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宁望盛观南有些不习惯,要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里,宁望都会占着盛观南的眼睛不方便,只要能有亲密接触的机会,他都会想办法动手动脚占盛观南的便宜。
甚至盛观南都在想,这会宁望应该仰着头亲他了。
“小宁?”宁望实在太安静,太冷漠,这样反倒让盛观南有点慌。
酒吧里太过嘈杂,盛观南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这种疏离和外部的嘈杂让盛观南心生烦躁。
他将头低下去一些,好更能听清宁望的动静。但越是低头,就代表两个人的距离越近,他自己瞎看不到,宁望又不瞎。
在盛观南的嘴唇都快贴到宁望脸上的时候,宁望终于出声,“别他妈乱动,也别讲话,不然我反手就把刚刚摔地上的那个酒瓶子捅你肚子上。”
辣还是宁望辣,平时再怎么甜,真发火了也不敢把他当颗甜菜椒。
盛观南真的被吓到了,他确实有点拿不准宁望只是开玩笑的,还是真的想报复自己。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但自己做的事情不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宁望自然也可以用非正常手段报复回来。
想是这么想,但说出口的话就不是这样的了,盛观南嘴贱惯了,撩人的话张口就来:“我不动,我就是有点好奇,一般到这步……”
盛观南声音沉下去一点,旖旎地将尾调拖长:“我会默认小宁你要准备亲我了。毕竟刚刚坦白局上,你不是说你想亲我嚒?”
渣男之所以叫渣男,就是因为他太了解和他接触过的每一个人。
不管在何时何场地,他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温柔低缓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偏偏宁望在看到盛观南的嘴唇压过来的,他是真的差点没把持住想递过去。
他是真的吃盛观南这套,所以不怪盛观南有盲目自信的底气。
理智硬生生把自己拉回来,拉得太用力,宁望整张脸都是红的,声音几乎是从牙关里冒出来:“说你是渣狗,真的没说错,我为什么现在还要亲你啊?妈的你是真的狗,你小男朋友还在外面等着你,你特么竟然在这里等着我亲你。”
宁望骂得口不择言,一通输出来缓解内心的慌乱。
对天发誓,他是真的只想和盛观南体面地告个别,就当是补了分手那天自己的不告而别。
惹不起躲得起,以后再也不惦记了。
但现在盛观南这么一说,搞得他是想趁机占便宜,还被拆穿了一样,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偏偏盛观南看不到宁望脸上溢出来的尴尬神情,还在不着边际地开玩笑,“不是骂我是瞎猪吗?怎么又成渣狗了?”
宁望:“……”
隔绝开盛观南暧昧不清的靠近,宁望使劲儿地抹了一把脸,看着盛观南两眼空洞的眼睛,没好气地说:“瞎猪和渣狗都行,反正不是个人。”
说完宁望转身想走,没走几步还是不忍心转过身去,盛观南还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
酒吧里的灯光迷幻又迷乱,五颜六色地照在盛观南脸上,宁望都有些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祸水!真他娘的就是一祸水!
宁望一边骂一边走回去,拉过盛观南的手带他逆着人潮走了出去。
盛观南的手很好看,指头修长,整双手只看手背白皙无暇,是手控者的福音。
但反过来看手心就不行了,指尖全是茧子,拉二胡和长年摸索造成的,怎么修都无济于事。这会被宁望攥着,宁望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盛观南干燥温暖的手上那些凸起的茧子。
没搞懂为什么这样粗糙的一双手,在摸着宁望脸的时候,宁望会被撩得腿软走不动道。
盛观南很少会带盲杖出门,用他的话说,身边已经有“导盲犬”了,盲杖不需要了。
很不幸,宁望就是其中一只“导盲犬”,严格算下来还是被训练得最好的一只。
这会见人多不好走,宁望还刻意把速度放慢,小心翼翼地盯着盛观南脚下,生怕盛观南一不小心摔了磕到。
但即便是这样,因为灯光的原因,宁望自己都不怎么看得清路,更别说做盛观南的导盲犬了。
两个人走得踉踉跄跄,盛观南后面索性直接反过来攀着宁望的胳膊,两个人又贴在一起。
比起先前,两个人的话都少了很多,盛观南微微偏着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宁望也专心致志地在看路,只偶尔出声提醒盛观南。
但不知道为何,气氛比刚刚话多的时候还好很多,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很久以前。
等出了酒吧,看到那个额头上还在冒青春痘的小孩,立马就松开了盛观南的胳膊,还往旁边迈了一大步。
他吸了吸鼻子,冷冰冰地看着那个小孩一脸不满地来把盛观南牵走。
盛观南下台阶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宁望,只可惜他还是没找对方向,完全做的无用功。
宁望看到他的动作,也没出声说一句再见,反而朝着盛观南翻了个白眼。
怕什么,瞎子又看不到,他也不是做给瞎子看的。
他就是有点酸罢了……
宁望的视线一直盯着盛观南和他的小男朋友,看着那个小孩细心地将盛观南牵到马路对面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自己瞎操心了,盛观南的哪只“导盲犬”不乖,不敬业?
宁望自嘲地嗤笑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走下台阶。
以为今晚要自己一个人去火车站了,却没想到转角处还有两个修长的身影还等着宁望。
徐开慈和程航一背靠着墙壁站着,路灯把他俩的身影拉得很长,在看到宁望的时候徐开慈笑了笑,花孔雀远远地张开手臂,程航一也把耳朵上的耳机一把扯下来。
宁望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瘪着嘴小跑着投进徐开慈的怀抱里,装模作样地嘤嘤嘤了几声,“妈的……盛观南个死渣男,我今晚差点留绷不住想亲他了。”
他讲得老浮夸了,晃着徐开慈的身子嚷嚷:“怎么办老子喜欢死他了。”
徐开慈笑得没心没肺的,他拍了拍宁望的头,“喜欢就喜欢呗,反正又不是你的。”
程航一也跟着附和:“是啊,你喜欢盛观南这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吗?能怎么办?你自己放的狠话说这辈子再和盛观南在一起你就是狗的,要不我帮你把他叫回来,你学两声狗叫。没事儿,这件事就我们四个知道不丢人,你也不用走了。”
宁望气结,又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清秀的脸憋得通红。最后忍不住还是抡起手锤了程航一一拳。
还要再打的时候被徐开慈一把捉住,程航一躲在徐开慈身后笑得一脸贱样。
看着宁望眼眶通红,委屈巴巴的样子,徐开慈也有点不忍心了,他叹了口气,“当初就和你说了,这个人不行,你偏偏又喜欢得自己送上去。等拿到手了,你又觉得不甘心了,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小宁你是不是就喜欢渣男?”
话是开玩笑的,宁望没搭话。
他磨牙深深地吐了口气,松开抓着徐开慈的手,哑声说:“走吧,送我去车站。”
已经是午夜,路上人少了一些,程航一还盯着手机里的游戏直播,嘴里叨叨着骂主播人菜瘾大。
他完全不看路,全凭徐开慈拉着牵着。宁望看着程航一和徐开慈这样,酸水止不住地往上冒。
他又开始想盛观南了。
程航一突然甩开了徐开慈的手,一手抬着手机,一只手不停地往口袋里掏。
宁望还以为是刚刚开玩笑开大发了,程航一现在才泛过劲儿来,开始和徐开慈闹小脾气。
哪知道徐开慈直接站定,又重新牵起程航一的手,但是下一秒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颗棒棒糖塞程航一嘴里,皱着眉却温柔道:“出门之前我把你烟故意扔家里了,乖,不抽烟,要是难受就叼颗糖。”
程航一点点头,眼神难得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移到徐开慈脸上,对着徐开慈甜甜一笑。
“妈的!我受不了了,你们快滚啊,老子自己去车站,我不要你们送了,我他妈的要死了!”宁望被两个人秀得脑子嗡嗡响,吱哇乱叫地嚷。
这要是真的让他俩送自己去车站,宁望觉得自己要被秀死。
在孤独死和被秀死间,宁望宁愿选择孤独死。
正叫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宁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立马垮了下去,但也接通了电话。
“没走……嗯,你在哪?我去找你,你别乱动。挂了。”
三两句话,加一点点犹豫的时间,宁望干脆地挂了电话,扭身就往反方向走。
徐开慈一把拉住他,“去哪儿?不是要去车站?”
宁望现在脸色非常难看,带着点着急,他挣脱徐开慈,一边走一边说:“去找盛观南。”
“宁望!”程航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宁望,“你就纯犯贱是吧?”
宁望转过头来,苦笑着挣脱开,“……你就当我是吧。”
路灯把宁望渐行渐远的身影拉好长,他没停,每一步都朝着盛观南的方向奔去。
感谢阅读,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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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