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不佞 第17章 算命

“众位姐妹都是出身高门，自小自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这舞女跳舞有什么劲，不如叫众家姐妹轮流表演些擅长的，给娘娘增添些趣味。”

“这是何人？”晏宁用手帕捂住嘴，悄声问道。

“纯妃娘娘的妹妹，明青月，整个京城里，我最是烦她，仗着她姐姐受宠，谁都不放在眼里，还可能装模作样了，烦透她了。”赵今棠撇了撇嘴，将桌上的樱桃丢入口中。

“这巧宗倒是有趣，正巧姐姐身怀有孕，就当是姐妹们给小皇孙添福了。”明清月身旁坐着一个柳眉如烟，明眸皓齿的女子开口道。

“这个人也烦”赵今棠凑过来“这是太子妃的妹妹秦雪韵，明青月的小跟班。”

“秦二小姐，皇家从来都是先论君臣，再论亲疏，如今您称太子妃娘娘姐姐，实属僭越之举，依礼您应该唤一声太子妃娘娘。”太子妃身侧站着的身着大宫女服饰的宫人绣玲侧身行礼，冷冷地开口道。

秦雪韵没想到绣玲当着众人的面会让她难看，她咬了咬唇，秀色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羞愤的红色，秦雪韵抬头求助地看向太子妃。

此刻太子妃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乳茶，慢慢地品着，并未作声，眼眸低垂着似乎并未注意身侧发生的事情。

周围的人都噤声，看着这边，见秦霜枚完全没有帮自己的意思，秦雪韵自是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宫内皇后与纯妃不睦，刚刚她在众人面前站队纯妃的妹妹，引得太子妃的不悦，这是在敲打她。

她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起身行礼，垂着头道“臣女失礼了，望娘娘垂怜，莫怪臣女无知莽撞。”

太子妃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轻笑道“这宫中的规矩一向繁琐，却也得守着，众姐妹说是不是。”

晏宁跟着众人起身行礼“臣妾等聆听娘娘教诲。”

“都起来吧。”太子妃扫了一眼秦雪韵，嘴角虽勾着笑意，眼中却散发着冷意，淡淡开口“明家姑娘想得新奇的点子倒是有趣，那本宫便添些彩头”

她向绣玲使了个眼色，绣玲身后的婢女捧着一个妆匣，妆匣中的珍珠足有半寸之大，白润的珠身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瑕疵，在旭日的微光下闪烁这亮眼的光泽，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物。

“这是闵建总督进献给父王的鲛人泪，父皇赏赐给本宫，今日谁的节目最讨本宫欢心，本宫便赏于哪家姑娘。既然这点子是明家姑娘提出来的，便由明家姑娘先开始吧。”

众人起身落座，明青月起身行了行礼，她唤丫头取出一把古琴，明青月极擅抚琴，技艺已经出神入化，一曲阳春白雪更是无人能及。

她手指轻抚素弦，动如清风，润如雨泽，场中之人无不沉溺于她的琴声之中。

除了对琴棋书画一字不通的晏宁和只爱钻研武学的赵今棠。

两个人凑在一块小声咬耳朵嘀咕着。

“她是娘娘的庶妹吗？为何看起来两人关系并不亲热。”

“什么啊。”赵今棠摇摇头，眼睛里闪烁着讨论八卦的兴奋光芒“秦雪韵是秦大人续弦的孩子，咱们娘娘是秦大人的先夫人的孩子，两个人同父不同母。关系自然是不亲近。”

“况且，你她成天跟在明青月身后，哪有半点把太子妃当长姐的样子的。”

“这样啊”晏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你与她很相熟吗？为何如此不待见她。”

“我最烦这些不可一世矫揉造作的女子，况且这姑娘眼光不行，品位也差。”

晏宁悄悄扫了扫秦雪韵，见她今日身着水粉色的裙子配着发髻的红宝石金簪，打扮得很是精巧，温声道“我看着打扮得挺漂亮的，人也长得出落。”

“她心悦丰和中，喜欢那等浪荡子的能有什么好眼光。”赵今棠咂咂嘴，说到丰和中她来了兴趣。

“不知道丰和中那个花孔雀中榜了没，嫂嫂你都不知道，那日我们三人去纵马，他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这要是被骠骑将军知道，不得鼻子都气歪了。”

赵今棠向来洒脱，说得高兴了笑出了声，扰乱了众人品琴的兴致，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晏宁轻轻拉了拉赵今棠的衣衫，提醒她莫要再嬉笑，众人都在看她俩，赵今棠无所谓地冲她挤了挤眼，坦然自若地吃着小食。

明青月一曲演奏完毕，有些恼怒地看过来。两人搅乱了众人的视线，让明青月心下很是不快，冷着眸子开口道“丞相夫人与赵姑娘相谈如此欢心，想必已经想好了要为娘娘及众人表演什么了，不如也让众姐妹开开眼，别藏着掖着的，都让大家都看看。”

晏宁心下暗暗叫惨，知明青月心下有火，想着说些什么搪塞过去，却没承想身侧的赵今棠直接走到中央“那我给娘娘表演一段舞剑吧。”

赵今棠本就生得飒爽，今日穿了红色的裙装，添得几分柔美，更别有一番风情。裙摆飘逸却完全不影响她的招式，她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软剑，软剑在她手中仿佛一条水蛇，剑影如织，红衣缥缈，剑气所到之处习习生风。

赵今棠生得确实美丽，表演也着实精彩，可身后的晏宁却无心观看，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品茗吟萧，她是一样不会。

不然她给众人背个史书？写个开题报告？

冷汗渐渐浸湿了晏宁的后背。

一舞结束，太子妃率先叫好，轻轻鼓起掌来，众人也跟着鼓掌，赵今棠仰着下巴，轻哼一声，一跃坐到晏宁身侧。

众人的目光落到晏宁身上，晏宁还未起身，便听到不远处一声柔美的声音响起“我这妹妹虽是庶出，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舞蹈可是得过二皇子的夸赞。”

晏宁转头看去，晏安如竟也在席上！

太子本就和二皇子不睦，如今她公然说这些一定会惹了太子妃的不悦。

况且如今她已经嫁于人妇，还说这些是非之话，岂不是平白折损她的名节。

晏宁抿了抿唇，心下骂了一句蠢货，如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进退两难。

这蠢货宁愿惹怒太子妃，也要让自己下不来台。

众人看着晏宁窃窃私语，明青月冷笑道“还有此等事我竟然不知。”

晏宁缓缓起身笑道“长姐又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妹妹自幼长在深宅哪里如今这宴席还是承蒙娘娘恩惠才得以参加，哪里见过二皇子那么尊贵的人物。”

“是呢，一个侯府的庶女，能有什么本事。”周遭窃窃私语，晏宁稳住心神。

“赵家妹妹刚刚一舞，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晏宁便不在这里东施效颦了。不过臣妾略通些易学，倒是可以为娘娘的算上一卦。”

“哦？”太子妃眼中闪过一丝趣味，问道“你想算些什么。”

“臣妇斗胆，算一算娘娘腹中之子是皇孙还是皇孙女。”

“大胆。”绣玲呵斥道“皇孙也是尔等可以随便腹诽的！”

晏宁不慌不忙地跪下。

太子妃摆了摆手，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若是算错了呢。”

“臣妇愿领任何责罚。”

“好！那你且说说看本宫腹中是男是女。”

晏宁闭上双眼，抬起手用大拇指在其他手指上摩挲，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念些什么。

明青月哼道“装神弄鬼。”

众人屏住呼吸都看着晏宁，半晌，晏宁高兴地匍匐在地，高声贺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太子妃眼中并没有笑意，淡淡道“有何之喜，莫不是本宫腹中是男胎。”

晏宁摇摇头。

绣玲呵斥“大胆妇人！竟敢诅咒娘娘此胎并非皇孙。”

晏宁继续摇摇头。

众人议论纷纷，非男非女，这是在说娘娘腹中是怪胎，诛她九族都不为过。

太子妃却坐正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晏宁笑道“龙凤祥瑞万象更新，自古龙凤呈祥是大吉之兆，恭贺娘娘腹中为一对龙凤双生胎。”

“说得好！”还未等太子妃发话，屋外一声清亮的男声响起“玄宁你这娘子竟然还会卦相之术，着实厉害。”

“臣也是今日才知呢。”

太子走进了，众人起身向太子行礼，晏宁对上了裴宗祁含着笑意的眼眸。

她的眼角泛起酸意，他答应她会来，他没有食言。

太子扶起行礼的太子妃，一同坐在主位，他年岁比太子妃稍大些，一双圆眼看着十分友善并不凌厉。

“枚儿怀有双生胎之事，虽是没有昭告天下，但于宫墙之内也不算什么秘密，你既能算，那孤也来考考你。”

太子环顾四周，似乎在思索着，突然门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太子殿下，文武试揭榜的名单出来了，请太子一观。”

太子接过太监手中密封的信封，拿在手中却并未着急打开看，只是开口道“文试武试前三甲，你可能算出？”

裴宗祁微微蹙眉，开口道“殿下...”

太子打断裴宗祁你且只需文试武试只算出一人即可。

转而太子对裴宗祁言道“玄宁，孤可是给你这新妇放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