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今早是谁派人送了一瓶好酒给我。"
林佑箬咯咯笑起来,半倚半靠地将黎羽领进店深处。
昏暗的灯光容易给人瞌睡之感,同时又让人搞不清方向。
黎羽同她穿过不知多少个弯弯绕绕,最终站定在一扇门前。
林佑箬将指尖按上,屏幕蓝光跃动,随着"滴"声响起,门被打开。
"请进吧,亲爱的。"
黎羽一眼就看见那桌上精致的佳肴,以及正中间幽幽的烛火。
看上去浪漫而温馨。
黎羽却不想做过多评价,牵着林佑箬入座,他便自觉坐到了她对面。
"请用吧,亲爱的。"
林佑箬拿起酒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见他依旧无动于衷,调笑着劝道:"还是说你要等着和你那位小女朋友一起享用晚餐?"
"你消息倒是灵通。"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生意的。"
黎羽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后者双颊因酒染上红晕,全当他的目光不存在,自顾自地开始享用美食。
"亲爱的,来都来了,别辜负我这番心意嘛......"她顿了顿,单手搭在桌子上撑起自己的下巴,"还是说,看我这张脸,你就已经觉得饱了?"
黎羽叹了口气,直言:"我没有太多时间。"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以前你来见我的时候,你都很乐意在我这里呆上好几个小时。"
林佑箬用刀叉切下了牛排上一块肉,汁水流溢。
她一边将其送入口中,一边继续道:"这才不过几天,你就变了。"
触了唇的叉子被放回盘中。
发丝垂下,她伸手将其挽到耳后,顺势身子前倾,将手肘重新搭回桌上,以一副撒娇的姿态对他开口:"亲爱的,你真让我伤心。"
黎羽深知她和他相似的脾性,不愿再搭理她的自导自演。
抓住重点后单刀直入:"你又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
林佑箬摆了下手:"讨厌!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明明......是在每个人身边都安插了眼线呀。"
"跟着你倒是不错,赶走了还能死乞白赖贴上来。简直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还是亲爱的了解我。"
黎羽忍住了想对她翻白眼的冲动。
"我想知道叶南月最近的行动。"
"亲爱的这次开口可不小啊,你知道不同区的价钱要翻倍吗?"
林佑箬站了起来,向周围的一个橱柜走去,高跟鞋在地上发出轻快的响声。
她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向黎羽走去,却不是直接将木盒子交给黎羽,而是经过黎羽身边,有意,卖个关子。
黎羽看着她的裙边擦过他的椅子,不动声色地移了移位置。
待林佑箬坐定,黎羽便开始了与她的拉扯。
"开个价吧。"
"别急嘛,亲爱的。我倒是很好奇,叶南月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你想知道她的行踪,怎么还需要到我这里买呀?"
黎羽不语。
"许多年前我就知道你们家人和人关系不好,没想到现实更糟糕啊。"
她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木盒子,发出古钟时针转动般令人难耐的声音。
"亲爱的,我可以问问你了解这个是要做什么吗?"
"无可奉告。"
"那我换个问题,亲爱的今天和小女朋友弄的动静不小呢,刚才我就接到了不少来电询问情况,你希望我如实说呢还是?"
"呵,看见什么交易什么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亲爱的,竹子姐姐?"
黎羽双手环抱于胸前,此刻漂亮的脸上露出的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语气里更是不含一点温情,抓着人家的弱点刀子似的插入。
林佑箬一愣,那妖媚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接下来说的话也不再含什么甜情蜜意。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触碰每个人的雷区。"
"彼此彼此。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少装模作样,差不多的货色,心里拎得清楚。"
"你还真是嘴下不留情。好说歹说,我们也认识了四五年了,噢不对,应该是六年了......"
林佑箬一边说一边起身,再次走向那边的橱柜,从里面又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我们六年的情谊比不上见面不过几天的小姑娘,你真的很让我伤心哎,亲爱的。你对我这么冷漠,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替你挨巴掌吗?"
"你何必拿你根本不会做的事情说事?"
"好吧,亲爱的,你今天真的让我很伤心,本来我还想着看在今天你送了我这瓶酒的面上,赠送你一个消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黎羽早已摸清她的套路,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本可以只要自己需要的信息,但只要林佑箬开口说有更多的信息,他都会全盘接下。
原因没什么特别的,一个想要钱,一个则是想要信息。
而屡次交易下来,也证明了林佑箬所补充的信息都重要且毫无偏差。
这项特殊待遇,是林佑箬只开设给他一个人的。
因为两人之间的情分。
虽然每次都是在吵架和互相恶心中度过,但心里几斤几两,两人还是清楚的。
"你要翻几倍?"
林佑箬比出了个数字"1"。
黎羽见状便拿出手机,准备打开自己的账户,却听得林佑箬开口补充:"100倍。"
黎羽输入数字的手一僵,看向对面的林佑箬。
林佑箬脸上笑容早已敛去,像锁定猎物的猎豹般锁定他,极其认真。
随即她又笑道:"亲爱的,据我了解,你现在还支配不了那么多资金吧?"
"你什么意思?"
林佑箬无视了黎羽投向她的眼刀,继续笑吟吟说着:"都怪你最近太不听话,惹我不高兴就算了,还惹了金库不高兴。"
黎羽知道她的意思,因为她总是把他叫作"提款机",而提款机背后的财富来源,就是金库——叶家。
掌管者是谁不言而喻了。
她这暗示明晃晃,黎羽便也干脆地放下了手机,起身,准备离开。
"亲爱的,别急嘛,我们再聊聊如何?"
黎羽顿住了脚步,却听她继续说:“你变得太急躁了。”
林佑箬起身,椅子和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高跟鞋触地的声响紧随其后,加之裙摆拖地的声音。
她走到黎羽身后,想要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搭在这个已经高出他一点的男孩的双肩。
只是手还没搭上,黎羽就往前走了一步,躲开了。
林佑箬没有恼怒,只是将手指比作人状,模拟着走路的姿态,在他肩上,从左到右。
动作缓慢,察觉到他似乎又有躲开的趋势,她才缓慢开口:“你不觉得吗?”
黎羽明显一顿,再然后就是由着她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噔噔噔”
又是高跟鞋的声音。
以及坐到椅子上发出的嘎吱声。
“短时间内一个人变化得明显,你觉得对那个人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林佑箬抿了口酒杯旁备好的茶,没有看他。
“你不应该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清楚。”
她收敛了自己戏弄的语气,开口已转为忠告和提醒,“你向来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不是吗?”
“还是说……”
茶杯触碰茶盏发出了声响,不大,却声声入耳。
“这个女孩在你眼中已经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林佑箬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没有停下逼问,而是继续深入。
“只因为替你挨了一个巴掌?”
“还是说你信了她一个无权无势丫头片子所说的口头承诺?”
“又或者说,你只是想表现出另一种方式,骗骗我们?我知道你的小把戏,但这次的玩笑真的有点过火了。你以前可不会对徐乐说那些话的。”
空气中仍是沉默。
林佑箬眯起眼,有些狐疑:“你爱上她了?”
黎羽终于像年久失修的物件重新有了反响:
“你可以停止你的胡思乱想了吗,林小姐?”
他冷笑了一声,“有些话真的过于离谱,让我不屑于反驳。”
“那好,请你告诉我,她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黎羽没有回答,林佑箬便试探性的引出一个方向:“很重要吗?”
—
说实话,黎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就好像只在这一次,经过林佑箬点明,他才惊觉诗安于他而言,是有些不同的存在。
重要吗?
倘若是以前的他,他一定会说:是的,不重要。
但现在的他开始犹豫了。
这种踌躇和当时他在看到诗安出身替他受那一巴掌的时候类似,但是又有所不同。
有些事情不需要放在明面上说清楚的,暗地里心知肚明就好了。
在A区,大家好像都在不约而同地恪守着“不必明说”的规矩。
所以即便知道了,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过去。
毕竟传播这些腌臜事,并不算得上能为自己利益获益的方式。只要不是过于严重引起科学院注意,表面上看都还是一片风平浪静。
但身处其中的人感受如何,又有谁会知道呢?
或者说,有人在意吗?
那些喜欢他的,是真心吗?
或者说,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黎羽的身份更不必说。
他的家世背景本就让他引人注目,这其中的七七八八,更容易让他变成其余人的饭后谈资。
再是遗传所得一副锦上添花的容貌,觊觎他的当然不止一些人。
人拥有权利和财富到一定程度,愉悦阈值也会相对程度上地大大提高。
这样所造成的结果就是,人越来越难以获得满足感。
相对的,为了自我满足,自然就会采取更多行动。
想到这些,黎羽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自己和那些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诗安的出现是个意外。
至少对黎羽来说,他只能先下个这样的结论。
虽然他也没办法理解叶南月的行为。
但诗安,和她不一样。
她的举动,她的所作所为,全不在黎羽的预计之内。
而她所做的一切,又恰好能引起他除了"利用"以外的情绪。
仅此而已。
他是这样想的。
因为相处的时间太短,不足以让他认清一个人。
他更擅长的,是在别人心里留下印记,关于他的痕迹。
—
林佑箬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因为他久久未作回复。
虽然没有反驳,但不回应向来不是他的风格。
要么答应,要么委婉地拒绝。
当他犹豫了,就说明出现了他自己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这样的黎羽,还是林佑箬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
她喝了口茶,思绪不禁回到以前——
—
那时她还不叫林佑箬。
或者说,她没有名字。
她的名字是由她最喜爱的院长所取。
“你喜欢竹子吗?”
“喜欢。”
可是她那时候连竹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院长从街边捡来的孩子。
是院长一个不经意在D区边缘旅游时,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孩子。
在阴暗不见天日的角落,有人在为生计发愁,有人对此熟视无睹。
但院长是个例外。
她被带走了。
被带去了A区的福利院,没了温饱之忧。
也不必再担心什么庇护所问题。
因为院长和她说过:“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而在问完喜欢与否后,院长对她说:
“那院长祝你像竹子一样一步步向上生长,风雨无阻,势不可挡。”
她始终记得院长盯着她的那双眼睛,充满着安抚她焦躁内心的魔力,好像时刻在告诉她:
“你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一次简单的对话,她就有了之后的名字。
她叫竹子。
或者说,她叫阿竹,因为院长喜欢这么叫她。
而“幸福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阿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最初她想的简单,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
但后来,她发现院长那双充满魔力的双眼下总是一团乌黑,也“不小心”撞见一些人与院长之间的争吵。
她觉得自己应该帮助院长。
但一切还没迎来转机,甚至她还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院长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宛若人间蒸发。
只有留下的一张字条上证明她存在过,上面写着一句“照顾好自己”。
A区福利院发生了大变故。
新上任的院长在短暂接任的时间里就对福利院进行了一场“大变革”。
留在福利院的孩子们在潜移默化中分成了两派:拥护和反对。
阿竹是后者。
她只一心一意想知道她的院长去了哪里。
“亲爱的,我知道你们爱的院长去了哪里。”
那个长相一般但喜欢在脸上涂脂抹粉的男人摸着手上的指环,如是说道。
“但是,我只能一个一个告诉你们。”
他们信了,阿竹也信了。
她和他们一样太过急切于见到他们爱的院长,以至于在这种时候失去了对危险的觉察能力。
阿竹甚至忽视了,那个男人嘴角勾起的饱含恶意的笑。
他先带走了一个。
一天,三天,七天,十五天,一个月。
那个被带走的孩子都没有回来。
“你把她带去哪里了?”
“她啊,被领养了。”
“…为什么?”
“亲爱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福利院的任务,不是吗?”
在一个夜晚,她噩梦缠身。
惊醒后,她借着月光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壁钟。
咽了口唾沫,她蹑手蹑脚起身,躲着“巡逻”实际睡着了的工作人员,想要溜进院长办公室。
但不幸,那个自大的男人上了锁。
而她还在摆弄着锁孔时,一个巨大的身影早已笼罩在她身后。
“亲爱的,这么晚了,你在这是要做什么呢?”
他这个男人总是喜欢以一副看似亲昵的口气来恶心人。
但此刻他的叫唤,只让阿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毫不犹豫,开始逃跑。
但是魔鬼穷追不舍。
在被逼到山穷水尽之时,那个男人将她按在地上。
像被天敌咬住后颈的猎物一般,她在这时只能害怕地发抖,甚至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
"你就那么想知道你那亲爱的院长去了哪吗?"
他露出笑来,阿竹却好像看见了其中密密麻麻的獠牙。
他的眼睛中洋溢着对弱小的她的掌控欲和毁灭欲。
不详的预感开始从冰冷的地面爬上她的后背,延伸到四肢。
——他会说出什么话......不能让他说......
"你最亲爱的院长早就死了。"
她没阻止成功。
那个男人讲得如此轻飘飘,就好像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就好像以前她曾见过的,那些人假意施舍,却在下一刻装作不小心弄掉的食物一样。
欺负她,毁掉她,太容易了。
理智的弦断了。
后来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再次清醒时,是满地狼藉。
高声尖叫毫发无伤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的捂着脸的男孩,握着碎瓷片的她自己,还有从男孩指缝中不断渗出、从她手指间往下滴落、染红了男人裤脚的红色的血。
明晃晃的,很刺眼。
但她忽的很难过。
——怎么才碰到裤脚呢?
在这件事之后,她被抛弃了。
但那个男人为了维持自己表面的好名声,没有彻底当甩手掌柜。
只不过明面上,留了一席之地给她。
狗都不如的位置。
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她见到了黎羽。
被洒了一身汤料后,她拿着偷来的面包坐到了角落。
身上的汗味与汤的味道混在一起,加之许久未沐浴,她现在这副模样,可谓比野人更甚。
散发出的味道,甚至连院里养的狗都嗤之以鼻。
还在狼吞虎咽时,余光里出现了一双小皮鞋。
光泽闪亮,只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
但她不在乎,所以在解决完手里的面包后,才抬眼看他。
是一个模样过于精致的小孩。
甚至比那个男人最喜欢的"狗腿"还要漂亮。
"你是哪家小姐,跑来这里干什么?"
她语气不善,带着赶客的意味。
她对这些来福利院穿着华贵的人没什么好感,因为每次他们一来,和她熟识的人,就会一个个被领走,消息全无。
她不是没听过一些传闻。
正因如此,她才想着撇清关系。
那小孩却是没搭理她,环顾了一番四周,做派已有些小大人的模样,转而问她:"你想出去吗?"
他的发问令阿竹发出了巨大的笑声,肆无忌惮,好像在听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伸手一抹眼角笑出的眼泪:"就凭你?"
他没答,而是伸手递给她一张名片,这些举动由一个小孩做出实在是过于滑稽,但阿竹在看到上面的字后却是不敢笑了。
——这个小孩,是叶家的......
就听得那个小孩开口问她:"如果外面的世界是一个更大的牢笼,你还想出去吗?"
"想!"
这回她答得急切,她知道此刻的自己肯定滑稽得可笑。
但她从来不在意面子这种东西,她需要的是出去。
——如果断桥只剩下一根岌岌可危将断未断的绳,就算下面是深渊,我也会爬过去。
抱着这样的想法,也或许是他看到了她的决心,于是那小孩开了口:"那请你将一切做到最好。"
离开前,他告诉她:"我叫黎羽。"
—
之后?
她自然是按他所说的去做,而这样的前提是,那个男人不再敢对她做什么了。
至少过了一段平稳日子。
而这样的结局,不过就是她从一个牢笼里来到了另一个牢笼。
她自此获得了一个新身份:林家常年不在本地的大小姐,林佑箬。
回想起她和养父母的初见,本就是一个交易。
"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啊......"
"不过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们其实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她的名字是林若。我们需要的是一个......"
琐话无数,就差没把"挡箭牌"几个字说出来了。
"你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呢?"
许久之后,才听到他们这么问。
"竹子?这名字取得还真是......哈哈哈哈真不好意思,失礼了,那干脆你以后就叫'林佑箬'好了。刚好,名字也吉利,也有'竹子'。"
她的裙子被抓皱,但她脸上笑容灿烂:"谢谢爸爸妈妈。"
—
林佑箬喝了口茶,却听到了敲门声。
她看到黎羽投来的目光,点头许可后,由黎羽打开了门。
外面的男人见到是黎羽后,愣了一秒,便调整好情绪,向他们开口:"有人找。"
"谁?"
林佑箬问了一声。
那男人目光落在了黎羽身上,其他人便明白了。
林佑箬走向门口,冲黎羽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是招惹了一位麻烦精。"
话毕,自然地挽上黎羽的胳膊:"走吧,让我们出去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又搞什么动静。"
于是诗安好不容易找到黎羽所在地,看见的便是两人"亲热"地走出来的场景。
她眼皮跳了跳,立刻伸手指向林佑箬,也不冲着黎羽,冲着他身旁的女人喊道:
"你,究竟还要抱到什么时候?"
见那女人笑得无所顾忌,诗安便冲上前去将两人拉开。
这女人也一副柔弱之姿,被扒拉开后顺势跌入一旁站着的男人怀中。
诗安挽回黎羽的手在此刻僵硬了一下,却没影响她下一刻的"胡搅蛮缠":
"你难道不知道本小姐在哪你就该在哪吗,乱跑什么?"
声音带着些无理地质问,但听上去只让人觉得是在撒娇。
"哎哟,其实他来找我也不过是做些交易。"
"什么交易?"
诗安这才正眼看向她。
她这道这个人,黎羽给过的资料里有,林家的大小姐,林佑箬。
只是常年不在本地,名字取得匪夷所思,看表面似乎二小姐林若更受宠。
她不是没怀疑过黎羽给她展现的资料的真实性。
只是比起质疑自己的队友,她更应该做的是一致对外。
这是《匿名游戏》教会她的。
林佑箬笑得花枝乱颤,略显娇羞地倚在她身边那男人身上:"当然是和小姐有关的交易啊。少爷他心里可惦记着小姐你呢。"
诗安不是很相信,只是身旁的黎羽也没有要解释的感觉。
她瞥了眼黎羽,后者仍是一副客气有礼的微笑脸,只是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有些魂不守舍。
——猪队友,关键时候掉链子!
"是饰品吗?"
"嗯哼。"
"那我们不需要了。"
诗安打算结束话题,却听得那个女人多嘴说道:"少爷似乎很感兴趣呢。只是可惜,少爷今天用不了钱......"
林佑箬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惋惜的神情。
诗安转头向黎羽求证,后者才如梦初醒般,向她点了点头。
见他肯定了,那她也懒得再废话了。
直言:"用我账号。"
没等停歇,她紧接着说了一串数字。
顿时,全场无声。
(第二场中场休息......)
—小剧场—
徐乐:(哭着出逃)最讨厌竹子姐姐了!!!
(跑到一处歇脚后,继续哭)
徐乐:也讨厌黎羽哥哥!
(一个缠着绷带的怪人走近)
诗安:(和蔼)小鬼,你刚刚说黎羽?
徐乐:(吓哭 看到刚赶来的徐喜)徐喜救命!我看见‘绷带怪人’了
(ps:绷带怪人是当时盛行的一部动画片中的反派角色,因全身上下缠满绷带而得名)
诗安:我可不可以锤她们?
作者:(流汗)按人设来说,你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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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三幕 凯利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