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各宫娘娘都到了。”
苏杳这才懒懒起身,一时觉得烦躁不已。
哎,这也是可麻烦活计儿。
强自压下烦躁,倚在床边任由几人收拾着。
罕音宫正殿。
一身雍容华贵的宫装并没有将苏杳的颜色压下,各宫妃嫔都有些看痴了。
钭安轻咳了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
“臣(嫔)妾拜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
苏杳端的一派温文尔雅:“各位妹妹快快请起。”
后又招呼钭顺上茶。
“本宫初初入宫,尚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需要几位妹妹多加看顾着。”
水妃最先示好:“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能够帮到娘娘才是妾等的福气呢!”
曹贵人亦不甘落后:“是呢,嫔妾原以为‘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是夸大其词,今儿见了娘娘,倒是明白了此中真意。真真叫人恍然。”
曹贵人那张妙嘴是真能夸,饶是苏杳也心生欢喜。
抿了抿唇才道:“妹妹们言重了,空有一副皮囊又有何用?水妃妹妹钟灵毓秀,曹妹妹腹含诗书,才叫人艳羡不已。”
“谢娘娘夸赞。”
苏杳看现下气氛正好,顺势说出了最初的目的。
“不若这样吧,本宫身子确实欠佳,也已经与皇上通过气了,想着将宫权分与水妃、能妃、邴妃三人吧。几位妹妹本就有经验,如今继续,既是帮本宫分忧,亦能展示展示自个儿。”
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谢恩的谢恩,恭贺的恭贺。
“往后请安也不必日日都来,让人觉着甚是不易,尊敬都在心中而非浮于表面。就每月初一过来即可。”
“是,臣(嫔)妾谨遵娘娘玉令,臣(嫔)妾告退。”
苏杳看着众多如花美眷有序退下,嘴角倒是勾了几分笑意。
奈何良辰美景虚设,花容月貌难留。口蜜腹剑之徒倒也作罢,只怕……
可惜,这宫中唯一的“白月光”必须是我呢!
苏杳往钭安怀中一靠,一双狐狸眼微合:“钭安,传太医,即日起闭宫,谁来都不见!”
“来人,快来人!”
罕音宫在请安后便急传太医的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明面上倒是没多大动静,但背地里便无人可知了。
李佑宁进门,便见着苏杳面色惨白,柳眉微蹙地倚在榻上。
“怎么突然就发病了?”李佑宁声音中带上了几分急切。
苏杳作势想要起身,李佑宁忙上前将人搀住。
“别动,当心身子!”
苏杳却是勾唇浅笑:“望陛下恕罪……咳咳……咳。”
李佑宁只怕她咳得背过气去,皱了皱眉:“这么严重?”
“不过……是……打娘胎里带……带出的病症,经昨儿和今儿这两遭,咳咳咳……如此也……算是……正……咳咳咳……”
“好好好,既如此便好生将养着,总归宫中珍宝繁多,不会叫你玉碎珠沉。”
苏杳深深看了李佑宁一眼,便又昏了过去。
“传太医!”
几番折腾,才险险得将人从鬼门关中拉回来。
苏杳养身体的月余,李佑宁倒是尝尝抽空前来,也让两人感情渐笃。
“钭安,按计划行事吧。”
“是。”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李佑宁听闻太医的话便决定今夜宿在罕音宫了,只是一路上人影寥寥,未见几个奴才婢女,碰巧见了钭顺,这才出声询问:
“这宫里的人呢?”
“回陛下的话,娘娘病体初愈,念着奴才们辛苦,便叫奴才们先去休息了,只留下守宫门的人。”
李佑宁虽觉得不合适,但也理解苏杳至纯至善:“行了,下去吧。”
“计福生,你们也下去。”
钭安见着陛下往这边走来,便迎了上去:“陛下万安。”
李佑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家娘娘呢?”
“回陛下的话,娘娘在里面。”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李佑宁便径直往里走去,听见了钭安的支支吾吾也恍若未闻,直到开了门,李佑宁方才觉得不对劲。
室内一片烟雾缭绕,还混合着潺潺流水声,李佑宁猛地想起了那人,几乎有些不受控地往前走。
美人未曾发觉异样,许是泡得舒适,甚至还轻轻哼着歌。
“……纵驰在山水天下,惜惜难留……啊!”
美人只一回头,便被惊了,歌声戛然而止,慌里慌张地往身上套着衣裙。
李佑宁颇有些留念,压低声音道:“杳杳索性别忙了,朕尚且欠杳杳一个洞房花烛……”
一头乌发凌乱的披散在脑后,随着慌乱的动作有几缕落在颈间,秀眉微蹙,上挑的眼尾透出一层绯红,无措地低声求饶:“别,陛下,不要……”
苏杳挣扎地愈发用力,一个不留神在李佑宁的脸上刮了一下。
苏杳一下愣住了,停在胸前的手愣了愣。
“我……臣妾有罪!”
李佑宁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缩作一团的人,气笑了:“苏杳,你好样的!”
苏杳只是跪在地面上,看着小小一团的,不做争辩。
李佑宁指着苏杳的手抖了抖,大怒:“你好得很!”
说完便拂袖而去。
苏杳看着气急败坏而去的男人,眼中的所有慌乱以及一切情绪都倏忽褪去,转而带上了趣味,笑得放肆。
我的好陛下,入套了!
照例服下自己配好的药,便躺下安寝,毕竟,明儿一起,又是一个病弱美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