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荆竹看着魔尊冒着冷意的眼神,这种眼神才让他有了一点这只小狼是魔尊的实感。
杀人毫不留手,只要威胁到他的,都得死。
伴老板如伴虎啊,他是不打算跳槽了,要是跳槽到别的阵营,估计被魔尊一把火烧得渣都不剩吧……
杜荆竹朝树上的露水点了一下,即将下坠的露水浮动变成了一团浑圆,他让那水珠浮在他的手掌上。
“他会大哭,他会崩溃,他会跪地求饶,他会向你哭诉他的生活。”魔尊的声音充斥着,魔尊扭头看着自己。
“但你必须心狠,不够狠,他不只会抢你的东西,还会杀死你,还会当成笑话和别人讲,把你摔进泥泞再狠狠扇你几个巴掌。”
杜荆竹向前几步,看着对面的人,他凝神聚气,瞳孔收缩,水珠迅速朝那人的膝盖打过去。
虽然魔尊的话有偏激之疑,但他也不打算大度放过这个抢劫犯。
抢劫犯还在挥舞着刀子让杜荆竹不要靠近,这个人面色温柔,但手上不知道浮了什么东西,怎么威胁都没有停止朝他靠近的脚步,他的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水。
一声脆响,他疼弯了腰,右腿膝盖流下鲜血,刀子掉下。魔尊朝杜荆竹点点头,从地上跳起来攀上屋檐,又重重地落在杜荆竹身后的箱笼上,钻了进去。
“一点教训。”
抢劫犯疼的在地上打滚,杜荆竹看到鲜血从膝盖上流下,渗入土中,将黄土染成红褐色。
他感到后背一沉,是魔尊跳上来了。
他转身朝烧饼店走,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的手都在抖。
一路上,无论是杀妖怪还是袭击那个魔族,他都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这一次打碎了一个抢劫犯的膝盖骨,他反而感到心里一股冷意升起。
这还是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攻击人类,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杜荆竹拎起包裹,地上翻滚的人沾上了满身尘土,怨毒地盯着他。
他没有搭理,离开小巷就朝烧饼店走去。
魔尊看到杜荆竹半天没说话,意识到自己也许做了一个不好的决定。
在他的世界里,杀人并没有什么不对,事实上今天让杜荆竹打碎那人的膝盖骨,已经算是开恩。
魔界也没有任何审判这些行为的地方,也许在杜荆竹的世界里,杀人或者打碎别人的膝盖骨并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是这些人属于人间。
比不上魔族仙族妖怪以及方士,这些只是手无寸铁的凡人。
杜荆竹的思绪很快就像一团云一样散开了。
靠近烧饼店,他看到了坐在台阶上还在瑟瑟发抖的赵贺。
无论是手无寸铁的人类,还是其他的任何东西,只要干了恶事,造成了伤害,就不必怜悯。
赵贺恢复的速度很快,歇了一会儿后,他拿过了包裹,清点里面的物品。杜荆竹把箱笼放下,凑到赵贺旁边。
“那人怎么样了?”
“打碎了膝盖骨,没法再跑了。”
赵贺扭过了头:“你们一帮魔族的,杀人竟然留手?”
杜荆竹拍拍赵贺的肩,站了起来,他把魔尊抱了出来,捏着他的两只爪子。
“我的灵宠,自然要听我的,我是个好人,那他自然也是。”
赵贺哈哈大笑,惊恐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魔尊任凭杜荆竹摆弄,杜荆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魔族呼了一口气,杜荆竹的发尾被风吹动,他像个娃娃一样,手被杜荆竹抓着,做出各种各样搞怪的动作。
他们玩闹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魔尊钻进箱笼,找房子的任务重新被记了起来。
赵贺一边感慨着人性险恶,一边拉了一个过路的老奶奶询问地点,老奶奶眉头一皱,伸出了两根手指。
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摩挲着。
赵贺叹了口气,给了几文钱,老太婆才喜笑颜开:“邀云阁,专门干这个的,管理全城的房屋信息。”
老太婆走开后,赵贺才露出那传统的一脸窝囊相,边走边破口大骂:“现在真是人心不古!遥想当年,老城主管理风城时,那可谓是路不拾遗,人人热情好客,怎会别人问路都要钱!”
赵贺痛心疾首:“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抢劫都在早上抢了!”
杜荆竹很好奇风城以前的故事,魔尊从箱笼里爬了出来,将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上,也一脸好奇:“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赵贺见两人十分关注他的话,先自欣喜万分随后话匣子就收不住了:“那老城主林蒙,性极宽厚,不仅教导儿女仁慈正直,也醉心于风城治理,上任不过数年就把风城治理成了人间福地,不许魔族进入城中,谁能想到当初身为魔族的钟离族人与天山一战,竟然冲破了天山的屏障,要知道天山千里冰封,那日竟然积雪融化,魔族趁机攻入连带着袭击了风城,继任的老城主之子林荣率众抵挡,损失大半,好不容易才守住了城门。”
“虽然城门守住了,但风城的风气却大不如前,一方面是因为城内资源紧缺,一方面也是因为当年城内英勇善战,忠心正直的人全去参了军大部分都死在那场守城之战中,剩下的自然都是些顾念蝇头小利的小人。”
赵贺啃了一大口烧饼,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唉,这世上,好人总是不长命,那时候我不过几岁,还是我长到十几岁时,我母亲给我讲的,据说,我母亲是嫁去花川的,她原本是风城的姑娘,我的祖父就是死在——”
赵贺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遗憾的神色,嘴里的烧饼嚼了又嚼咽下去,他的嘴角弯了下去。
“我还没见过我外祖父呢。”
“我来到风城,其实不只是想要参加方士大会。”
“我的法术烂得很,估计排不上什么名次,只是我的外祖母也在这里,我托我母亲的嘱托,向祖母道一声安好。”
杜荆竹和魔尊都沉默了。
“既然你外祖母就在风城,为什么不去找她?”
赵贺摆摆手,脸上露出些许窘迫的神色:“我打算等方士大会拿到名次了再找她。”他摸了摸头。
“你说,明明现在就可以去,为什么要等到拿名次了再去?”魔尊悄悄问他。
杜荆竹摇摇头:“你不懂。”
魔尊用爪子玩着杜荆竹头上的丝带:“我确实不太懂。”他的声音有点低沉。
杜荆竹:“哎哎哎,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接触家庭比较晚,哎,你没太接触过这些”
杜荆竹:“其实你也没有——其实你应该懂的——哎呀你这是——”
杜荆竹:……
杜荆竹好想扇自己这张破嘴。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极为尴尬的沉默中,直到魔尊再次开口。
不是为了打破沉默,而是为了打破杜荆竹脸上略带愧疚的神色。
“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只有记忆中一个女子,站在落雨的屋檐下,眼神悲伤地望向我。”
“可我不觉得她是我母亲,至少感觉上不像。”
“除了这段记忆,其他的记忆都没有了,只剩下在祝府的记忆了。”
“那时候,祝府的弟子曾背着我偷偷说,我是被祝府捡来的妖孽,但他们又必须要留住我,来确保整个祝府的安全。”
他的声音像清晨的露珠一样滴落:“我短暂伤心了几天就意识到,既然我对祝府这么重要,祝府离不开我,那祝氏就不能陷害我,也就是可以信任的。”
老板真是天生当老板的料,要是杜荆竹意识到自己没爹没娘被抛弃,起码得伤心个好几年吧。
当初自己的父母被车撞死时,太阳正好,杜荆竹赶到现场,被姑姑抱在怀里,天气很好,照的一切都是光辉灿烂的。
杜荆竹就是特别恨,恨天气怎么这么好,好到地上拖拽出的每一条血迹都看得清清楚楚,连空气里都有花香,好像他们惨烈的死,对世界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一样。
该死的艳阳天,该死的花香,从此之后,杜荆竹再也不愿意闻花香,那盆每个方士都要带的花,也是他偷偷扔掉的。
花香扑鼻,清甜妖冶,他不喜欢。
魔尊仍然在说:“我对祝府放松了警惕,后来他们送来了你,也就是原来的‘你’”。
“我生来体内就有奔腾不尽的魔气,我像是一个储存魔气的器皿,我生来就注定了无依无靠,只有依靠强大的魔气,才能在祝府活下来。”
杜荆竹把手伸到肩膀后面,摸了摸魔尊的头:“我这不是来了嘛老板。”
魔尊舒服地发出呼噜声,晃了一下尾巴,随后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邀云阁眼看就要到了,转过街角,就在整条街最繁华的地段。
前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朝阁里探头看。
杜荆竹好不容易扒开人群挤到了前面,周围都是被挤的人的抱怨声,从高大的红门里出来一群高大的壮汉,架着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还在挣扎,几位壮汉倒数三二一,把他丢了出去。
男子顺着台阶滚落下去,哎呦叫了两声,捂着自己的胳膊,抬起眼睛看着府门。
等那群壮汉关上了朱红的门,他哼了两声,环视四周的人群,嘴巴动了动,吐出一颗烂牙来。
“有眼不识泰山!”他自顾自摇了摇头,看着凑热闹的人群:“我那房子便宜的很!诸位看客有没有心仪的?记得联系俺胡九!”
杜荆竹听到旁边人群的嬉笑声,不明就里,人群迅速散开,胡九也朝前走。
人生任何意义上的第一本书,哈哈哈,连排版都不会,纯一拍脑子就开始胡写的,但没想过竟然能写这么多。有喜欢也有遗憾吧,喜欢的是酣畅淋漓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遗憾的是结局撞上了期末考试。
急得屁股着火,虽然是全文存稿,但我也坚持每天写三千字,所以写到快结局的时候很着急,写的不尽如人意,后来想着修改修改,但看到从前这种青涩的表达,还意外的有点舍不得,就放下了。整本书都是躺在宿舍床上用手机码的(我的大拇指累翻天)
杜荆竹和祝慕是一开始就把背景全写好了的,赵贺完全是个意外,本来下线特别快的,但我觉得这人性格逗趣,就留了下来。本来打算把他写成村子被屠后黑化,背刺杜荆竹,但写着写着发现赵贺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就把那条线给改了,这也导致后面赵贺有些平淡。但第一本嘛,尝试肯定是要多尝试的。
这本书教训总结了不少,收获也不少,挺烂但挺满意(诡异的满意)
希望下本可以写得更好,希望下一本能申签成功哈哈哈(不知道还要申几次,因为这本书大纲比较模糊,写的也烂,所以不好申,希望下一本能成功吧。)
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坚持,将来是一定会写出很多很多作品的哈哈哈,也希望我的第一个读者出现,毕竟俺现在一个读者都没得(天可怜见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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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