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有朝一日 第32章 第 32 章

丧尸。

W市已经处于半沦陷状态，如果他们执意要去，面临的第一个也是最大一个难关就是满城的丧尸。

“根据前线传来的消息，W市市区已经被丧尸包围，你们要去的地下研究所位置距离城区很近，如果要去，一路上你们可能会遇见成千上万的丧尸。”

辛随看向秦有朝：“你怕吗？”

秦有朝：“只要能找回江哥。”

两人一齐看向魏玉瑾。

魏玉瑾捏了捏眉心：“军方确实不断向W市派遣军力，也有先遣部队深入寻找幸存者，但他们在靠近城中心后纷纷失去了联络，生还的可能性极低……”

辛随和秦有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魏玉瑾松了口：“算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我会申请让你们临时加入特别行动小队，到了W市你们可自行脱队，做好准备吧。”

三个小时后，辛随和秦有朝搭乘上了去往W市的直升飞机。

辛随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我和秦有朝好歹还是异能者，魏少这是打算去送死？”

魏玉瑾环抱双臂，正闭着眼休息，闻言睁开眼：“资源调度如此紧张的当前，你以为能坐上去W市的直升机是为什么，这一趟是为了执行另一个任务，身为士兵，理所当然服从命令。”

辛随更稀奇了：“什么事能劳烦魏少出马？”

魏玉瑾忽略她带着讽刺意味的提问，辛随大概不知道他从来不是因为魏家的身份才能踏上这一趟可能有去无回的行程，这一次他是执行命令的人。

“林康明”，他直接报了个名字：“国内顶尖的生物学家，三年前曾参与过有关外星陨石携带物质‘X-snow’处置方案的国际研讨会，他是当时首批提出反对意见的生物学家，纵观全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细雪’的危害，也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该如何阻止人们成为丧尸。”

如果在W市发生的惨剧在全国各地上演，他们需要做的不仅是消灭丧尸，更重要的是从根源上解决异变，活人需要“解药”。

魏玉瑾继续道：“林康明教授常年居住在W市，这次的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教授活着带出W市。”

秦有朝看向他。

辛随说出了他的疑问：“有没有可能他跟其他人一样，早已经变成丧尸？你们去找他，只是白白送死。”

“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如果什么都不做，才有可能真正导致灭亡。”

辛随哼笑：“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不再吭声，而是像魏玉瑾之前那样闭上眼养精蓄锐。

他说得对，在一切都未知的情况下，她只需要抱着人还活着的念头去行动就好了。

辛随不相信付泽远那个家伙会这么轻易就死了，他的承诺明明还没兑现。

两个小时后，直升机在靠近W市边缘的H市停靠。

从H市开车进入W市某处驻扎点已经天黑，如果继续行动，在黑暗中他们很有可能直接开进丧尸的大本营，不得不暂停休整一晚。

当地所有的水源都可能造成感染，目前也并不清楚高温能否消灭细雪，所以晚饭只有瓶装水和干粮。

另外，由于W市大乱，电力问题得不到解决，原本就人烟稀少的驻扎地又聚集了从各地派遣过来的支援队伍，供电设备只能支持少量的用途，基本是能省则省，好在今夜天气好，夜色明亮，不至于满眼一摸黑。

太早了，辛随在屋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借着月光出门透透气，穿过平方的连廊，她在尽头的几个石墩子旁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秦有朝。”

异能者优秀的五感，秦有朝在辛随靠近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她。

他秉承了离开江尧后一向话少的风格：“嗯。”

辛随走到他身旁，踩着石墩子蹲下：“睡不着？担心江尧？”

秦有朝低着头不说话。

“嗨，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明天我们要面对的可是成群的丧尸，江尧说不定连丧尸都不用面对。”

辛随从石墩上扣了一块石头下来，随手往远处一扔：“我敢肯定他和凌祈就在地下，那群人敢在W市搞这么大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研究所爆炸绝对是他们搞的障眼法。”

秦有朝听她一个人碎碎念，忽然道：“你在担心付泽远？”

辛随手一顿，随即更用力掰下一块石头：“嘁，也就刚听到消息时担心了一会儿，江尧说得没错，还有异能者呢。况且艾琳女士还活着，肯定舍不得让付泽远死，毕竟是她的得意门生，绝大部分研究数据可都在他手里……”

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说这么一长串实际就是在印证秦有朝的话，而且还有欲盖弥彰和嘴硬的嫌疑，一下子哑了声。

“艹，行吧，我承认，我就是在担心付泽远。”

这下变成了两人一齐沉默。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没底，这一趟是不是来对了，都是未知数。

过了好一会儿，秦有朝动了。

“早点休息”，他说，随即转身打算离开。

“喂！”辛随叫住了他：“秦有朝，我没感觉错的话，你是对江尧有点那方面的意思吧。”

秦有朝一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辛随嗤笑：“江尧做饭那天，知道魏玉瑾也在的时候，你大概不清楚自己的脸色变得多难看吧，之前你可能真的不懂，但现在你说不懂……嘴硬也不是这么硬的。”

“所以呢？”秦有朝不再否认。

辛随嗤笑的表情还未完全散去，她不止是在笑秦有朝，也是在笑自己。

“我不知道你和江尧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很大可能也是什么救赎文学之类的那一套，如果是像以前，就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也没什么，但就现在这个世道，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只是想说，如果有些话不趁早说，有些事不趁早去做，没有任何机会给你后悔……”辛随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说话爹味儿还挺重的，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手下一使劲，掰下一大块石头。“你就当是我在发牢骚，随便听听。”

秦有朝理解她的意思，如果没有那一晚，他可能连跟上江尧的勇气都没有，还会跟只缩头乌龟一样，担忧是否会被江尧厌恶。

“我知道，我会的。”

秦有朝其实早就下定决心，这会儿才能有心思提醒她：“别再扔石头了，辛随。”

“哈？我跟你说这么多，你管我丢不丢石头？”辛随掂了掂手中的石头，不满道：“还有，没大没小的，给我叫辛姐！”随后一用力把石头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另一边突然传来一阵咆哮：“谁啊！我忍你很久了！还让不让人好好拉屎了！”

辛随吓了一跳，听到有脚步声正往这边来，立马从石头上跳下来，中途还因为腿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她一瘸一拐地往回跑，路过秦有朝还咬牙切齿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对着厕所透气？”

笑意从秦有朝眼中一闪而过，他淡淡道：“我提醒过了。”

辛随不想被抓住冠上扔石头炸粪坑的名头，三两步跑回房间，嘭的一声关上房门。

不聊了，关门睡觉！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辛随和秦有朝混进去W市市区的搜救车队。

魏玉瑾则在今天更早些时候坐上了直升机。资源紧缺，调配需要时间，魏玉瑾做不了决定，只能让他们等车队一起出发。

一上车坐在副驾驶的老哥就给秦有朝和辛随一人扔了一把手枪和几盒子弹。

“收好，会用吗？”

辛随拿过手枪，在手里一转，不出几十秒，便将手枪整个拆解然后组装，露完这一手，辛随还试了试手感，拿枪的姿势一看就很专业。

开车的司机瞥了后视镜一眼，当即就乐了：“哟，遇到行家了。”

辛随骄傲地扬起头：“那是。”

司机目光一转，和后排的秦有朝对上视线：“小兄弟，你呢，用不用现场教学？”

秦有朝收好枪和子弹，江尧教过他怎么用，并不需要别人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很礼貌：“谢谢，不用。”

副驾驶的老哥接过话：“老唐，看来不用我们操心了”，他转头好奇地打量后排的两人：“我还听说你们两个是那什么异能者，有什么特意功能？”

辛随捏了下手指，从指尖抽出一截通红的骨刺来：“大概就这样。”

老哥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边拍着腿边道：“靠，还真没骗人，我最开始看你俩的组合还担心被拖后腿，现在看来是我以貌取人了。”

他笑完，指了指自己：“我叫禾风，你们年纪小，叫我风哥就行”，又指了指司机：“他叫唐扬，我一般称呼他为老唐。”

老唐笑骂道：“合着就你叫哥，我就是老。”

辛随听着禾风的笑声，总觉得熟悉，怕不是昨天晚上被她打扰拉屎的那个人。

她打着哈哈，仔细观察禾风的表情，见他没有认出自己来，松了一口气：“都是哥，风哥，唐哥，我叫辛随，他叫秦有朝，这一路辛苦了。”

秦有朝默默叫道：“风哥，唐哥。”

唐扬笑呵呵道：“行，既然都叫哥了，可得给你们提醒一句，我们这一趟是为搜寻幸存者，按照往常开车两三个小时就能进城，但因为有丧尸，要靠近城区，保守起码要开六个钟头。”

接下来的话题有些沉重，唐扬收了笑：“如果你们要更深入，剩下的路恐怕只有靠你们自己了，里面到底是什么样，我们也不知道。说句实在话，这一趟我们能不能走到目的地都是未知数。一开始就给你们枪的目的，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还希望你们在身边人变异的时候，能够帮他们解脱。”

变故发生不到两天，已经有许多队友出发后不久失联，唐扬、禾风都是抱着极大可能一去不复返的心态坐上车的。

一时间车内的氛围有些凝重，禾风轻了轻嗓子：“你们两个还没杀过人吧，等会见了丧尸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欺骗了，上面通知了，脑子是他们的弱点，拿着枪别手抖，子弹有限，冲着脑门打，懂了吗？”

其实已经杀过人甚至丧尸的秦有朝点了点头。

辛随则少见的严肃着脸比了个OK的手势。

他们的车行驶在车队靠后的位置，路上逐渐出现了游荡的丧尸，都被前面的车解决了，没耽搁什么时间。

直到车队行驶到关口，所有车都停了下来。

辛随下车往前面看了一眼，脏话立马就飙了出来。

前方堆了数十辆车队同款车，它们横在关口的闸机前面将整条路彻底堵死，而在那些报废的汽车后面，是一群密密麻麻的丧尸。

这群丧尸原本只在车后面无序地游荡，但汽车引擎和人声吸引了它们，这群丧尸争先恐后地扑过来，然后被堵在关口的汽车拦住。

有人喊一句：“快上车！”

关口的汽车只能阻拦它们很短的时间，数十数百的丧尸很快如放闸的洪水一般涌向众人。

“来不及了！”

后面的车来不及倒退，前面的人哪怕上了车也只有坐在车里等死的份。

辛随抽出骨刺，手一扬冲了上去，秦有朝紧随其后。

一大片的火焰落下落下，在活人和丧尸之间形成了一堵墙。

辛随一鞭子带走了一颗丧尸的头颅，冲前方的人大喝：“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