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n The Dark 第9章 8th 私心

米妮记路的本领比你高强很多，幸亏有她带领才不至于迟到。

话虽如此，你们是第一批赶到教室的人。随便挑个座位放下书本，却看见米妮坐到隔壁桌，她察觉后急急向你解释：“我......我要给我的表哥占座，所以不能和你一起，抱歉莉兹。”

“啊，没关系！这个不用道歉啦。”

你唯恐表达慢一步她就会立刻掉眼泪，毕竟她看起来真的很自责。

陆陆续续有新的学生进教室，熟悉的脚步声直直朝你这桌走过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果然，德拉科将东西往桌上一摊便旁若无人地坐下，克拉布和高尔在你们后排落座，听马尔福抱怨他们赖床，才导致到得这样晚。

你替他把四分之一悬空的墨水瓶挪回安全地带：“离上课还早，不算晚。”

少年眸光随你的动作起伏，指尖百无聊赖地纠缠课本一角，语气僵硬：“以后，你得等我。”

他习惯用命令的形式来表达需求，大抵是被你报复太久，竟然有些别扭。小小要求而已，并没有太困难，你点头答应。

德拉科面上浮起“理应如此”的神态，慢吞吞翻开书本预习。

于是等候成为你早起后的第一件事，米妮由于占位的缘故只能在休息室就与你分别。当问起原因，米妮仿佛有难言之隐，你也不便勉强，只能转移话题。

除弗立维教授负责的魔咒课外你最喜欢周三晚的天文观测，跟随星星运行的轨迹认识它的名称和故事，夜幕沉静且孕育浪漫。

看星星相比每周需要和泥土植物打三次交道的草药学讨喜得多，尽管斯普劳特教授总能简单明了地讲清培育方法及用途，你很喜欢她的授课方式，常常可惜师不逢课。

格兰芬多院长麦格教授的变形术很有趣，但也最为复杂艰深，你和赫敏是唯二使火柴起变化的学生，她绷紧的唇线对你俩微微弯起。向全班展示时你偷偷把她上次借给你的笔记归还，赫敏会心一笑。

最讨厌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奇洛，说话支支吾吾还带着大蒜怪味，头巾看起来脏臭乱，颇影响你上课状态。每每你都要蒙着德拉科的袍袖闷艰难度时，后者自顾不暇倒也没同你计较，次数频繁，他已经学会提前把左手递给你。

斯莱特林学院院长负责魔药课，斯内普教授的威严和麦格教授大相径庭，前者更加阴郁，正如院徽上的蛇形图案，虎视眈眈地监管着每个学生。

待在同样与他眼睛同样湿冷的教室，你不敢松懈。还好比起你们，斯内普教授似乎更看不惯哈利，常常作出针对的挑刺行为，对格兰芬多扣分，将他与德拉科的魔药作比较，让马尔福三人嗤嗤发笑。

但当天晚饭前，你因与赫敏在图书馆偶遇耽搁些时间，未曾想恰好撞见罗恩和哈利从海格小屋返回城堡，两侧袍子拖长到地面。

“哈利？”

你走近尝试同他打招呼，试探这个绿眼睛男孩有没有因为德拉科的针对恨屋及乌。出乎意料的是哈利循声望来，竟然毫无芥蒂地开心回应了你。

罗恩扯扯他的衣袖，低声提醒他：“拜托，她可是个斯莱特林！还是和马尔福一伙的！”

哈利犹豫片刻，摇摇头道：“不，罗恩，你想想，她可从来没有助纣为虐。还记得列车上我说的那些事吗？她和马尔福不一样。”

“好吧好吧，”罗恩摆摆手，“你找哈利有什么事情？”

你耸耸肩：“见到朋友打招呼很正常吧？”

“你们什么时候——”

“至少我们不讨厌对方，并愿意和平相处？”，你抱起双臂反驳他，“朋友不是这样吗？”

罗恩被你的歪理气急：“不一样！朋友应该是特别的。”

你作沉思状：“啊，我明白，我的意思是，你和哈利是要好的朋友，我和哈利是普通朋友，这样也不行吗？”

罗恩找不到漏洞，正要点头，哈利出言打断他：“好了罗恩，别再为难莉兹，我们一起去用餐礼堂吧。”

你眼见罗恩百口莫辩，生生咽下这口恶气，强忍笑意开启下个话题：“你们的袍子塞了什么东西？重得拖地。”

哈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岩皮饼：“尝尝吗？”

你对他们收食物的方式表示十分费解，出于礼貌还是接过去咬一口，用了好大力气才嚼碎，罗恩捕捉到你五官皱住的瞬间毫不给面子地放声大笑。

哈利忍得很辛苦，你配合道：“谢谢，我的牙齿也得到了充分锻炼，我想今晚这顿饭是无福消受了。这种东西得给德拉科也试试。”

罗恩听此话瞬间来劲：“我这还有很多。”

“一口就暴露的整蛊食物用不上这么多吧！”

话题自然而然延伸到你与马尔福的渊源，你像讲一件家常唠嗑给他们听，两个男孩在怜悯中慢慢减弱了防备，不过对于学院还是无法释怀。

“分院帽也没有说志向不同的人无法成为朋友嘛，何必苦恼。反正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苦恼的程度吧？日子还长，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决定。”

踏进餐厅礼堂的时候他们看起来想通很多，你松了口气，还好没把友好相处的机会错过。

既然有过交集且不反感，秉持多个朋友多条路的理念，况且还是大难不死的男孩，日后无论如何发展，这样可以保障自身的条件也会更多。

父母去世令你常常不安，你迫切地想抓住一些东西，无论什么，能继续活到真相到临，从此不再害怕死亡为止。

但显然，德拉科非常想不通。

他从你们跨入堂门起就拧眉瞪着哈利，罗恩不甘示弱地扮起鬼脸，气得德拉科手里的炸薯片都捏成了碎渣。他俩见其吃瘪，迅速埋进餐桌上的食物堆偷笑。

只剩下你和德拉科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

少年不明白自己情绪的来由，他应该嘲笑哈利和罗恩袍子看起来滑稽，而不是应该感到生气。

德拉科灰蓝的瞳孔牢牢锁住你的身形，你迎着他的目光一步步走向他身边。方才面向哈利罗恩的愤怒烟消云散，德拉科出现瞬息的迷茫，待你坐定又恢复常态，好似刚刚只是日常看哈利不爽罢了。

“岩皮饼，试试？”

德拉科恹恹地瞟一眼那块粗陋的饼：“哪捡的？你跟波特、韦斯莱去流浪了吗？”

“没有，”你当他面再咬一口，“看，没毒。”

德拉科接过饼嫌弃地掰个小角品尝,霎时便吐出来：“好难吃！”

整蛊目的达到，你忍俊不禁：“这是海格做的。”

他郁闷地看你拿张纸巾处理掉两人都难以下咽的岩皮饼：“你们去那个下仆家里做什么？”

“我在图书馆来礼堂的半路上碰到他们的，顺道就一起。”

德拉科狐疑地观察着你的表情，好半天才接受这个说法。

克拉布和高尔通常会待到礼堂关闭，德拉科和你结束晚餐回宿舍途中一路无言，你们分道扬镳的刹那，他忽然快速小声的叫了你的中文名。

“岑安。”

时隔两年再度呼唤这个名字，德拉科即便默默练习无数次，发声那刻仍然觉得拗口。

他破天荒道：“晚安好梦。”

你呆愣片刻，回神时对方已经不见踪影。

马尔福庄园共同生活的三年，你们熟悉后几乎从不叫对方的名字，因为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的缘故，话语以最简单平常的方式自然流露，不需要前缀也知道对方在与自己交流，鲜少如今日般郑重地直呼其名。

遑论是被掩埋于过往的名字。

只有一次，因德拉科的执念被翻找出来的名字。

你以为他早就遗忘，现在看来它成了你们共同藏守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