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发展到身为经纪人的络磊不得不出场的地步。
面对络磊审讯,景詹感到十分委屈。
“我也没做错什么呀,他突然就对我甩脸色。我怀疑啊,”向络磊招手,等络磊靠近了就压着嗓子讲。“他有人格分裂症。”
时而温柔沉默,时而偏颇冷暴力,方支柯他一定有人格分裂!——想通这一点,景詹表情不免得意洋洋。
“少贫。”络磊一副恨铁不成钢表情看景詹,“你说流程,我看下能不能缕出个头绪。”
络磊势在寻找出问题关键点,觉得就刚刚拍戏状态,再维持多一会儿自家艺人有可能被“腰斩”。
景詹倒是听话,一条条摘出要点。
“他是从下午开拍对我甩脸色的。”
“我看你们上午都挺好的,指定是你午休时得罪他了。”
“可我什么都没干啊,午休时间就几分钟,我吃完饭就……”
络磊突然想到什么,激烈打断景詹述委屈的话。
“你说吃饭。对啊,就是吃饭!我记得,方导在你吃饭的时候有过去跟你讲话,之后才气冲冲走掉。”
经提醒,景詹顿悟:“他是有提出和我交换午餐,被我出于某些原因拒绝了。但我立刻就要下单给他买啊。”
看景詹脸上不减得意之色,络磊长叹一口气。
“你还挺骄傲的。你到底懂不懂,问题不是出在午饭,而是送午饭的人身上。”
“你是说方导生气徐嘉乐给我送饭?”
得出结论后,络磊托腮思考。半晌,自言自语讲:“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接戏之前,合同上明文标识,拍戏期间演员不能谈恋爱。”
也许是“恋爱”两个字挑动了景詹敏感的神经,他一下子拍案而起。
“我和徐嘉乐怎么可能?”景詹大喊,“再说了,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在并没有关门闭户的休息室,景詹愤慨地控诉不公。偏在这时候方支柯和洪宣成路过,前者听到“霸王条款”四个字时眼神明显恨恨望向这边。
大多时候,方支柯的眼神都有一种威力。那股威力让室内两人一激灵。最终,恼羞成怒的络磊把自家艺人踢出房间。
“景詹,做为对你负责任的经纪人,我警告你——去道歉。去忏悔。得不到原谅你就去跳海吧!”
*******
在道歉这码事情上十分磨蹭的景詹,是在日落西山时分方去敲方支柯房门的。果不其然收获方支柯不理不睬。
景詹就是锲而不舍这点好,方支柯不给开门,他就软硬兼施。打通对方手机,贴着听筒好意相待。
“我知道你在房间。”先是,先声夺人。“给我开门吧。不然我总站门口,被人看去了,风评不好。”再是,拿人软肋。
终于,在景詹软磨硬泡之下,门“哗”的一声打开了。
景詹见门一下子打开,先是愣了一下,这才实施自己道歉第二步计划。他把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摇晃给方支柯看。
“我买了炸鸡汉堡披萨、烤串寿司豆腐汤,中日西混搭,保证增肥。一起吃吧?”
何思源年龄小,有婴儿肥不假。但就景詹这么喂养,早晚变大胖子。
“管源可不是大胖子。”
“那就管源瞅着小源吃呗,小源吃饱就算两人都饱了。”
说话同时,景詹一个劲儿越过方支柯肩膀往里瞧。见方支柯丝毫没有让自己进屋的意思,就侧着身企图混入。
在景詹恬不知耻攻势下,方支柯无奈把门闭上。突然身处同一室内,景詹感到房间尽是可怕的冷气压。
餐桌之上,并排摆放着红酒和蔬菜沙拉,景詹这才知道方支柯刚刚是在单独吃宵夜。他算是揪住了方支柯小辫子,笑着转过身指摘方支柯。
“怪不得你增肥无望,合着你一回屋就把自己当兔子养。得亏我来了。”
看景詹意思,好像没他方支柯连饭都吃不好。这下子,他道歉不成,反而踩了方支柯雷区。
方支柯没好气呛了景詹一句:“是不是兔子,我又不求你要饲料。”潜台词,谁是需要旁人喂养的兔子还说不定呢。
景詹听出方支柯话外音,突然就回想到此前络磊的分析。他原本是不信络磊分析的,但听方支柯这意思的确是在生“饲料”的气。
因为生气,方支柯连一眼都不看向景詹,将人视为空气。景詹别提多尴尬寂寞冷了,就目视方支柯坐到餐桌前喝酒。
暗红的液体流动在高脚杯中,男人优雅行为,举手投足让人移不开视线。
不过是大男人喝酒,有什么好看的?景詹内心吐槽自己婆妈,转头看向别处的同时生气大喊:
“方支柯。”
方支柯震惊地连拿酒杯的手都颤了一下。
“你敢直呼我名字!?”
“不敢。”景詹强压下情绪,算他倒霉认栽呗。“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吃谁的醋?”
要不说景詹感情方面迟钝呢,他见方支柯问,就当真认真回答。
“吃徐嘉乐的醋啊。因为我今天中午没把他送的午餐和你交换,你觉得这是我太重视他的表现,所以就吃……”
话说到一半,景詹被方支柯强行塞入嘴一个未拆袋的汉堡包。
“呸!呸!你干什么啊?!”
实施了报复行为的方支柯并不消气,即便在他对面,可怜的景詹因为咬到一嘴包装袋而不停反胃干呕。
“拿上你的东西,连同你的人一起滚出我房间!不要忘记自己是谁,少蹬鼻子上脸了!”方支柯激动大喊,“我们只是在拍戏的合作伙伴,离了这部戏,你和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我吃醋?你把自己当管源,还是把我当何思源了?”
方支柯的问题让景詹晃神了,他久久看着方支柯。看着他激动喘息以及发脾气时涨红的脸。景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在方支柯心里都是错的。因为他越轨了,他把自己看成是管源。
“你说得对,”景詹一一捡起地板上掉落的纸屑。“你不是何思源。你怎么可能是何思源?他那么温和,阳光,可爱……你呢?小心眼,钻牛角尖,翻脸不认人,”说着说着,景詹语速加快。在负情绪的支配下,他丢下一句“你比他差远了!”后就夺门而去。
********
气冲冲离开方支柯房间,景詹又气冲冲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门“通”的一声被闭上,他气冲冲地朝着门口位置大发牢骚。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TM以后再进你房间我就是你孙子!你就啃你的兔子饲料直到天荒地老吧!吃成兔子才算好呢。我的东西我就是丢进垃圾箱,也比在你面前卖乖强。何思源你个神经……”
神经病的人是自己才对吧。
起先还像是打了亢奋剂,此刻景詹却偃旗息鼓般坐到了沙发上。
方支柯就算没有他的照顾,也不必吃兔子饲料到天荒地老;就算他卖乖讨好,方支柯也不一定要接受他的示好。
这些本来就是事实,无论方支柯是否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景詹又算得上什么呢?
更何况,他怎么会模糊方支柯和角色的界线?他所谓的,在演戏方面的专业素养是拿出去哄人的吗?
内心满是胡思乱想,景詹无奈发笑。他手胡乱抹了把脸,才要起身,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不出意料,是络磊打来的。
“喂?”
“景詹,道歉的事怎么样了?”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人际关系处不好,就把心思放作品上。”络磊一言以蔽之。“明天的剧本你看了吗?”
景詹看到放在茶几上的剧本。
差点因为情绪原因影响工作。
景詹随意翻看剧本,找到明天的拍摄内容。
“嗯,正在看。”
经过一段时间感情发酵,管源与何思源情感达到顶峰。在画室,情投意合的两人……
“是床戏。”络磊讲,正配合上景詹看到床戏情节。
景詹放下剧本。与此同时,电话里传出络磊询问的声音。
“景詹,你上次和人上床是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