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日落总是要来的格外早一些,加上刚过了冬至,几乎就是一年中白昼最短的时节。于是即使这天秦灏远走的一点都不能算晚,他那“繁花”还是再一次的飞驰进了宁城乍然四起的茫茫夜色里。
没过多久,前挡风玻璃上开始窸窸窣窣的落下点什么,那声音不似雨点的清脆利落,要隐晦细密许多。秦灏远看着那雨刮器自动的划着,想起来,今早天气预报好像说傍晚时分会有小雪。
不过看起来,现在这会儿落着的这也不能叫“小雪”,今天温度也不算太低,没到零下,这顶多只能算个“雨夹雪”,或者用他们本地话说,叫“雪沙子”。
虽然也实在是难得勉强能算的上“雪”,出于对“异常天气”应有的尊重,秦灏远还是微微的减缓了一些车速。
他刚停在一个红灯前,一旁的手机就蹦出来微信提示,瞥一眼,是他和秦灏然舒晴那个小群。
舒晴:小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想着来问问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大哥刚才找我,要我暂停品牌焕新项目,一切都先hold住等他下一步指示再进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秦灏然:大哥回来了?
舒晴:对,下午刚落的地。
秦灏然:这刚回来就跟你说这个?
舒晴:对啊,就刚刚,给我发的teams,我再问他为什么他就不理我了。已读不回……秦总吃错什么药了啊。
秦灏远引用了舒晴最开始的问题:知道,大概还是我的原因,我跟他吵架了。
舒晴:????
舒晴:啊?什么情况啊?他不是刚落地还没几个小时吗?你俩这,刚回来就吵?哎,不是,你还能跟他吵起来?
秦灏然:小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秦灏远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想起了那天他小哥和姐姐的那句“无条件支持你”,他看着那快走到头的红灯读秒,在群里发起了群通话。
“我在开车,就直接这么说了,你们方便吧。”
“方便方便。”舒晴忙道,“你开车慢点,说是今天外面下雪?”
“雪沙子。”秦灏远淡淡道,“也能叫雪?没落下来就溶掉了,成不了气候。”
“小远,”秦灏然叫了他一声,“我听你的声音,感觉你现在还行?”
“我有什么不行的。我好得很。”秦灏远嗤笑一声,“你们应该去关心关心大哥,他大概这次是真的被我气炸了。”
“哎,”舒晴叹一声,“虽然我俩大概也知道你们肯定是因为路为暄的事呛呛起来……但好端端的,而且我俩也见过路为暄,也不觉得是什么特别不好的事……大哥至于吗……怎么能搞成这样啊?之前小远感觉你还是很心平气和的啊。你介意和我们说说具体的吗?”
“当然不介意。”秦灏远应的爽快,“打电话给你们就是为了说这个的。”他说着,就把和秦灏天的对话大概“回顾”了一下。
耳边沉默了一阵子。
良久,还是舒晴开了口,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远……我这话之前也和你说过了,大哥他……他真的不是因为不信任故意针对你。都且不提他这人该死的对身边的谁都收不住的保护欲这些老生常谈了,就说他‘抛弃做人原则’这事儿,也不是只对你啊。在我和秦灏然的事情上,他‘失智’的次数还少吗?你还记得他以前对厉宇帆评价有多低吗?他那时也不熟人家,他吐槽厉宇帆,还不是因为那会儿那小子不靠谱的天天就知道整我给我气的头掉啊。直到后来大了他自己跟厉宇帆接触了,加上那时候我跟厉宇帆基本没什么关系了,他才抛开厉宇帆作为‘给舒晴找不痛快的人’这个标签,重新‘认识’他一次啊。秦灏然那上一个对象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那会儿你和游哥还别扭着的时候,他那么尊重游哥的一个人,为什么还总忍不住问,忍不住的想要插手管……他那时纠结成天天‘仰卧起坐’一样的想问又不问想管又不管的是为什么啊?他秦灏天这个人,一遇到我们几个人的事,就是会什么做人原则都通通全部下线啊你还没发现吗?不是针对你啊小远!”
秦灏远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当年游亦航刚回来时,在北京的车里,对方说的那句“你们几个是他的底线”。
秦灏然又叫了声“小远”:“我同意舒晴说的,而且,在我们几个里,他必然会对你最特殊,原因之前舒晴也提过的。不是因为你是最小的,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你是最小的,更不是因为觉得你最单纯。虽然说我们都明白——对不起小远我就说的很直白了我知道你现在也不介意——游哥就是从头到尾都一直喜欢大哥,而中间把无辜的你牵扯进来,伤害了你,完完全全就是游哥的问题,是他做错了——和大哥没有关系,这也一直是我看待此类感情破裂关系的观点:过错方永远是在感情当中的那个人。毕竟是他做出过承诺,他需要对这段感情负责,他没有处理好,和另外那个所谓的‘第三者’有什么关系。就像我自己之前被出轨,我也完全没关心过对方出轨的人是谁一样,根本不重要。但是,你觉得大哥再明白这些道理,又会心安理得觉得自己没错吗?他会觉得你后面所有的表现和行为跟他无关吗?他知道游哥曾经对于你的意义,正是因为他太知道了,他才会越发的觉得惶恐,于是舒晴刚才所谓的那些‘掉线’就会越发的严重。小远,我说句不好听的,看起来,是大哥‘得到’了他曾经错过的‘幸福’,但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刚才你和他说那些话……他才是最痛苦的啊。游哥可以发疯,可以‘我就是个烂到不可救药的人渣犯错又怎么了’。而你,你可以朝大哥尽情的扔刀子,说所有你能想到的话来伤害他,发泄你的情绪。只有大哥……他什么都不能做,现在连担心你都只能压着情绪努力和你好好说话,不是吗?”
秦灏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又想到了在东京时虽然他自己没有亲耳听到,但事后也被舒晴秦灏然转述过的那句,秦灏天说的“天大的矛盾,我不信有我们几个的情谊解决不了的事”。
他突然就很想哭。
他用力的吸吸鼻子,开了口:“小哥,姐姐,谢谢你们,真心的。道理,你们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当然也是明白的。你们也告诉过我,大哥当年说过,‘一个都不许跑’,我听他的,我不会跑的,我会面对,并且解决问题的。不过,”他注视着前方车灯照出的条条水线,“在那之前我要任性一下——具体怎么解决,我现在不想想,我脑子里有其他的事情占着。给我几天时间吧。”
“当然。”秦灏然接的飞快。
舒晴又叹口气:“我们几个还在那嘲笑大哥被‘排挤’呢,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是有办法自己提前知道了。哎可他怎么知道的啊?”
秦灏远倒是毫不意外:“宁城圈子就这么点大,大哥只是人不在这,不代表圈子不在。那些传闻能传到家里人耳朵里去,自然也能传到大哥那里。”
“不管怎么样反正大哥都知道了,那些都不重要了。”秦博士还是一贯会“拽回话题重点”,他又唤了声“小远”,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我俩无条件支持你。”
舒晴“嗯”一声:“有需要说话。”
秦灏远又笑着说了声“谢谢你们”,最后临挂前又喊住舒晴:“姐姐。我拜托你个事。”
舒晴“啧”一声:“刚不是说了有需要就说话吗。”
“算是我个人的一点私心请求——暂停项目的事,能不能节后再跟Bright的人说。”
舒晴一时没说话。
秦灏远的声音很温柔:“今天好歹是跨年夜了。想让大家……至少过个好年吧。”
那头舒晴又轻叹了一声:“哎,知道了,放心吧。这大过年的,我也确实不想上赶着去给别人找不痛快。”她声音听起来是一如既往的清脆嘹亮:“别担心,你姐我,好歹也是个秦楚企宣部的head,这点事还是做的了主的。”
秦灏远笑了笑:“那我就不再多说谢谢姐了,再说你该打我了。”
“哎,知道就好。”舒晴也笑,“你专心开车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秦灏远跟他的小哥姐姐也送过新年祝福后就挂了电话。
他又踩停在一个红灯前,看了眼周围,好像是到家前的最后一个交通灯了。
他明明再过几分钟就可以到家,就可以见到那个人。但他此刻突然,一秒都不想等了。
于是他拿起手机给那人发消息:说走就走的getaway,可以去哪。
对方回得很快:这会儿的话,暖和又免签的地方?
秦灏远:泰国是不是现在免签了。
路为暄:嗯。那,普吉岛?迈考海滩人少。
秦灏远:走。
今夜,还是不想回家。
虽然他俩这意起的是一天比一天临时,不过泰国也不算什么难飞的地方,最后还真给他们找到了个即刻就能出发,之后乱七八糟转一通机但反正能飞到目的地的航班。
大概是因为“雨夹雪”,航班也稍稍延误了一些,不过也不多,大概就四十分钟的样子——果然是秦灏远评价过“不成气候”的雪沙子,连想给民航搞点事情都搞不得太离谱。
秦灏远候机时收到了一条信息,来自于已经一年没私聊但此刻蹦出来他一点也不意外的游亦航:小远,能聊聊吗?
秦灏远心如止水的回:可以,但没必要。
对方一时没回,秦灏远噼里啪啦的打字,没打几个就烦了,索性开始发语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真的大可放心,我一直记得大哥那句‘一个都不许跑’,不用你再来提醒我。我也知道我伤了他的心,先说声不好意思,哦,这声是对你说的,我知道他那样儿你也不好受。至于对大哥,我回来以后会当面跟他道歉的。”
他说完便把手机往身边一丢,顺便调了个“勿扰模式”。
路为暄拿着两杯咖啡走过来,秦灏远伸手接住一杯,抬头冲他笑:“唉,死去一年多的前男友,啊不,前夫又跳出来给我诈尸,被我摁回去了。”
路为暄笑出了声:“他干嘛,找你借钱吗。”
秦灏远端着咖啡“fufufu“的笑了一会儿才开口:“他对象比我富多了他还至于找我借钱吗?他当时离婚都是净身出户的,连块布都没带走。还不是为了他对象——我给他对象搞郁闷了呗。”他说着还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他对我大哥这……是不是就是一种极致的控制欲啊……他这朵‘高岭之花’,大概是《塞尔达》王泪里那炸弹花吧?我大哥皱个眉头都能一炸三尺高,管成什么样儿了啊……可你说我大哥那样张牙舞爪一个人,怎么我觉得他好像还挺真心享受的呢?难道……”他眯了眯眼,“他是抖m?”
路为暄在他身边坐下,喝一口咖啡,笑的很美:“大概就是,牡丹,哦不,炸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
他俩这一趟飞行,虽说到最后还是顺利成了行,但多少过程是折腾又红眼的,等落了地赶到酒店,也不管什么时间了,直接随便冲了个澡就倒头睡了个痛快。
到再睁眼,又是日落黄昏时分了。
秦灏远想“getaway”本身也就是个一时兴起,他也没什么特定想做的事,于是也就是在酒店的沙滩酒吧一边随便的喝酒看夕阳,一边继续躺着。
这日阳光晴朗,不过大概是因为多云的天气,天空倒算不得十分湛蓝,到了暮色四起的时刻,天边的滚滚云团逐渐染上暗色,背后是带有些许灰度的奶蓝天幕,中间那一轮光线已不再炫目的落日,看起来仿佛有些孤单的悬在那里。
它的身下,是被海平面拖出的,那长长余晖的影子。
秦灏远手里握着一杯就还算挺“应景”的椰林飘香,望着略有些遥远的蜿蜒海岸线,这些时日以来头一次的,脑子里彻底的放了空——什么都没有想,就是看着眼前的热带海景,发呆。
也不知这样放空了多久,那太阳的边缘快触到海平面了,他的视线里突然闯进了一个美好的身体——路为暄从游泳池里出来,就穿着一条泳裤,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好看的肌肉线条在夕阳里闪着光。
他看着就忍不住喉结滚了一下,欲盖弥彰的拿起身边的酒喝一口,状若无意的淡淡道:“身材真不错。”
路为暄在他身边的躺椅上坐下来,随意的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谢谢小秦总又再一次的夸奖——之前没看够呢是吗?”
秦灏远眯着眼:“好东西,那自然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常看常新嘛。”
路为暄直接拽过他的手往自己前胸按上去:“光看是不够吧。”
秦灏远顺势用力掐一把:“先别浪。我确实是很想来一场sex on the beach,但我觉得酒店和其他‘观众朋友们’大概不太想。”
路为暄笑出声,顺手夺过秦灏远手里的酒喝一口:“那真是太遗憾了。”
秦灏远不满的瞪他:“喝我的干什么,你自己点去啊。”
“懒得去了,吧台那么老远的。”路为暄十分“幼稚”的挑衅般咕嘟嘟喝了好几口,才把酒又重新塞回秦灏远手里,“要么你去帮我要一杯呗。”他回身往椅子上一躺,闭了眼,嘴角挂着笑,“哥哥。”
秦灏远把酒“啪”的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直接起身跨坐在路为暄身上,低头用力在他唇上咬一口:“都说了让你别在这儿招我。”
“哎,哥哥我错了。”路为暄从善如流的飞快“道歉”,一边回吻着,一手揽过秦灏远摁下来,让他在自己身边躺下:“那就先抱会儿吧。”
他俩就那么一起在躺椅上挤挨着,看那太阳与天光一起,逐渐的被海平面吞吃了下去。
秦灏远懒洋洋的开口随意问:“以前来过泰国吗?”
“来过。”路为暄声音听着也是睡意朦胧的,“不过没来过普吉。去了曼谷、清迈、华欣之类的。”
秦灏远听着“华欣”,点点头:“华欣我也挺喜欢的,比较小众安静。”一会儿补一句,“名字也好听。”
路为暄笑一下:“我好像之前就有点发现了——你这人,好像挺在意名字的。”
“也不算在意吧。”秦灏远也笑,“就是你不觉得如果名字和实际很符合的话,会很妙吗?”
“哦……”路为暄轻轻道,“那你的名字呢?”
秦灏远愣一下:“我?”
“对啊。”路为暄偏了点头看他:“秦灏远,有什么含义吗?”
秦灏远嘴角浮起了笑:“我的名字也是我爸妈起的。灏字就不说了,从的家里,我是老三,前面那俩哥哥都摆在那了,我也没得选,要问得问我大伯去。至于‘远’嘛……我爸妈曾经跟我说的是,灵感来自于屈原他老人家的《离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路为暄微笑着闭了眼:“昭总和夫人,真的是特别好的一对父母。”
秦灏远突然笑意浓几分,戳戳身边那人的腰:“哎,发现没,这句子里也有你的名字呢,挺巧的是不是?”
路为暄伸手捏捏他的侧颈,嘴角翘了翘:“你姐那天吃饭时不是说了么,这是上帝的安排。”
秦灏远枕着他的胳膊,目光再次投向远方那一条此时此刻格外绚烂的光线:“路漫漫其修远啊……是啊……就像人生之路一样啊……”他想起往事,突然笑了,“我从小时候起其实就一直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以后想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过这一生。我这个人,幸也不幸的,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还成为了家里最小的那个,所以就什么都有了,也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任何给到我的压力,也没有任何给到我的期望。所以你说……这到底算幸运,还是不幸呢?”
路为暄答的似乎还是很随意:“算什么都可以。”
“以前有人和我说,这是幸运,因为我不像我大哥,他生为‘秦家长子’,很多东西没得选。而我就不一样了,我年纪又小,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特定的要求,所有人都对我说,只要我幸福快乐就好。所以我可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那个人还跟我说,不需要立刻就想明白,到什么时候想明白都没关系,人生也不是交作业有死线。”秦灏远的声音变得很轻,“可是啊……当时十三四岁,是这样,现在三十三岁了,我好像,也还是没太想明白啊……”
“为什么要想明白?”路为暄亦是轻轻道。
“因为活着不知道为了什么……也挺痛苦的啊……我爸妈跟我说过,他们对我的祝福和愿望,就是勇敢和自由。勇敢我知道,就是诚实面对自己,坦然面对世界。那自由是什么?要怎样才可以‘自由’?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就是自由吗?抛开所有的责任只顾着自己就是自由吗?那这样的‘自由’,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秦灏远几乎是在喃喃自语,“我知道,人生非要揪个意义出来,这件事本身也挺没意义的。但是……如果活着连个信念都没有,是不是也不太行啊……大家都好像有自己的信念,不是吗?我大哥最开始的信念被他的身份所赋予,虽然到后来他从他好兄弟身上找到了“真正的信念”,但他也一直没放弃他之前的那些。至于我大哥那个疯到不要命的好兄弟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自己都说不清是从几岁开始,我大哥就成了他的信念。还有我小哥我姐……每个人好像都活的挺明白的。所以我……我过去大概就是非要想给自己找出个信念来,在别的事情上找不到,就把那个人当做了我的信念。然后……信念崩塌了,被摧毁了……”
“Horace。”他听见身边人突然叫了一声很久没再叫过的他的英文名,有点讶然的转了头看过去,对方还是没睁眼,“在冲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聊过,玩游戏是为了什么。那时我说我是为了探索的未知体验,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
秦灏远看着他,目光里渐渐的浮起了茫然:“我……不知道。没想过……”
“那,你在游戏中,觉得最开心,最爽的时候是什么?”
秦灏远想了想,笑着摇摇头:“这个我也还是说不好,我感觉无论做什么我都好像还挺开心的。打boss当然很爽很开心,不过哪怕只是在旷野里捡到一朵花一只蘑菇,我好像都也觉得挺新鲜有意思的。”
“是啊。”路为暄终于睁开了眼,昏暗的光线中,他的瞳光很亮,“那这就是你‘为’的那个东西啊——这些就是体验,每一分每一秒的体验。”他另一只手枕在脑后,看着秦灏远,“游戏如此,人生也如此。你不需要什么特定的东西来成为你的‘信念’,你尊重并享受你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这就是你的‘信念’。毕竟,”他重复了一遍秦灏远口中“屈原他老人家”的句子,“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秦灏远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至于什么是自由……”路为暄笑了,他揽着秦灏远的那只手稍稍紧了紧,“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自由。你之前也说了,勇敢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诚实面对自己,坦然面对世界。那,对于你来说,在你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勇敢,你就会自由。”
秦灏远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路为暄。”
“嗯?”
“你说我们真的不能来一场sex on the beach吗?”秦灏远看起来颇有些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毕竟我现在,也挺想‘勇敢’着‘自由’的。”
路为暄笑的整个人都在抖:“再勇敢自由也要讲公德的,哥哥。”他直接勾着秦灏远的脖子带着他起身,“房间就在身后,走个几步的事儿。哥哥,我知道很难忍,但是你还是要忍一忍。”
秦灏远被拉着,还不忘把之前撂下的那杯还没喝完的“椰林飘香”顺起来一气儿喝了,一杯酒的工夫,十分擅长自我说服的小秦总也就自行转过了弯:“行吧,反正度假村整个都在海滩上,那即使回去了,四舍五入,也能算on the beach吧!”
再一次的……不想走剧情只想谈恋爱……就是说我这破剧情到底有什么好走的好想摆烂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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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On the Bea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