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山水 第52章 素有佳人

花飞陌一脸兴高采烈地走向里面那摆放金银首饰最多的一处，气派十足地看了一圈，又两手空空地走回来。沐芸星跟上前，只见他对一个金步摇点点头，又对一个玉手镯摇摇头，最后直接走到掌柜面前，装模作样地说，“老板，我前两个月在你们店里定做的匕首做好了没有？”

“花……”

花飞陌干咳两声，挺直了腰杆。那老板一副了然的样子，立即道：“哦~做好了做好了，早就做好了等你来拿！”说着便叫小二去后堂取匕首，笑眯眯地看着花飞陌，等着他下一个吩咐。

花飞陌回头小声问沐芸星：“沐姐姐，你借我五十两银子可好？等我一有钱了就马上还你！”

“啊？”沐芸星不明所以，“你借这么多干什么？”

沐芸星皱眉，她身上的碎银子不多，要借五十两只能用银票了。花飞陌却嬉皮笑脸道：“上次只落了定金，那把匕首的钱还没给呢！”

虽然她也可以先向这个掌柜借些银子，或者请他去附近的钱庄取钱，但这样一来，他的行踪就暴露了。他还不想这么早被抓回去。

沐芸星想了想，打开包袱拿了一百两银票出来给他。花飞陌笑嘻嘻地接过，又四处看了看，选了一支粉玉簪，递过银票对掌柜说道，“上次付了一半的钱，这是四十两的匕首钱加上这支玉簪的钱。”

掌柜连连应好，恭恭敬敬地收下银票道谢：“多谢花公子！多谢花公子！”

花飞陌拿起匕首放在落日下细细端详。匕首外壳由黄金打造，刀柄的末端镶了一颗西域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红光，抽出刀身，只见两面干净如一面明镜，金光四射。他扯过自己一根头发，发丝刚落在刀刃上便一分为二。

花飞陌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不愧是沁香楼，工艺精细，吹发可断，连匕首刀柄上镶的这颗宝石看起来也这么有质感！”

那掌柜地也很懂人情世故，接连向花飞陌称是，“多谢花公子赞赏，花公子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花飞陌指着方才看过的那几个步摇和手镯道：“只不过你们家做首饰的手艺好像退步了啊，那几个步摇也太丑了吧？”

沐芸星忍不住想要白花飞陌一眼。没有钱还进这种地方，还当着掌柜的面评头论足，难为掌柜还一脸笑嘻嘻地当他是大爷。

掌柜的闻言脸上一青，顿了一秒后还是恭敬地朝他拱手道：“是是是，那几个首饰款式确实过时了，我们还没来得及换新的呢！”

沐芸星无奈道，“买好了吗？买好了就走吧。”

花飞陌点点头，将匕首揣进怀里，跟着沐芸星向外走去。

两人踏出“沁香楼”，见张敞仍在门口，手中多了两串不知何时去买的两串冰糖葫芦。他递给沐芸星一串，笑意浅浅道：“尝尝，应该很多年没有吃过了吧。”

沐芸星正欲上前去接，却听身后的花飞陌突然叫道：“沐姐姐你别动！”

“怎么了？”沐芸星被这一声吓了一惊。

“你头上有蜜蜂！”花飞陌惊道。

“啊？哪里？”沐芸星伸手要去赶。

花飞陌连忙阻止，一手牵制她的行动，绕到她的身后，“哎~你别动！让我来！”

说着便眼明手快地将玉簪插进她脑后的束发中，左右端详了一会儿，十分得意地点点头道：“好了，不愧是我的眼光！”他转头看向张敞询问，“张敞你看，我挑的这只玉簪怎么样？”

张敞抬眼看了眼沐芸星头上的簪，仔细打量了两眼笑道：“不错，簪美人更美！”说着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嗯，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沐芸星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撇过眼，接过张敞手中的糖葫芦低头咬了一颗。

她很少有戴首饰的习惯，在摘星城的日子过得平淡如水，除了日常练功打坐看书论道，甚少有女孩子家的打扮行为。偶尔偷溜下山玩耍，见到市集上女子家涂抹胭脂水粉、佩戴珠钗玉环，虽心中有那么一丝艳羡，却也实在做不出女子家那般柔弱娇媚之态。

“喂？你们俩都有糖葫芦，怎么就我没有？”见他俩都啃起了糖葫芦，自己却没有，花飞陌不满道。

张敞神情无辜道：“我就只有两只手，当然只能买两串糖葫芦了。你要吃的话，j自己去前面买吧。”

沐芸星低头闷笑，“我这才吃一颗，你要不嫌弃的话，给你。”说着便将手中的糖葫芦递了过去，花飞陌却转过头冷哼，“不稀罕！我才不吃别人剩下的呢！”

张敞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时不时地往她头上瞥。察觉到身边人灼热的目光，沐芸星伸手想要将玉簪取下来，却被张敞开口阻止。“这玉簪上的点翠恰似三月桃花，粉红水嫩，很衬你。”

沐芸星动作的手一顿，花飞陌也立即附和，“对啊！沐姐姐很适合戴玉簪哦！我的眼光真是太好了，一眼就相中如此配沐姐姐的簪子。”

两人对花飞陌这擅长自吹自擂的行为相当熟悉，沐芸星也并未当真，却听花飞陌继续道，“沐姐姐要是换上了女装稍加打扮一番，定是将这大街上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沐芸星被他这一番话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默默把手放下来，脸微红道：“花兄弟这嘴，今后也不知要骗了多少姑娘家！”

花飞陌一脸无辜，“什么呀，我是实话实说嘛！欸？那个傲娇鬼小屁孩呢？”

张敞答道：“我让傲儿去前面的客栈等我们了，否则牵着三匹马在这大道上挡着别人过路。”

“哼，我要回去给他看看我新买的匕首，他要是再敢凶我，我就让他尝尝这个匕首的厉害！”

“走吧！”

沐芸星与花飞陌两人走在前面，张敞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她身上流连。今日她依旧是男子装扮，并未佩戴任何首饰，虽然一袭素衣，挺拔的身姿却引人注目。

细细看来，她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佳人，也不是那种适合浓妆艳抹的美人，五官不算惊艳，却有一种明媚大气的美。皮肤细腻白皙，双目盈盈一笑似在发光，脸颊上露出两个小巧的梨涡，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或许是她一直穿着男子服饰的原因，浑身透出不染烟尘的干净整洁，整个人就像春夏之际的春水一般，碧波微荡，泛着波光粼粼，让人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