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死了——!”
宫崎夏,又名水一,是柯南圈中有名的文画双修的太太,其作品质量之高、产出速度之快,堪称粮圈顶梁柱之一,现在正在因为昨天连盯了十个小时屏幕而头疼欲裂。
“不该跟那群黑子打赌说要是提前更新我就把之前的坑全部填上的……嘶!”
看到三个长篇八个短篇还有两个番外欠着的她此刻真的恨死了当初那个到处挖坑的自己。
“不行了……该死的老贼!!上个星期不是说好休刊的吗?!正篇没更怎么更If线啊!嘶……”
说实话,她是喜欢正篇而不喜欢If线的那种人,毕竟她当初就是漫画连载前期入坑的,算是看着这个漫画“长大”的一批人之一,不管泪水也好幸福也罢,这些情感总归是正篇给她带来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If线就要随意篡改这种情感的这件事让她不怎么开心。
她想起幼年与母亲共同栽下的那棵小树,还未长成父母就离了婚,娶了继母后她有一日发现树苗被拔了丢进垃圾桶,盆里转而栽上的是漂亮的花。
她看到熟悉的东西没了的那一瞬间就发了狠,杯子盘子全部摔碎、衣服床单丢出窗外,用鲜血淋漓的手指着两人冲他们吼道:「我就是死,你们也休想把替代品搬进家里来!」
是的,If线在她看来,不过就是替代品。
她看过数不清的If线,嗤笑于大多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他人被推出来,由正篇的尸块所缝上、涂改、拼凑而成的,所谓的替代品。
她应当是恨着这种情节的,可她有的时候也会想:
要是大侦探没有一时好奇,他会否已经跟兰正式成为情侣了呢?
要是宫野夫妇没有踏进组织,明美和志保会不会有一个圆满的家庭呢?
要是警校的大家真的可以顺顺利利的一直在一起呢?
……
她缩成一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好无聊……反正If线更新了我就看一眼?”
亮起的手机屏幕替她回答,最新一话——「I'm sorry」
“嗯?”
——
“松田!萩原!云居!”班长拨开层层人群,急切的呼唤着三人的名字,眼尖的降谷零一下撇到那头熟悉的黑色卷毛:“班长!hiro!在那里!”
诸伏景光第一时间的表明身份成功让三人顺利通过警察的封锁,松田阵平正断断续续的喘着气,看到几人勉强扬了扬下巴。
“松田!”速度最快的降谷零已经心里一紧,对面人身上穿着的衬衫大半被染成暗红色,裸露的手臂更是道道血痕,旁边的医护人员正皱着眉头清理扎进伤口的玻璃渣和石子。
躺在地上的云居佑安情况稍好一些,但身上也不少擦伤和淤青,在帮助下直起身子后仍不自觉的轻微颤抖着。
“怎么样!还能动吗!”伊达航急忙过来扶他,前者眼神茫然放空,一只手拽着松田阵平的衣角不放。
“佑安?佑安!能听见我说话吗?”降谷零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对方浑身一震,猛地抓住他的手短促开口:“哥哥!……在里面!研二……救护车!……”
“我知道!我知道!”降谷零将人摁回去:“萩原已经在车上了!你们一起去医院,哥哥我们会带回来的好吗?好吗?”
他思绪一团乱麻,只注视着对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机器的话语,可云居佑安面上是从未见过的、慌张甚至于恳求的神色,降谷零一哽,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zero!——”被强制拉去问话的诸伏景光终于赶到,身边跟着的警察面色铁青,正不停地与对讲机内交流着什么。
看见伤痕累累的二人,诸伏景光脸色一瞬惨白,也许是方才的奔跑太激烈了,他胸膛不断起伏,双腿有些打颤,在不远处怎么都迈不出第二步。
“怎么还不上救护车?请问谁是浅羽怜家属?诸伏先生您能跟我们来一下吗?”
警察连珠炮般发问,尽管就差吼出声来,几人却仍是听得模模糊糊。
“哥哥……”听见那两字的云居佑安挣开束缚:“是我哥哥!我哥哥在……咳!咳咳咳!”
压不住的咳嗽,近乎失声的嗓子,浑身上下似乎马上就要散件。
好痛苦。
伊达航第一时间站了出来:“他是浅羽怜的弟弟!”
警察立马做出判断:“救护车!送伤者去医院!”
“不行!”
云居佑安忍着喉咙被撕裂的痛楚喊出声,无数疼痛都阻止不了不祥的预感越来越近。
“怜哥怎么了?”松田阵平环视众人,酒精的刺激令他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了?”
警察动作一顿,身旁一直沉默的诸伏景光却先踏出了一步,他垂下眼帘,深吸了一口气:“杀了我父母的人,现在就在商场的天台上。他说他要见我,怜哥,变成了他挟持的人质。”
句尾有些抖,紧攥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的全部感情。
对方的恶意显露无疑,引爆了炸弹的同时甚至挟持人质,点名道姓要他去见。
这不是过家家,不是可以读档重来的游戏,不是一闭一睁就可以忘记的梦,无数条人命消逝和友人兄长的生死不明,都只是因为他而已。
他感觉到云居佑安似乎愣愣的看向他的方向,诸伏景光浑身血液都凉透,甚至不敢抬头。
就好像漫长年岁前的那个晚上,明明鲜血与刀刃被拒在一步之遥,可回忆四分五裂,誓要深扎进他心脏里。
他怕。
嗡,
嗡,
嗡。
不合时宜的铃声响起,云居佑安浑身一震,赤红的眼睛看向不远处伤痕累累的手机,碎裂的屏幕上显示着未接来电,他的呼吸再度变得急促而紊乱,一只手胡乱的在地上摸索着——一块碎裂的玻璃。
他以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往前一扑,一只手压住好像马上就要跳起来的手机,玻璃残片狠狠往下一扎!
“佑安!!”
伊达航慢了半步将他扑倒在地,但最糟糕的情况已然发生——玻璃碎片深深没入云居佑安的手掌的同时也将手机凿穿,碎片拔出,无尽的红色泉涌而出浸透皮肤,可这个人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麻木的高举手中凶器,意欲还要扎下第二刀!
警察几步赶上劈手夺下玻璃,降谷零一脚将手机踹飞:“佑安!冷静点!”
手腕上的鲜血在争执中溅到脸上,诸伏景光恍惚间竟将那滴落地面的红色液体错认为泪。
他在哭吗?
“我要去……”
被压着那人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他只睁着眼睛,喃喃自语,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可以。”
“松田!”
“不行!”
云居佑安迟钝的抬头,其余三人同时喊出声,伊达航将其扶起来,牢牢控住他的肩,皱着眉头也朝他看来。
正在被包扎手臂的松田阵平“嘶!”了一声,不住的痛感让他眼角都有些抽搐:“那怎么才能让这个呆瓜泡芙脑袋冷静下来?他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另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要不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六个人能成朋友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这几个家伙都够倔。
最明显的就是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上顶教官下揍刺头,你就是叫他们两个倒立顶水桶,不管他们自己觉得自己错没错,这两个家伙只要离得不远都能隔空嘲讽对方几个小时不带停。
其次就是伊达航和云居佑安、诸伏景光,一个看上去老好人实则做了决定轮番劝都劝不回来、一个看上去乖乖男其实藏心里一堆话就是不对外面讲、一个看上去温柔系其实不仅白切黑倔起来刀山火海都敢往里面扑。
只有萩原研二相对正常一点的世界达成了,虽然也只是相对他们几个而已。
“你要真的把他压上救护车……嘶疼疼疼!信不信他中途就跳下来?”
伊达航咳嗽一声,因为这还真是云居佑安能干出来的事。
刚刚进警校没两个月,某天晚上他正准备睡觉就听见玻璃破碎声和鬼冢八藏那辨识度极高的嗓门:“云居佑安!!!!”
他被吓得顿时精神,匆匆扯了件衣服披着就跟着人流涌到他房门跟前,结果让人目瞪口呆——房间内一片凌乱,玻璃窗被开了个大口,碎屑溅的满地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入室抢劫。
几位教官把他堵在门口抓回去一审:“家里人打电话来说我哥哥突然发高烧还咳个不停,不肯去医院,我就想回家看看。”
当事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看的几位教官无语噎涩,最后憋了半天也只能以破坏公物的名义罚他洗三周澡堂。
——另外一提,他是从四楼跳下来的。
至于为什么不好好走楼梯,这个问题当事人支支吾吾了个半天最后也诚恳道歉表示太着急了一定会赔钱。
“当时头脑一热就跳下去了。”
“伊达!你要重点关注一下他啊!”伊达航至今都能回想起教官那三分严肃三分凝重四分无奈的表情。
讲真的,据某位金发帅哥分享,他甚至还无意间听到几位教官讨论这位是否有什么心理问题。
“当然了为了避免你们两个给我缺胳膊少腿我也要去——”松田阵平面上突然扬起灿烂的微笑,额角青筋隐隐暴起:“但是,等全都给我进医院之后,你,诸伏,不给我一字一句的说明白,到时候我和怜哥就堵在病房门口,你们两个有本事当着他面跳楼跑不然就一、个、都、别、想、走。”
最后几个字是咬牙切齿吐出来的。
被叫到的两人神同步的抖了一下。
“不能去……”
云居佑安不住的摇头,听见这句话的他此刻才有了些平常的模样:“很危险,不能去。”
“那你就不危险?你就可以去?”
松田阵平脸色越来越难看,坐着的云居佑安垂着眼盯着仍在冒血的掌心,再次坚定的摇了摇头。
“云居佑安。”
松田阵平的声音已经冷到极限,而对面人沉默的可怕,气氛越发剑拔弩张。
“小阵平……咳咳,脸色这么黑可是不受女孩子们喜欢的哦?”
众人一惊,远处的萩原研二脖颈处缠着绷带,面色惨白,却仍然挂着一如平常的轻松笑意而来。
在那位警察先生的怒目而视之下,一个都没拉住的医疗人员无语望天。
你们真不愧是挚友。
——
“大家……都是知道的?”诸伏景光的大脑几乎要搅成一团,他心里一抽,刚刚的无措好像一个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的笑话,无尽的负面情感将要涌上又被死死遏制。
他好像才是一切的局外人。
绑匪的同伙通过路边的扩音喇叭向他们宣告最后的十分钟,多次强调只能不超三个人出现在绑匪面前,这其中不仅必须包括诸伏景光,还不能携带任何武器、不能让任何不在场人员或是警察上去。
“友情提示,那位的精神状况不怎么乐观,要是有什么手.枪.警察之类的过激东西吓到他,结果伤到人质,再出现新的炸.弹.什么之类的……你们全责。”
警方推测出这是位二十到二十五岁的年轻男性,声纹匹配显示此人为空。
绞尽脑汁的同时警方也忍不住吐槽:“要说这个商城也是倒霉,当初出了一桩翡翠抢劫案,天台封了慰问金也发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结果现在又起了一个炸.弹.案,更麻烦的是,经过这几年大刀阔斧的整改之后以它为中心的.狙.击.范围内甚至没有几幢高楼,救人更麻烦了啊!”
噩耗接连传来,市中心周围多条道路发生大型车祸或者堵塞,所有的警力几乎全在疏通交通和处理事故压根没时间过来帮忙,连同意增援的直升机也临时出了事故。
“如果你们想换装上去的话,也死了这条心。”
男人嗤笑一声:“该说谢谢监控齐全?直到十分钟前的所有警察都已经被人脸识别记住了,要的人上去之后,我会发给你们所有炸.弹.地点,但在那之前,谁敢耍花招,这里的所有人都要死。”
无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警方不敢赌。
火场内不清楚还有没有无辜民众,而且大批的伤员甚至来不及送到医院,只能就地铺个担架急救,更多的消防车在路上,现在那么一点人扑灭外围的火都还不够,里面还有.炸.弹,那外面呢?他们周围呢?
哪怕上面只有一个人质,可下面的所有人也都是人质。
这时,有人主动提出了要求。
激烈的交涉之后是无奈的妥协,虽然受了点伤但好歹这几人警校出身,其中还有两个爆.炸.物处理小组预备役,还是绑匪必须要求见面的那位倒霉鬼朋友,于情于理都能上去,顶破天就是兵分两路。
所以除了被强制压去处理伤口的云居佑安,其余几人进行最后的讨论。
看见面前的人表情几度变化,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目光一对,后者朝他点点头。
“啊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家伙现在在想什么,但很明显绝对是想错了。”
松田阵平挑起眉头,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强势打断了他繁琐的思绪:“首先,我们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是这个金毛混蛋某天被我发现挂在墙头最后还是我给他打的掩护,其次,云居虽然也跑出去过——也为了你的事,但是没跟我们一起,他那段时间每天困的要死记得吗?最后——”
他深吸一口气,把降谷零也拽了过来:“是这家伙先说的想为你做点什么事,我们几个只是后面顺带入伙的。”
诸伏景光愣住了。
降谷零傻了。
你这家伙的意思岂不是说他要是生气了说你为什么瞒着我就我来扛吗!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但手上偷偷拧他一下的动作说明他此刻也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平静。
「你加油」
诸伏景光几次张嘴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眼眶微红,分明是要哭泣,其他几个以为他无法接受欺瞒的事实,纷纷互相疯狂眼神示意其他几个说点什么好歹争取宽大处理。
可悲伤与幸福是相互依托的双生子,明明泡在酸涩液体里的心脏比他这个人更先落泪,但他清楚知晓,这并非痛苦。
你一直没有从那扇百叶门后出来过,诸伏景光。
你从不曾这样做过。
他如此对自己说。
“抱歉,诸伏,我们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随便做了这些事。”众人慌乱推选出最擅长应对这种情况的萩原研二作为代表:“我们很担心你,但这并不能够成为瞒着你的理由,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
欺瞒他人的自负者、胆小鬼、一直都是我啊。
脚步声传来,有人在靠近此处——是云居佑安。
可能是因为那一丝惧怕,他没有动。
“对不起,hiro。”
他听见他这么说。
用那种他独有的、轻而缓、像是担忧而又安抚的语调,对着他这么说。
“对不起。”
他僵硬的转过身,那双黑色眼睛依旧很沉很深,明明没有感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可怕,但是——
“你在哭吗?”
他的声音颤抖,愧疚与悲伤蔓延进每一寸神经,对面人下意识拿手一抹却什么都没有,于是他说:“我没有哭。”
是吗,是吗。
诸伏景光突兀而松松的拥抱住他,泪水止不住的滴落。
那为什么,你的眼睛会那么难过呢。
下一章——(艰难爬起)(倒下)(再次爬起)一定把这个事件写完!(倒下)(一倒不起)(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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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