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区附属医院出来,需坐专需轮渡登岛。
刚下船,信息技术部的好友谢阮春就火急火燎跑过来,说:“云沉,乌缇提前办离营手续走这事你知道吧?”
当然不知道。
但许云沉还是装作了然地点点:“嗯,他和我说过。”
“那他今天就走了这事你也知道?”谢阮春显然不相信,但见许云沉脸色已大变,也不顾上数落了,赶紧拉着他的手快速登上水艇。
“一个半小时前走的,开的飞艇。办手续时候听见了他和政委的对话,买的是今晚20:53分最的航班飞泯城。”
“你赶紧给他打电话。咱们快点,可以赶在他进安检口前见到他。”
许云沉脑子已经懵了,但他竭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他说:“阮春,我没带手机。你手机借我一下。”
电话响好几声,才被接起来了。
“哪位?”乌缇声音有点哑。
“是我。”许云沉说。
“云沉!”乌缇声音有些颤抖,“我给你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回,是手机没带在身边吗?”
“嗯。”许云沉听着他的声音,心渐渐沉静了些。
“云沉,你听我说。”乌缇应该是在去往机场的路上了,下班高峰期周遭鸣笛声不断,但他的声音却很清稳,“阿帕拉生了急病,我得赶紧回去。”
阿帕拉是摩尼语,类似普语中的养父、师父,但比师和父又多了一层宗教意义上的引领者含义。
“嗯,你先别着急,先回去再说。”许云沉顿了顿,手不自觉抚上小肚,“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不用了。这几天你都没精神,去了高原身体吃不消的。”乌缇说得很轻。
“好。”许云沉点点头,也不管乌缇看不看得见。
短暂沉默后,许云沉才问:“乌缇,虽然现在说这个不合时宜,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怎么今天就办离营手续了?”
提前离营,错过选拔考核,没有结业证书,相当于直接断了转入军区的路。
“阿帕拉生病我怕了。”乌缇的声音有些紧,“这个时间,即使特殊假期可以批下来,我也比必须在18号前回来参加结业考核。一来一回,这样在阿帕拉身边,只能呆2天。”
“云沉,我想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好起来。”乌缇缓了缓,但说得很坚决。
“明白。”许云沉回答得很快,语声沉静。
“我···”乌缇有些迟疑,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离营手续不是今天非办不可,既然他不想要结业证书,大可以等到许云沉回了他消息,两人一起共同决定后再做办理。他今天这样做,无外乎是逼着许云沉给一个决定,甚至于直接替许云沉做了决定。
“我理解。”许云沉按下他接下来的话,平述道,“现在阿帕拉的事情是当务之急,你先回去,不用担心我。”
“云沉,你真好。”对面乌缇似乎没料到许云沉明白他的心思后,还如此平定。他舒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些,说,“等阿帕拉好了,我就过来接你。”
他很高兴,许云沉终于松口陪他回家生活了。
许云沉笑了笑,没接话,只“嗯”了一声,没多久就挂了电话。
而后,让谢阮春掉头,回了新岛。
“云沉,你还好吗?”看着许云沉煞白的脸,从海边回宿舍的路上,谢阮春忍不住开口了。
“还好。”许云沉朝他笑了笑。
“对不起,昨天听你说乌缇为离营后的事情和你吵了一架,我还以为今天他办手续,是先斩后奏,一走就不回来了。”谢阮春说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愧疚而自责,“是我多想了。对不起啊,云沉。”
“不是你多想。”许云沉神情沉静,“他确实一走就不回来。”
还无形逼我上梁山。
这就是他珍之重之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