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市里,白祇带着双卿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双卿看起来很有兴致。
白祇道:“想要什么尽管提好了,总不能亏待了你不是?”
双卿回道:“不,双卿看看便好了。以前在家里被要求的是不可以经常抛头露面的,大多是在府里学些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什么的,只为了来日能寻个好儿郎。”
她这一番话令白祇略微有些惊讶,但祂只是牵住了双卿的手。
“近几日因为羌贼的入侵,世道并不太平,跟紧我。”祂知道,马上这江山就又要易主了,而往往在这种时期时局是最动荡的。
在双卿的安排下,祂很轻松便将所需的日常用品买齐了,白祇不禁有些惊讶于双卿的领导才能。
“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看来我以后还要多向你学习啊。”
双卿被夸的脸上泛了红,两只手紧紧的贴在一起,灵活的指头在两手交错打架。
“也...也没有了,爹爹说我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这种事情是一定要将它安排的井井有条,而且其它千金小姐比我学的更好...”
白祇一听,不由得微微皱眉。这个时代的人们思想被禁锢的太严重了,尤其是那些姑娘们。她们本可以做出一番事业的。
白祇正沉思着,忽然一阵锣鼓喧天。向不远处望去,那里挤满了人。
白祇虽平日里不谙世事,但遇到热闹是定要凑上去的,祂带着双卿推开拥挤的人群,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用红布铺盖的台子,几个妆造夸张的演员在上面演绎着故事。
双卿一眼认出了这台上唱的,这分明是西楚霸王项羽和他的爱人虞姬的故事!她倒是听过这故事,却从未看过这出戏,她还挺喜欢这段佳话的,只可惜最后两人双双自刎。
白祇与其截然相反。祂看着这出戏,神情凝重,白发少女盯着这台戏,时不时的看着眼前这活蹦乱跳的孩子,不禁心中有几分感叹。
“双卿,你活着是为了什么?”白祇向双卿发出一个不合时宜问题,与面前这出戏并无关系。
双卿并未多想,只是忽然被打断了,注意有些涣散,但她还是认真的思索着。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道:“为了我的双亲,为了我的弟弟,为了我的故国。”
事实上,她不能忍受昔日亲朋都离她而去只剩她一人,若是双裕也不在了她是真的会选择和他们一起离开。但现在,她想为他们报仇。
白祇沉默了片刻,道:
“那我教你习武可好?”
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有两点。一是她希望可以通过习武使其摆脱被这个封建的时代所禁锢的思想,二是这是属于其命运的一环,是命中注定的,不可避免的。
双卿听到这话,眸中水光微闪,她心里有些激动,她知道,她终于可以守护她所在乎的一切了,不论是昨天的,亦或是现在或明天的,所有的一切都将得到平息与安定。
月儿当空,双卿因为白日里的事有些睡不着。迷迷糊糊间,看到屋顶上有一个影影绰绰的白色身影坐在房顶上,银白色的月与静谧的夜和那抹白相辅相成,使它与这般景物融入了般,竟也不显得突兀了。
这么多年来,白祇都抱有一个习惯。祂喜欢在夜里独自对月小酌,这也是祂在人间生活的十载里逐渐养成的。
祂没有人可以说话,酒也就成了祂唯一的消遣。祂在上界时就很喜欢喝酒,特别是花仙送的桃花酿,桃花原是苦的,但经这么一发酵,喝起来竟也隐隐有股甘甜。
这会让祂念起在上界的时光。
祂注意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微微勾手,施了个小法术将她托起,送上屋顶。
双卿感到身体一轻,小脚失去了着陆点有些不踏实,她的世界也一阵天旋地转,看着自己的脚与地面越来越远,她的心脏也是跳个不停。
她看清了,月光下衬得那人原本就姣好的面容染了层滤镜般,竟有些不真实。那颗泪痣倒也显的尤为突出,她一时忘了分寸竟要上手去摸,却被对方躲开了。
不知何时,祂手里竟端着一杯刚斟好的酒,道:“陪我喝点?”
双卿也没喝过酒,只见那些大人喝过,心里也有些好奇,她接过了酒就往嘴里倒。
她对这味道有些不太适应,这酒很烈,她被辣到了,正想吐掉,可意识到贵人就在面前不免有些失态,就强忍不适咽了下去,没多久便醉倒了过去。
白祇轻笑两声,施法将双卿放回她的床上,看着月,又轻抿了一口。
祂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人间的酒果真不如我的桃花酿啊,倒是有些想念了。不过...拿来哄小孩睡觉倒挺不错的。”
“回头让那傻鸟给我捎点,就当是养这两个孩子的报酬了”
“也不知道阿花怎么样了,有些想念那些神官们了,想和他们打架......”
就这么自言自语的过下去,每天都亦是如此。这么说道了一夜。
也许养个小孩也不赖?起码可以在我漫长的时间中打发些光阴...祂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