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 第3章 第 3 章

温嘉厉带许提走，让她坐车后面，他身价百万的少爷八百年没蹬这车了，堂而皇之，在昭昭白日下带她回去。

温嘉厉都没嫌丢脸。

陈飞拍拍腿起来和顾枕河一起忙起来想跟他走。

被他莫名一眼神望回去了。

陈飞顾枕河：“……”

也不是特别在意温嘉厉有什么想法。他想法不是很值得想。因为总也不是想一个人跟许提过二人世界。

……跟爱爱情扯什么边。

他们就是懵。

懵后在原地站着到底没跟他们走……

许提把水果盘吃的更快了。

看温嘉厉没什么表情却莫名显得有点不高兴看她。

“……”许提滞涩地把吃东西的速度放慢。

她甚至想把手里这果盘丢掉，后知后觉觉得自己不该吃……

她手上没一次性袋子装这裸露的果盘，又滞涩了几秒。温嘉厉没注意。

许提路过台球桌旁边的游戏机子，几个并排的机子积年累月，掉色的老过去的旧金色，上面一圈水果蔬菜图案，下面几个按钮。有些奇怪，说不上哪奇怪。

排除惯性可怜情绪地走神多看了几眼，回忆自己看的那些时髦的游戏机……温嘉厉回头，差点拉她胳膊走。

“你看什么？”

许提：“……”

温嘉厉躲这机子像躲弼马温，到了车边小声，“老虎机。你听说过吗。”

“玩几场下来你挣的钱全玩完。”

许提：“……”

许提差点又吓死。

……

车骑出湿暗冗乱的菜市场，热风袭来，许提抱着水果心情陡地放松。

像第一次窥见天光。

—

许提把温嘉厉给的九本书看了。

她以前在老家不喜欢提前预习课本，也不知道怎么预。上班的间隙在家研究。研究的脑子都昏了。

因为之前没上过高一。这是第一次。于是看知识也不大懂和她a市的区别及问题在哪。

数学函数总是最难的，在初中就麻烦。

她上网学了函数，物理学了牛顿运动定律和胡克定律。虽然高中不一样，但时间有限加之实在不知道从哪开始，许提拣着学。语文背了一篇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没挑到好背的，这篇对她来说像唱首乱七八糟的歌。

结束这份在温嘉厉饭馆的工作，这天晚上花二十分钟看了全解，这次背通了。

——开学倒计时三天，一直倒霉像霉球的许提也没轮到好事，最后一天在温嘉厉他父亲的饭馆上班了，还出了点差错。

……最后温嘉厉解决的。

许提背完《归园田居》的时候，睡不着的心烦意乱躺在床上。

觉得自己糗、丢脸……

她世上怎么总有这么多丢脸的事。

她蒙上眼睛。

……

关于新课本。她从没给温嘉厉发消息找他，他也没找许提。

许提想到这心脏绞着疼。

第二天，许提心情好点的开始新一天。

准备开学。许提在早上十点她爸又集结一大帮人回来打牌的时候，才想起她还没有完成的事是干什么。

沟通，她开学了就要家里情况好点，清明点，就不能让她爸一直带人回来打麻将……

等傍晚这些人都走了，早有预备的许提深吸口气，措了很久的词，正儿八经严肃地跟许钟面对面——

说这事。

中午饭许提做的。许钟正走神。不好说晚上他俩看着谁来做！

许提不动声色捻着自己衣角，按照自己想象。结果还是磕巴了一些：我马上要开学了，你能不能不把人集结到家里打麻将了？我学不好。

她爸惊诧，意料之外的顿了会回：“你以为你学费怎么来的？”

许提：“啊？”

许钟也傻眼了，跟她面对面：“我在家开麻将桌来的。不然你爸我哪来的钱？！给你上私立学校？！”

许提：“………！？”

许提是真没想到。

还有很想说必须私立学校吗？？

许提傻眼了。

她爸也难得千年等一回的第一次调整到他女儿的处境来思考。或许是因为很多年没见她，对她有愧疚。

“……”

心虚地不敢看她，挪椅子：“不，然能一日三餐都管你吃饱啊。你以为老子想他们过来啊，他们都走了这一天天茶水钱给外面人赚了。”

许钟想说我为了集结这一帮大手大脚花钱的朋友，到他家长期打麻将都费了很大功夫。这年头不跟你有点关系的，外面麻将桌那么多，他妈为什么非来你这打！？

他妈不就是全靠他情义。

他第三天早上到底这么跟许提说的。

许提：“……”

第一次发现她爸的不容易和费神。

可许提低头，坐在椅子上，有点心如死灰般的没吭声。

他为了挣钱在家里开麻将壮供她学习，她想要好好学习肯定要不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家。

许提这时想到一个主意。

她住校吧。

她抬眸刚磕磕巴巴把这个建议说出去。她爸也愁眉苦脸想好了，他要不把麻将桌搬到外面去租一个屋吧。

“……”

许钟看她。

她看许钟。

……

……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他之前七八年没见许提也这么过了。

许提回来他这破地方是不容易，但离开住个校也没关系。

可她爸最后说：“我想想……”

想的就是情感问题……

晚上七点，许钟神在在好了的带许提出去吃个饭。

到了地方许提才又知道，和温嘉厉他爸和温嘉厉吃饭。

因为明天许提要上学了，请温嘉厉多照顾。

怪无用的还全是之后要还很多东西的人情。

许提：“………”

温嘉厉：“……”

少年倦意深深，努力克制着没表现出来的吃着夜摊上的烧烤。

温嘉厉父亲从贫穷走过来的，穷的富的都能唠，为人和善，跟许钟聊的风生水起。

许钟过漫无章法的苦日子怡然自得过过来的。

带着他爸回忆过去那些东西，越说越上头。

没有老板不喜欢在成功后聊以前那些苦日子，越说过去，越看现在，越有些老子现在了不起的出息感。

许提温嘉厉则人快被聊麻。

温嘉厉想睡觉，没离桌。

他在一张桌靠马路边缘的椅子上，头微微一低，夜色和没照到的昏暗的灯光，他微长了一点点的额发耷下，很难一眼看清他在思考还是假寐。

聊到十点半。

终于放各自孩子回去睡觉了。

知道他们明天要上课了。

温嘉厉父亲拍拍儿子，喝：“明天往后好好照顾妹妹啊。”

温嘉厉看一眼许提，点头。

许提以为他不想搭理自己这捞货时。

应该是捞货。

她网上学的，说错了她对自己说抱歉。

温嘉厉在两个长辈在前面走去停车场找车时，跟她并排的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药片。

他在家从一盒里拿出一板剪的。

“……”

许提不聪明地摸着——

瞟了一眼后拿起来对着月光一看，“？？”

她快吓死了。

温嘉厉乜她：“……健胃消食片。”

许提：“……”

—

盛市的五中是个门槛有点的私立高中，录取分数线要四百至以上的，算不上多好，但这分数线里的学生起码都学习了。不然二百三百的子弟亦不少。

靠考出去的录取率百分之八十以上，高校率百分之四十，建校三十多年以来全省榜眼出过三个，进来的学生，不管优差，老师会管的教学风格吸引家长。

不管优差。同时虽有高学费限制，亦不管你家境贫穷中级还是富有都一视同仁。有事就打电话给你家长，大家都是平等的，吸引一些希望孩子被好好管又不想把孩子关那么封闭学校的家长。

但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温世竹叫温嘉厉填这学校时，内行人温嘉厉心里评价这学校是鸡飞狗跳的草台班子。

盛市的其他私立高中不是没有。

正经学生哪报这校。

他不是歧视他的两个朋友，顾枕河陈飞。就看他俩都筹划进来了就说明这学校不怎么。

但看了贵校榜眼有三个。

温嘉厉争取做贵校接下来三年后，四十周年，他们的第一个省状元。

许提她爸给许提安排这个学校时许提也在网上立马搜了搜，看了一圈下来，曾在乡下上小学，后自然而然转到镇上最近初中，没什么择校经验的许提觉得这，大学录取率也不怎么高啊……

她印象里她干什么，买一样东西时都会挑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东西去看——这学校还这么贵，这录取分数线也不高——许提中考六百五。

许提当时第一反应是自己好像亏了。

再后来听闻，温嘉厉七百一。

许提：“……”

至此没良心的好了点。

许提走读。

坐门口走不到六分钟的地铁，两站到公交站，坐两站公交站到学校。

路上耗费一点时间。

但她爸告诉走读生都这样的。

但她在家，他会给许提做一日三餐好吃的没地沟油的饭。

……没了。

许提却不需要她爸给她很多承诺。

她以前上小学，一趟三十分钟，她也走过来了。

对她来说路上时间影响她的不多，她在路上也能思考。

除了出地铁走六分钟。进学校去教学楼，不可避免，大家也都要走的走五分钟，爬楼几分钟，她中间都没有需要她腿费力的路。

开学第一天。

平平无奇的先找位子瞎坐。

可终究是换了个新地方的新学校，许提觉得自己不紧张不紧张，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还是在准确的摸到自己班上后看到里面乌泱泱的新面孔后，全程像朵云飘在天上。

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有新同桌了。

叫李染。

很友好漂亮地问她叫什么。

她一低头，自己新书都压在自己胳膊下好几分钟了，说写上名字，一直没写。

对方朝她一个劲笑。

给她看看她写在第一张上的名字——李染。

成绩好的就能进师资更高一点，教学普遍经验更足教学快的重点班。

五中只有重点班。

这年进这校的高分孩子不多，几个重点班，需要拉五百多的填充。分班分班，最后稀里糊涂，许提和温嘉厉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但多少带点缘分的分在了一班。

许提开始不知道。

温嘉厉被他爸送来的，来校来的早，没事坐的最后排。在发呆时更没注意到许提。

后来注意到了是她同桌，声音嘹亮，很快就吸引靠她那一列，横列三四排的同学的注意。

温嘉厉看了一眼，倒数第三排靠墙坐着的许提。

女孩很流行那什么头发分两边的头发时，她规规矩矩没遮眼的碎齐刘海，扎着马尾，有点懵逼的侧脸向外处望了望。

许提一早上没发现温嘉厉。

班主任姓刘，让全班学生站起来报一下名字，最好特色自我介绍一下，让大家认识认识时，许提没注意听。

温嘉厉也就报了个名字就坐下了。

中午放学吃午饭的时候。

李染甜甜问：“许提你想吃什么啊？”

温嘉厉站到了她们的桌前。

平静无澜的垂眸。

李染和许提抬头。

“……”

许提傻了。

许提和温嘉厉那时都忘了注意李染更傻。

周围人挤人在走道，要出去。

温嘉厉别别脸，跟许提轻声说：“出去吃饭。”

“……”

许提看他口型。

惊讶住了。

许提跟在温嘉厉后面，她走路慢吞吞，话还多，还结巴，问：“你你，你……”

许提没想到。下了楼梯，人少了，她声音清晰变大了：“你也跟跟我我一个班。”

她惊的嘴巴能吞下一个西瓜。

温嘉厉回头。

许提无端发毛。笑：“好，幸运啊。”

温嘉厉：“……”

“我以为你不想跟我一个班呢。”

许提：“……”

温嘉厉：……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鬼打墙话怎么冒出来的，扭过头。

温嘉厉带她找食堂。

高一生新校服发下来了，但还要今晚洗了明天才能穿。

他头发清爽，穿的白色短袖运动裤，后背挺拔清阔，许提忍不住看。

顺便许提认识了下这个学校。

惊讶他的轻车熟路。

直到一起进了食堂，他几个张望，带着许提生疏拿食盘时，许提才看出他第一次。

买好了饭。许提跟着他站着在边缘似乎在找人。

人找到了。

是顾枕河陈飞。

顾枕河和陈飞原本以为只有温嘉厉一个人来。

看到许提——

在初中三年喜欢温嘉厉的能从校门口排到操场的温嘉厉，高中第一天带女生过来在大庭广众吃饭了——

他娘顾枕河陈飞嘴巴能吞下一个西瓜。

仿佛听见了那些初中女生啪啦啪啦的心碎声。

哪管他们之前见过许提，许提和温嘉厉认识。

他妈初中那会，很多女生也认识温嘉厉三年。

接下来更吓人的事出现了。

许提和温嘉厉一个班。

所以一起来吃饭。

陈飞被宇宙飞船轰炸的差点眼冒金星。

“你俩一个班？！”

陈飞歪头，不信，又重复，“你俩一个班？！”

辣椒炒肉好吃。他们也点了，但他们不吃。在辣椒炒肉的上方，顾枕河指他俩，手发抖：“你，许提、温嘉厉。温嘉厉，许提。”

“温温嘉厉，许提？”

许提：“……”

本来打算忍忍，听他来回两个名字叨咕烦了，温嘉厉问，“我们名字让你成复读机了？”

文案很难写，经常感觉自己写出来像坨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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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