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式自我存在证明 第11章 第三幕 凯利来（一）

“小姐，您怎么躺在这里？”

诗安耳际传来黎羽那温柔的嗓音，他的语气也是，同这阵风起一般，轻柔的，在她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底激起涟漪。

那圈圈涟漪直到触岸，消失不见。

诗安才徐徐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黎羽那张漂亮的脸，那日光洒在他身上，如同镀了层金子。

她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那里好像倒映着她自己。

一个缠着绷带的女孩头发散乱，如张开的黑色玫瑰般铺了满地。

而这玫瑰受了伤，茎秆缠满绷带，花瓣上贴有棉布。

明明是不修边幅的模样。

可偏偏那琥珀色的琉璃就这样将她环在中间。

生生透出一股宠溺味。

黎羽笑了，眼睛也跟着弯成了月牙。

诗安不明缘由，她就听见那人又开了口：“您需要我扶您起来吗？”

意识才从混沌变为清晰。

诗安猛地坐起，眼前画面破碎了片刻。

她闭着眼回神，再一睁眼，黎羽就已走到了她面前，微弯腰，伸出了手。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黎羽在她面前也做了许多遍了。

但诗安的视线仍是从他的眼睛往下，缓慢地移动到他伸出的手掌上。

沉默辅以流连的目光，有只猫轻挠了下黎羽的心尖。

诗安对此全然不觉。

她只将注意力放在那手上。

指节分明，修长但有力的手。

指腹处有些泛白，在日光下显得突兀。

诗安猜那是茧。

没来由的，诗安又开始猜测他会些什么。

钢琴？

诗安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

随后，她抬起手，搭在了黎羽的手上，任他施力，任由自己被他拉起。

诗安感觉自己还是不太清醒。

因为她没有生起松手的**。

而黎羽，即使她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她都可以猜到他的错愕。

相安无事。

“接下来便由我兑现今早我的诺言吧。”

黎羽最后如此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诗安的错觉，她感觉他还蛮高兴的。

—

"......今日的安排大致如此，您觉得如何呢？"

黎羽瞧了眼身旁似仍在神游的诗安，顿了顿，结束了刚才的长篇大论，试探性地问了她的意见。

在无人知觉的角落，他未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讨好的意味。

"我都行。"

诗安没有任何停顿的接上，一副对这些安排无所谓的态度。

实际上，她也全没有认真听究竟要做些什么。

当她的脑子彻底从混沌中清醒后，她就一直在纠结着怎么松开他们之间相牵的双手，并且看上去自然又合理。

前提是她的手没有自主地握着他。

——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像是我在抓着他嘛！

诗安有些气愤。

身旁的黎羽却好似什么也没感觉，准备为诗安打开车门，以相牵的这种形式。

太奇怪了。

诗安心里免不得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或是羞愧或是尴尬又或是......

有些欢喜？

诗安面上一热，感觉到自己手心微湿，心中那点旖旎便全部转成了窘迫。

于是她抬了抬他们相牵的手，口吻嘲讽："你打算牵着本小姐到什么时候？"

诗安对上黎羽的眼，她能看见他眼神中闪过的那丝错愕。

但转瞬即逝，这个人总是装得极好。

于是就在诗安落下这句话后，黎羽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并错开了身子：

"请容我在将您扶上车后，松开。"

他这断句有些奇怪，引得诗安耳朵发烫。

祸水东引。

但其实她自己才是恬不知耻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的人。

——太尴尬了。

正如黎羽所言，待到诗安上车坐稳后，他便摊开了手，等着诗安自己抽离。

然而他的举动不在诗安料想之内，这回便是诗安愣了几秒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一切做派，反倒显得诗安对两人牵手恋恋不舍似的。

奈何诗安全心全意浸在尴尬的情绪里，对某人略显多余的动作完全不察。

—

这回在车上，二人不再是以沉默度过。

黎羽此刻同最初那样坐在她身旁，视线落在了那处由他亲手贴上的棉布处。

似乎是视线太过灼热，引得原在向外张望的女孩转过头来。

就此，他坠入一片黑亮的汪洋。

这或许就是夜晚缀着星光的样子。

蓦然对视，诗安却发觉那人没什么开口的意思。

这般反倒让诗安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顺着黎羽的视线，她对他的落点有所察觉。

于是诗安伸出手指在那红肿的被棉布遮挡的地方试探性地点了点，他依旧无动于衷。

但她已经明白他是想关心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故而双手环抱胸前，自言自语般：

“某人手法不错，本小姐现在不能更好了。”

哪料黎羽应都没应，悠悠转开了视线。

那搭在身侧的手被支起掩在他的唇前。

诗安见他不搭理，怒从中来，扭头便不再搭理他。

余光却还是剜了黎羽一眼，心底愤恨。

——阴晴不定的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神经病！

而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则在无人见得的角落，融满了欣喜和痛楚。

黎羽听见了一个声音。

只有他能听见的——玻璃碎裂，新芽从裂缝中长出的声音。

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声音。

这叫什么？

期待吗？

—

A区，凯利来。

中心区3楼。

一名女子身着酒红色半开叉晚礼服坐在沙发上，优美的腿部线条因为二郎腿的姿势尽显无余，她一边消遣似的晃了晃自己搭在上边的右腿，脚上的红色高跟鞋也因着只穿了前半边在空中划出了一定弧度。

此刻，她一手拿着红酒杯细细品尝，另一手拿着一个望远镜。

视线所及，是正在驶向中心区的一辆辆车。

"......来了！"

她锁定目标后，即刻起身，举起手拍了两声，动作利落干脆。

就见她开口吩咐，嘴角勾起的是妖冶的笑：

"各位，浪漫的烛光晚餐，准备好了吗？我们亲爱的，准备到了。"

—

诗安下车后，一眼便看见了广场正中心艺术花体的英文“Kalley”——凯利来。

再往其后看，便是如伸展两翼姿态般向左右两边延伸的各种高楼建筑。

此时还是下午，但阳光照射在各种建筑表面所反射出的光足以证明夜晚此处的金碧辉煌。

而在最中间矗立的则是偌大的立方体型，玻璃外观的大商场。

只需直走，便可从正门进入到里面那纸醉金迷的世界。

这里就是A区市区最大的商城广场。

据说在里面消费，连穷人都至少要花上1000科学币。

诗安记得她和叶南月来过，是见一位客户。

听叶南月说是她凭着三脚猫功夫以"私人营养师"的身份坑蒙拐骗的一位富家大少。

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诗安是不清楚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是这么想的。

在这里，楼层越高，花费也就成倍增加。

也得益于叶南月广阔的"人脉"，她能够在叶南月离开叶家后上到顶层过。

至于和哪位富家大少见面，叶南月不说，她也就懒得问了。

而更多时候，她同叶南月则是去一些小商场随便逛逛。

理由则是，叶南月怕来到这里多了撞见熟人。

此刻，她再次回到了这里。

只是这次陪她的不是叶南月。

那个人站在车旁，又向她伸出了手。

诗安颔首，搭了上去。

待一下车，便自然而然的挽上了他的胳膊。

看似亲密，但还是有分寸的把控着距离。

"就当陪您散心，我们随便逛逛，您看如何？"

诗安看着他，颇有些意味深长，心里念的却是做戏要做全套，张口便是同刚才在家里时的语气大相径庭："不然呢？本小姐大发慈悲允许的，难不成你想骑到我头上？"

音量有些拔高。

黎羽却笑了，那种宠溺的感觉更甚，他垂眸看着诗安泛红的耳廓，低声道；

"好。"

—

诗安本以为他是随意说说，带她来可能另有目的。

然而现在却是由她领着像无头苍蝇般乱逛，时不时还需要她蹦出一两句数落。

将一楼逛完后，几乎人人都对这个有些跋扈的大小姐留下了个不好的印象。

诗安倒是无所谓，让她比较好奇的是，这里的店员似乎都认识她身边这人，张口闭口就是"少爷"的。

"他们怎么都认识你？难道这是你家的产业？"

乘坐电梯往上时，诗安颇有些不满地问道。

"不完全，叶家的股份......"

——成，早知道就不问了。

诗安扭头不再听，她对这些东西可不感兴趣。

黎羽便也适时地止住。

一上二楼，便有店员从店铺里迎出来，向黎羽问好，一股谄媚迎合的劲，从眉目里流露到空气中。

"少爷......"这位店员在看到黎羽两手空空后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方才便听说您要来，今日店里刚送来新品，您要不要看看？"

黎羽轻轻点了点头，则是将选择权抛向了诗安："这是一家饰品店，你有兴趣吗？"

那店员见此忙转过头来巴结诗安，只是没等她开口诗安就先耍横起来，面朝向黎羽，手还挽着他的臂弯，故意使劲缩短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

再提高些音量："我不是说这些东西，我只要你送的了吗？怎么眨眼你就把我说的话给忘了？"

诗安将视线投向跟前那有些发愣的店员，伸出手挥了挥，向她展现手上缠着的绷带："你说说看，本小姐这样，是不是也不适合带些首饰？"

"这......"这位店员一看便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尴尬爬了满脸，偏偏一句缓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诗安正要"变本加厉"冷哼一声，黎羽便温和地制止："那我们便向上走，看看定制的。"再是面朝那位店员，"失礼了。"

"哪里哪里。"

"你倒好，坏人全让我来做了......"

诗安将头倾向黎羽那侧，低声埋怨着。

后者则是一声不吭地受着，伸手却不是覆在诗安手上，以指尖轻扫，安抚着仍在絮叨的她。

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对在亲密不过的恋人。

那位店员脸红一阵白一阵，悻悻返回店里后，又觉咽不下这口气，开口便是大骂。

"差不多行了，你是刚来不久，这才遇见一个。你是不知道，虽说A区大，但我从一楼上来的，只能告诉你，还是什么人都有的。你该小心的是不要被经理听见了。"

"少爷不是同林小姐要好吗，怎么眼瞎看上......"

"嘘，你可别说了。当饭后闲谈随便唠唠行了，这放明面上的，我们就只当没看见行了。"

另一个也插了进来："你要是还想在这儿混口饭吃的话，可就闭嘴吧。反正你见的也不算少了。"

......

—

"你们俩，去给我看看，什么事耽搁到我们亲爱的了，这么久都还没赴约。"

被指到的两个孩子手牵着手离开了。

"阿竹，我的安排表上没有记录有你们今天的约会。"

穿着酒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裙摆被一举一动牵起春光乍泄也毫不在意。却是说话的男人贴心地帮她抚平，烛光掩映下，可以看见这位男人脸上一条可怖的刀疤，从眉毛往下直至嘴角。

倘若没有这道疤，男人也称得上清秀。

名为阿竹的女人因为他的触碰发笑，顺势抓住他的手起身，在对方还是微弯腰的姿势时吻上他脸上的那道疤。

随后又用手指轻抚，温柔缱绻得好似对待着自己的恋人。

"我临时决定的，不可以吗，亲爱的？"

男人叹了口气，她知道他总是对她的撒娇没辙。

"可以。"他如此应道。

阿竹于是一伸手揽住对方的脖颈，随着对方直起身的动作将自己带起。

她的目光落到了男人完美的唇形上，她笑了一声："亲爱的，真乖。这是给你的奖励。"

话音落下，墙上的影子却是高大的一方急不可耐了。

最终水乳交融，浑然一体。

—

“你带我来的目的就真的只是逛逛？”

诗安狐疑，压低了音量。

不怪她奇怪，毕竟黎羽可是一句话都没过问她就直接带她来了这里。

——正常人散心不是都应该先问一下别人的意见吗？

“如果您心情不错的话，我们便可以进入正题。”

诗安注视着他的眸子，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一幕落在黎羽眼中就颇有些变了味。

他勾起笑，却是将那臂弯放下转而牵起她的手：

“请您随我来。”

诗安跟在他身后，余光看向四周，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向他们这里聚焦。

再垂眸看了眼相牵的手，他抓得分寸极好，是只牵着她的手指，她的手掌仍暴露在空气之中。把握的力气，轻若鸿毛，但不时的肌肤相触，又带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像刚才他的指尖抚摸着她的手背，有羽毛在她心上轻扫。

和初见时恶意的十指相扣不同。

他们现在的亲近，表面上故作张扬，暗地里却又克制有礼。

——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她心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去解释自己并不讨厌和他牵手。

她摸不准他是在同她一起将做戏贯彻始终还是本身就想如此。

但今天，他们没有人选择主动放手。

三楼更多是些定制店铺，包括但不限于礼服，珠宝。

黎羽带诗安来此的目的，一来是安排好诗安月亮湾晚宴衣着打扮等方面，二来也是此行二人故作亲密的主要目的——让一些人的耳目看见，将声势扩大。

其实将设计师请到叶家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这样可达不到黎羽想要的效果。

“……麻烦您了。”

黎羽将一切安排妥当，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表现得极其目中无人的诗安。

有些像一只装模作样的猫。

“少爷……”

他看见店员面色为难，目光落在诗安身上后，又重新放到他身上。

一副不好意思当面开口的模样。

于是二人走到店铺一角，黎羽听着店员低声所言，视线则是重新投向诗安。

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在不远的距离，黎羽向她露出一个微笑，嘴上制止了店员的担忧：

“你不必担心。”

言外之意明显——你只需要按要求完成就行。

“是。”

那店员便走向诗安，同她解释了接下来需要进行的各种事宜，便领着诗安往店铺深处走。

黎羽诗安二人交换了下眼神，前者点了点头，就此分开。

在准备朝外走去时，他忽的想起了什么，转头走向这家店的柜台，他的目光落在那人手上戴着的白色手套上。

黎羽伸手做了戴手套的动作示意了一番：“请问，这个，还有新的吗？”

在戴好手套后，他才终于走出这店面，头也未转，等着角落里的两个身影自个儿靠近。

直到两人分别在他一左一右站定，他才开口：“有什么事呢？”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半点疑虑，问话也只是象征性般。

左边的女孩开了口，回答得一板一眼：“哥哥，竹子姐姐找你。”

右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孩则是伸手扯了扯黎羽的衣角，甜美的笑容带些顽劣：“哥哥，可不可以像平时一样给小乐一点见面礼呢？”

她的嗓音软糯动听，如同天使天真地祈求着你给予出你自己。

左边的女孩看着此情此景，则是垂下头不再言语，绞着自己的手指。

“小乐想要什么见面礼呢？”

“和平时一样就好了。”

“是嘛……”黎羽没有看向她们，若有所思片刻，发出声轻笑。

无视了右边女孩充满期待的双眼，他故作无奈地打碎了她的希望：“抱歉啊，今天可能没有见面礼了。那么，可以麻烦小乐带个路吗……”

他的眼中映着小乐自己，她方才涌起的恼怒在此刻止息。

“好吧，那下次哥哥可要给小乐双倍的见面礼。”

名为小乐的女孩兴致冲冲地跑到前方领路。

黎羽则是看向左侧的女孩，低声道：“也麻烦小喜了？”

那女孩猛地一震，像是没料想到自己会被注意，头埋得更低，后颈红若苹果，发出的声音低入尘埃：

“…好。”

—

黎羽跟着她们二人的步子，来到了三楼角落一家店铺门口，店名起得简单粗暴：凯利来。

就好像是后宫妃嫔以正宫之名在正宫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一股子满不在乎的意味。

那两位女孩则是默契十足地走到了店门前分站两侧，异口同声：

“欢迎来到凯利来交易所！”

“亲爱的，你来得可真晚。”

声音娇媚，紧随其后。

就见一双穿着黑色西装长裤的腿先从店面深处的黑暗中出现，逐渐往上，这位男人单手绕过女人的臀腿，抱着一个身材曲线完美的身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女人双手环着男人的肩颈，头下低倚在男人头侧，满面潮红，颇有种打翻了腮红盘的感觉。

而他另一手，提着的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明显是女人的。

再往上，男人冷峻的面上是突兀的一条刀疤。

男人的视线始终聚焦在他怀中的女人身上，对于黎羽的到来毫不关心。

“亲爱的，放我下来吧，嗝。”

男人得到指令后，将女人放了下来。

女人似乎是刚大喝了一场，脚一触地，还有些趔趄。

被男人一把环住腰身：“小心。”

“哈哈哈哈哈好的。”

女人的笑声憨态十足，似乎正处于一种不太清醒的状态。

“先穿鞋。”

男人言语不多，但压迫感十足。

不等女人开口便自己蹲了下来，握住她的脚踝，将高跟鞋拿起，轻轻套上。

女人还是有些趔趄，还是抓住了男人的肩膀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谢谢你，亲爱的。”

女人看着站起的男人，笑容娇俏，声音甜腻。

后者却仍然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淡淡点了点头。

黎羽则早已熟练地从柜台里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一边品尝一边翻开了桌面上的杂志自娱自乐起来。

名为小乐的女孩则是一边看着男人女人你侬我侬的场面，一边偷偷观察着黎羽的状态。

见后者毫无反应，便也顾不得什么，颇有些视死如归之感地凑到黎羽旁边，以顽童姿态一把环住黎羽一腿，朗声道：“哥哥，我喜欢你，以后你和我结婚好吗？”

——哥哥，你肯定会说“看你表现的”，你平时都是这么说的。

小乐的心中早已在见到黎羽后就被自满填满。

小喜有些慌张，视线在几人之间徘徊，想制止却又不敢，胆怯至极。

而那边的男人女人则像是对此司空见惯了，依旧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黎羽则是表情平静的喝了口茶，翻了页杂志，嘴上应着：“嗯……”

小乐眼中闪过志得意满的色彩，像狐狸一样，她的嘴角勾起奸计得逞的笑。

“可是哥哥有点不愿意……”

——又一次。

小乐瞪大着双眼，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的哥哥一点也不愿意满足她那点小愿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肆无忌惮，不加遮掩。

这让小乐心底那点羞耻心不断膨胀直至在表面爆炸。

“最讨厌竹子姐姐了！！！”

撕心裂肺呐喊过后就是逃跑，摔门，一气呵成。

小喜则是担忧地看向小乐的方向，瞥了眼若无其事的黎羽，也自己暗暗跟了上去。

被称作“竹子姐姐”的女人朝男人摆了摆手，男人便从另一个方向离去了。

她迈了一步，还是有些天旋地转。

于是她便伸手置于空中，冲坐在那的黎羽抛了个媚眼：“亲爱的，过来扶我一下，好吗？”

黎羽的视线这才从杂志上离开落在了她身上。

放书，起身，伸手，接住了她邀约的手。

女人看向他手上的白手套，嗤笑道：“哎哟，亲爱的，一日不见，变化不小嘛。”

眼睛是不见浑浊的清明。

“你也不差，林大小姐。”他顿了一下，目光从他们的手移向她的脸，“你明知道我很讨厌酒气。”

（第一场中场休息……）

—小剧场—

（刚经历了一番捯饬累得半死）诗安：黎羽你人呢？？？

（另一边）黎羽：（皱眉）酒味好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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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三幕 凯利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