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不用,这活挺简单的。”
他拉了凳子坐在我对面,把长势饱满的存放在保鲜盒里等到春天做种子。
剩下的只能泡软了炒菜炖汤或者做豆饼,没有机器和电做豆浆肯定是痴心妄想,做豆瓣酱也不知道具体的发酵方法,宋遂信誓旦旦表示不在话下。
他晃悠着腿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凑了过来,“悦悦,你这些豆子做豆瓣酱太少了,等明年种的多了再尝试做。”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
宋遂接着提议剩下这些长势不太好的黄豆粒发豆芽。
吃的不是白菜萝卜就是羊肉鱼肉,或者苹果,没有其他食物,三人嘴里早吃的寡淡无味,很默契的同意生豆芽。我不知道怎么发豆芽,按照宋遂说的把黄豆泡洗,当然做这些的都是克里特。
用清水淘洗干净重新用湿布包裹住放在火炉子附近,保温保湿。
忙完这些,我习惯性的往门外张望两眼。
克里特和宋遂已经离家两天了。
那日宋遂提议去山上捕猎,尤其是听说山间还有个鱼塘,更是兴冲冲的拉着我俩去冰钓。克里特眼里透露着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当听到我也跟着去的消息时,两人当即拒绝了,原因是我手上的冻疮还没好,而且山路崎岖难行,万一受了寒气可就麻烦了。
我想着他们说的也对,家里的鸡鹅鹌鹑需要喂食,屋里的炭火也不能熄灭,就没有坚持要跟过去,留在家里等着消息。
我给他们准备了路上的吃食和淡水,临走前把克里特拉到房间,叮嘱几句悄悄从枕头下翻出从猎人那边搜罗出来的一把木仓,塞进克里特的衣兜。
手木仓虽然不如机木仓精良,威力却是惊人。我把木仓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克里特,又教了他基础的射击方法和瞄准姿势。
其他两架机木仓一架藏在我床下一架藏在地窖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学东西特别快,我才刚讲解一遍,他就掌握了诀窍,在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宋遂知道这件事下藏进衣兜里收好。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宋遂和克里特两人上山,一个力气大一个主意多,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冬天的山上没什么猎物,连野兔子的影子都看不见,积雪一直没有融化,一层叠一层,深的地方竟没过膝盖。克里特看了看远方灰白的山影犹豫了片刻,带着宋遂绕过了那座山,从山脚下迂回到鱼塘所在的山沟子里。
宋遂走了没半天由最开始的兴奋变成累的气喘吁吁,抬手抹掉额角挂着的汗珠。克里特背着装备和食物,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守到寒冷的拖累。
“克里特,还有多久到?”宋遂问道。
克里特抬头眺望,“差不多了,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
宋遂抬头看去,四周都被皑皑的白雪覆盖,只有山坡上隐约能看到几株松树。
山沟子里的空气格外冷冽刺骨。
宋遂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抱紧了胳膊,“真冷啊。”
“你要是怕冷,咱们就回去。”克里特建议道。
“不行。”宋遂咬牙,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轻易反悔呢,“咱们继续走!一定带几条大鱼回去给悦悦瞅瞅。”
两人在雪窝里走了一阵子,终于到了目的地,还是淤泥的鱼塘边缘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
两人把东西全部卸下来,堆放在屋棚子里,才过去没多久屋棚子显得更破旧了。
水塘结了厚厚一层冰,克里特站在边缘试探性的跺了几脚,确保冰面足够结实才大胆放心的挪向中央,清理出一块冰面。
宋遂扛着榔头走在冰面上,“克里特,你先来凿开冰面。”
等克里特接过榔头他迅速躲得远远的,生怕克里特一榔头下去砸坏了冰面连带着自己一块掉下去。
克里特举起榔头朝冰面砸去,碎冰渣子纷飞,冰面只是凹陷进去一小块。他接连砸了几次,冰面裂开的缝隙越扩越大,慢慢形成了一个直径十厘米的洞穴,里面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流动声音,伸手摸了摸,冰层有他一掌厚,再来三五个人冰面也不会裂开,才招了招手让宋遂过来。
宋遂背着提前准备好的毯子铺在冰层上,又用篷布打了个简易帐篷,盘腿坐在毯子上组装自制的钓竿。
“钓鱼不容易啊。”宋遂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铁钩,苦着脸叹息,“不仅要找好地方,还要注意安全。”
宋遂说着,把鱼钩抛进了水池,然后静静等待着。
克里特扛着榔头出了帐篷,宋遂忙喊住他,“你做什么去?”
克里特指了指不远处,“再凿个洞。”
宋遂缩回帐篷里,听着外面叮叮哐哐的敲冰的声响,自己的鱼被吓得不敢咬钩,探出半个脑袋朝着克里特喊到,“老兄,你轻点,我鱼都被你吓跑了!”
然后他就看到克里特凿出一个比他这大出好几倍的钓洞。
克里特大步走过来取走支钓竿,鱼饵是携带的罐头里的肉块。
宋遂搓搓冻得通红的手掌,眼巴巴看着克里特毫不畏惧寒冷的蹲在钓洞边,手持钓竿往水里撒了点肉沫。
没多大会儿,鱼线绷紧,克里特用力拽着鱼杆,鱼线剧烈抖动,很快就被拉扯了回来,一条三斤左右的草鱼被拽出水面甩了出去。
鱼到了岸边,挣扎了几下便冻得僵直。
宋遂啧啧嘴,反观自己一条鱼也没有掉到,再看克里特,明明说自己不会钓鱼,偏偏一条接着一条的上钩。
克里特起身离开,他以为又去凿钓洞,忙拦住他担心钓洞多了影响冰面承重。
克里特指了指不远处的屋棚,“你要在冰面上过夜吗?我去那边生火。”
宋遂果断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太冷了。”
“我去找柴火,晚上在屋棚过夜。”克里特说完转身就走。
夜里,克里特生了火,两条鲤鱼去除内脏洗净,架在火上烤。鱼油滴落在火焰里噼里啪啦作响,香味飘散开来,引诱着还缩在冰面帐篷里的钓鱼的宋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背篓里放着四五条钓上来已经冻得僵直的大鱼,只有那条最小的是自己钓上来的,其他几条都是克里特钓的。宋遂面上挂不住,干脆钻出帐篷,拿出自己的钓竿,跟克里特换了位置。
他就不信,自己一条大鱼都钓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