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毅皇帝实录 第20章 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十九

正德元年十一月

○丙子朔。钦天监进《正德二年大统历》，上御奉天殿受之，给赐百官，颁行天下。

○命重庆卫·指挥·佥事 李荫守备叙泸、大坝等处地方，以都指挥体统行事。

○丁丑狭西·按察司·佥事 郝本乞致仕，许之。

○升太常寺·少卿吴昊 为太常寺·卿，仍掌钦天监事，以九年秩满也。

○以镇江、苏州、常州、松江等府，镇江、苏州二卫灾伤，免其存留粮草子粒有差。

○戊寅赐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毛纪父敏祭葬，以纪在讲筵且常侍春宫旧学，故也。

○己卯太常寺·少卿乔宇祭中镇诸神还，上疏言：“古帝王有功德于天下者，皆世享血食。商汤陵在荥河县北，相传为河水所啮，基址不存，历代皆于岸东设位而祭，但屋宇卑隘，不足以揭虔妥灵。请拓其庙后隙地，建置祠宇，庶足以隆一代之典。”工部议：“移文守臣计处具奏。”上是之。

○夜，月犯金星。

○庚辰恭让章皇后忌辰，遣内官祭陵寝。

○南京·户部·尚书 秦民悦 乞致仕，不允。

○南京·守备·太监傅容成、国公朱辅等以尚书 林瀚等会奏“南京营操官军诈病者，众月粮皆截日扣除”极言其不便谓：“官军实患病者，宜仍给月粮。”兵部议：“给粮养兵，正欲操练以备用也。若称病偷安，养之何益？自今实病者，乃俟一月后住支。诈病者，宜亟扣除，仍究其官旗作弊之罪。”得旨：“患病三月以里者，不必住支。”

○辛巳升兵部·左·侍郎阎仲宇为本部·尚书。

○裁革福建·漳州府·税课司及福宁州·莆田、南平、尤溪、将乐、崇安、光泽、晋江七县税课局。

○壬午给怀仁王府·故·辅国将军成锊 宫眷，养赡米岁五十石。

○乙酉升吏部·右·侍郎梁储为本部·左·侍郎，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学士江澜 为吏部·右·侍郎。

○河南镇巡官会勘：“徽府所奏乞彰德卫官田二百一十三顷有奇，实本卫屯田旧额也。”户部覆议：“前田视周德衡三府护卫，及开垦庄田不同。先帝洞见此弊，故特诏所司给军领种，著在册籍，难再变更。今会勘既明，乞治长史、承奉等官主谋拨置之罪。”上以成化初特旨所赐，令仍与徽府管业。

○巡抚顺天等府·都御史柳应辰言：“顺天、永平二府并各卫所差役不均，审户虽有三等九则之名，而上则常巧于规免。论差虽有出银出力之异，而下户不免于银差。且有司均徭，当出于人丁，近年兼徵地亩。军卫均徭，当出于余丁，近年兼派正军。奸弊难稽，民穷财尽，必须总括府卫所当用之役，而均派于所见有之丁，仍省冗差、革妄费。重必办于富势，轻则及于贫穷，而后畿民始得其所，乞行户部差官查处。”户部议：“其言可行，请如拟，但官则勿差可也。”上曰：“然。近来徭役之不均者，多矣。其令应辰悉心整理，务使均平，以纾军民之困。”

○驸马·都尉樊凯以母贾氏卒，乞祭葬。诏：“特与之。”未几，凯复为其故父旺援例陈乞。礼部言：“旺死已久。”乃止赐旺祭一坛。

○守备·凤阳·太监倪文奏：“乞辖凤阳、庐州等府卫州县军民。”上从之。兵部议：“凤阳内臣为守护陵寝设耳，其中都留守司、八卫、一所，例应听辖。其余府卫，事无干涉。文不过欲假权以济贪虐，不宜听。”上曰：“祖陵重地，其仍依 文奏。”

○赵府·和川郡君·仪宾齐锡敺打父母，私宫□□，且与郡君出城宴饮，其父琮奏发其罪。下巡按御史鞫实坐斩，并劾郡君不能以礼相夫，有违祖训。郡君又愬：“乞革己禄米，以缓锡死。”刑部覆奏：“锡罪恶深重，宜固系。仪宾张哲常与锡狎饮，以济其恶。彰德卫·守门·镇抚冯麒纵锡出城，皆宜逮问。”诏：“是之。”而宥郡君之罪。

○是日卯刻，木星见己位。

○丙戌升广东道·监察·御史刘淮为狭西·按察司·副使，汉中等处抚民。

○授理刑·知县陈和、华珩为南京·试·监察·御史。和江西道，珩狭西道。

○总督·东厂·太监丘聚言：“苏州等府纳户解折粮大布三十余万疋，赴甲字库交收。自三月至今，仅收二万五千疋，余尚未完，必该库有留难之弊。乞户部定与限期，会官收受。有仍前留难者，听巡视科道等官参究治罪。”户部谓：“聚言深中时弊，自后各处解布到库，每五万疋限十日内收完，否则必治其罪。”上是之。

○西南昌府大雨震电，南康府雷电交作，赣州府·安远县地震。

○丁亥升兵部·右·侍郎马中锡为本部·左·侍郎，改南京·兵部·右·侍郎韩重为兵部·右·侍郎。

○命湖广·宝庆卫·都指挥·佥事 李晟备御广西，清浪卫·都指挥·佥事 陶霖守备靖州。

○戊子户部·侍郎王俨先是往各边召商纳米，定与九一成色，盖每石米九分带榖一分也。分守·独石马营·左·少监唐禄欲乘时牟利而不得，遂乃诡言：“九一米粗，必绝榖，始可以充军饷。”刑部·主事 俞稳奉命会巡按御史勘实，具得其情。于是奏谓：“九一便于久贮。况今米价犹贵，须因时收受。待岁丰，乃收绝榖，庶米商易召。”户部覆奏：“九一既便，特恐各仓场监收官攒人等，徇情受嘱，不足其数耳。宜移文巡抚宪臣及管粮郎中，今后收米俱欲足九一之数。若将三七二八粗粝混收，及有插和糠秕等弊，治如例。”上是之。

○己丑升四川·按察司·副使苏葵为福建·布政司·右·参政。

○夜，月犯昴宿西第二星。

○辛卯升工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宪为右·都御史，仍整理两浙盐法，以九年秩满也。

○改浙江·湖州府·安吉县为安吉州，改设知州、同知、判官、吏目、学正各一员，添设训导为三员。阴阳、医学、僧道、会司改典术、典科、僧正、道正各一员。其税课局及独松、天目、山松、坑口三巡检司巡检各一员，俱仍隶本州管辖。

○南京·户部·尚书 秦民悦 再乞休致。上曰：“民悦 才望老成，方隆委任，乃累疏乞休，宜从所请，仍给驿以归。”

○致仕·太子·太保·南京·兵部·尚书 王轼 卒。轼，字用敬，湖广公安人。天顺甲申进士，授大理寺·评事。升右·寺正，录囚四川，平反甚众。历四川·副使·按察使、南京·右·佥都御史，寻升副·都御史，督理粮储。改贵州·巡抚进大理寺·卿，凡法司送审罪牍，轼 躬自检勘多所参驳。升南京·户部·尚书，时贵州米鲁叛虏，镇守内臣杀方面等官，轼 兼左·副都御史率兵剿平之，仍求立故酋长，后以统夷民师还。改南京·兵部，轼 连章求去加太子·太保而归家居。五年卒，赐祭葬，仍赠少保。轼，性淳谨，自奉简约，人罔訾议。遇事不避劳险，所至有声，而贵州功尤钜。论者谓：“无愧一代名臣”云。

○壬辰夜，月犯井宿北第一星。

○癸巳少傅兼太子·太傅·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李东阳上疏乞休，且曰：“谓可以适情逊志，则臣之愚戆有所未能，犹欲其替否拾遗，则臣之罄竭无复可，强展转日，多诚不自安。”上曰：“卿德望重于海内，先帝遗命以辅朕躬。方切倚毗，图弘治化，岂可累陈休致，其勿复言。”

○升提督·抚冶·郧阳·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孙需 为南京·兵部·右·侍郎。

○升四川·按察司·副使王恩为辽东·苑马寺·卿。

○荆府·樊山王 见澋 薨。见澋，靖王第三子也，母王氏。景泰七年正月二十三日生，成化三年十月袭封。至是薨，辍朝一日，赐祭葬如例，谥：“温懿”。

○给晋府·庶人奇浟子斗禄并家眷等口粮绢布如例。

○诏：“与宜山王 诠满 《四书集注》、《洪武正韵》各一部。”从其父沈王奏也。

○兵部议覆南京·监察·御史李熙 等所言四事：“一 公侯伯以下应袭子孙，送武学三年无成者，递降其爵。有碍成法，惟试而不中者，虽听其袭而减其禄赐之半。一 章疏之虚言无补者，例应立案。其切于时宜者，当议处以闻。一 各营官军及内府库军匠、各仓军斗，俱已清查，复为近幸占留，乞断自宸衷，如本部初拟送操。一 南京·锦衣等卫巡捕官不法，宜禁治有犯者，降级调卫。”议上，得旨：“军伍仍旧，毋复纷更奏扰，余可。”

○革德州、沂州添设守备。

○升南京·豹韬·左卫·指挥·佥事 杨勋 为署都指挥·佥事，福建总督备倭。

○甲午升湖广道·监察·御史黄瓛为陕西·按察司·佥事。

○户部·侍郎顾佐等奏：“勘过顺天府、顺义等县各民地土在牲地，界内者北望村、史山营、马连洼、黄后店、中务村、绛州营、苏家驼七处应还官，界外法信营、贰张营二处应还民管业。前此各民侵种牲地，已起科纳税者，宜照顷亩开豁，仍各立疆界，以杜后争。”从之。

○乙未调刑科·给事中陈霆为六安州·判官。以决囚之日，当守科侯旨，批帖传行，而霆乃退食，致有迟滞，故也。

○丙申敕兵部·尚书 阎仲宇同太监苗逵、英国公张懋 等提督团营操练军马。

○海西兀者等卫·女直·都督斡黑能等来朝贡马及貂皮，赐宴并金织衣彩叚宝钞等物有差。

○丁酉南京·十三道·御史陆昆等疏言：“自古奸臣欲擅人主之权，必先惑其心志。人主或不自觉，反信为贤，而祸乱随之。如秦赵高劝二世严刑肆，志以悉耳目所好。齐和士开说其主无自勤约，宜及少壮为乐。唐仇士良教其党，常以奢靡娱其君，勿使亲近儒生。以知前代兴亡之故，卒之亡秦而祸齐，唐使其君能听忠言而预斥之，必无此患矣。皇上嗣位以来，天下方颙然望治。未几，乃宠幸阉寺，颠覆典刑。太监马永成、魏彬、傅兴、罗祥、谷大用蒙蔽左右，游宴无度，以致上干天和，灾异叠见。臣等屡言，未蒙省览其意，必谓宫中游乐，关何治乱？此正奸人所以欺其君者。殊不知人君一身，为天地百神之主，系宗社安危之机，一或不谨，贻患非细。且陛下广殿细旃，岂知小民穷檐蔀屋，风雨之不庇；锦衣玉食，岂知小民祈寒暑雨，冻绥之弗堪；驰骋游宴，岂知小民疾首蹙额，赴愬之无路。迩者，雷震西中门，及天地坛彗出紫微垣。夏秋亢旱，江南米价腾贵，京城内外盗贼充斥。陛下顾思纵欲，不一省念之乎？此臣等所以日夜皇皇，恨不碎首王阶，以清君恻之恶也。内阁部院大臣受顾命之托者，所宜弘济艰难，随事匡救，言之不听，尤须伏阙死诤，以悟圣心。顾乃怠缓，悦从间为忠义所激论谏类多，巽顺退托其身谋得矣。其如先帝付托天下，属望何哉。伏望陛下因事知惧，侧身修行，亟敕内阁部院科道官会同司礼监，通查嬖幸马永成辈，尽行屏斥，以绝祸端。由是委任大臣，务学亲贤讲，求古今理乱，以为劝戒。庶祸乱不作，灾异可弭。”上不能从，第下其章于所司。

○南京十三道·御史葛浩等言：“朝廷用人之途有限，小人欲进之心无穷。幸门一开，则希恩求进，更相援引，而传乞之事多矣。圣明之朝，岂宜有此。迩者，太监高凤辞免升赏，乃命其侄高得林锦衣卫堂上管事。坏祖宗铨选之法，违先帝推举之旨，挠陛下查革之诏。言官论列，竟置弗行。恐天下奸回以夤缘为得计，小人由此而竞进，岂可不加之意哉。伏望不惑近习，特赐英断。罢高得林官，仍治其罪，以惩幸进，则群小革心，而纪纲亦振举矣。”章下所司知之。

○乌思藏·大宝法王遣僧徒畜吉叭藏卜 等贡氆氇方物来朝，赐宴赏衣服彩叚等物；仍令赍敕并彩叚表里等物，回赐大宝法王及留边诸僧。

○己亥升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高铨为南京·户部·尚书。

○起用提督·操江·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雍求以病辞免，许之。

○后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王铭卒。铭，景泰间以父征麓川战殁，袭授锦衣卫·指挥·佥事。累以功进都指挥使，守备辽东宁远。旋充右参将，分守锦义等处地方。以清谨自饬，遇士卒有恩，而号令严肃。弘治十七年，升后军·都督府·署都督·佥事，充总兵官，镇守蓟州、永平、山海关等处地方。十八年，实授都督·佥事。至是卒于任，赐葬祭如例。

○辛丑利族等大三族番人族头仓卜萧等各贡盔刀来朝，赐宴赏彩叚绢纱有差。

○壬寅明日，冬至节。遣驸马·都尉蔡震、黄镛、林岳祭长陵、献陵、景陵、裕陵、茂陵、泰陵，文武衙门各分官陪祭。

○遣仪宾杨淳祭景皇帝陵寝。

○遣内官祭恭让章皇后陵寝。

○山西·左·布政使俞俊、河南·右·参政刘约 为言官论劾。下巡抚官核勘，无贪残实迹。吏部覆请，俱留用。时议谓：“俊 以重货赂刘瑾，遂并约□留。”

○癸卯冬至节。以大丧未毕免贺，上御奉天殿，文武百官具公服，行五拜三叩头礼。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俱免命妇朝贺。

○改提督·两广·军务兼理巡抚·都察院·右·都御史熊绣为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

○赐安圣夫人田氏父宗冠带，以其子宋 受恩为锦衣卫·正·千户，婿郭勋 为所镇抚，以阿保恩也。

○甲辰户部·尚书 韩文落职闲住。先是，文倡九卿，随大学士刘健等伏阙请诛内侍刘瑾等。瑾等恨之，昼夜求文过，不可得。适有解户以赝银输内库，事觉归罪于文，降一级。致仕·户科·左·给事中徐昂上疏言：“文，历官年久，端谨素著，正色立朝，但赋性近缓，立法尚宽，偶致属官失检银课。今遽弃之，非所以全大体，而隆远业也，乞听以旧官致仕。”内批：“昂褒美大臣，显有嘱托。”文遂落职，并除昂名。文驰去乘小竹，兜夜不宿，传舍行李，仅满一车。瑾密遣官校伺察，无以加其罪，而益憾之。

○掌通政使司事·礼部·右·侍郎沈禄卒。禄，字汝学，顺天府宛平县人，由举人授通政使司·经历。禄，妻为今昭圣慈寿皇太后之姑。弘治改元，皇太后正位中宫，禄遂超迁本司·右·参议，俄转左。甲寅，进右·通政。戊午，进通政使。壬戌，改礼部·右·侍郎，仍掌司事。卒于官，赐祭葬，赠礼部·尚书。禄以恩泽致位九卿，遭逢之异，近世所无。然其人笃于友爱，少失怙。其兄浙江·佥事，举教之有成，后举致政家居。禄事之甚恭，抚遗孤典，尽恩义人，以是多之。

○九江府雷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