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后成了奸相的宠婢 第5章 第 5 章

夕日欲颓，暮色降临。裴府门前已掌了灯，府内一片通明。

顾舜清站在裴府门口，他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站了许久，仆从云知恭敬地候在一旁。看着面前几个大字“裴府” ，终是走了过去。他要弄个明白。

门前侍卫伸出手拦住顾舜清，云知刚想出声，顾舜清挥手制止，声音微沉：“前几日我与你家相爷约定今日商讨要事，相爷没说吗？你如今拦着本世子，若是耽误要事，你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侍卫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见面前这人身份尊贵，想是相爷的同僚。相爷的脾气都知道，若是惹怒他……，心中不停打着鼓，便让他们进去了。

顾舜清进入裴府，眼前一片开阔，两边大道种满梅树，树边荒草处理干净利落。

他径自向前走去，找寻那思念许久的人。

云知在一旁忐忑不安，自家主子怎么敢进来这相府，进来后更是肆无忌惮地逛了起来，他脸上冷汗直流，半步不敢离开顾舜清。

路上见了不少侍卫侍婢，可无凌儿半丝踪迹，这样找不是办法，许是在内院。

“何人在此？” 两人步履匆忙来到了西北院落处，正巧撞见长风在此练剑。

见他们神色异常，长风提剑奔来，“好大的胆子，你们两个竟敢擅闯相府，来人啊，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只见几个护卫从天而降，身手矫健，落地后立马将顾舜清两人架起，双手反剪在身后。

顾舜清无力挣扎，狼狈不已，哑着声音道：“放开我，无意冒犯，我来此不过是想寻人。”

“寻人，来相府寻人？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拖下去等公子处置。”

长风冷哼一声。

局势已无法挽回，云知着急，用力挣脱身后人的钳制，肩膀却被死死按住，他嘴里蹦出几个字：“放肆，你们冒犯了世子，顾将军是不会罢休的，识相的话就放了我们。”

长风眼神满是不屑，语气有些欠：“笑话，你们敢进相府注定是有来无回，要想出去就让那顾将军亲自过来。”

顾舜清面色转青，梗着脖子，两人被带走时，他心中不甘，对着院落呼喊：“凌儿、凌儿，你在吗？凌儿，你快出来。”

此时院中寂静无声，顾舜清的声音格外响亮，在空中回荡着。长风面上闪过惊诧，莫不是来找秦凌姑娘的。

护卫们全然无视顾舜清，正准备将他们带走。

倏然前方来了一人，身着玄色轻裘披风，身形高大。护卫们见了连忙行礼：“相爷。”

来人正是裴憬何，他冷眼看着被压着的两人，面上毫无表情，微张了张唇：“没想到顾世子竟是这般做客的，喜欢不请自来，。”

顾舜清听了这般话，面子上挂不住，挣扎更厉害，护卫险些控制不住。

裴憬何挑挑眉，抬了抬手，示意放开他们。

得了解脱，云知顾不上自己连忙扶着世子。顾舜清面色微红，理了理衣襟，拍打了衣裳，好一番整理之后，双手一拱，眼神却带着敌意：“裴相见谅，今日是我唐突了，不过我确是有事前来，我的朋友秦凌在裴相您府中，在下不过是想带她回去，裴相您请个方便。”

裴憬何眸光微冷，语声低沉：“世子丢了人来我裴府找是什么道理，且不说本相这儿没你要找的人，就算是有你能带走吗？”

顾舜清脸色一僵，“不可能，凌儿一定在这儿。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想用凌儿来向秦府示威，你若是敢动她，我不会就此罢休。”

远处墙角传来动静，裴憬何看去，只捕捉到一素白衣角。他看向顾舜清，眯了眯眸子：“顾世子好大的口气，就凭你的能耐，我府中没你想要的人，今日就先饶了你们，滚吧。”

“将他们扔出府。” 裴憬何毫不客气地说。

后院，微风拂过，枝叶簌簌。

“姑娘，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相爷吩咐我给你这个佛经，说让你每日抄一些送过去。”

秦凌刚一回院便碰到了小翠，“好的，辛苦你了。”

见秦凌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脸上也无血色，眼神里含有不易察觉的忧虑。小翠心中不解，她这是怎么了，她在府中虽不算正经主子，可相爷青睐她，侍婢们对她毕恭毕敬，为何总不见她开怀的模样。

小翠摇摇头离开。

攥着手中的佛经，秦凌转身看了眼，眉头拧成一团，叹了口气，进了房门。

几盏茶的工夫过去，秦凌坐在灯下抄写佛经，目光沉静，却不断回忆起方才舜清哥哥的话，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裴府，他不是放弃我了吗，竟还为我与裴憬何作对。

想到他被人架起来的模样，秦凌咬了咬唇，手微用力，笔下一滑，一道墨痕便出现在纸上，马上晕染开去，看着这纸，秦凌愣了神，终是扔了笔，向外走去。

书房前，秦凌敲敲门，里头毫无动静，等了一瞬，迟迟没有响应。她握握拳推门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书桌前也未见人。秦凌倒是好奇这儿的布局，上次来时因为害怕没有留意，现在发现这里虽然东西多，但摆放得井井有条，一架山水相映的屏风立在床榻旁，床对面窗户下也摆放着梅花盆栽，这与相爷的风格不符，但仔细想来，又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你在这儿做什么？”

凛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秦凌一惊，转过身去却见裴憬何从屏风后出来，他穿着白色长衫，衣领敞开，露出大块胸膛。秦凌忙避开头，面上的不自然却暴露了她，“相爷，我……我，今日的佛经抄了一些，我拿过来给相爷看看，已经放书桌上了。”

房内烛火摇曳，若有若无的檀木香传来，秦凌还是那一身素白衣衫，面容清丽，挽着的发髻上戴着一枝月牙形簪子，在灯火照映下更加夺目。

裴憬何直盯着她：“你倒是懂得明哲保身。”

秦凌眨眼，面露不解，转念一想才知他说的是舜清哥哥的事。

她装作不知：“相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裴憬何走过来，两人隔得极近。

“你与顾舜清很熟？” 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寂静。

秦凌摇摇头。

裴憬何勾了唇角，语气懒懒：“如此，他今日实在胆大妄为擅闯相府，本是看在你的面子放过他，你既与他不熟，那也不必看你的面子了。”

秦凌心中一紧，急忙抬头，那慌乱的神情落入裴憬何眼中。

那双眼睛在烛火照耀下熠熠发光，裴憬何眸色一凛，伸手攥住秦凌的手腕。秦凌下意识挣扎，却被那人拉过去拥入怀中，瞬间那股古檀香充斥鼻间。

腰间的手炽热无比，秦凌不安地扭动，那手猝然收紧，秦凌被迫抬起头来。

那张冷峻凛然的脸便无限放大，眼眸黑得发沉，“我做事向来不容人置喙，我的物品也不容他人觊觎，你既已是裴府的人，那就好好记着，切莫哪天撞个头破血流。”

面前的身躯挺直有力，腰间的桎梏使得秦凌动弹不得，她手脚僵硬，眼睫微颤，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意识到裴憬何是在宣誓主权，自己现在离不开裴府，但不能连累了舜清哥哥。

秦凌眼睛一闭，攥紧那人衣角，攀住裴憬何的肩膀，脑袋凑过去：“那日来求相爷也不光是为了秦府之事。凌儿心悦相爷，早已芳心暗许。不求另眼相看，只愿陪在相爷身侧。”

一股清香顿时充斥鼻间，耳边传来一丝气息，裴憬何眼底晦暗不明，两人的身影交缠在一起，在光影之中，投映在屏风上。

腰间的力倏然撤去，秦凌拿下微微发抖的手，退后几步，耳尖泛红。

面前女子眼里水光潋滟，面含羞怯，裴憬何侧过头去，月光朦胧，白晃晃的。

内院，秦凌坐在台阶上，面色平缓，眸光一身素净的白衣垂至一边，光洒落而下，在月光下更显洁白。

方才裴憬何轻易放过了自己，不知是否信了自己的说辞。他虽没明说，但自己已然是被禁锢在了这府中。

秦凌长叹一声，面容惨淡，许久没见到娘了，不知是否记挂着我。

翌日，天气转晴，日光耀眼。

“姑娘，你真要和我一同出府吗？我出门采购，费不了多少时间。” 小翠面露难色，正在她准备出门时秦凌过来叫住了她。

“小翠，我对这相府也不是很熟，你来了许久，长风大哥与你关系甚好，我也想多了解了解相府，以免日后犯错，就让我和你一同出府吧。” 秦凌拉着小翠，眉眼弯弯笑道。

自己一人出府怕被长风盯上，长风放心小翠，只好借助小翠了。

秦凌今日穿着青色罗裙，腰间一根鹅黄色腰带，肤色本就白皙，更加衬得肤如凝脂。小翠见着这样一位美人，也不忍心拒绝了，两人便一同出府朝外走去。

秦凌心中欢喜，脚步也轻快了些。二人便轻松出了府。

街上，一路的商贩来来往往，秦凌鲜少出府，这般热闹场景也少见，只幼时舜清哥哥偷带自己出府时才见过。思及此，脸上略显惆怅。

转眼，两人已购入不少东西，看着小翠手上堆满的物品，秦凌略一思索，“小翠，方才经过一个布庄，我才想起今日需要一匹布，你先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小翠到嘴的话也憋了回去。

秦凌转身进了一个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