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出来时,珉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正指着坐在路边的方协文用朝语破口大骂。
玫瑰虽然听不懂他骂的什么,但能听出骂得挺脏的。
小姨走在最前面,还没到他们面前就大声呵斥道:“朴珉成,你给我住口!今天是你表弟大喜的日子,你又闹什么?”
方妈先是看了珉成一眼,就直奔自己的儿子,问方协文:“这是咋的了,不是说你跟玫瑰出来透透气吗,咋还跟表哥打起来了?”
方协文没说话,只微微抬起头,轻轻看了母亲一眼,嘴角的血迹在路灯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又是那副我见犹怜的破碎模样。
玫瑰心中一动,忽然就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方妈急得直跺脚:“明天还要登记拍照呢,这怎么还给打破相了。”又转向珉成,“不是我说外甥你,你表弟都二十七八的人了,你也三十来岁了,怎么能还像小时候似的一言不合你就动手呢?再说,你就算打,也不能往脸上打啊!”
亲戚们七嘴八舌:“就是啊,珉成这脾气也得改改了。”
“而且今天还是人家结婚的日子,陌生人都得给个面子呢,怎么亲表兄弟下手这么狠。”
有个向来和方协文亲近的表弟说:“哦我想起来了,珉成哥昨天说,就要把协文哥踩到泥里去呢,我没记错吧?”
其他没有参加昨天聚餐的人立刻炸了锅:“这是什么话?”
有人推了方协文的舅舅出来,“你这做舅舅的,还躲在后面干什么?”
方协文舅舅一脸为难,两个都是外甥,虽然他从小到大都比较疼珉成,可今天是方协文大婚的日子,还当着这么多人,他怎么也不能表现的太偏心了,只好说:“珉成,你赶紧给你表弟道个歉,然后进去再敬他两杯酒,这事就算过了,自己家兄弟没有隔夜仇。”
珉成委屈至极:“舅舅,是他先打的我!”
小姨的脸色本就已经难看极致,听他这么说更是怒不可遏:“表弟一个还手都不会的人会先打你?”
珉成吼道:“就是他先打的我,你也别看他脸上受了伤啊,我肋骨都快被他打断了!”
“你肋骨都快断了说话声音还这么大呢!”
“你们爱信不信!”珉成有些气急败坏,又叫过那个被玫瑰抽得半边脖子和脸都是红痕的黄毛小弟,“不只是我,你看我这小兄弟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
众人闻言都转眸过去看了眼黄毛,眼神里都是难以置信:“你是说,协文一个人把你们俩打成这样?”
小姨骂道,“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去!”
珉成更委屈了:“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他老婆!”
众人这才想起现场还有玫瑰这个人来,纷纷把视线投向她。
玫瑰也不说话,只眉心一蹙,眼泪就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此刻的她落在别人眼里闪烁着怎样令人心碎的光芒。
心里却在笑,没想到有天她也会利用美貌这种杀招。
果不其然,立刻就有人替她抱打不平:“你可拉倒吧,她是不是那种人,我还不知道吗?”
“没错,就算她是,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小姨一巴掌呼在珉成脖子上:“你干什么了把人家好好的两口子都招惹成这样?”
珉成往旁边一缩,“我能干什么,就是撞见……”
玫瑰看了眼仍默默坐在路边的方协文,哭得梨花带雨:“麻烦帮我订张最快回上海的机票,最好今晚就走。”
她的话音一落,方妈就急急说道:“有话好好说儿媳妇,不是说好的明天去登记吗?”
玫瑰抹了抹眼角,勉强勾了勾唇:“再说吧。”
方协文忽地一下抬起头来,只说两个字就哽住了:“玫瑰……”
两人就这么隔着人群彼此相望着,江风吹拂过来,墨蓝色的天空深邃而悠远,巷子里仅有的两盏路灯偏偏将他们两个笼罩其中,这超绝的宿命感实在很难不让人动容。
大家于是纷纷来劝。
“别啊,明天还是521,多好的日子。”
“就是,不至于不至于。”
“喜酒我还没喝够呢,走,咱们到院子里继续喝。”
“别哭了,哭了都不好看了,一会儿让珉成给你道歉。”
方协文惊惶站起身来。
玫瑰依旧不动,也不说话。
就在这一动一静之中,所有人也心下也有了衡量,看向“罪魁祸首”珉成的目光也都不自觉带了些愤然。
就在这时……
“呀,朴珉成,你想死吗?”
本来并未参加晚上婚宴的妍喜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气势汹汹冲进人群,吓得珉成本能向后一躲,却又因为醉酒没控制住身体平衡,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众人皆一声惊呼。
妍喜却不管不顾,虽然怀着孕,动作却极为利落,还没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压在了他的身上,手握平底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抽。
珉成尖叫着:“救命,救命!”
别人知道她的性格,也不敢深劝,只能将她拉开,“哎呀珉成他媳妇,你悠着点,可别动了胎气。”
方协文的舅舅看不下去,将珉成扶了起来,气得脸都歪了:“这怎么好好的一句话不说就动手打人呢?玉珍,你看看这珉成也快三十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小姨叹了口气,没说话。
妍喜却接过话去:“是不是办法!朴珉成天天这么眠花宿柳、花天酒地的,我早就受够了,明天我就去医院把这孩子做了,宇宙我肯定是要带走的,以后朴家的破事也别来烦我了。”
亲戚们一听立刻又劝起她和珉成来。
玫瑰和方协文对视一眼,两人唇角皆有笑意,可笑着笑着玫瑰就觉得哪里些不对劲,他这眼神……怎么还隐隐带着点压迫感?
他什么意思啊?
妍喜仍在骂:“朴珉成,我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一个星期之内解决你那些破事?”
珉成嘟囔道:“已经在解决了。”
“那你昨晚一夜未归是在哪睡的?”
“就是兄弟家里嘛。”珉成指了指满脸红痕的黄毛。
黄毛立刻说:“大嫂,没错,哥昨天就是在我家睡的,不信你问灿宇。”他指了指刚挨了玫瑰一砖头的那个家伙。
灿宇拧着眉毛说了声,“是”,又对珉成说:“哥,你快点处理吧,我胳膊疼。”
玫瑰险些笑出声来,赶紧背过了身去。
珉成骂:“阿西,我怎么快!”
灿宇说:“大嫂,我哥真的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然后今天晚上也是我们仨一块喝的酒,真没别人。”
妍喜冷哼一声:“你当我不知道你们在哪个场子和什么人喝的是吧?”
灿宇和黄毛听了都低下头去。
“喝酒就喝酒,你们跑这儿撒什么酒疯,不知道人家今天结婚吗。”
灿宇连连点头:“是我们不对。”又对珉成说:“你赶紧给大嫂道个歉吧,哥。”
珉成不吭声。
妍喜说:“我本来还想着表弟结婚给你个面子算了,结果你倒跑婚礼上把新郎给打了。我看你也没救了,那干脆……”
她一边说一边往背后那么一摸,玫瑰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摸出来的一把斧子,在手心里敲了两下:“我今天就把你腿废了得了,免得你再出去给我招回什么病来。”
众人均倒吸一口凉气。
妍喜笑笑,向前一步,用斧子贴了贴珉成的脸:“我知道,今天人多,我不一定能得手,但是咱俩身边总有没外人的时候,你说对吧?”
珉成见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老婆我改,我改行吗,我以后就天天守着你和孩子,哪也不去了,行吗?”
又转向方协文和玫瑰:“表弟,弟妹,我今天喝多了,脑子犯浑,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真错了。”
方协文垂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玫瑰却有点想哭,是呀,他又有什么资格替小时候的自己原谅一切呢。
妍喜又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知道吧。”
珉成疯狂点头:“我知道,知道。”
人群鸦雀无声。
妍喜转向小姨:“妈,我这么管着你儿子,你生不生气?”
小姨轻咳一声,只能说:“我知道你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巷子口的朴家司机很快就接走了珉成一家人。
其他亲戚没想到喝了一场喜酒还附赠了一场好戏,最后也都心满意足地退了个干干净净。
离开之前,妍喜特地和玫瑰交换了联系方式。
车子一开,玫瑰就收到了她的短信:【抱歉,让那个混蛋坏了你们的兴致。】
玫瑰没接这个茬,只问她:【过这样的日子,你真的甘心吗?】
妍喜说:【我没有别的退路,至少他们家有钱。朴珉成已经被家里放弃了,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了。】
过了一会儿又补过来一条:【以后我的人生除了花钱就是盼着老公早点死了。让你见笑了。】
玫瑰有些泪目:【不会,我倒觉得,你很勇敢。】
妍喜没再回。
亲戚们一走,方家的小院就安静了下来。
方妈和方协文开始收拾狼藉的餐桌。
玫瑰也要跟着收拾,方妈赶紧说:“不用你,你那手白白净净的哪是干这个呀,快回屋休息去吧。”
玫瑰没动。
方妈也停下了动作,小心翼翼问了句:“那个,玫瑰呀,刚那俩人……”
玫瑰飒然一笑:“是我动的手。”
方妈瞬时一愣,看上去极为震惊。
“放心,我不会这么对您儿子的。”玫瑰说,“因为我爱他,不想让他受委屈,您今天说我是万里挑一,同样的,他在我心里,也是万里挑一。”
方协文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蓦然抬头,就撞进了玫瑰温柔缱绻一双水眸里。
他的心也随之一颤。
然后,他就见她倔强地抿了抿唇,又加了句:“他小时候您没给他的保护和安全感,以后,我也都会给足。”
说完也不待方妈回答,就过来拉住方协文的手:“别收拾了,进来冰敷,不然明天是真的没办法拍照了。”
方妈听了立刻眉开眼笑起来:“所以明天还照常登记是吧?好好,太好了!你们快进去,别管什么冰敷还是热敷,人就不用再出来了,早点休息!”
方协文被玫瑰拉着手,身体很诚实地贴着,脸色却一直淡淡的,也没说话。
玫瑰把他拉回房间按坐在被子上,问他,冰箱里有冰块吗?
方协文半垂着眸子:“不知道。”
玫瑰说:“你在这乖乖坐着,我去看看。”
宴席过后的整座院子都乱七八糟,玫瑰猜着他们走后方妈一个人还要收拾好久才能让一切恢复原状。
厨房里同样也很乱,玫瑰在冰箱冷冻格里翻了好久也没翻到冰块,最后只找到一块不知道冻了多久的奶油雪糕,想了想,也只能是它了。
回到房间,把雪糕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就又大踏步出了门,没一会就端了脸盆和毛巾进来。
而方协文还在看着那个雪糕发呆。
玫瑰说:“傻愣着干什么呢?”
他抬起头,“没心情吃。”
玫瑰气结,“谁要你吃了?先洗手。”说完抓着他的手按在了水盆里,然后才让他把那块雪糕隔着包装纸贴到略微青肿的嘴角上。
又转身拧了块湿毛巾过来帮他擦了擦额头。
这个画面和氛围如此熟悉,像是某种宿命的限时返场,记忆中美丽又模糊的印象逐渐清晰,两人都有点恍惚。
“你也真够笨的,还能真被人家打到脸上。”
方协文说:“不挨这一拳,你真跟人家走了怎么办。”
玫瑰愣住,继而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额头:“跟我卖惨呢?”
“那你就说惨不惨吧?”
“很可惜啊,我看到了全程,你这如果也叫惨的话,朴珉成可以去鉴定伤残等级了。然后大家看到的却都是他欺负你,方协文,你还真是只狐狸啊。”
方协文挑眉:“你不也一样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眼泪跟不要钱似的,说来就来。”
玫瑰笑:“还不是被你带坏的。”
“顶级演技,看来我以后要重新评估一下你对我的感情了。”方协文突然凑近她:“黄亦玫,你真的是每次爱一个人都all in吗?”
玫瑰呼吸一滞,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得不说,这还是真是个好问题,可是,要她怎么答?
怪只怪那个该死的庄国栋,没事跑来胡说八道什么?
“方协文,别偏执。”
“所以,是真的?”
玫瑰把毛巾扔进水盆,手指插进他的头发,神情认真:“是。”
“所以,理论上来说,每一个被你爱过的人,在当下那个阶段,都是你最爱的人?”
“那不是废话吗?”玫瑰把他的头发揉乱,“不爱我干嘛和他在一块啊?”
“哦。”方协文有些失望,“那分手是因为爱消失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玫瑰问:“那你以为是因为别的什么?”
方协文看了她一眼,表情莫名有些欠揍:“因为没吃到你想吃的法餐,因为卢浮宫没逛尽兴,或者是他一晚上都在跟别人社交没理你?还是因为……异国的距离?”
“你神经病啊。”玫瑰被气笑,认真点点头:“确实这些都是原因之一。”
“那你这都是客观原因,也没有主观原因啊。”
玫瑰俯下身来,与他的距离不足二十公分,“什么主观原因,你是觉得我对他还有感情?”
方协文撇撇嘴,“您对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看他对您,还是挺念念不忘的,怎么,他来找你,您那颗心,就没有点小鹿乱撞,死灰复燃的迹象?”
玫瑰捏了捏他的下巴,“又开始阴阳怪气了,“您”字都出来了是吧?”
说完就松开了手,也不再看他,直接躺在了一旁的被子上,今天累了一天,她还真有点撑不住了。
方协文也捂着脸上的雪糕凑了过来,“说实话,我觉得这个Eric也就那样吧,还没有上回在陆家嘴的咖啡厅和你搭讪那哥们儿长得好看呢。”
玫瑰万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斜睨了他一眼:“我觉得,还是您最好看。”
“是吧?”方协文笑,用手指把玩着她脖子上那朵黄金玫瑰的吊坠,“说说嘛,我保证不生气。”
他手指若即若离的碰触让玫瑰觉得有点痒,声音慵懒:“我管你生不生气。”
“那为什么不能说?”
“懒得。”玫瑰斜睨了他一眼,“方协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很抱歉,我不能因为分了手,就去否认一段感情,以及那段感情里的人。我只能说,我的爱情是单线程的,一次只能爱一个人,一旦爱上别人,就证明之前的那条线已经结束了。无论好坏,对错,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方协文想了想,眼睛立刻变得明亮:“那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你在一条线上延续下去呗。”
玫瑰躲了躲:“你又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
“我看你这脸上的伤明天也拍不了照吧。”
方协文勾起嘴角一下下亲她:“谁说的,你帮我用那个粉底遮一遮嘛。”
“你不是不化妆吗?”
“也可以化的。”
“有点勉强。”
方协文撒娇:“哪有勉强!”
玫瑰只是笑,不搭理他。
没一会儿,袋子里的雪糕就融化成了软绵绵的一团。
方协文问:“现在怎么办?”
玫瑰说:“你现在应该有心情吃了吧,打开吃了得了。”
方协文坐起身,听话地扯开了包装袋,可不成想里面的乳白色液体瞬间就弄了他一手,害他只能低头用嘴去接,然后就又有不少雪糕顺着他嘴角流了下来。
玫瑰嫌弃至极,回身扯了张纸巾递给他:“方协文,你吃的真脏。”
“这哪里脏了!”
方协文侧眸坏心地看了她一眼,不去接她手里的纸巾,反而猝不及防用黏糊糊的手指封住她的唇,问:“甜吗?”
玫瑰反应过来,忽地一下就红透了脸,本能就想躲,可他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将她所有的推拒都堵在了嘴里,空气中很快就只剩下两人甜腻的喘息。
没有更多,只是吃一块融化的雪糕,就让气氛旖旎到了极致。
直到最后真的弄得两个人身上都黏腻闷热得很不舒服,他们才相继起来去洗澡。
第二天的拍照和登记过程都异常顺利。
两人特地穿了纯白的衬衫,和红色背景放在一块显得既喜庆,又纯情。
方协文的嘴角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上面还有一团青影。
即使这样,玫瑰还是认真帮他用粉底遮了遮,然后又帮他画了眉毛,涂了点润唇膏。只稍微这么收拾一下,他就像块茉莉花味的香皂一样清冽又宜人了。
涂唇膏的时候,方协文低声问:“想亲吗?”
玫瑰吓一跳,立刻左右看了看,幸亏小照相馆的换衣间很拥挤,除了他们俩再没别人。
“你疯了?这是外面。”
他搂着她的腰轻笑:“反正又没人。”
玫瑰瞪他一眼:“你要不怕赶不上上午登记就行。”
方协文听了仍是笑:“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啊?那我就遂了你的愿吧。”
说完拉着她就往外走。
给他们拍照的师傅是个看起来很面善的大爷,拍照前,还不忘说:“等明年孩子过生日记得再找我拍全家福啊。”
方协文后来数了数手指头,“明年就让孩子过上生日,那我现在才开始努力好像已经晚了吧?”
玫瑰不经意地说道:“我们同事好几个都在备孕呢,都说想生个奥运宝宝。”
方协文侧眸看她笑:“那你想要吗?想要的话吭声,我一定不遗余力帮忙。”
“谢谢你啊。”玫瑰拍了拍他的脸,又加了句,“热心市民方先生。”
“……”
登了记,两人都有点恍惚,手拉手走了很远,途中把结婚证又拿出来看了好几次,以确定自己不是在一场不存在的白日幻梦中。
原来他们说得没错,好的爱情就是会让人变幼稚,逐渐回到童年时的模样。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延大附近。这个时候的延大还没有成为十几年后的网红景点,街上往来的还大多都是青春朴素的学生。
玫瑰和方协文坐在东北特有的白杨树下,感受着风的流动,一时感慨万千。
“我们这也算从校服到婚纱了吧?”许久,方协文问道。
玫瑰愣了愣,“算啊,怎么不算呢。”
方协文笑:“老婆,咱俩一定得好好的啊,争取让我们的爱情成为将来媒体笔下亦方发展史上的荣光。”
“有志气啊方老板。”玫瑰眨眨眼,“那咱现在去干嘛?”
方协文说:“延大附近有家汤饭不错要不要去吃?”
“那一会儿别忘了拍照,回头这段也可以作为素材提供给媒体!”
玫瑰一语成真,多年后,这顿最简单的一汤一饭,还真出现在了方协文的人物专访节目中,成为了互联网行业一段流传许久的佳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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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番外四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