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4你屁股真大
天气愈发暖和,人心愈发躁动。
我和方言苗千朵万晨曦楼道晒完太阳吸收好钙,剩两分钟上课,赶快回座位。化学胡特喜欢提前一分钟站门口等铃响,被他门口欢迎的学生上课必然提问题,被点名这种事我们还是默默无争比较好。
排除那么些极个别“举手小公主”“抢答小王子”。
方言同桌睡得正香,雷打不动,方言千辛万苦往里挤,可惜“卡住了”,我无声哈哈,苗千朵有声呵呵。方言不耐烦很伤心一句,“别光顾看啊快帮忙”,苗千朵“哦”了声上手使劲推。瞌睡最易传染,后桌也睡得正死,方言两条腿被夹紧完全无法动弹,我抹掉笑出的眼泪,走进她同桌,低声说:
“打花气那谁谁,老胡来了。”
她同桌一个激灵醒过来,迷迷糊糊爬起来移开大屁股,方言两条腿顺利进去。我冲方言笑眯眯一句,“妹纸,三峡大坝若是决堤了,你双腿紧并往那一站,洪水立马堵回去。”
方言扔了本书给我,我没接住,反弹到她同桌大脑袋,他彻底醒了,能够好好听课了。
我走回自己座位,潘明淮屁股拧在凳子上,下课没出去,还在研究物理张没讲完的一道破质量守恒题。自打我开始崇拜他,他做题学习时我尽可能不打扰他,于是我咽掉“起来,我进去”这句命令语,悄不知知挤进去,但我竟被“卡住了”,毫不符合逻辑学,偶这么瘦腿辣么细,怎么能被卡住。
为防苗千朵嘲笑,我悄咪咪挠了挠潘明淮腋窝,他忽笑作一团,屁股一后推差点将我午饭挤出来喷他一背,我吃痛一声他赶忙站起,我坐定后气呼呼冲他撒白眼,“屁股真大,跟泰山似得。”
潘明淮来句,“你的也不小,跟冬瓜一样。”
冬瓜?冬瓜?
我气结,“你哪哪都大,你鼻孔比眼睛大,脑门比屁股大。”
他悠哉悠哉回我,“你哪哪都小”。说着视线下移,移至我胸前,似笑非笑。
“流氓”,我的低吼淹没在上课铃声中,没几人知晓潘明淮是流氓,我成功被调戏,他成功逃脱。
下课我从厕所回来,潘明淮又坐座位上研究那该死的物理题,这道题又不是你爹妈,搞不定就算了,何必互相折磨。经他45钟前的调戏,我再也不“不惊扰”他,扯嗓子一句,“让一下,我进去”。他没理我,我磨牙再说一次,“起来,我进去”。他这才从“科学世界”回到人间,却促狭一笑,“就这样进啊”,说时他前倾身体,看上去没毛病在给我让空间,只我一个人注意他大屁股又往后挪了挪,存心找茬。
我是那么容易认输的,鬼鬼一笑,正好刚洗完手,还湿漉漉等我坐定准备擦,既然毛巾送上门,我不用不太好。于是我拎起湿漉漉双手,先抹他一脖子,之后在他后背狠劲蹭,直到擦干。
妥妥两大湿爪子。
从那以后,潘明淮后背成了我御用毛巾,而他也再不起来让道,我每次就差挤掉早餐、午餐或晚餐,下课憋着时就差挤爆膀胱。
No.85 突然情侣、突然舅舅
有一天,one day,亮亮,我们的亲班主任,穿着一亮粉色T恤,小平头推成板寸,明晃晃走进教室,惊掉所有人下巴,我咽了不止几口唾沫。
春天都过去了,他这骚情是为哪般!
虽然他经常发出一些不符合他三十而立的举止,但在苍白灰暗的校服海洋里,这一亮粉色着实太扎眼,女老师都未必穿。
就没人管管他?!
胆大的男生起哄,“老师,您今天去相亲啊?”
一片嗤笑中,亮亮妥妥一句,“不是,老师是需要相亲的那种人吗?!”。
“是”,众口同声,我喊的极为高。
“那老师是要去参加选秀节目吗?‘快男’要求18岁以上30岁以下的,您资格审查都过不了。”大嘴他同桌胆敢挑衅,胆敢搞笑,是因为,我们都不怕亮亮。
很多时候,我心疼亮亮,为师却得不到多大尊重,幸好这是他自找。而多年之后,我却为我们庆幸,幸好是这样一个朋友般老师,让我们晦涩枯燥的高中还有那么丝鲜活气儿,而不是刻板班主任,每天训训训,骂骂骂,成天光叫我们学学学。
“蒙我呢?!”亮亮特鄙视一句,“以为我没看过‘快乐男声’啊,可没规定30岁以上就不能报名。”
“但老师您已经不是男生了”,潘明淮看不下去他嘚瑟劲补一刀。
我分分明明看见亮亮食肉寝皮的眼神,却见他掰开课本开始讲内容,是真能忍,还是他认潘明淮当了干儿子。
沉闷的课堂,我巴巴听着亮亮贯通古今,不关注其二缺特性,他还是很有能耐的,没有他不知道的,甲骨文都丧尽天良认识一小半。然而听他课的人着实少,除了为数不多的我们几个、不怕死在高考战场的铁粉,其他人全在伏案苦做别的科目的练习册或作业。我想,如果我们几个也不听,他还是能讲下去,因为还有墙壁、黑板、桌椅,甚至那一根根粉笔在那听他论古今、议时势,他并非“一个人”孤独寂寞冷。
然而今天却有些躁动,我颇吃惊四处看,以为亮亮的一抹粉让大家春心都萌动。事实是,我看到很多团小声议论,和来回传纸条。
发生了什么我没注意到的事情吗?
于是我凝神看着亮亮,从头发丝到脚趾甲,一寸一寸扫描过去,除了他春风无限的笑容,再无异样。我刚想问潘明淮大家在议论什么,苗千朵笔帽戳了戳我,递我一张纸条,我迫不及待展开它:
听说亮亮和灭绝师太订了婚,有人看到了。
(灭绝师太是“铁娘子”,她一贯强调我们要灭掉所有大题,也强调自己要灭掉所有差生。)
What?我就差叫出来,瞠目结舌久久无法平静,一个追求十全十美吃天的心,一个只求得过且过胸无大志。是什么让他们决定在一起?铁娘子不应该励志嫁达官贵人嘛?!
我给潘明淮看,他摇摇头表示不感兴趣,装什么,搞得自己多么不八卦多淡定,正当我切声连连时,苗千朵又拿笔帽戳了戳我,又递来一张纸条。
今儿个是怎么了?年代大事一览表嘛?
当我展开纸条的瞬间,我跳了起来,对,是真跳了起来,脑门心“砰”一声撞到开着的玻璃窗,疼得我眼泪盈眶,其他人都在笑,只潘明淮一个恨铁不成钢:
“瞎激动什么?不就亮亮是我舅舅嘛!你磕傻了他也是我舅舅,以后能不能淡定点?!”
我揉着脑门心,眼泪滴出来一颗,还是忍不住八卦:
“你知道他们在传什么?”
“当然了。”
“为什么?”
“昨天1班的同学看到了订婚宴,今早两个班不传开才怪。”
“你瞒得好深,太可怕了你们这种人?”
“难不成让我公然承认他是我舅舅啊,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我......
这件事足足被茶余饭后了一星期,我们都还沉浸在错愕中无法自拔。两个CP太能装,舅舅将外甥安插在班里,俨然部“谍影重重”,我们被潘明淮出卖多少次都不知道。
我想象不来铁娘子和亮亮以后在一块,吃饭睡觉打豆豆,亮亮没事就当豆豆被鞭打,次日鼻青脸肿来上课,同学们问他怎么了,他说句“跑步摔倒了”,那多诙谐的。
方言说,“潘明淮是间谍,我们以后离他远点。”
尚堃说,“友谊都是假的,说好的全心全意坦诚相待。”
苗千朵说,“人心隔肚皮,见外不见里。”
周鼎天说,“兄弟,演‘古惑仔’我们几个活不了10分钟就被你出卖了。”
我不自觉离潘明淮远了点,再远一点,潘明淮瞥我一眼,恨恨看着我们,“都他妈闭嘴,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