定先去夏池家一趟。
打算把小狼崽带回来的时候,梁墨之就想到了要把它送给夏池,不仅能作伴,养好了还能护主。
这样,即使自己不在池哥儿身边,他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最重要的是,梁墨之希望池哥儿的眼里不仅仅只有平静无波的清冷,而宠物会是一个很好的媒介。
转过这个路口就能看到夏家祖宅了,上天保佑,保佑,保佑…
梁墨之在拐弯处停下,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做好了心理准备才迈出脚步,抬头望去。
咦,没有,篮子不在了,啊啊啊…
梁墨之差点一蹦三尺高,可惜沉重的背篓和怀里的狼崽子让他清醒过来。
这下,梁墨之是肚子不饿,脚也不累了,看了一下四周没人,大步轻快地就往池哥儿院门走去。
途中,还不忘把森宝扔出来,让它藏好给他放风。
“咚咚…”
敲门声都比早上的好听。
梁墨之本来以为池哥儿把东西收了已经很让他欣喜了,结果院门竟然开了。
开了,院门开了,还是池哥儿主动打开的,这还是第一次得到的待遇。
梁墨之在心里大吼了三声,面上端着一副高兴的模样,对着开门的池哥儿笑得裂开了嘴。
“池哥儿,我,我来,对,我来把这个送给你。”
梁墨之有点语无伦次,还好最后还是稳住了,直接抓着睡着的小狼崽往前一伸,差点把小狼崽怼门上了。
夏池看着两眼发光地看着自己的梁墨之和他手上被惊醒的呆呆看着自己的小狗?狼?
他心中微动,抓着门闩的手紧了紧,还是放开了,
“进来吧。”
侧身让开门边的位置,方便梁墨之进来。
“进来,对,池哥儿让我进来。”
梁墨之小声复述,既像不敢相信,又像是得了糖的孩子,不过进门的动作倒是没有一丝迟疑。
院子里,梁墨之望着掩上院门回来的池哥儿,连背上死沉死沉的背篓都忘了,直接背着就跟在池哥儿身后。
“你,要不先把背篓放下来,我进去给你把篮子拿出来。”
夏池迟疑着开口。
梁墨之突然呆住,好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紧张地向池哥儿道,
“篮子?我不要篮子,池哥儿,你拿进来了不是吗,那不就代表你答应给我机会的,你已经收下了就不能反悔的。”
梁墨之退后两步,
“总之,我不要篮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