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真不夏 第11章 前后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女孩在众多大人中异常显眼。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都宽慰家长和鼓励同学后，古凝落有几分被震慑住了。她可以听出一些自己学校家长会的痕迹，大多却是正面积极的。这令她感到惊讶的同时又夹杂一点喜欢。

喜欢这种鼓励正面积极，放松身心的温暖话语。

在开会期间，老师们或多或少会拿出曾经的例子来使得自己的观点和劝说更有说服力。其中老师就会隐射几位班上同学，其中包括了许臻。老师并没有明着说名字，古凝落凭直觉猜到，然后向许臻求证，进而发现十发九中。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猜中了非常高兴。

回家途中，古凝落回忆这天家长会的内容，越品越有趣。许臻基本没过大脑，她自己的压力是自己给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自然能够降低压力的只有自己。

许臻到家后一直在思考自己理想中的大学倘若考上了会怎么样。事实是，会不再在这个城市继续生活。无论是住学校宿舍还是租房子在学校旁边，都需要搬家，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也就意味着，她要和两年相处的对门邻居告别。

想起古凝落本欲邀请她去自己家吃饭，见自己不愿意的模样虽然失落但也表示理解。她不是在高压环境或者特殊情况下会对身边人冷脸的人。可仅仅是散发那样隐晦的气息，古凝落也能感受到。

她目前的心情，的确不适合同他人相处，只能独自消化。

这几天无事，她编编曲，写写题，别提有多惬意。工作让自己队伍的人暂为代理。如同冥想，她的心灵逐渐沉稳，进入了万物皆空的状态。

不过她并不能确定在考场上听英语听力时是不是同样的心无旁骛，专注于一件事。

毕竟，考场上不确定因素还是不少。

上考场犹如上战场，每个人在语文考试前巴不得再多复习几首古诗几篇文言文。背诵它们已经有了肌肉记忆，曾经深入理解并欣赏的意思到如今也变成了枯燥乏味之物。

仍是不厌其烦地温习。

数学考试，理综考试，英语考试……三天，论假期非常之短，就高考来说是艰难却一晃而过。

怕是过山车都没它刺激。

走出考场那一刻，她如是想。

到一家店领了免费的柠檬水一大口一大口喝着，望着天边橘黄色的斜阳由衷微笑。

挺过来了。

空气变得清新，原来不曾察觉的草木花香在这一刻悄然扑进她的鼻翼。

许臻漫步在朴实的大街上，节奏慢下的感受很是轻快。

暂且卸下高考学习的担子，接下来便是努力工作发布快要完善好的单曲，再查成绩。

填报志愿，最终根据录取的大学决定怎样搬家。

准确一点，搬去哪里，难度如何。

“恭喜姐姐考完了！”

古凝落手拿喷筒彩带满天飞。许臻愣了愣，甜甜地笑：“谢谢。”

古凝落一时间被这从未见过的笑容迷住了，呆了好一会儿才道：“嗯……嗯，不用谢。”

语无伦次。

许臻只觉得可爱，揉揉她还是一如既往柔软的脑袋，笑意浅浅。

“这个彩带，我很惊喜。”

顿时抬头：“真的吗？”

“嗯，我喜欢。”

古凝落笑容满面，活力四射地撸起袖子走进厨房：“姐姐这三天辛苦了。让落落给你做个大餐。”

一听就感觉浪费的可能性很大。然这是她的心意。如果硬要按照逻辑来讲，那世间的人们无时无刻都不在浪费。还差自己这一个吗？

人类有千万种灭绝自身的方法，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件罢了。

意识到自己跑题跑到外太空，厨房传来切菜的“嗒嗒嗒”声。古凝落开心地忙活着，重复多次简单的做菜都没有她此刻有动力。她脑子里想的尽是许臻姐姐考完了就可以陪她了，自己有伴了。

许臻待在客厅看着最近出的新剧，百无聊赖。

剧情不能说俗气，却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比起看电视剧，看歌手的神级现场更有性价比。

没多久门开了，许臻向门口看去，古遥韵正脱下绊脚的高跟鞋眼底微微有点皱纹和灰色，疲惫显而易见。许臻接过她的包，说：“阿姨好。”

“你好，小臻。”

古遥韵还挺惊喜：“高考考完了，一个大包袱放下，可以好好休息了。”

许臻笑：“是的，轻松很多。”

“宝宝在做饭吗？”

“妈妈回来啦！”

古凝落回眸一望，确定后折回头继续给土豆去皮。古遥韵欣慰地点点头，走进厨房：“我给你打下手。”

许臻哪里好意思让长辈为自己准备大餐，何况还是住在自己对门的长辈。她道：“阿姨，我也来做道菜吧。”

古遥韵一挥手，“去，休息去。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许臻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想了想，还是接受古遥韵的好意，没有再坚持做饭。

“落落期末考试时就是你帮忙做的，阿姨不过是礼尚往来。”

许臻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放弃强行想要炒菜的念头。

互帮互助，可能就是人间最美好的状态。

一大桌丰盛的饭菜，琳琅满目，看着特有食欲。许臻知道这些必定是吃不完的，恐怕最后会留下来变成剩饭剩菜吃。

想当初没有估计好自己的饭量导致有好些肉食留到了明天和后天。

能多吃一点就多吃一点，许臻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拂了长辈的好意。

一餐下来吃的七七八八，其中许臻贡献了百分之四十。为了庆祝高考的圆满结束吃的没有什么节制，那么为了健康，跑步回到开始的时长。等适应了，再适当加一些时间。

古凝落同样吃撑了。倒在椅子上，小小的肚子鼓鼓的。容量看着不大，潜力却是惊人的。

古遥韵看看大快朵颐后的两人，笑着把盘子和残渣收拾干净，说道：“活动半小时就去睡觉吧。瞧把你们俩饱的。”

言毕快乐地准备洗碗。许臻见状也来到厨房接过碗：“阿姨我来洗，您休息一下。”

“我正好借机会消化消化。”

古遥韵一听，乐开了花：“好，你来。”

“宝宝，帮姐姐一起洗吗？运动运动。”

古凝落本是不大情愿的，可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还有一种憋的慌及其不舒服的感受实在是叫人想要摆脱。于是进到厨房，开始洗锅。

在厨房默契配合的两个人令古遥韵感到满意，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正面情绪。她工作将近半天，异常疲惫。稍微整理下床铺和自己的衣服躺上去秒入睡。

大部分的碗盘全部被许臻包了，还有洗饭锅和抹桌子。时间较短地完成这些，古凝落跑到客厅没看见妈妈，转而跑到她房间，“妈”刚出口，看见床上她正睡着，赶紧闭了嘴。默不作声地轻手轻脚上前瞄一眼，出房间并关上了门。

“你不是去找阿姨了吗，怎么回来了。”

许臻弄些洗手液到手上洗着。古凝落放轻声音：“妈妈在睡觉。”

许臻点头，也没有回应她这句话，拾起自己放在鞋柜旁的双肩包道：“那我先回去了。”

谁知袖子又被攥住了。许臻颇为无奈地回头：“落落。”

古凝落委屈巴巴的：“姐姐能不能留下来陪我睡？”

许臻闻言，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古凝落见有戏，拉着她的衣袖再晃晃：“好不好嘛，姐姐。”

这一撒娇，脸又红了。许臻偷偷看她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心软了。稍显无奈地道：“好。”

古凝落眼神亮起来，拉着她的手到她房间：“我给姐姐准备好了被子。姐姐来了就能睡了。”

许臻半推半就地往前走，不禁失笑：这得是有多期待我的到来。

古凝落在高考前一天计算好了高考结束的时间，为的就是这一刻。

许臻看着全新的被褥，开口：“我先回家取下睡衣。”

“嗯嗯。”

目送许臻走后古凝落开心地房间抱着被子来回滚了几圈，分明是午睡时间，精神却振奋到根本无法入睡。

那时她并不知自己的兴奋点在哪里，只当是好几天没见到她而造成的思念。

许臻随便找了套睡衣，思忖要不要在自己家换上然后过去。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

楼梯是公用的，说不定就在自己出去时有人路过。

用干净袋子装好，走到古凝落家关上门。

去了卫生间换好睡衣，走进房间。躺下，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古凝落问：“姐姐不和我聊聊天再睡吗？”

“有点累，感觉疲惫突然就找上门，就想睡觉，”许臻轻闭着眼解释，转向她，“你想聊什么？”

“姐姐还是先休息。等睡醒了我们再聊。”

落落真的很懂事。

许臻抱着这样的感慨和思想，进入梦乡。

古凝落却因为精神过于亢奋而久久没能入睡，睁着大大的眼睛在想什么。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许臻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古凝落随着时间的流逝眼皮也逐渐抬不起来，由着自己的睡意吞噬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