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艳情史 第18章 一千个吻

给我一千个吻吧，再给一百，

然后再添上一千，再添一百，

然后再接着一千，再接一百。

让我们把它凑个千千万万，

就连我们自己也算不清楚。

——卡图卢斯

五月的夜晚空气粘腻湿热，淅淅沥沥的雨珠如约而至，有节奏地拍打窗棂，这一切都使盖乌斯感到平静。偌大的城市中，一个拥挤、私密、温暖的角落，让分离的恋人重归一体。也许并不需要暴风骤雨，只需要一夜的甘霖，便可滋润渴望的心。

不久，雨散、云消、月升，盖乌斯确实有些疲惫了，静静合拢双眼，好似陷入了无梦的睡眠。雪白月光从金发少年冒着汗珠的鼻尖移到了阿格里帕的肩膀。

自从母亲逝世后，阿格里帕几乎没有睡过好觉。纷繁的想法侵占了他的思绪。

可怕的是，他确实动过一瞬出卖盖乌斯的恶念。他还没有探明为何富尔维娅欲置盖乌斯于死地，但如今，那个女人真真切切做到了杀害他的母亲。也许，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将所有的苦涩都打碎咽进腹中。他不能再失去一个挚爱了。

可是，如果盖乌斯知道了这件事，该会如何看待他呢？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久到阿格里帕以为过了一辈子。他看到身边恋人浅金色的睫毛微微翕动，连忙闭上眼睛。

一只修长的手覆上阿格里帕宽厚、带着茧子的手掌，强势地与他十指相扣，将它放到胸前。“我知道你没睡。”

“你是怎么发现的？”阿格里帕问。

“你的呼吸。”

盖乌斯又开口道：“你一点也不擅长说谎，其实你可以和我说实话。有话藏着不说，日久天长，胃会很痛——这是西塞罗说的。”

阿格里帕的手颤抖了一下，从金发少年那对冰蓝色的、好似能看透一切的大眼睛移开视线。“我……”

“你是不是有了新的情人？”

“啊？”

“那个叫塞昆达的女孩都和我说了，我可以见见他吗？”

“他已经走了……不，他不是我的情人！盖乌斯，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什么……别离开我！”

面前的少年好似一只受了惊的小狗，眼看越描越黑，最后只好可怜兮兮、近乎祈求地用拥抱权当解释。盖乌斯略显无奈地摇头：“我相信你，现在，来吻我。”

这对相爱的人互相依偎，直到天明，共同沐浴在晨曦的日光中。

这时，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温存。

“啊，一定是梅塞纳斯。”盖乌斯说，起身去开门，阿格里帕则慌忙抓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盖乌斯，你绝对猜不到我见到了谁……”梅塞纳斯刚想踏入房门，就及时退了出去，“我在外面等你们两个，唔，这地方可真难找，简直就像迷宫。”

两人相视一笑。阿格里帕抚平了盖乌斯外袍上的褶皱，挽着手下楼去。

“看到你真是好极了，你真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房间，亲爱的朋友！”梅塞纳斯早已等在“六号公寓”门前，兴奋地给了阿格里帕一个拥抱。

盖乌斯微笑着说：“你见到了谁？难不成又是诗人什么的？”

“我倒希望是……我找回了戒指，还找到一个孩子——雷必达的儿子，马库斯·埃米利乌斯·雷必达。”

“是私生子吗？”

“不，是他和尤尼娅的合法婚生子，我在一次宴会上见过他们一家，绝对错不了。”

“可是，他和安东尼的儿子不是被……”

“事实证明，小雷必达还活着，也许安提卢斯也活着。那孩子看样子吓坏了，问他什么都不回答，我连夜送他回家去了。”

阿格里帕若有所思。

梅塞纳斯又说：“流浪街头的孩子太可怜了，我打算办一个抚幼院，至少让他们有地方住、有东西吃。不过，最好还是找一位女士来……”

“你妻子呢？”阿格里帕问。

盖乌斯向梅塞纳斯投去难以置信的眼神。“你结婚了？真难以置信。”

“我看着不像有家室的人吗？她叫特伦提娅。我们在十六岁那年领了结婚契约，我赠送给她一栋海边的田庄，收成足够她享受富裕生活。”

盖乌斯只能发出感叹声，果然富裕人家就是不一般。

“男人总归是要结婚的。”梅塞纳斯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想什么时候回都行，门房会开门的，不过最好不要玩得太晚，否则就要走墓地那边的后门啰。”

盖乌斯悄悄望向阿格里帕，后者紧蹙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盖乌斯冒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若是在现代，他能在家乡和阿格里帕合法结婚，但是如今……

他知道，身边的少年一生中会结三次婚，有至少九个孩子，他不能自私地去占有一个本该有着美好家庭的人的一生。

也许在这本史册里，只有他是多余的。

“我有件事要去办，先告辞了。”阿格里帕开口说。

盖乌斯思慕地望着远去的背影。日头爬升，明亮得让他的眼底有些湿润。

“别看了，他已经走远了。”

有人拍盖乌斯的后背，他回头看去，竟是之前在大路边遇到的高卢使节艾波娜。他的鼻尖差点撞上艾波娜的前胸，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那是你的男友吗？他可真英俊——你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拥抱？”艾波娜问。

“……你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光天化日之下禁止拥抱和接吻，还有，两个自由的男性公民是不能相爱的，所以我们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有那种眼神吗？你们罗马人总是口是心非，还总是定下一大堆死规矩来绊住自己，做了又不敢承认。要是我，我就把他抢回家。”艾波娜精气十足地说。

盖乌斯转而问道：“你看起来很开心，难道女人也可以在这里找到快乐吗？”

话音刚落，只见老板海伦娜揭开半面帘幕，袅袅娜娜走到艾波娜身边——这显得她的身材格外娇小——解下身上的披衫，踮起脚尖，依依不舍地将它披在红发女子身上。“永远欢迎你来，但你不能带我走，我还要关照姑娘们呐。这件衣服是我贴身穿的，送给你做礼物，感谢诸神让我遇到你。”

“啊呀，这真新鲜，现在我要走了。”盖乌斯满面绯红，快步离开了维纳斯街。

梅：做丁克真好

屋：谢谢你的遗产

预计下一章会出现病弱小屋（实名心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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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千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