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学霸的秘密 第16章 第 16 章

回到家后，客厅里的灯亮着，桑琴举着手机在跟人打电话，看他回来也没中断通话。

两人相顾无言，宁子川径直上楼，把房间门锁上了。

洗完澡换上睡衣，格外清爽，他走到露台点上一根烟，预备抽完就睡。

丁点火光在烟头上烧灼，微微僵硬的手指露在冷风中感受到片刻的温暖。手机震动一声，宁子川打开微信，发现他被拉到一个陌生的群聊里。

这群三十几个人，他打开群成员，吕洲几人也不在群里。宁子川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群成员的头像，在最末尾找到了一个比较眼熟的。

点开这个头像，这人还真是他通讯录里的，备注是梁涛，好像是隔壁四班的一个学生，什么时候认识的？其余的印象也有些模糊。

宁子川与梁涛的对话框只有对面发来的一个群邀请。

梁涛：“邀请您加入‘四校联考外高考场’群聊。”

他微信上没设置加群需同意的选项，那个‘四校联考外高考场’的群聊开始往外冒消息。

一个自称杨老师的人发了一大串含着系统表情的垃圾信息，宁子川一目十行的看完，大概知道这个群聊是用来干什么的了——考前卖答案。

瞧着那位杨老师发送的最后一条信息：“多拉人，联考答案团购更有优惠！”后面还跟着一连串发发发的表情。

宁子川有点被逗笑的意思，随后他回过味儿来，梁涛往这个群里拉的不正是他吗？

“靠。”宁子川脸色一黑，手指往下翻，在退出群聊的选项上摁了一下，去他的。

简直是侮辱老子这段时间的努力。

怀着这样愤愤的心情，在四校联考那天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宁子川随手扯上一个黑色书包，把涂卡笔、橡皮、碳素笔、准考证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全丢进去。

临江外国语中学离熙港区路程还挺远的，打车过去也得半个多小时，为了省事，干脆就没在家吃早餐。

今天的风声也挺喧嚣，外中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蓝白色校服的一中人，蓝黑色校服的二中人，草绿色校服的三中人，还有红色校服的外中本地人，都三五成堆、分门别类的扎在一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

宁子川下来出租车，单肩扛着书包随便找了家校门口的早餐店，这家早餐店里一中学生偏多，偶尔夹杂着别校的两三个在中间。

他用脚勾过来一个塑料凳子坐下，随便往人群里洒上一眼，然后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陈圳站在早餐店里面，左手端着一杯豆浆，右手捧着一本白绿色封皮的知识点编篡，一口豆浆一眼知识点，还看得分外认真。

察觉到远处的目光，陈圳望过去，收起书朝宁子川轻巧地打了声招呼。

宁子川好险没让包子一口给呛死。

原来陈圳昨天说的明天见，还真的是明天见。

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餐，宁子川走过去站在陈圳旁边。

“你昨天就知道我在外中考了？”宁子川问他。

陈圳笑笑：“嗯。”

宁子川气不打一处来：“你偷看我的考试表？”

陈圳吸了一口豆浆，无辜道：“没有，只是恰好你在第二页末尾，我在第三页最上面，无意之中瞥见的。”

宁子川这下终于知道前天晚自习时，吕洲说‘你这次肯定能考的很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但关键是就算他和陈圳恰巧分到一个考点，恰巧分到一个考场，又恰巧是前后考号，陈圳恐怕也不会让他抄上一个两分的填空题。

抱着金佛啃窝窝在此刻具象化，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要一块看吗？”陈圳话头转回来，重新翻开那本知识点编篡，朝宁子川这儿偏了偏。

他深吸一口气，在牙缝里挤出一个窝囊的字：“看。”

陈圳在复习的在这篇是《阿房宫赋》，也是语文老师画的重点之一。开篇一句“六王毕，四海一。”六个字宁子川倒是背的熟练，但到第三句就卡壳，他跟着陈圳将这篇文言文马马虎虎过了一遍，总算有了些许印象。

考试时间将近，这次四校联考抓得十分严格，就连考前纪律宣读，也足足在广播里放了十分钟。

一个考场三十号考生，宁子川是第十三考场的最后一名，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事实证明世界上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恰巧。

在漫长的考前纪律宣读时间，他悄悄地瞄了一下陈圳，和他坐的不算很近，只能说是非常远，足足一个教室对角线的距离。

台上两位监考员前后展示了密封完整的试卷，就在考试铃声的响彻中拆开了。

宁子川这次没有先细细的品味一番记叙文小故事，而是踏踏实实的从前往后做，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的语文水平着实有限，就这样连蒙带猜的写过前一页，往后一翻，这卷子正好考到了他在早餐店里和陈圳一起看过的那篇《阿房宫赋》的默写填空。

六王毕，四海一。

他背的熟得不能再熟的第一句题目上已经给出来了，让填的是后面两句，宁子川很有信心，不就是‘蜀山兀，阿房出’吗，他快速写上去。还没等他高兴，第二题给的是盘盘焉，囷囷焉。

盘盘焉，囷囷焉什么来着？这个‘囷’字念什么都让宁子川有些犯难，他试着把那篇《阿房宫赋》顺一遍，却发现那马虎二五眼的记忆并不能够支撑他这么做。

秉持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宁子川咳嗽一声，最终写上：盘盘焉，囷囷焉，蜀山兀，阿房出。

读着也挺顺嘴啊，说不定是对的呢。

默写题一共是四道，分别有八个空。其余的两道宁子川看了一眼，都不会，索性全部写上了蜀山兀，阿房出。这道题填的可谓是分外整齐。一张语文卷子上竟然能连盖上四间阿房宫，也是挺奇观的。

由于前面大多数题目都是瞎蒙的，所以宁子川做卷子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在考场上大多同学才写到文学语言时，宁子川已经开始他胡编乱造的作文之路了。

陈圳跟他补习时讲过，作文最少要写够八百字，最好在前后段引用上一些名人名言。可宁子川唯一的课外阅读量只来自那本中二玄幻小说《重生之我是至尊》，那些名著与他别说是相见不相识了，怕是相见都没见过。

好在他的意志力虽然不强悍，但执行力还是屈指一流的。随便扯句看似名言实则狗屁不通的话语，后面创造性的加上三个字‘沃硕德’，这样只要判卷老师不仔细看，起码的字数分还是能拿到手。

就这样玩似的考着，漫长的语文考试在煎熬中过去了。

监考员收完卷子之后，便让考生赶紧离开考场，不能在非考试时间中过多逗留。

宁子川离前门最近，却在这时候磨叽起来。在监考员的死亡视线中，才磨磨蹭蹭出了考场门，还要一步三顿的徘徊。

等到陈圳出来了。

宁子川假装一幅很忙的样子，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快走到转角处，才听见陈圳从后面叫他。

“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行吧，就算是看在‘蜀山兀，阿房出’的面子上，他勉为其难满足陈圳的小小心愿。

外中校门口快餐店里有暖和的空调和供人休息的桌椅，不过由于他俩出来的太慢，没有抢到。

两人只好随便买两份汉堡，找了条公共长廊坐下歇息。

午后的温度回暖一些，风也没有早晨那么凌厉。宁子川吃饭的速度被吕洲带的很快，他都快把那杯可乐喝完了，陈圳才吃到一半。

看着这人细嚼慢咽的斯文样，宁子川把包装袋隔空投到垃圾箱里，包装袋正中箱内，三分！

中午间歇时间给的很长，足足有两个半小时。

宁子川想掏出手机约吕洲他们开上两把游戏，一本《数学公式大全》比手机还要快，提前拍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也一块看吧。”陈圳说。

宁子川他摸着兜里的手机，些许烦躁：“要看你自己看去。”

陈圳把那本公式大全往宁子川那又偏了一点：“真的不可以吗？”

深秋的阳光穿过建筑穹顶的缝隙洒下，四周静谧无言，只余长廊上攀满的爬山虎沙沙响动。那本公式大全缓缓翻动着，不知过了多久，陈圳稍微肩膀一斜，是宁子川靠着他睡着了。

腕表被悄悄翻起来，距离下午的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陈圳维持着原本动作不变，感受着右肩微沉的重量，心居然比任何时候都安定，他心猿意马的过着那些拗口公式和大段例题。

日光微斜，陈圳将资料书收好。垂眼望去，宁子川睡着时安静的难以想象，眉心舒展开，不复平日里一点就炸的微蹙模样，甚至有点陌生感。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然后慢慢靠近宁子川的耳垂，直到能窥见薄透的耳骨和细微的绒毛，两人靠的极近，稍微的举动就会引来一阵衣角摩挲。

宁子川闭着眼，其实他两分钟前就醒了，但陈圳这是要干什么？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宁子川不由得一阵紧张感，他或许该睁开眼睛？容不得再思考半刻，下一秒，陈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醒醒，数学考试要开始了。”

新年快乐！岁岁平安，事事万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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