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川阴沉的掀起眼皮,他真的好想给陈圳一拳。
这股烦躁劲儿突突往上蹿,烧的他心头像有一把焦火燃着。
陈圳不明所以的看着宁子川“唰”地站起来,然后冷漠走远。
好像有点被惹毛了。
就这样混混沌沌考完四校联考,宁子川把最后一科的卷子交上去,踹开门前的桌子,一声也没吭径直走出考场。
最后一排收卷最晚,陈圳匆匆递给监考员后,便追出去了,但仅仅隔了两个楼层的距离,宁子川就无影无踪了。
四校联考刚过,学生们心里紧绷的弦松懈下来。
宁子川这段时间过的挺浑浑噩噩,就连神经大条如吕洲也察觉出不对劲。
喊他的时候,神游天外不理人,只直直盯着前面发呆。吕洲把手搁到宁子川前面晃晃,贴着耳朵大声叫他大名,宁子川才一怔,若有所思的转过头。
吕洲话多,在旁边絮叨个没完没了,什么鸡毛蒜皮赶鸭子上架的大事儿小事儿都能让他给抖搂出来。
宁子川经常听着听着,眼神就飘忽,整个人简直要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
林凯在后面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摇,才把魂给摇回。
“我刚才说的,川子你听没听见啊?”吕洲吐出一片瓜子皮。
“嗯……?”宁子川茫然的问道:“你说什么了?”
“我靠。”吕洲满脸哀怨:“不是,四校联考这两天谁给你下什么降头了还是灌**汤了,从一回来就不对劲,跟换了个人一样。”
“没有。”宁子川直截了当的反驳,飞速转移话题:“你接着说。”
吕洲有点无奈:“说个屁啊,早就唠完了,我嘴都讲干了。”
他随手在桌洞里捞出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上几口,拧紧瓶盖歇了片刻,只好又勤勤恳恳地给宁子川讲上一遍:“四班那个梁涛,你认识吧?”
“就是那个之前跟我们一块打过球的大高个儿。”齐胜科普道:“特别壮实,然后长得有点黑。”
听他们这么一说,宁子川倒有点印象了。
“这次四校联考的纪律不是抓的巨严吗?我在办公室听来的,梁涛合伙同外校人考前买答案,让人举报了,之后彪子给他们一锅端了。”吕洲一口气讲完,又拿起水喝了两三口。
考前买答案,那不就是他被梁涛拉进去的‘四校联考外高群’吗?
这事儿校领导和年纪主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隔日早上晨读结束后,通报批评的广播响彻整个临江一中,以梁涛为首的十几个学生全部记大过处分,下周回家反省。
正逢考后的第一个周五,最后一节是为数不多的体育课。
临江一中操场很宽阔,美中不足的是只设了一个篮球场。
宁子川拍球越过吕洲的防御线,转身投球上蓝,力道很劲,球筐被震的片刻颤抖,他往前跑两步迎接弹跳而起的球顺带缓冲,但就在即将稳住身形的刹那,左边一道突如其来的力度,他和球差点一块儿被撞翻在地。
吕洲从后面架住宁子川的胳膊,让他有一个靠力,才不至于太狼狈。
球场上都是他们三班的自己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没事。”宁子川还没看清撞人的是谁,先回头拍拍吕洲的肩膀。
吕洲没说话,包括他在内的齐胜、林凯等人面色不善地盯着对面。
是梁涛。
宁子川拍了下手里的篮球,球砸在地面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梁涛没挪开地方,脸色阴沉的不行,就死死堵在球场边。
“想打架?”宁子川说。
双方气氛剑拔弩张,球场外的人三三两两的停在路边看热闹,不一会儿就在路边聚集一小块。
三班这边到底是人多势众,梁涛不敢直接动手,他上前一步到宁子川身前。
“是不是你举报的?”梁涛眯起眼睛盯着他看。
宁子川嗤笑一声:“我没这么闲。”
路边围观的人群有些动静,中间被让出一条道来。
张德彪主任臃肿的身形挤来挤去,大声喊道:“都让开,都让开。”
梁涛往那一看,气势先软了三分。他心有不甘的对着宁子川,咬牙说:“最好是。”
“在这干嘛呢!”张德彪走到篮球场边上呵斥道。“梁涛!刚背上处分又想给我惹事是吧!”
梁涛像被戳中尾巴骨,一言未发,直接走掉了。
张德彪回头看着三班这一群学生,揉揉太阳穴:“你们几个也给我安分点!”
体育课下课,篮球上众人不欢而散。
坐在训练更衣室里,宁子川一边换下球服一边跟他们讲清梁涛这事跟自己的关系。
林凯把塑料水瓶捏的咔咔作响:“我看他就是背处分了,想找人搞事呢,这王八蛋太恶心了。”
吕洲坐在他旁边十分赞同。
宁子川把衬衫的最后一个扣给系好,衣柜门关上。
“最近别落单,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发信息。”宁子川说。
手机屏上微信有条新消息,他粗略的扫上一眼,快速把东西收拾好,走出更衣室,朝后面几人丢下句:“我这边有点事儿,先走了。”
“行吧。”卫杰靠着窗户挥手。
等到宁子川走远了,吕洲才一脸复杂地开口:“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川子最近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不能吧?”林凯有点讶异。
齐胜摇摇头:“不,洲儿的判断是对的。我总感觉川子最近……”
“脸上带笑。”卫杰补充道。
吕洲:“如痴如醉。”
齐胜接着说:“面若桃花?这词儿是这么用的吗?反正一幅神魂颠倒的样子。”
“呸,听你们说的这么玄乎,跟……”林凯突然顿住了。
“跟谈恋爱了似的。”卫杰与林凯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吕洲一口水呛在喉咙里不停咳嗽,他扶着墙咳的满脸通红,稍后镇定下来开口:“不能吧?之前给川子送过情书的那个一班小姑娘不是被拒了吗,哭的老惨了。咱们几个天天在一块,也没看见川子有什么额外认识的啊。”
说完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但是那特么是个男的啊,太扯了吧。
“我来晚了。”宁子川踉跄出来,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刚到。”陈圳牵着布丁站在校门口。
布丁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抖抖身上白花花的毛,短短的脖子上松松栓了条黄色牵引绳。
宁子川笑道:“它好小啊。”
陈圳把布丁托起来,布丁“汪”了一声。
“刚洗完澡,有点蓬松。”陈圳看着他说:“要抱抱吗?”
宁子川脑子短路了一瞬,看着校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小声道:“这不好吧?”
“嗯?没什么吧。”陈圳把布丁托到宁子川面前。
看着眼前被递过来的小狗,宁子川脖子“唰”一下红了,他飞速接过布丁抱在怀里:“你说的对。”
“刚打完球,哈哈,好热啊。”宁子川用手送风,看见前面的奶茶店,他问陈圳:“我去买水,你有什么想喝的吗?”
“一起去?”陈圳说。
宁子川有点慌乱,只好揉怀里的布丁:“也行……走吧。”
从奶茶店出来,两人一狗叫了辆出租车。
坐在路边等车来的时候,宁子川说:“不是说好这次期中进步了才能遛布丁吗?怎么提前了。”
陈圳坐在长椅的另一边,想了想说:“大概因为你考试的时候很认真?怎么不算一种进步。”
“咱们俩座位离挺远的,你怎么知道我考试认不认真?”宁子川问他。
陈圳认真的盯着他看,两人之间有霎那的安静,四目相对,宁子川先转开了视线。
他听见陈圳这样说:“当时监考员来最后一排收卷子,我看到你的答题卡了,答的挺好的。”
不是预想中的答案。
那什么是预想中的答案,宁子川心里七上八下的,闷闷应了一声“哦。”
后方出租车明亮的远光灯打过来,他抱着布丁起身,逃也似的丢下一句:“车来了。”便拉开车门钻到最里面的座位。
一路无话,出租车打着转向灯停在仁爱宠物医院的门口。
下车走过一段广场的小路,医院白粉色的大招牌明晃晃挂着,推开玻璃门,门口贴了一张棕色毛毡板,用五颜六色的图钉挂上满满都宠物拍立得照片,少说有百来张。
陈圳在前台挂上号,就带着宁子川和布丁进了医院里的走廊等待。
宠物医院消毒水味道儿没有那么明显,宽敞明亮的走廊两旁安上了连串的白色木制椅子,还有各类宠物玩具挂在上面。
人挺多的,两人随便找个空闲的位置坐下休息,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小姑娘,带着只金毛。
对面的金毛朝他俩摇摇尾巴,布丁在宁子川怀里拱来拱去。
陈圳说:“它在跟你撒娇呢。”
宁子川握住布丁的前爪,给对面金毛打了声招呼。
金毛跑过来,在宁子川跟前绕了绕。这只金毛挺大个头,布丁有些害怕,往里面缩了缩。
等了半小时左右,诊室里面的医生叫到他们的号。
大年初二了,祝大家一帆风顺、财运亨通!
过生日去啦,明早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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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