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能力是太宰治 第3章 第三只宰子

3.

修治。

你是个好孩子。

你要听妈妈的话，认真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揍敌客。

/

那次躲猫猫结束后，年幼的揍敌客不出意外地带着满身伤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前，用微笑的脸最后面对来自伊尔迷的问候——自从上次躲猫猫后，这位大哥就突然变得热情起来。

虽然这种热情从他那张脸上根本瞧不出一分半毫，但是从言语间的用词和“偶然间”的见面频率来看，目前的变动对于这位大哥来说已经算是表现地相当明显了。

对此无感的修治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不再装作一副乖巧可爱模样的他垂下眼眸，遮挡了翻涌的晦涩。

这次“躲猫猫”，在临近游戏结束的时候，他被伊尔迷发现了。

怎么说呢？其实并不在意料之外。

毕竟第一次时是修治凭借着这位大哥对他的了解不深，以及各种巧合的buff 叠加造成的完美结局——不过事实上即便是那一次也只要再延迟五分钟，年仅四岁的男孩就会被发现了。

而被找到的结果那自然不言而喻，他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遭到了伊尔迷的追杀。

揍敌客家族虽然因为很重视家人的生命，但在训练这方面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温情。

当然，这样的训练和家族制的传承最终致使揍敌客成为了历史悠久且强大的杀手家族，是揍敌客家族留存至今仍然立于大陆杀手之巅的根本原因之一。

但同样也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训练给受到训练的人烙下的印记也不仅仅是正面的，负面的部分往往与正面旗鼓相当。

只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这个名为揍敌客的家族而言那些负面效果可能也是他们想要的罢了。

修治很清楚这一点。

——从出生开始，他的未来就被安排好了。

他抬起眼，有些浅的瞳孔一瞬间显得无法对焦。那双眸子里似乎只有虚无和空洞，没有什么东西能装进去。

是啊。

他想。

既然已经注定了，那只需要安安分分地继续下去就好了。做伊尔迷和妈妈口中的乖孩子对自己来说并不难不是吗？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他耷拉着眼皮，看向了漆黑的天花板。

“……你在的，对吗？”

修治轻声说，微颤的睫毛遮掩起眼底的茫然，冷意和空洞同时浮现在那双鸢色的眸子上。

和那个仅仅出现过一次的虚幻人影如出一辙的空茫气息出现在这间屋子里，黑漆漆的天花板和墙壁都在印证这种特质。

“……我是谁，你是谁，这个世界是什么，我们是什么。”

他轻声说着，却像是仅仅在陈述自己的观点，连半分疑问的语气都没有。

“呐，你有答案吗？”

“……”

半响，他笑了。那支淋破碎的声音里透着无言的漠然。

似乎是嘲讽，也可能仅仅是低语。

修治·揍敌客，这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在此刻显露出了比平常更为迥异的割裂感。那种仅看上一眼便能察觉到的空洞让他所在的那片空间都似乎变得更阴暗了几分。

那是无所适从，也是无声的呼救与作茧自缚。

半晌没有动静，他却又笑了笑。

果然如此。

他想。

所以是有什么条件吗？

时间、地点、人物……

是哪一个呢？

他漠然垂下眼眸。

那就来一个一个试试好了。

……

奇怪的梦在这之后越发频繁，但诡异的是一但睁开眼睛那些不断循环播放的梦又会毫无痕迹地消失，而无法在记忆中留下丝毫印象。

这是不正常的。

修治非常清楚这一点。

事实上他正常情况下并不会做梦，唯一做过的梦只有从出生开始就以年为单位出现的带有眷恋感的片段，再之后就是那不断循环的带有坠落感的梦了。

前者无法判断，但后者出现的时间节点却是一目了然地能够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他坐在点击椅上一面低垂着脑袋承受随着时间而增加的电流，一边思考这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额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刘海的那片发，让棕黑色的发丝紧紧粘在面颊上，这显得那张脸越发苍白。

……今天的电流强度应该比昨天的高了很多。

他想。

此刻他的父亲席巴正在监控室内观看他的这一次电击训练，以便更好地了解并调整接下来的训练量。

修治的体质虽然并没有能够达上优异的线，但似乎很习惯类似于电击、毒物等一类的训练。

与此相对的则是那并不乐观体术训练。

相对于外界来说那其实是相当快的进度了，但只能勉强够得上揍敌客家历代以来留下的平均水准线。

并非是意识上的落后，而是身体跟不上头脑的指挥。

不过其实就连桀诺都认为这并不足以造成他整体能力的缺陷。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修治的脑子完全可以弥补这点缺陷，这样的话达到平均线的体术已经够用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等到电击椅上的电量停止，修治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但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着监控和席巴打了声招呼。

“父亲。”

他低着头，冷汗此时已经几乎快要干掉了，但他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嗯，你去休息吧。”

听到来自席巴的许可，修治才离开训练室，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自己房间内关上门，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电击训练结束了，但那并不代表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

正相反，这只能说是热身结束马上就要开始正头戏了。

家里刚刚出生的糜稽无法进行训练，大哥伊尔迷今年8岁已经历历练，目前正在试着接任务。总体来说家里需要接受训练的人只有修治一个，也方便了整体布置。

中间的休息时间只有四分之一个时辰，随后就是和体术老师进行训练以及训练之后的负重练习。

总的来说揍敌客家的训练日常非常充实也相对来说较为科学，科学地把每一分潜力都更好地发掘出来。

修治盘腿坐在床上，稍微有些恍惚。

他草草地捋了一下被汗水沾湿的头发，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倒也确实没有在想什么，仅仅在发呆罢了。

毕竟有些时候，发呆是一种很好的放空自己的放松方式。对于尚处于训练阶段的修治而言是相当难得的轻松时光了。

但很突然的，他眨了眨眼睛，停止了这种放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抬眼往左藐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不明显的弧度。

“还真是，相当意外呢。”

他轻声呢喃，那双眼眸微掀一角，深不见底的涟漪已经开始漾起。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人。

那人仍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合着眼，没什么生气、半透明地飘在半空中。

然后，那双眸子睁开了。

和修治如出一辙的鸢色瞳孔映照着这个深沉的世界，男孩几乎能从那里面看到任何事物，但又像是看到的一切皆为虚无。

只见那人僵硬地转动眼珠，额上的发丝垂落，他微微动了动唇角，勾勒出一个僵硬弧度。

“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问。

“我是修治·揍敌客。”

男孩这么回答。

“修治，揍敌客……”

那人垂眸，脸上重新恢复原本死寂的模样。嘴边的弧度重新放下，那双鸢色的眼眸一瞬间有些空洞的可怕。

不过他又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你呢？”

褐发的男孩仰着头，装作好奇的样子。

“我？”

青年笑了，突然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上都漾起些许红晕。他额上的发丝遮掩住本就被绷带缠住的左眼，另一只眼直勾勾地盯着个男孩。

许久，他玩味地笑了。

“我是太宰治。”

他说。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

说完那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发言，那人就如同第一次一般消失了。

而那四分之一个时辰过去之后，修治按部就班地继续进行了训练，日复一日。

这对于之前的他而言是无甚在意的事情，但现在到底和之前不一样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位同位体名为太宰治，另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他从出生开始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期待。

或者说，在听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那种微妙的归属感让他非常在意。

他在意这种微妙的感觉，所以愿意承担遮掩一切事情可能承受的惩罚。

顾而这些天除了他自己以外，并未有任何人察觉到那个人的出现。

但说来也奇怪，认为那个人是自己确实能说出很多证据，可更多的却是一种直觉，一种发自内心感到厌恶的直觉。

是的，修治并不喜欢那个青年。

他讨厌那个青年的虚伪作态，讨厌他的死气沉沉，讨厌他心黑手辣，讨厌他言不从一，讨厌他的深沉淤泥。

也讨厌他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讨厌他名字，讨厌他的那双眼，讨厌他的笑，讨厌那张皮。

……就像讨厌自己一样。

正在训练中的修治敛下眼眸里所有的情绪，咬着嘴唇扛着强度又有所增加的电流，本身意识的集中成为了一样折磨。

好讨厌，“我”自己。

他想。

正在军训。。。。我感觉存稿存的太难受了索性先发一章（捂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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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只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