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女配觉醒了[九零] 第12章 【12】

别说，她还真吃过，也真会做。

阳县是个小县城消息闭塞，现在又是九零年代初，无论是交通还是信息都不如她那时候发达，所以很多人对别的地区的美食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臭鳜鱼是徽州那边的名菜，徽州当地的饭店必有这么一道菜，不然啊就不算是地道的徽州饭店。

她那时候学菜，跟了很多个师傅，其中就有个徽州的师傅。

那个徽州的厨师教了她很多道菜，其中有一道就是他拿手的臭鳜鱼。

孟箬点点头，回答两人的问题：“吃过，也会做。”

“你会做？”孙金发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吹自己吃过也就算了，竟然还吹自己会做。

他活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菜，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不仅说自己吃过还说会做，真是笑掉人大牙。

刘荣其实也不太相信孟箬说的话，但他的不相信只是藏在心里，没有像孙金发那样不屑地表露出来。

他一个饭店老板，早年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但他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省城，像徽州这种外省压根没去过。

他听都没听过的菜，他不相信孟箬不仅吃过还会做。

“小孟，你刚刚说的‘臭鳜鱼’真的好吃？”刘荣不可置信地问道。

孟箬很郑重地点点头，“臭鳜鱼”这道菜能成为徽州的特色菜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吃，闻着臭但吃起来香，又香又辣，阳县人吃菜本来口味就重，我觉得大家应该会喜欢。”

“你还会做？”刘荣再次不太相信地问出口。

孟箬又点头，肯定地回答：“会。”

这时，孙金发连忙抢话：“你会做，那你就做一道出来，让我们大家尝尝。”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孙金发语气不屑道。

孙金发把刚刚刘荣对他说的话，又说给了孟箬听。

孟箬当然知道他是想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到她手上，孙金发不会做臭鳜鱼，那这事在他手上就是烫手山芋，可扔到孟箬手上那就未必了。

因为她不仅会做，做得还很好。

当初跟着徽州师傅学艺时，那徽州师傅都夸过孟箬的手艺。

孙金发说这话时，刘荣很瞧不起地瞥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臭鳜鱼之所以臭，是因为提前腌制过。鳜鱼一定要新鲜现杀，再腌制，这样鱼肉吃起来就会又紧又嫩，一点也不柴。”孟箬说得头头是道。

“那这些鱼都要杀了？”孙金发故意引导道。

他才不管孟箬是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他现在只想快点把麻烦抛出去。

他巴不得孟箬赶紧接下这个麻烦，到时候孟箬再搞砸，刘荣骂的就是她了。

他则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了。

“这些鳜鱼是不是全杀，这要看老板准不准备做这道新菜了。”孟箬没有理会孙金发，而是看向刘荣说道。

“鳜鱼除了做成臭鳜鱼，也可以红烧，只不过红烧的话就没什么特色了。”孟箬继续道。

刘荣想了想，问：“小孟啊，你有信心能做好臭鳜鱼吗？”

孟箬点头：“有。”

一旁的孙金发再次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心说，你喜欢出风头就出吧，到时候收不了场就老实了。

刘荣发话：“那就全杀，新鲜现腌。”

这事是孙金发挑起的，就算到时孟箬搞砸了，他也不会怎么怪她。十条鱼加起来总共就三十块钱，他一个饭店老板，这点钱还是赔得起的。

得到老板的发话，孟箬就和杨宇、张龙几个忙活起来，剖鱼腹、刮鱼鳞。

孙金发则在一旁轻视地看着，一副等着看孟箬挨骂的样子。

刘荣斜着眼睛瞥了孙金发一眼，笑着问孟箬：“小孟啊，这个鱼杀完，要腌多久？”

“夏天两三天就行了，腌完才能做。”孟箬回答。

刘荣点头：“行，这事小孟你负责吧，我等着吃你的新菜。”

说完，刘荣就背着手离开了后厨。

孙金发坐在板凳上抽烟，眼睛却没闲着，紧紧盯着孟箬的每一步动作。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怎么做出臭鳜鱼，以及臭鱼怎么可能会好吃。

孙金发盯着孟箬，发现孟箬竟然在调盐水，只不过比例他没看清楚，不知道她一盆水放了几勺盐。

孟箬也一点不背着他，因为她知道光看这些是没用的，重点在盐水的比例，以及后面烧鱼的料汁。

***

晚上九点半，孟箬回到家，李梅已经回房睡下了，可她和郑婉的房间还亮着灯。

孟箬从阳台收好衣服，去淋浴间洗漱，然后顺带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搓了。

她在阳台搓衣服时，郑婉走了过来，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孟箬余光瞥见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专心清自己的衣服。

李梅早就不管她了，不管她找的什么活儿，不管她中午晚上吃没吃。

也就郑婉会心存不甘，来找她的不痛快。

李梅估计就等着她赚不到钱，然后向她服软，她到时候再新账旧账跟她一起算吧。

“反正你也要洗衣服，你就不能连带着把我和妈的也洗了？”背后传来郑婉不轻不重的声音。

孟箬将手上的衣服拧干，发出一声冷笑。

她抖了抖衣服，笑着问：“反正你也要帮妈洗衣服，那你能不能连带着帮我的衣服也洗了？”

“你……”郑婉被她的话一噎。

“而且，我还帮你洗了这么多年的衣服，换你帮我洗几年不过分吧。”孟箬扬起一个笑容，说。

“我帮你洗，凭什么。”郑婉咬着唇反驳道，“之前你洗我的衣服是妈让的，有本事你也叫妈让我帮你洗。”

孟箬一点也不生气，她将衣服晾好，拍拍手走人。

“那不就得了。”

她离开前看了郑婉一眼，发现这几天郑婉被家务活压迫得都憔悴了很多。

郑婉拿孟箬没办法，心里又不甘心，只能坐在床边生闷气。

孟箬则坐在书桌前，一边回忆一边写下臭鳜鱼的具体做法。

她将写好的菜谱折好放进口袋里，心想如果这个菜顺利成功的话，说不定她离开饭店前还能再赚一笔外快。

***

今天轮到孟箬负责大家的饭了。

这事之前她就和杨宇张龙商量好了，以后做饭他们三个轮着来。

杨宇看她刚来，怕她忙不过来，就说等她彻底熟悉后厨的工作后再开始轮做饭的事。

杨宇也是好意，孟箬便没再说什么答应了。

一个星期后，孟箬彻底熟悉后厨的工作，就开始和杨宇张龙一起轮流做饭了。

六个人吃饭，之前杨宇张龙都是炒三四个菜再打一个汤，菜的样式虽不多，但份量都很足。

他们几个干的都是体力活，菜少了肯定是不够吃的。

孟箬就着后厨的食材，炒了几个家常菜：酸辣土豆丝、肉沫茄子、拍黄瓜，和一个紫菜蛋汤。

菜刚烧好，大家就闻着香味聚到了后厨。

“哇，这茄子好香啊。”周小慧拿起筷子忍不住跃跃欲试。

“终于可以一尝我们小孟师傅的手艺了。”收银员大姐也笑着说。

大家围坐在一起，手上端着白米饭，开始下筷子夹菜。

“茄子好香好好吃。”

“酸辣土豆丝也好吃。”

“拍黄瓜酸辣口好开胃啊。”

……

大家一边吃菜扒饭，一边给出高度评价。

“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小孟师傅烧的菜就好了。”周小慧夹起一大块烧得软糯的茄子，期盼地说道。

“你小孟师傅不忙啊，天天给你做饭。”收银大姐笑着打趣。

“你的意思是我和张龙烧的菜不好吃咯。”杨宇也掺和着开玩笑。

“哪有，”周小慧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她将脸埋进碗里，小声道，“不跟你们说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开玩笑，孟箬觉得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

隔天，孟箬一到阳县食府，就开始熬骨头汤。

杨宇和张龙看见了都是一脸好奇：“这是加了新菜吗？”

在他们印象中，店里好像不卖骨头汤吧。

孟箬笑着卖起了关子：“我熬这个汤有用，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她又开始下调味料。

“这么神秘？”杨宇笑着说了句，也没多问什么。

今天，鳜鱼应该就腌制得差不多了。

骨头汤至少得熬六个小时，熬成奶白浓郁的高汤才算成功。

这个高汤算是臭鳜鱼的灵魂。

鳜鱼焖煮阶段如果只用普通的白开水，那会让鱼肉的鲜流失到汤中，汤是鲜了，但鳜鱼肉吃起来就差点意思。

而如果换这个高汤，那鳜鱼就是鲜上加鲜，骨头的鲜渗透进鱼肉中，那味道简直了。

孙金发来得晚一些，等他慢悠悠地溜达进后厨，孟箬熬的骨头汤已经开始咕嘟咕嘟冒泡了。

“好香啊。”孙金发闻了闻，很快找到香味源头。

他打开盖子一看，笑着问一旁的杨宇：“怎么还熬起骨头汤来了。”

“小孟师傅熬的，说是待会儿有用。”杨宇如实回答。

孙金发背着手点点头，一时也不知道孟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午四点多，等骨头汤熬得差不多了，孟箬打开腌鱼的木桶闻了闻鳜鱼的味道。

差不多了，有点臭味但不重。

臭味有一点就行了，味道太重的话，当地人能接受，但对于没吃过臭鳜鱼的阳县人来说，估计不大能接受。

孟箬挑了一条体格小的鳜鱼，洗干净放一旁备用。

配菜孟箬准备了提香增鲜的香菇和山笋。

起锅烧油，青椒、大葱炒香，盛出备用。再倒入菜籽油，烧热后加点猪油增香，将鳜鱼煎至两面金黄，定型后再次盛出。

接下来就是将香菇、山笋、生姜、大蒜、小米辣炒出香味，再淋入她提前调好的料汁，激发出香味，下入煎好的臭鳜鱼，淋上黄酒去腥，最后加入灵魂高汤，盖上盖子小火焖煮个二十分钟。

焖煮时，香味已经顺着锅缝边缘飘了出来。

“哇，好香啊。”张龙鼻子灵率先闻到。

“是，就是感觉好像又香又臭的。”随后杨宇也闻到了这股鱼香。

孟箬不由被杨宇的话逗笑，确实是香臭香臭的。

她微扬起头嗅了嗅空气中的鱼香，是熟悉的鱼香味，就是臭味差了点，少了那个劲儿。

考虑到阳县人吃不惯太臭的臭鳜鱼，于是她改良了一下配方，缩短了腌制时间，让腌制后的鳜鱼闻着没那么臭。

等焖完20分钟，高汤的鲜彻底渗透进鱼肉中，就能开大火收汁了。

二十分钟一到，孟箬掀开锅盖，顿时，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鼻而来，并快速充斥整个后厨。

咸香混杂着辣气，其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掩盖的臭，霸道又猛烈。

“这是臭鳜鱼做好了吗？”刘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后厨，问道。

“这什么味道啊？”孙金发也紧跟着推开后厨的后门，表情怪异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