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可得 第57章 心结难抒

楚安乔不放过一家奢侈品店的气势完全震慑住了基本不怎么逛街的许诺。她跟在楚安乔身后，看着对方一步步走进这座奢华的殿堂，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微妙的距离感。这是许诺认识楚安乔这几年，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感觉到她们之间的差距。她也买过一些奢侈品，但从未有过被直接带入贵宾室的经验，原来真正的奢侈品店里，还有一些限量版货品，是绝不会轻易摆放在柜台上的。

楚安乔走进精品店时，店长Elaine已经在店门口等候多时，她微笑着向楚安乔问候，眼神中带着隐约的敬畏：“楚小姐，凌总已经将您选中的款式吩咐过了，您跟我来，货品已经放在贵宾室里了。”

许诺听着这话，心中一阵恍惚。凌总？凌念远？原来凌念远对楚安乔的关心已经到这种地步了，甚至连她的购物清单都事无巨细地交代好了。想到这里，许诺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欣慰，又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感慨。

一走进店里，一阵闷热感扑面而来，许诺下意识地抬手给自己扇了扇风。Elaine见状，立刻露出歉意的笑容：“今天一楼的空调在维修，所以有些闷热，我们在贵宾室为两位准备了风扇。”

许诺点点头，微笑回应她的歉意，但心中却莫名觉得这些高档的店面也会有如此不完美的时刻，竟有些好笑。

两人跟着Elaine向贵宾室走去，刚走到楼梯口，许诺便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被隔壁的贵宾室吸引住了。因为没有空调，贵宾室的门是敞开的。

贵宾室里，沈望舒正站在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身旁，那女孩穿着一身浅色的连衣裙，面前放着一排不同颜色的包，包前还整齐地摆着配饰和丝巾。

“这个包配这套衣服颜色会不会不搭？”女孩拿起一个白色的包试了试，又拿起一个橙色的包搭配在身前，微微蹙起眉头，一脸认真地对沈望舒询问。

沈望舒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的包，声音温柔而有耐心：“橙色经典，白色百搭，都挺好看的。不如两个都要了，看心情背？”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拿了白色的包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她又拿起橙色的包，似乎有些犹豫，抬头看向沈望舒。

沈望舒依旧一脸温和，认真地注视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像是在仔细观察女孩的喜好和情绪变化。

“楚小姐，这边请。”Elaine见楚安乔和许诺在楼梯口停下，出言提醒道，声音柔和却不失礼节。

听到外面的动静，长发女孩向声音源头望去，沈望舒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正好对上了许诺的视线。三人对视的瞬间，都有些错愕，片刻后，三人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谁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许诺的心微微一沉，那股压抑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沈望舒的身影在她眼中似乎突然显得无比陌生。她默默低下头，跟着楚安乔继续向贵宾室走去。

走进贵宾室后，楚安乔一边拿起桌上的样品翻看，一边随口问许诺：“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许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今天你是主角。”声音里透露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她心里很清楚，说不难过是假的。他嘴上说着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可眼前的一幕却告诉她，或许他对别的女孩子也可以那么好，那么温柔。他们认识了快八年，却从未有过这种陪她逛街、替她挑选衣物的时刻，那些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如今全都给了另一个女孩。

楚安乔看着她的表情，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Elaine就拿着一堆样品推门进来了，楚安乔只好暂时作罢，笑着对许诺说：“好啦，今天可是来陪我买东西的，你可不能不帮忙。”

许诺点点头，抛开心中的杂念，勉强将注意力放回到楚安乔身上。可她的眼神却依旧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房间，看到沈望舒正在认真替那个女孩的包搭配丝巾，那样专注而温柔的样子，像是把她整个世界都填满了一样。

许诺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八年了，他们认识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但她与他之间，始终像隔着一层玻璃，无法触及。他们没有一起逛过街，没有在一起挑选衣物，甚至没有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常相伴。

楚安乔察觉到许诺的失神，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笑道：“别看了，帮我一起选伴手礼吧。”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想将许诺从那份情绪中拉回来。

许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回到现实，点了点头：“好，我帮你挑。”她笑得温柔，但那笑容中隐藏的落寞，只有自己知道。

俩人选完后，沈望舒和长发女孩已经走了，从见到他那刻起，许诺的心已经完全飘走了。

楚安乔有些无奈，她再迟钝也感受到了许诺隐忍没说的那份无奈。她一直以为他们俩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故事，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沈望舒竟然披星戴月地在她们家楼下等待。

"你怎么在这？" 楚安乔有些意外地说道。

沈望舒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许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的目光在许诺和楚安乔之间逡巡，最后锁定在许诺的脸上，神色复杂却带着决心。

"我找许诺，有些话想说。"

楚安乔微微挑眉，看了看默不作声的许诺，随即叹了一口气，识趣地对他们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楼门，给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俩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站在彼此面前，一时无言，仿佛空气也沉淀下来，只剩下风在轻轻吹动。

"这个给你。" 沈望舒终于打破沉默，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包装袋，里面是一条丝巾，色泽柔和，与许诺平日的风格十分相衬。

许诺看了一眼包装，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淡与戒备。她并没有顺手接过，而是抬眼直视沈望舒，眼神像是一把刀，直接刺入他的内心。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跟别人约会被我发现，所以买个礼物来赔罪？"她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沈望舒眉头轻蹙，语气中多了一丝急切：“你不要想复杂了，我跟Tina就是工作关系。”

许诺冷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话，眼中的讽刺更深了一分：“你们做投资做财务的，现在工作内容还包含陪人逛街买衣服买包？”

沈望舒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做投资很多努力都是台面下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没想到你的业务下限还挺低。”许诺打断了他，话语像锋利的刀刃般直接戳向他的心口，带着嘲讽的语气，不给他半分辩解的机会。

沈望舒深吸了一口气，发现许诺彻底误会了，他试图用眼神挽回什么，话语却显得有些无力：“许诺，你误会了。”

许诺直直地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些答案，她等待着他具体的解释，然而他却只说出了那四个字——“你误会了”。她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最终只剩下一片冰冷。

“沈望舒，你根本不了解我。”她声音低低的，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

沈望舒心头一震，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些急切的无助，他猛然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将丝巾硬塞到她手中，语气里充满了焦灼和不甘：“你说我不了解你，那你又了解我多少呢？”

许诺怔了一下，看着他那双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睛，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礼物，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只是淡淡地将礼物推回到他的怀里。

“你拿回去吧。”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去给你选一个差不多价值的东西。你随手的小礼物，让我感觉压力很大。”

沈望舒握着那条丝巾，手指收紧，心中隐隐作痛。他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突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在她面前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你不需要还我什么的。”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许诺却把手从沈望舒的掌心里抽了出来，她低头咬了咬嘴唇，努力想把眼泪逼回去，但委屈与压抑的情感再也无法遏制，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她哽咽着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我和林思有什么差别，我觉得我长得不比她丑，智商也高，为什么你就是对她爱而不得，对我却视而不见呢？”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多年来无法解开的酸楚和悲哀。她望向沈望舒的眼睛，那双泪眼中不再是当初满怀期待的光芒，而是深深的失望与自我怀疑。她继续说：“但也是最近再遇见你，我才慢慢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不公平的。林思从小生活在一个爸爸受人尊敬、妈妈漂亮慈祥的和睦家庭，她的世界里所有人都对她那么和善，所以她才能时时释放出同样的无害的善意。这就是为什么即使她曾经背叛过你，但当你父亲出事，她来找你，你还愿意接受她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