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 第38章 落俗37:许诺

“走路挤我的同学？”赵雨念听他这么问，这才想起来上次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回答他，说，“哦，是纪雪，李庸的前前前女友，和我们同一期参加野雯训练营的，又是一个区，也算是同学吧，不过她和李庸分手之后就没怎么和我说话了，估计也是有点尴尬，训练结束之后也一直没什么联系，上次吃饭的时候只听说是调到海城那边去了，其他的都不知道。”

“李庸的前前前女友？”林觅年很是惊讶，“他谈过很多吗？”

赵雨念数了数：“我知道的，好像有五个吧。”

“都是野雯的吗？”林觅年问。

赵雨念摇头：“不全是，进野雯之前还谈了一个，但我没问过具体的，老跟人打听这些也不太好。”

“那之后的四个都是野雯的人吗？”林觅年又问。

“嗯。”赵雨念说，“纪雪和之前谈的那个是我们2区的，然后谈的是1区的，但是这三个都没谈多久，个把月就分了，最后那个谈得最久，是上两期毕业的学姐吧类似，回来给我们讲话的时候认识的，叫司瑞文，年龄好像和你一样大，现在在钦市那边工作，北方，隔得还挺远的。”

“好像就是因为异地，而且李庸最后分配的时候还是想留在简城，后面没过多久就分了，李庸难受了好久呢，好好的一个花孔雀，至今没再谈。”她说着，叹了口气，“但是也没办法，两个人的路不一样，偏偏谁也不愿意将就，就只能分开了。”

“嗯。”林觅年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雨念看了他一眼，笑笑：“你干嘛？”

林觅年摇摇头：“没什么，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之前还以为。”他摸了摸鼻子，“李庸活得挺自在的，没什么烦心事的样子。”

“怎么可能啊。”赵雨念说，“人活着哪有自在的。”

要么装疯卖傻，要么苦中作乐。

“嗯。”林觅年应了一声。

赵雨念看他情绪不高，像他平时捏自己的脸那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别不高兴啦，就算人活着就没有自在的，但还有家人朋友和喜欢的人啊，再苦再难，只要有人陪着一起，一起就不怕。”

赵雨念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了愣，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的。

她不是早就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吗？怎么还能说出这样正能量的话。

还是她心里的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赵雨念其实压根就没死，她一直在。

再苦再难，一起就不怕。

是吗？赵雨念。

她眨了下眼错开眼神，笑着催促下一个话题：“小林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我知道了，不难过了。”林觅年朝她弯了弯唇，握住她的手亲了亲，说，“我家小赵陪着我呢。”

他笑笑，抱着她说：“那现在是第二个问题咯？”

赵雨念点头：“你问。”

“你还记得我送你花那次吗？”林觅年说，“就只有一支玫瑰花的那次，我送你你还不好意思了呢，记得吗？”

赵雨念咽了咽，想起当时的画面，至今仍然不大好意思：“记得，怎么了吗？”

“就当时你不好意思，然后还尴尬了，我就有点伤心了，你哄了我一下，然后还说。”他回忆了一下，“你等等，我看看手机。”

赵雨念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拿手机，开手机，然后对着手机朗读了句：“其实我挺想问问你，你是怎么……”

他朗读完，放下手机钻进被窝：“你当时是想问我什么啊？我什么怎么？”

“啊？”赵雨念眉头皱成一团，“我还说过这话？”

“对啊。”林觅年坚定地点点头，“我那天晚上睡觉前写的，保证一字不差。”

“是吗？”赵雨念眉头一点没松，“你怎么了啊当时？我要问你什么啊？”

“对啊，你当时要问我什么呀？”林觅年学着她的语气逗她。

然后被赵雨念瞪了一眼。

“哈哈哈……”林觅年笑起来，手掌贴在她胳膊上轻轻捏了捏，头也跟着凑了过来，黏黏糊糊说，“赵雨念你快想，我想知道。”

赵雨念睡在枕头上，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状况。

送玫瑰花这事儿她记得，毕竟林觅年就送了那么一次，她说不自在之后就没送了，换成了各种大餐和零食，还有一些衣服裤子鞋子围巾什么的。

“是在你刚送完我就问了吗？”赵雨念问，“中间除了我觉得尴尬你伤心我哄你之外没再发生别的事吧？”

林觅年靠在她颈窝呼吸着：“没有。”

“不过我那天又亲了你来着。”他笑起来。

“可是。”赵雨念没忍住挠了挠头，“我们不是经常亲吗？”

她皱着眉：“我感觉自从我住过来之后就没有哪天没亲吧？”

“那天不一样。”林觅年说。

“哪里不一样？”赵雨念问。

林觅年从她颈窝出来，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问：“真的不记得了？”

赵雨念认真想了想，送花那会儿，两人已经确认了关系，林觅年会突然送花给她，好像还是因为觉得表白太草率了要弥补一下来着。

这么说，那应该就是刚谈上，从确定关系那天往后推，第一件事就是学海师堂，然后那天晚上她在林觅年家过夜，还和他说了一下家里的陈年往事，然后第二天是上班，她还去了沉桔巷来着，回来洗了个澡就去找林觅年了。

所以呢？当时到底想问什么啊？

“好像真想不起来了。”赵雨念皱着眉，“或者你那天做什么了吗？在我去你家之前？”

她摸着下巴回忆：“我记着你当时不是和我说要和李庸吃饭来着？”

“哦！”赵雨念说，“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当时发消息。”

“啊？我发什么啦？”林觅年问。

赵雨念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两下：“我说了你别生气哦，只是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而已，我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林觅年皱着眉，很是警惕地问了句：“什么啊？”

“嘿嘿。”赵雨念笑着，“我那会儿其实就是想问，你是怎么能做到，在刚确定关系之后，就那么放得开的。”

“就是……”她抿着唇思考着，“就感觉，完全不尴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我不一样，我那会儿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就感觉不是特别熟悉。”她说到这里赶紧澄清，“但我当时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不然我也不会和你谈的。”

“但就是觉得不熟是吧？”林觅年问了句，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淡。

赵雨念心虚地咽了咽，笑嘻嘻地往他怀里凑：“不是说了不生气吗，而且我现在觉得熟悉了啊，我还主动亲亲呢？”

“你同意和我谈的那天晚上，不也是主动亲亲吗？”林觅年问她，表情没怎么变，只是嘴角委屈地小幅度向下撇了撇，眼神也落寞不少，连回应抱抱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赵雨念一时语塞，抿着嘴唇看着他，林觅年眼神情绪复杂，赵雨念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伤心难过还是在生气，伤心难过倒是可以哄，毕竟林觅年都在她面前哭过好几次了，信手拈来的事，但如果是生气的话，她还真有点不知道如何应对。

认识林觅年这么久，他好像还没有对她发过一次脾气，时常见他都是一副笑脸，不过有时候是温柔，有时候是使坏罢了，这样一个爱笑的人真要冷起脸来，估计也是有点吓人的。

但赵雨念也说不准自己会作何反应。

会因他的冷脸而害怕？还是只是单纯觉得意外？又或者是由此预想到某天迟早会在他身上再次看到赵国强的影子而感到失望？

但很奇怪，此刻她唯一能感觉到的却是——紧张和心虚。

她知道她的喜欢是真的，觉得尴尬也是真的，但同样的相处时间，林觅年能很快放开自我，她却不行，根本原因大概是，这段感情里，林觅年爱得更早，也爱得更多。

她垂眸轻轻叹了口气，刚想再试着解释解释，就被林觅年一把拉进了怀里。

但他没说话。

赵雨念贴着他锁骨的位置，感受着他胸口的一呼一吸。

好半天，她听见林觅年说：“对不起，赵雨念，我刚才……你再哄我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一下我就能好。”

林觅年低了点头，亲吻着她的头发，抱她更紧。

赵雨念贴近着他，眉头慢慢挤在一起。

明明他是受委屈的一方，怎么连生个气都这么卑微。

她动了动脑袋，在他脖子上亲了亲，重新埋进他怀里，学着温柔的语气说着：“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只是觉得伤心委屈。”

她的手在林觅年后背轻轻摸了摸，许诺般地郑重其事：“林觅年，在我还不认识你的那些年里，我不了解你都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几斤几两，只是听你说过，你很早之前就喜欢我。所以，有时候难免会……觉得不踏实，也没什么安全感，刚喜欢上你那会儿，确实也有很多顾虑，但我既然说了我看上你了，那就是看上你了，不管我多么没安全感、多么有顾虑，我就是要你。”

“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一样，只要我还喜欢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强迫你，也不论强迫你之后我自己到底会不会尴尬和不自在，我都不会放过你。”

“我就是这么……不讲理，而且我都这么……霸道地占有你了，就肯定也会对你负责的，不会只是吵了两句就要扔下你一走了之的。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一些，有情绪就发泄出来，正面的负面的都可以。”

“但是不能骂我和打我，也不能欺负我，这样的话我才真的会扔下你一走了之。”她补充说，“除了这些之外，你都可以随便，想干嘛就干嘛，像什么作啊闹啊什么的，我应该都还能接受，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也不用这么一直……患得患失。”

“我喜欢你，又不是只喜欢会笑的你，有好有坏、完完全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她顿了顿，斟酌一下接着说，“我认识你的时间还不算长，虽然我现在还没办法保证，你的每一面我都会喜欢，但可以我向你承诺，只要你还是我男朋友，无论你是难过、伤心、还是委屈生气，我都一定会哄你，直到哄好为止。”

林觅年抱着她一直没动，也不说话。

赵雨念动了动肩膀想出来，但发现他抱得很紧，小声问他：“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林觅年还是没说话，只是呼吸逐渐短促起来，夹杂着被压抑着的微小的抽泣声。

“林觅年？”赵雨念叫了他一声，“你又哭了吗？”

林觅年抽泣声变得更密，赵雨念能感觉到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一直没能说出来。

“真哭了？”赵雨念收回手去推开他抱着自己的双臂，边推边说，“我要出去了啊，你收点力气，这样容易扯着胳膊。”

林觅年呜咽着“嗯”了一声，松了力气放赵雨念出去，然后满眼泪花地看着她换了个姿势趴在自己枕边，长头发被睡得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漂亮可爱。

赵雨念从床头柜上把一整包纸都拿了过来，胳膊撑在床上，凑到侧躺着一脸委屈看着她掉眼泪的林觅年面前给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哄小孩儿般的逗他：“怎么又哭了？被我强迫一下竟然这么委屈吗？”

林觅年嘴角向下，眼泪汪汪：“赵雨念。”

“嗯？”赵雨念笑着问他，“干嘛呀？”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他问。

“当然是真的呀。”她回答说。

林觅年觉得她可爱，明明想笑，但心里却还是想哭，一时也不知道作何表情，抽了张纸捂着嘴，边哭变问：“那你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想用手机录下来。”

“留存证据吗？”赵雨念笑着问他。

林觅年闭了闭眼，泪水顺着眼角哗啦啦流到枕头上：“可以吗？”

赵雨念笑着看了他一会儿：“当然可以啊，雨姐一言，驷马难追。”

她伸手拿起林觅年的手机，输入密码开了锁，找到录音机，开录之前问他：“你要不要先说点什么？”

林觅年抿了抿唇：“要。”

赵雨念被他这模样逗得笑了一会儿，按下录音键，把手机收音口对着他：“亲爱的林觅年小朋友，请问你想说什么呀？”

林觅年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眸，吸了吸鼻子，看了下手机，对着收音口说：“现在是2020年11月29日晚上11点20分，我是赵雨念的男朋友林觅年，下面有请我那个据说要对我强取豪夺一辈子的霸道大姐头女朋友赵雨念发言。”

“什么就一辈子了？”赵雨念看他说完，捂着手机收音口凑他面前问了句，小声到几乎只能靠口型来分辨。

林觅年看着她瘪了瘪嘴，满眼委屈巴巴，但却依旧和她一样的小声，生怕这段讨论被录了进去：“你舍得对我始乱终弃吗？”

赵雨念再次被他逗笑，低下头埋他枕边趴了两秒，然后抬头，在他因哭泣而充血泛红的嘴唇上亲了亲，放开一直被捂着的收音口，看着他的眼睛重复刚才的诺言：“我是林觅年的女朋友赵雨念，我保证，要对他强取豪夺一辈子，今后无论林觅年是难过、伤心、还是委屈生气，我都一定会哄他，直到哄好为止。”

她眼睛亮亮的，忽然看着他坏笑一下：“但具体怎么哄，一切解释权归本人所有。”

“滴。”

赵雨念按下结束键，保存之后立马给自己也发了一份，然后才把手机拿给林觅年：“呐，现在可以了吧？”

她朝他晃了晃脑袋：“林觅年小朋友~”

“什么小朋友啊。”林觅年接过手机回了句，他的泪意已经慢慢淡了下去，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低沉，伸出手在赵雨念因勾着唇角而微微嘟起的脸颊肉上轻轻捏了捏，冰冰凉凉的软乎乎，捏着很舒服。

他笑着：“你才是那个小朋友。”

他再次把赵雨念抱进怀里：“我的小朋友。”

有的人不是说不给亲吗？怎么不仅主动亲了还就这么私定终生了啊喂[让我康康][让我康康]是吧雨姐[菜狗][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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