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桑榆晚 第8章 姥姥二

小小与姥姥相伴了六年多。

七岁那年夏天，姥姥骑三轮车把小小送小小大姨家玩几天。大姨家离李村姥姥家有十公里左右，每次骑三轮车都要好久好久才能到。

路上小小和姥姥互换着骑三轮车，姥姥不让小小骑车。可是小小看到姥姥骑久了就非常心疼，牟足劲也要使劲骑。姥姥没办法就让小小骑，自己坐在三轮车侧边，手扶着车沿一只脚着地给小小不停地使劲。

姥姥骑的时候速度稍微缓慢了，小小就知道姥姥累了，要么自己骑要么立马跳下车到后面推车三轮车。姥姥不上小小推车，可小小坐车子上怎么都不安心。安慰姥姥说：“我不累，我一点都不累。”然后就用力加速跑起来。

在大姨家呆两天，姥姥不放心家里的菜地庄稼地就要回家。姥姥让小小多在大姨家呆几天，她想让小小能过几天好日子，大姨家伙食比较好。

小小其实从小到大一步都离不开姥姥的，睡醒了找不到姥姥，立马心急如焚掉眼泪。

有次姥姥带小小去姥姥的哥哥家串门，小小叫他舅姥爷。舅姥爷家也就是姥姥的娘家跟李村挨着，有一公里多远。

傍晚时分，小小在舅姥爷家睡着了。姥姥叫不醒小小，也抱不动小小，就让小小在舅姥爷家睡觉，打算明早来接。

夜里，小小睡醒了。张望四周没有姥姥，原来自己独自在舅姥爷家。

小小害怕极了，一声不吭下床要回家找姥姥。没有哭，动作小心翼翼，怕吵醒舅姥爷一家，舅姥爷他们醒了肯定不让小小走。

小小轻轻地走到舅姥爷家后门，把抵住门的大木头小心地搬走，从后面溜走了。

后门离姥姥家比较近点，每次姥姥带小小来都走后门。但是后门也是有一条大的干涸的河。小小滑到河底，又爬上对河岸。深夜四周漆黑一片，小小吓得要哭出来了，但也没想回舅姥爷家。

到了河对岸，一片芦苇丛。夜晚芦苇丛里的声音异常诡异。小小胆子是已经吓飞了，不停地奔跑往家的方向。好不容易穿过芦苇地跑到大马路上。一抬头前方黑暗处一位老奶奶笔直地躺地上一动不动，身边还有一根很粗的木头。

这场面小小哪里经历过，魂是已经没了。使劲往姥姥家的方向奔跑，手心冒冷汗，一边疯狂奔跑还一边不停地回头看。姥姥家只在前方八百米左右，小小跑得很快，但脚又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牵住。明明跑得很快，最后的几百米像跑了一个世纪。

跑到姥姥家门口，小小“啪、啪、啪！”地使劲拍打着大门。很快姥姥就开门了，还好小舅装了个铁大门，要不然姥姥睡着都听不见。

姥姥看到惊慌的小小虽然惊奇“这小人怎么夜里自己跑回来了？”转念一想也理解小小一刻离不开自己。抱着小小在被窝里一起睡觉了。小小的心一下稳定了，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村头好多人围一起讨论着，昨天夜里村口死了一位老人。

小小那段时间总是做梦或者出现幻觉。有时候总是看见一个红衣女子躺在姥姥家院子里，一动不动。鲜红的衣裙，颜色很浓艳。那时候没有手机，看电视去别人家串门看。未见过的东西，怎么就能从脑子里幻想出来了呢？

所以小小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离开姥姥的。

也是因为小小大姨家确认伙食好，小小安心住了几天，姥姥先回家了。

小小从小没有“家教”。大姨家在热闹的集市上。这天大姨家街对面的好友请吃饭。大姨的这位好友家里非常气派，门朝主大街。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

大姨在忙，让小小先过去同他们一起吃。很多大人小孩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该吃饭了，大人小孩都落座了。小小站在人们的身后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不该上桌。

人们互相说说笑笑，都吃起来了，但是都没人认识小小。这家主人给小小拿了碗筷也让她一起吃，小小站在缝隙给自己碗里夹了些菜，拿远了蹲在地上吃起来了。小小骨子里充满自卑的。

过会主人忙完自己手上的事，远远看见小小蹲在地上像个乞丐。大叫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蹲地上吃？”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小小。小小满脸涨得通红，尬笑一下，走到桌边坐下吃了。那顿饭很美味吗？反正小小是忘了。

后来小小只要一去大姨家被这位大姨的好友看见，他都要把这事拿出来“回味”一次。对着小小哈哈大笑。

几天后，大姨送小小回家。本来按照正常计划，就是把小小送回姥姥家的。

路上突然大姨问小小“你是想回你姥姥家，还是回你妈妈家？”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小小鬼使神差说：“我想回妈妈家。”其实小小就是觉得妈妈家条件好，吃的好。

有时候一些决定看似是人在决定，又好似命运早已安排好。

为什么小小会忘恩负义不选择回姥姥家呢？因为真的太穷了……

那个时候想吃一个下乡卖的馒头都是天大的恩赐。去地里帮姥姥捡麦穗，四处去捡废品，攒了好久卖了才能买一个白馒头。

热腾腾香气扑鼻的发面馒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软软弹弹，撕开吃里面一层一层。家里姥姥也经常做白面发的馒头，但是黑黑的，硬硬的。不过家里的馒头也是很好吃，小小饿了都是直接拿起来家里蒸过凉的馒头就吃，长大点的时候有了麻辣鲜调味料，把麻辣鲜往馒头上倒点，真的人间美味。下乡卖的馒头比家里蒸的还要好吃几倍，想想对一个孩子的诱惑力是有多大。

很快小小就为自己忘恩负义的行为遭受到了上天最残酷凄惨的处罚。

小小被大姨送到自己妈妈家。这个家弟弟是小皇帝，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把弟弟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姐姐从小也是受父母宠爱，已经上小学了次次班级第一名，也备受疼爱。

本是和谐有爱的一家人，因为小小的到来天翻地覆。起初姐姐和弟弟对小小是陌生排斥的，经常有什么事姐姐弟弟比较团结，小小像被孤立了一样。

父母也不喜爱小小。小小不爱学习，从小像男孩子一样跑出去跟村里一群孩子疯玩，反正就是不想学习。玩好了以后满身全是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灰尘，回到家就会把床上弄脏。妈妈非常生气，经常愤怒地对小小说：“我看你是托生错了，你应该投胎成男孩，活脱脱像个男孩。”小小听到来自母亲这样扎心的话，心里难受极了，尽量少出去玩，她很怕母亲的指责。

爸爸什么都听妈妈的，他从来没有自己的立场。妈妈什么思想他就什么思想。有时候一件事情明明不是那样的，只要妈妈在爸爸旁边多说几次，爸爸就坚定了事情就是妈妈阐述的那样。随着妈妈对小小的偏见增多，爸爸对小小的感觉也跟妈妈一样。

妈妈不喜欢小小是很多方面的，比如小小经常撒谎。可是小小很少对姥姥撒谎。不喜欢小小粗鄙邋遢，小小不讲究卫生。又没人教过小小。不喜欢小小话多总是缠着妈妈喋喋不休。小小自幼就有一种讨好妈妈的心态，想要在妈妈面前表现好。还有什么原因呢？一个七岁的孩子是犯了什么错呢？反正就是不喜欢……

小小的爷爷奶奶对小小也冷淡。爷爷奶奶和小叔家住一起。对小叔家的儿子疼爱有加，其次才是疼爱小小的弟弟姐姐。对小小哪里有什么心思？

《西游记》里有段话“我那乖巧机灵懂事的徒儿怎么到你那就成了泼猴？”这句话很好诠释了小小在妈妈身边的状态“不讨喜的泼猴”。

在妈妈家没呆几天，小小就要闹着回姥姥家，此时姥姥也很多天没见到小小心里思念万分。

可是妈妈带着小小去小学报名去了。不管小小多么想回姥姥家，都不敢大声哭闹。只能痛苦地躲起来默默流泪。

有时候会被妈妈发现小小有情绪，妈妈会既伤心又愤怒流泪指责小小“我是哪点对不起你了？你天天这样摆脸子说我偏心？你从小哪里短你的缺你的了？在你身上的花费比他俩花费的多了，他俩有什么你就有什么哪样缺你的了？你还一直有情绪。”

小小像做了天大的错事，害怕极了。好像自己是个大逆不道的人。

这天姥姥直接过来接小小了。小小一见到姥姥哇哇哭起来。说不要在这里呆着，妈妈偏心只疼姐姐弟弟。这话也只有姥姥来了小小才敢说出口。

妈妈在门外竟然听到了小小的和姥姥的对话。大声指着小小哭诉着“你是比他俩少什么东西了吗？给他俩买的什么没给你买？从小到大在你身上用的心思是最多的……”同样的话语，每次只要小小有点情绪或者向外人表露点妈妈偏心的话语，妈妈总是哭诉指责小小。姥姥也心疼小小的妈妈，只能假装帮着妈妈一起教育小小。那一刻小小是世界上唯一的罪人。小小一度以为真的是自己没有良心。

小小姥姥离开妈妈家的那天，小小死命呼喊着让姥姥带她一起走。跟在姥姥三轮车后面死命抓着车子不松手。哭天喊地！《世上只有妈妈好》那部电影里“爷爷奶奶强行把与妈妈相依为命的孩子拉走，孩子哭天喊地，分别后整夜痛苦泪流满面”。此刻一模一样的悲痛恸容令人痛心的画面上演着。

最后姥姥用近乎乞求的语气流着泪对小小妈妈说：“要不让小小跟我走吧！”

妈妈死死拉住挣扎哭嚎着的小小，不同意让小小回姥姥家。姥姥狠心加快速度慢慢消失在小小视线中，此刻姥姥的心也极痛到万分，一边骑三路车一边呜呜地哭出了声。

小小始终没能跟姥姥回家。即使小小日夜悲痛流泪，但也从没敢在妈妈面前闹过。妈妈哭诉指责的场面太吓人了。

吃穿是不愁了，也有新书包，新衣服了。但是小小只要在这个家呆着就从未真正快乐过。她没有恨过任何人，无数个日日夜夜小小一遍遍痛恨折磨着自己“为什么当初大姨问回姥姥家还是妈妈家？要回答回妈妈家？”小小知道这是该有的惩罚，上天对自己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惩罚。

从此小小心里有了自己的一个道理“不管多么有钱物质条件多么好，爱的人和我爱的人不在身边，永远都不会快乐。”小小日思夜想都想回到和姥姥一起相伴的苦日子。这也是日后小小嫁给一贫如洗的赵晨的原因。

小小的妈妈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当初为了减轻小小姥姥的负担，学习那么好，那么热爱读书，主动退学承担起了大家庭的干活的重担。

又因为姥姥没有钱给小小的二舅娶媳妇，为了不让姥姥为难。漂亮饱读诗书的妈妈嫁给了家境极其贫寒，样貌不突出，身高一米五八且皮肤黝黑的爸爸。

小小的妈妈嫁给贫穷的爸爸后，也不忘了回娘家帮姥姥分担农活。有次小小的妈妈在帮姥姥干农活，身下突然一股血流出。原来刚结婚的妈妈怀孕流产了，因为干农活累流产了。

小小的妈妈后来讲述说，流血之后也没钱去医院，就让血一直流，直到好几天后血彻底流干了。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还有什么清宫手术，还做小月子。血没彻底干净又下地去干农活了。

后来小小出生放在姥姥家抚养，需要喝奶粉，小小的妈妈也尽量买最好的奶粉，不想亏待小小。

因为把小小放在姥姥家，小小的三个舅舅和舅妈心里怨气非常大。说老太婆自己的亲孙子都不照顾，照顾一个外来的外孙女。几个舅舅和舅妈都出去打工，把每家的庄家地都丢给姥姥，照看不好就说姥姥偏心。

小小的妈妈不忍心让小小的姥姥受苦，于是一到忙种就让小小的爸爸过去帮忙。本来自己家就有好几亩庄稼地要种，小小的爸爸忙完家里跑到姥姥那帮舅舅们种庄稼收拾庄稼。铁人一样地干着超负荷的农活，一年又一年。

小小的爸爸妈妈不仅仅要帮舅舅们干繁重的农活。还要无条件借钱给大舅，当然都没还过。今天缺个拉麦子的车子了让小小的爸爸买，明天缺个干活的物件让小小爸爸买，后天做生意需要本钱了让小小妈妈掏钱。小小的爸爸妈妈日夜操劳不停地挣钱，有次攒了几年的钱，小小大舅说用就全部借走了。

只要小小呆在姥姥那一天，这些舅舅们就无休止压榨着小小的父母。这就是为什么小小的母亲坚决不让小小跟着姥姥回去的原因。

最后牺牲的只能是小小和小小的姥姥。

有次小小妈妈带着小小去看望姥姥。小小姥姥再次提出让小小回到李村。小小的妈妈依旧是坚决反对。

在姥姥家吃完饭，家里的猪突然跑出院子了。小小的妈妈和姥姥一起出去抓猪。小小趁机从后门离家出走。

小小使劲逃、使劲逃……只要跑得足够远，妈妈就找不到自己，就不会带自己回那个陌生的家了。

最后跑到与另一个村子的交界处，那里以前是窑厂。土地被挖了很大一个坑，小小以为躲在里面就不被找到了。

谁知道，小小的妈妈和姥姥根本没有停止过寻找她。一直找一直找，最后找到趴在坑里的小小。看到小小大人们也都安心了，小小的妈妈独自一人先回家了，允许小小多在姥姥家呆几天。

小小回到家跪在姥姥身旁，姥姥一边心疼一边责怪她。姥姥也很无奈一边是受尽苦难的女儿，一边是疼爱的外孙女，她也很难抉择。最终小小还是很懂事答应呆几天就回妈妈家上学去。

小小的妈妈聪明智慧一辈子，唯独对与小小相处的方式用了最糊涂的方法。她永远都不明白，人与人的相处只要用真心就可以。但凡对人的感情中用了智谋，那将会永远形成隔阂。

她极力想要疼爱小小，其实更想做给外人看，却从来没有一种行为是以爱的方式走进小小内心。

小小上二年级的时候，没有户口上不了学，从出生就是个黑户。

小小的妈妈托关系听说花了一万多，终于给小小办了户口。从此小小不再是黑户。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小小的妈妈办好后对着正在玩耍的小小说：“为了给你办户口，基本上花光了家里的钱，你要不好好学习，对得起这个户口吗？”

小小对妈妈的畏惧又多了一分，母女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此时加深。

小时候重男轻女太普遍了。家里比较穷，小小妈妈做饭的时候只能打一个或者两个鸡蛋。这鸡蛋大部分是先全部捞到弟弟碗里的，别人只能吃点鸡蛋渣渣。

有天晚上，小小边看电视边吃饭，一不留神把弟弟的那碗饭吃了几口。弟弟看到了发脾气说把他的饭吃了，因为他的碗里鸡蛋多。小小委屈巴巴，妈妈进来没说什么，但整个家人的眼神都好像在怪小小。小小又像做了什么错事，自责不已。

有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小小总是很难过，但也只是偷偷地流泪。有次被妈妈又看到了，妈妈非常生气，进屋拿了一个麻袋扔到小小旁边说：“收拾你的东西，你走吧，天天这样净能作人。怎么就你心眼那么活泛？”意思是说小小容易敏感。

小小当然不敢拿麻袋收拾东西。即使是收拾好东西了，小小妈妈还真能让她走？指不定有场更大的腥风血雨。以后，小小妈妈经常拿这事嘲笑小小“以前小时候一不开心就要拿麻袋收拾东西离家出走……”小小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好多事情总要颠倒是非，很多事情不是那样的，经过妈妈一叙述就变味了。关键是她从未觉得她说假话了，说的都是事实。

由于姐姐比较文静，一直呆在家里学习。弟弟受尊宠什么活都不让他干。就小小一人整日出去疯玩。爸爸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几亩农活都是小小妈妈一个人干。

后来只要小小不学习一出去玩就被妈妈叫住一起干活。小小心里充满怨恨，为什么只让她一个人干活，从来没见到姐姐弟弟下田帮忙干活。

有次场地里晒麦子，晚上要用木锹把麦子向中间推收起来盖住。白天再推开晒晒。小小干活很卖力，手上磨出了大大的水泡，干活不注意又把水泡磨破了。这样再干活就非常疼。小小把手给妈妈看，第二天依旧是要干活。而弟弟想休息就休息，小小和弟弟仅仅相差一岁。

这天白天干活实在太累了，夜里小小就沉沉睡去了。夜里突然下雨，妈妈叫小小怎么都叫不起来，因为要收场地的麦子。麦子收一起盖住只能挡住露水，如果下雨就要把麦子收到袋子里。

妈妈就把姐姐和弟弟叫起来三个人把麦子收完了。第二天小小起床，妈妈问小小昨晚是不是故意不想起来的？姐姐和弟弟也是这样认为的。小小冤屈极了……

妈妈有一阵做面条，就喜欢把韭菜切碎撒进面条锅里一起煮。小小吃了一次难以下咽，原来小小讨厌吃韭菜。

小小对妈妈说：“下次能不能面条锅里不要放韭菜，不喜欢吃韭菜。”妈妈和弟弟一起说：“不喜欢吃韭菜，那韭菜包的肉饺子怎么能吃下去呢？”反正妈妈就是不信小小的话，也不会听，下次做面还是放韭菜。

有次小小生气单独一个人端着碗吃，把韭菜一个个挑出来扔地上，妈妈看到了以为小小又在作怪，下次做面条还是放韭菜。一辈子都没记住小小讨厌吃韭菜。

小小和弟弟姐姐一人养了一条小狗崽，刚满月的小狗，毛茸茸，小小爱不释手。小小空了就陪着自己的小狗崽，还给它盖房子，用砖头盖院子。喜爱极了，那是第一次养狗。

第二天小小去小房子里找，小狗不见了。姐姐弟弟的小狗都拿在手上玩，只有小小的小狗崽不见了。小小哭着找遍了整个家也没找到。妈妈告诉小小可能夜里跑了，小小不甘心，去邻居家到处找，去村里到处找，就是找不到。看着姐姐弟弟都有小狗更加难过了……

长大后，小小的妈妈在老家宅子里重新建立了两层小洋房。二楼两间卧室朝南，一间卧室朝北。妈妈把朝南的两间卧室分别给了姐姐和弟弟当卧室，朝北的一间是小小的卧室。

小小长大后不乐意回家，只要回到家永远是住北边的卧室。也不乐意同时和姐姐弟弟一起出现在妈妈身边。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牵扯到三姐弟的利益，妈妈最先舍弃的就是小小的利益。

小小永远是在父母旁边不被偏爱的那个。亦如当年舍弃小小一样，舍弃了小小心爱的小狗崽。哪怕说当时家里条件不好，妈妈能舍弃两个小狗崽，小小也不会介怀那么久，可是小小的妈妈从来不会让姐姐弟弟伤心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