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艳情史 第16章 图利娅和属于亡灵的五月

现在，就像图利娅的墓穴里，有一盏灯亮着，

一千五百年来从未改变，

愿我们在此供奉的爱之灯，

温暖、光明、持久，与神圣同等……

五月的罗马，一朵稚嫩的小野花沐浴着夏日的阳光，从颓圮的矮墙上探出头来，它享受这无忧无虑的炎热夏天。但这属于玛雅和墨丘利的月份对罗马人来说并不悠闲，甚至有些不幸和可怕。因为中旬的利莫里亚节，五月被认为是亡灵的月份。在利莫里亚节里，冥府的封印被解除，祖先的亡灵重返人间，这些饱受折磨的灵魂围绕着仍存活于世间的后代。

盖乌斯身穿灰黑色的服饰，第一次走近一位罗马妇女的坟茔。它位于阿庇亚大道的某处十字路口附近，被常青树围绕，静谧安详。

“我可以进去吗？”他对西塞罗说。

“当然，图利娅希望见见你。不知是否是节日的缘故，她昨夜出现在我的梦里，说出了你的名字。”西塞罗拿出一把特制的钥匙，放进石门空缺的锁眼。

盖乌斯不禁疑惑起来，他并未见过这位图利娅小姐，也不曾认识她，她的亡魂何以说出他的名字呢？

墓室内除雪花石膏制成的棺椁和祭坛外，还有女子的陪葬品：羊皮书卷、梳篦和铜镜。另有一尊持灯少女的石像，由上乘的法洛斯岛大理石制成。巧妙之处在于它是中空的，内里灌有灯油，据说可以千年不熄。

“图利娅，你那不称职的父亲又来拜访了。”西塞罗将几卷新书放到祭坛上，用鲜花替换了花瓶中的枯枝。

“她喜欢看我的书，从小就是。”老人喃喃说道。

“她是怎么……”

“生产后遗症。她生下一个儿子，后来那孩子也死了。”

“我很抱歉。”盖乌斯说。生产对女性来说实在是太过险恶了，即便是在两千年后。

金发少年又问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最善良的女孩，又勇敢，又坚强。还记得她出生那天，我抱起她幼小的身体，就像抱起了我的全世界；我在布林迪西时，也只有她孤身一人来看我，陪我度过那些苦日子——她是我的全部，我的挚爱，我对她的爱远超一切人。”西塞罗哽咽道，满含父爱和哀伤。

少女石像手捧的油灯因二人的呼吸微微摇动，缥缈的影子投映在石壁之上，似乎在舞动，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里，时间仿佛停止了。

“女孩长大后总有让父亲苦恼的事，比如婚姻，她竟然选择了多拉贝拉那个浪荡子。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她和那家伙私自成婚，我敢说定是多拉贝拉诱骗了她……多拉贝拉伶牙俐齿，连恺撒都被他迷惑得晕头转向，想要将执政官之位传予他。如今是安东尼乌斯与他平起平坐，不知该说幸运或是不幸。”

乖女孩总是爱上坏小子，果然从古至今都是一个样，盖乌斯无奈地想。

“我希望你能替她维护长明灯，她很怕黑。”

“当然，我和我的后代会永远守护这里的。”盖乌斯答道。

远处传来马蹄和车轮声，西塞罗和盖乌斯从墓室出来时，正瞧见一队异邦人，一个二十多岁的、身穿裤装的红发年轻人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前面行进，队伍中的成员清一色高卢衣着，大约有三十人左右。

为首的只见路边站着一个老人，还有个面容精致的小少年，随口开起玩笑来：“老头子，那是你的儿子、孙子还是情人？”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西塞罗用流利的高卢语答道。

高卢青年没想到，路边一个不起眼的罗马人都能如此流利地说出他们的语言。盖乌斯看到他放松马缰绳，换上一副敬佩的语气：“我们是使节，听闻噩耗，特来吊唁英白拉多恺撒。”

“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但来得不迟，你们可以再多住两个月，七月中旬罗马会举办纪念恺撒的竞技会。”盖乌斯微笑着说。

“真的？”高卢青年和西塞罗同时发出了疑问。

“是我刚刚想到的，我的父亲正需要这样一次大型活动来纪念他。”

西塞罗惊恐地用眼神示意盖乌斯：你疯啦？我们身上没有兵器，又是荒郊野外，他们把我们杀了也没有人会发现。

“别担心，仲父，我自有分寸。”

高卢人从马上跳下来，激动地说：“你是恺撒的儿子？”

“是的，我正是恺撒之子，盖乌斯·尤利乌斯·恺撒·屋大维。”

盖乌斯又开口说道：“你们可以以贵客身份参与本次竞技会。”

“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听说罗马人的竞技会不允许女人参加。”

这时盖乌斯才发现，面前这位红发绿眼的短发“男青年”竟然是位女子，她看上去足有5.6英尺（170厘米）。罗马女人一般都在5.1英尺（155厘米）左右，且从不剪短头发，所以他将这位高卢女使节误认为了男性。

“这次为你而破例，美丽……又强壮的女士。”

“我是艾波娜，我是否有幸能和你私下里成为朋友呢？”

“当然，常言道：朋友从不嫌多。”

“太好了！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年轻的恺撒？”

“叫我盖乌斯就好。”

艾波娜指向道路另一边的数座大型墓室，说：“噢，这就是你们住的房子吗？我在书上读过，罗马人住在大理石建造的房子里，果然是真的。它还写着主人的名字，让我看看，塞尔吉乌斯·喀提林？这是谁？”

“图利娅的坟墓怎么在喀提林的坟墓对面？”盖乌斯好奇问道。

“别提这事。”西塞罗黑着脸说。

盖乌斯还想继续追问，但看到西塞罗怨恨的眼神（对某位塞尔吉乌斯的后代），他打消了念头。

他和西塞罗随着热情的高卢使节回到城内。和艾波娜告别后，西塞罗也和盖乌斯道了别：“我到阿提库斯那里去住。”

这两位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岁的长辈真是……精力旺盛……盖乌斯默默地想，看来他要继续努力了。

将这些无趣的想法挥散后，他走进梅塞纳斯花园别墅的大门，正见到梅塞纳斯焦急地来回踱步，一看到他，直接冲了过来，抓住他的肩膀喊道：

“盖乌斯！你总算回来了——有人说看到过阿格里帕！”

盖乌斯：再重复一遍我是弯的

艾波娜：太好了我也是

（本文的隐藏CP是图利娅x喀提林，我愿称之为《大都会》组合）

下一章预计还是盖乌斯视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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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图利娅和属于亡灵的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