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艳情史 第13章 布鲁图斯

地中海的熏风悄然拂过，爱琴海上的群岛如同女神正撩动这片轻纱。

这里曾经发生过许多故事。来自东方的波斯君主在赫勒斯滂海峡上用锁链连起船只，铸成巨桥，侵入希腊人的世界。携手击退外敌后，谁料兄弟阋墙，一时间又起腥风血雨。此时，一位马其顿王子以铁骑建立帝国，成为可歌可泣的英雄，数不胜数的诗人书写过他的史诗。谁料，最后统治的权柄竟落到了台伯河畔的七丘之城手中。

有人说，罗马用武力征服了希腊，希腊用文明征服了罗马。无数罗马贵族曾前来雅典——这座智慧女神庇佑的城市——求学，但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希腊人的习性。成为一对爱欲者和被爱者在此处是风尚，但对于保守的罗马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接受，甚至制定了法律禁止贵族之间发生类似事情。

一对恋人似的青年在市政广场的哈莫迪乌斯和阿里斯托格同雕像下献了一束桃金娘。他们紧张地对望着，牵着彼此的手。

没有人觉得奇怪。哈莫迪乌斯和阿里斯托格同本就是一对爱人，也是刺客，他们在祭宴上刺杀僭主，因此成了英雄。雅典人甚至为他们设立祭坛，情侣们常来此处祈祷献祭，祈求生前相伴到白头，死后同赴至福乐土。

可谁也不曾知晓，这两个奉上鲜花的青年也曾紧握匕首，刺穿了“暴君”的身体。

“我希望我们的名字也能被记住。”马库斯·朱尼乌斯·布鲁图斯说。

“你还好吗？”卡西乌斯担忧地看着他。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布鲁图斯以为卡西乌斯在说自己手上的伤，但青年触摸了他的胸膛。

“不，我是说你的心灵。”

布鲁图斯在那件事发生后不止一次梦到当时的场景：庞培剧院中，石膏像冰冷的瞳孔直视着泼洒的热血。布鲁图斯的匕首刺中了独裁者股动脉，伟大的恺撒甚至还没来得及倒下就停止了心跳。

在梦境中，倒下的人却变成了布鲁图斯自己，卡西乌斯刺向独裁者心脏的刀尖穿过了他的身体。

那时的场景过于混乱、恐怖和血腥。他记得西塞罗被这个场景吓得呆若木鸡，腿软得站也站不起来。执政官的护卫丢下束棒溜走了。元老们四散奔逃，有的直接扯下身上的托加，混入平民之中。而他们这些刺客们高举着滴血的匕首，高呼“自由！”“和平！”“暴君已死！”……

在梦境中，所有人都停在原地盯着他，盯着布鲁图斯的刀尖，而恺撒对他说：“还有你吗？我的孩子？”

恺撒比苏拉更危险：苏拉是军事上的高手，政治上的幼儿，但恺撒不一样，他在任何方面都如鱼得水。

他听闻年轻的小恺撒正式提议将恺撒封神，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是屋大维。恺撒生前就已经被向独裁官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的元老院奉为半神，常常穿着国王的服饰——紫色丘尼卡和托加、红色长靴，头戴黄金桂冠（其实是为了遮掩他的秃顶）。有一个月份之名被改为“尤利乌斯月（Julii）”，他的姓名成为永恒。

他对恺撒不但有公仇，更有私恨，这足以解释他为何要向对方的私密部位痛下狠手。恺撒是他母亲塞维利亚的情人，他们的关系罗马城路人尽知，或者说，那个男人将有婚外恋当作骄傲和炫耀的资本。这让布鲁图斯背负了私生子的罪名，但他的母亲依旧如往日那样与情人同出同入。

塞维利亚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布鲁图斯没有资格去评判，毕竟那是他的母亲。有人说她水性杨花，有人评价她贪财恋色，但每个孩子眼中的母亲都是完美的。布鲁图斯从来没有恨过她。

舅父凯皮欧关心他，后来收养了他，并冠以其姓。而另一位舅父小加图与塞维利亚同父异母，对布鲁图斯也十分提携。加图舅父自尽于乌提卡后，布鲁图斯求娶表妹波西娅，却被母亲重责并阻拦。至少在政治方面，塞维利亚的头脑比她儿子清醒。小加图倒向庞培一边，是恺撒的敌手，此时联姻会对布鲁图斯不利。

可塞维利亚吻过恺撒无数次、敞开过无数次怀抱，这些，布鲁图斯从来没有得到过。

后来，布鲁图斯终于在另一个人身上得到了失去的关爱，这个人却是他妹妹的丈夫，盖乌斯·卡西乌斯·朗基努斯。

“我的心灵已经献给了我们的事业——还有你，我很抱歉没有听从你的话。”

布鲁图斯是指他阻止了卡西乌斯杀死安东尼，才引起后面一连串的事件。

“我知道，这不怪你。”卡西乌斯说。

布鲁图斯主动亲吻了卡西乌斯抿紧的唇。公共场合亲吻，这在罗马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下一刻就会有治安官举着木棒来敲打“有伤风化”的情侣，甚至连夫妻间拥抱都不被允许。但他们如今身在雅典，家乡已在千里之外，禁锢他们的锁链已经不再存在。

卡西乌斯瘦削苍白的脸有了血色，他说“我们回去吧”，但布鲁图斯知道他想要更多。于是，两个青年在他乡找到了慰藉。

位于广场附近的一座临时住所内，一名女子斜倚在卧室的靠垫上，手中有一本打开的书，纤细的腿隐藏在斯托拉下，阳光为它鎏金，让她美得像一座大理石雕塑。

布鲁图斯拨开门帘，走到躺椅前，将她揽进怀里，亲吻她。

“在看什么？”他温柔地说，一边抚摩她的头发。

“《斐多》，我想知道我父亲死前在想什么。”

“亲爱的波西娅，你真的不该和我们一起受苦的。”

“我是你的妻子，而且我爱你，我愿意和你同甘共苦。”波西娅认真地回答，她的眼睛此时炯炯有神，布鲁图斯不得不去想起她的父亲——小加图，一个坚忍又固执的斯多葛派追随者，不愿与恺撒的统治同流合污，因而以身殉道。

波西娅是旁人眼中凉薄、不近人情的女子，但她对布鲁图斯的爱却那样火热。以太——万物的始基，在彼此之间流动，融合了他们的灵魂。

“需要我再证明给你看吗？”

“不，波西娅，你不许再伤害自己，你的伤口……”

当波西娅听到了密谋者们的会议，她为了证明自己不会泄密，在大腿上割开了一条鲜血淋漓的伤口。

我的思想绝不会背叛你，如果你担心我的身体，现在看吧——我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无论什么酷刑都不能使我屈服，我是加图的女儿，是你的妻子。

这就是波西娅当时对布鲁图斯说的话。当时她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布鲁图斯及时为她包扎止血才没酿成苦果，但她洁白的皮肤上永远留下了一道丑陋的伤疤。

那是勇气的象征，也是伤害的痕迹。布鲁图斯不愿这一幕再发生。他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妻子，和未来的儿女。

“想再看看吗？”波西娅牵住布鲁图斯的手移向自己的腿部，气氛顿时有些旖旎。

“咳，你们夫妻两个**可以收敛些吗？我还有事要和布鲁图斯说。”卡西乌斯站在房间外的门廊里，开口说道。

“你可以进来讲。”波西娅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那是你们的卧室。”

“少装蒜，你又不是没进来过。”波西娅说，“你们两个刚刚是去约会了吗？”

卡西乌斯不置可否，布鲁图斯尴尬地笑了笑。这时，另一个脚步声突然传来，人声传进屋内：

“老师，又有一些人想见您。”

门外是一个身材矮壮的男孩，不过二十余岁出头的年纪。他语气果断，透着一种杀伐的凌厉，但目光又很智慧。

这人是小西塞罗，西塞罗的儿子，十六岁从军，十九岁时被父亲送到雅典学习哲学，在今年的三月望日后，他前来投奔布鲁图斯，加入了反叛者的队伍。他向布鲁图斯学习拉丁语，向卡西乌斯学习希腊语和哲学，因而以“老师”相称。

小西塞罗的政治能力和父亲一样优秀，并厌恶暴政，又继承了母亲坚强的意志，从不软弱动摇，此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很信任这个年轻人。

小西塞罗带着他的老师走到庭院内，原本喧闹的人群霎时安静，纷纷向布鲁图斯投来敬仰的目光。

一群孩子，这是布鲁图斯的第一印象。

除了跟随他们逃出罗马的元老们，之后的志愿者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冲动、轻率、易怒、容易相信流言是他们的共同点。不过布鲁图斯也很庆幸自己能为他们所信任。

这些拥有远大抱负的青年既有贵族子弟，也有普通家庭的孩子。

“你们是未来的希望。”布鲁图斯向他们说道。

人群中，一位高大壮硕、衣着简朴的青年吸引了布鲁图斯的注意。他肤色呈现农人特有的浅褐色，细长浓密的鬈发漆黑油亮。看见波西娅走出来，他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

布鲁图斯立刻皱起眉头，走到这家伙的面前，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昆图斯·贺拉斯·弗拉库斯，来自维努西亚，您叫我贺拉斯就可以。”青年用力握紧了反叛领袖的手，“我愿意为res publica军队出一份力。”

“不过……我以为您会更年轻一点。”贺拉斯不好意思地说。

本章cp是布鲁图斯/波西娅/卡西乌斯！

小加图：让我看看宝贝女儿在干什么

小加图：？？？？！！！！（拔剑）

波西娅：父亲你听我解释

布鲁图斯：舅舅你听我解释

卡西乌斯：我是过路人

预计下一章是阿格里帕视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布鲁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