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确实是这么想的,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虽然他知道这对乔乔来说很残忍,不然当年他就不会这么恨他。
爱之深,恨之切,他对自己的感情越深,恨就越深,当初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如今……
可是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乔乔要是知道他死了的话一定会很难过的,他不想让他难过,一点都不想,所以,这是他权衡利弊下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万一…万一他下不了手术台,那封信应当会被他发现的吧?他放的不是很隐秘,就在那个保险柜的下面,他看见乔乔好几次打开保险柜看他们的结婚证,假以时日,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可是他没想到,乔乔竟然这么聪明,都猜到了啊……
乔楚生看他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心揪痛到无法呼吸,无措地将他揽进怀中,泪水滴进脖颈,路垚心一颤,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你别难过,别哭啊,我会难过的。”
“路垚,你不能离开我,”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的全是他晕倒在地的画面,还有慕容清风的话,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
乔楚生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呼吸急促又不稳,“是你把我带回路家的,你要对我负责的!”
“路垚,你一定要对我负责的!”
或许是慕容清风的话真的吓到他了,他的小少爷身体最健康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乔楚生不是谁都可以带回家的,当初,既然能把他带回路家,就要对他的余生负责的!
少年靠在他怀里,这一次,他并没有给予他肯定地回答,他自己的身体他清楚,或许,当初那一步真的走错了……
那天之后,乔楚生就给路垚办了住院,无论小少爷怎么撒娇,他都不肯松口,就在医院老老实实的待着,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不然,哪都别想去。
“乔乔,我真的没事,你别跟看犯人似的看着我嘛,”路垚一抓住机会就凑到他身边撒娇,他都在床上躺好几天了,旁边那帖子都落灰了都不见他翻开看一眼的。
“你看六子那帖子都送来好几次了,我不去还行,可你好歹也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乔四爷,你不去不太好,我真没事,有慕容在嘛。”
几天前六子就送来过帖子,有个商会要参加,结果被乔楚生扔在一旁看都不看,他现在哪都不去,就待着路垚身边。
“不去。”
“你去嘛,等你回来给我带糖葫芦,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小少爷不高兴了,抱着胳膊扭过头不肯看他,还佯装“威胁”道:“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就不吃药了。”
慕容最近给他开了些药,结果这个大坏蛋跟看犯人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他,盯着他吃药比自己吃饭睡觉还准时!
乔楚生皱了皱眉头,这祖宗任性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无奈之下只好妥协,“那行吧,我就去几个小时,你乖乖在床上待着,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你好啰嗦呀!”
六子是七点左右才来接的乔楚生,路垚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我身体不好就不跟你一起去了,你少喝点酒,能不喝就不喝,听到没?你要是一身酒味的就别回来了!”说到最后,路垚没忍住吓唬他一下,一身酒味臭烘烘的,难闻死了!
乔楚生没吭声,脸色也不是很好,他现在一听到他说他身体不好这几个字眼就反感,他身体明明就很好!
答应路垚的事就不能反悔,这是乔楚生向自己发过的誓,所以一路上脸色臭得跟什么似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老是坐那儿发呆,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难免不会有点眼线,对这过年期间的事也知点情,聪明得不去触霉头。
这段时间,乔楚生推了好多饭局,哪都不想去,就想在医院陪着路垚,可偏偏这个他推不掉,他那祖宗又威胁他必须来,搞得他头都快疼死了,硬是挨到了十一点,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他回去的时候,路垚已经睡着了,他不放心就蹲在床边摸了他一遍又一遍的脉搏,又俯身亲亲他的嘴唇,起身拿着暖壶去给他打水,隔壁就是护士站,隐约听到的熟悉字眼让他身子一僵。
“12床的路先生怎么样了?今天又晕倒了,还好慕容医生值班。”
“是啊,真的好险,差点就出事了,说是给开了点药看看效果。”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想必是去查房了,乔楚生站在原地好久,直到双腿僵硬才盖上盖子拎着暖壶离开。
回到病房后,轻轻将暖壶放到桌上,而后就坐回床边一直盯着熟睡的少年发呆,指尖轻颤着抚摸他的眉眼,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垚垚,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留住你呢?
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