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端阳那晚之后,琼渊许久不再出门,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荡荡秋千浇浇花草。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被囚禁的人,可是无人囚禁他。
与此同时云修买尽全国各地的关系,终于在六月给曾慕带来好消息。
“找到了找到了。”云修一身蒙古装踏进曾府,身侧跟着一名同穿蒙古装的清秀男子。
书房内,曾慕,云修,神秘男子三人大眼瞪小眼,曾慕摔了书本吼道:“云修,这种时候你和我开玩笑合适吗?你看看他哪点有二十岁的样子?更别说二十年前住在汴河!”
云修看着气愤的曾慕忍不住笑了,“错了错了,不是泽铅,是他父亲。”
泽铅紧挨着云修,竟有些娇妻模样。
云修继续解释道:“我这些时日遍寻各地的包打听,然后买进州府关系。然而没有用,没人听说过画皮师。就在山穷水尽之时,我遇到了泽铅。”
随后泽铅接话:“我与云修在茶馆相遇,相谈甚欢。他向我讲述了此行的目的,我的父亲的确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不过,我需要知道你的缘由,否则恕我不能让你见到家父。”
云修害怕两人惹火,急忙解释道:“泽铅是害怕老人家为我们办事惹上不必要的杀身之祸,画皮嘛,万一借刀杀人之类的是吧。”
曾慕听完示意二人坐下等候,“我去把琼渊叫过来,到时会知无不言。”
待众人聚集,曾慕将书房的手写稿拿在手中开始讲述他的经历:
我与琼渊于大明八年上元节初识,那时他二十,我二十二。我们只恨相见甚晚,所喜所恶不尽一致。三月我们相爱,约定两人一府相伴一生。他□□竹,我为其打造竹院。偶有父母来信,问其平安。逢端阳,他为我亲织五彩,叫我不得丢弃。又七月七,万家乞巧,对月拜天地。后父母来信抱恙,琼渊归,定于中元再会,天官赐福,遂无音。只闻新帝即位,一余年后被废黜,有世人传闻新帝在位为其姊山阴公主于建康城内置三十面首以供玩乐,新帝废黜,建康城三十面首无一生还。自此悲痛欲绝,与渊共赴黄泉。
“幸得今日与诸位再次见面,我只是不希望旧事重演。劳烦了。”曾慕在众人沉浸在陈述中时已经双膝跪地,眼中决心坚定。
“阿慕,你先起来。我想信泽铅。”云修躬身扶起曾慕。
“慕兄,只要你不说出面皮是出自家父之手,我愿意帮你。”泽铅了解大概后也知道如果被发现了这也得是欺君罔上之罪,但是他相信曾慕的为人。
“好,守口如瓶。”曾慕朝他鞠躬。
在书房右侧坐听的琼渊一直未曾说话,云修带着泽铅识趣离开。
“曾慕,这便是理由吗?”琼渊得知自己的结局时情绪起伏并不算大,他更心痛的是曾慕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与他共死。
“什么理由?”
“你找到我,带我回曾府,甚至要执意要接我父母过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知道我逃不过。”琼渊心中重石粉碎,他不觉凄惨只觉轻松,“你怕我被那山阴公主沾染?你是在吃醋。”
“我怕你死。”曾慕逐字逐句心如刀绞。
琼渊上前抱住曾慕,在他唇瓣上留下一吻,“我不怕死。”
曾慕轻轻回吻,随即释然道:“好在现在我们找到办法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琼渊没有回应他,只是再次吻他,吻得很强势。
泽铅离开曾府几日再次回来时带着他的老父亲一并入府。
老人家打量一番琼渊的面相,又看了看男丁的骨相,开始赶工。
眼看着时间来到了七月初七,琼渊拉着曾慕到自己房间。
“有惊喜吗?”曾慕本来想去看看画皮师的进程,却被琼渊连哄带骗带到竹院。
琼渊打开两个盒子,是两套喜服。
“今天晚上我们拜天地吧。”琼渊满心欢喜地盯着这两套喜服,想起曾慕那日说过,先前他们就是在今日拜的天地。
曾慕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搞的面色红润,竟也像新婚媳妇似的娇羞起来。
“我已托人晚上之前将我父母接来,让他们也一并见证我们的大喜。”琼渊十分有条理地说出了他的安排。说完又在曾慕额前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