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真不夏 第5章 气场

为了更加稳定古凝落的情绪，许臻留下来给她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一个菜。古凝落不好意思，原本是她要送菜给她的，反倒变成许臻来照顾她了。

古凝落走到她身边，接过已经初步处理过的食材：“我来炒吧。”

“姐姐要是无聊可以去看电视。”

古凝落回忆着母亲的待客之道，如是提议。

许臻笑：“好。”

安心交给她许臻跑到电视面前刷起自己还没看完的剧集。

古凝落只对西红柿炒蛋熟悉，看着那一堆海鲜菇陷入沉思。

最后灵机一动，照着西红柿炒蛋的调味方法炒出锅。

许臻看着品相极佳，香味飘飘的两道菜，食欲被勾起，拉开椅子坐下。古凝落端着两碗满饭推给她，也就坐。

迫不及待尝一口海鲜菇，竖起大拇指，好吃的赞美溢于言表。

她难道不觉得两个菜一个味道吗？

古凝落夹一筷子尝了尝，西红柿炒蛋混入西红柿的酸甜味，虽然两者调味一样，但是区别仍旧明显。

许臻从小到大对味觉不算敏感，什么菜只要不要太苦她都能吃的尽兴。就像现在。

连烹饪都是跟着小时候收养家庭学的。

饭后古凝落和她道午安，自己已经没事了。让准备好陪人的许臻有些意外。她回了家，暗暗对古凝落多了几分欣赏。安心睡午觉了。

下午两点，许臻穿戴整齐在家门口等古凝落。俄顷，见她走出来锁好门，朝外扬眉，道：“走，会会那小子。”

古凝落头一回听到这样的称呼，微微睁大眼，随即跟上。抬头看见许臻长袖长裤，休闲又有些帅气，干练洒脱的模样。

帅气原来也可以用在女生身上吗？

心里冒出这个词时，她还有点不适应。可她一旦瞄到她上半身，立马转变思维觉得这分明就是最贴合许臻的词。

忽然想起前几天班上的一个女生一身黑衣，兴奋地跑到教室问大家帅不帅，大家有的嘲笑，有的开玩笑，没人当真。她只是看一眼就作罢了。没放在心上。如今看见许臻打扮，古凝落心怦怦跳，不知怎么有点紧张。

许臻看她发了很久的呆，对于接下来要直接和那男生对弈并不害怕，放心了些。快要抵达学校时，古凝落望着始终走在自己前面的高大背影问：“姐姐，你认得我学校吗？”

“嗯，”许臻承认，“阿姨告诉了我你的学校名，恰好去过，就记住了。”

“哦。”

古凝落点点头，心想姐姐的记忆力真好，一遍就记住了。许臻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撒谎的心慌。

真要算起来，她们是校友呢。

不过现在要先解决头等事情。

她牵着古凝落的手进了校园，问清楚她的教室，速度较快地向前走。

到了六年级一班，许臻见着座位上人很多，加之她们只提前了五分钟到教室，古凝落还未告诉谁是她同桌便听许臻开嗓大声道：“是谁欺负了我妹妹？”

“站出来。”

一时间热闹非凡的教室变得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看向她们，古凝落攥紧许臻的衣角，下意识就要往她身后躲，许臻揽住她肩膀，让她退不到她身后。

“记住，是他欺负了你，是他没面子。”

迅速低下头轻声提醒，眼尖的她一下就发现了一个眼神躲闪的男孩，正掩耳盗铃似的钻进桌子底，意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许臻嗤笑一声，朗声：“今天就算了。若下一次你干了什么事被我知道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气势拉满，中气十足。古凝落看得一愣一愣的，眼底的崇拜渐渐显现。

“好了落落，去座位吧。”

看女孩还没缓过神来，轻轻笑了，然后凑到她耳边：“到座位上落落大方，挺直腰板。你是正义的一方，要拿出底气来。”

古凝落坚定地颔首，到座位上压下内心的忐忑，坐得笔直。

身份好像互换了。之前嚣张无畏的变成了那个男生，缩头缩脑的，从头到尾不敢看古凝落。

更别提动手动脚了。

一个下午下来，古凝落体会了一个人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的乐趣。

放学收书包不经意看见他跑到讲台找班主任，声音很小。从门口掠过时捕捉到了一个“换座位”，她一怔，紧接着捂嘴偷笑。

飞奔而出。

雨过天晴的轻松令古凝落愈发开心。她蹦跳走在街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好开心！

一块大石头终于不攻自破，自动离开了。她不能确定换座位是否是因为许臻的威慑，但是她可以确定自己以后都不用见到他了。

回家快速写完作业圈出不懂的第二天问老师，还是不懂的可以稍微问问姐姐。取出竹笛吹奏，遇到重难点过不去有点懊恼烦躁，一想想今天下午的事情心情又多云转晴，想到那帅气的侧脸，有了动力。

不知不觉到了饭点，她失落于母亲今天不回家，高兴在解决事件的喜悦。两种情绪交织，终是高兴占上风，一直想一直爽，正要炫完一碗饭门开了。

古凝落惊喜地放下筷子站起身，看到古遥韵回来的那一刹竟有感动得哭出来的冲动，不管三千二十一抱住了妈妈。

“妈妈，你回来啦！”

古遥韵被撞得往后退了半步，稳住身子用空出的一只手回抱：“对呀，宝贝这么开心啊。”

自热饭味道不算浓郁，古遥韵无意瞥见，放下斜挎包道：“学生新学了曲子，有些小问题指正花了些时间。”

古凝落小鸡啄米般点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妈妈的晚归。古遥韵看看自热饭，叮嘱：“下次还是少吃点这个，对身体不健康。”

“我们还是请个保姆照顾你的饮食，营养均衡。”

“不要。”

古凝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撅起嘴。古遥韵难得看自家女儿撒娇，笑道：“为什么呀？”

“我……我不想和陌生人说话。”

意识到自己在撒娇，古凝落涨红了小脸，吐露了心声。

“傻孩子，进了社会也要和陌生人打交道的。”

古遥韵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头。

“你不想那妈妈就不请了。改天妈妈教你怎么做其他菜。”

古凝落喜欢妈妈这种理解，从不会强行赋予她这些事情，唯有某些原则性问题，她会不容置喙地要求。

“这个红烧肉给你许臻姐姐送过去。”

红烧肉出锅，古遥韵先找了一个塑料盒装着又抽了一个保温袋装好。古凝落接过，还有些烫手，只能提着跑到对面。

“叩叩”

毫不拖沓地敲响门。许臻趿拉着拖鞋迷迷糊糊地就要开门，突然意识到什么朝猫眼看看，才放心地开了门。

“许臻姐姐，这是红烧肉。”古凝落早没有了曾经的紧张，保温袋递到她跟前。

许臻瞪大眼睛，彻底清醒过来。勾过袋子道：“谢谢了。帮我也谢谢阿姨。”

“不客气。我会告诉妈妈的。”

古凝落带着笑，眸中满是晴朗。许臻受她感染也笑起来。揉揉没有理顺的头发，又有些尴尬。想了想：“对了，最近我买了点面包，稍等。”

随即未等她回答跑进屋，两秒折返，手上拎着一盒甜点。

“芒果味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古凝落拿过甜点，忆起之前吹竹笛的间隙聊天不经意提的自己和妈妈爱吃芒果味蛋糕，笑弯了眉眼。

“谢谢姐姐。”

许臻看她突然笑开始以为是笑她的打扮，可看她那么开心，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礼物送对了。于是道：“不用谢。礼尚往来嘛。”

古凝落拿着甜点给了母亲，古遥韵看上面标签微喟：“这孩子也太客气了。”放在瓷桌上，眼神询问女儿要不要吃，然后道：“一周免费补三次竹笛课，还回礼，上哪里找这样好的人。”

古凝落眨眨眼，似懂非懂的，从妈妈“这样好的人”联想到下午许臻气势逼人的模样捂嘴轻笑。古遥韵正小口吃着点心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昨天看女儿还有点郁闷的样子，今天好似拨开云雾般见了阳光。

古凝落显得有点腼腆，解释：“是许臻姐姐。”

“她怎么了，”这个回答成功令古遥韵好奇，“给你买了你想要的吃的或者玩的？”

“嗯……差不多。”

“？”

古遥韵看她没打算接着说下去，也就没追问。夹菜继续吃饭。

说出来只会让妈妈担心。

古凝落这么想着，扒拉一口白饭。

她秉持能不麻烦妈妈就不麻烦妈妈的理念，自八岁直到现在。

而那时发生的事她也不愿去回想。

她笑了笑，听妈妈讲述自己学校学生的趣事。

……

许臻下午处理完古凝落那件事临时接到要演奏的电话，火急火燎跑到家取了两件乐器狂奔到酒店。众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她和她们点头致意，一起开始辗转各种厢房大厅吹奏。

回到家也五点半了。她疲惫不已，快速冲澡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所以她在将近七点打开门接菜时蓬头垢面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而搁置在木桌上香喷喷的红烧肉无疑是救这么晚都没煮好饭的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淘米煮饭，掰开菜叶简单一炒，配上红烧肉，简直不要太幸福。

吃得津津有味，大脑放空。有时想到对门像朋友亲人般的邻居，暖意更甚。

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