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In The Dark 第10章 9th 交易

飞行课的开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有人欢喜有人愁，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一年级男孩大部分都乐开花，迫不及待要学习这门课程。而米妮唉声叹气，对这样的高空作业十分恐惧。

德拉科斜靠在真皮沙发上，眉飞色舞地和克拉布、高尔谈论他高超的飞行技巧，他骄傲地朝从宿舍走出的你挑眉：“这一点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吧，莉兹？”

你敷衍地连连点头，逗得米妮掩唇轻笑，德拉科不满地觑她一眼，米妮立刻就收敛起表情，装作无事发生。

“我想我们是时候去享用早餐了，马尔福少爷。”

你识趣地为他找回几分面子，德拉科十分受用，整理好衣襟慢悠悠地站起来。克拉布、高尔暗淡的双眼瞬间发亮，迫不及待跟在他身后。

早晨也是猫头鹰最忙的时候，信件、物品，它们将其准确无误送到自己小主人那里。教父母时常托猫头鹰寄来许多糖果，德拉科总试图让你沾染上和他相同的特质，比如享受甜蜜，大多时候你会顺应他的心意尝一两颗，再收纳几颗揣进口袋。

然后才打开纳西莎夫妇寄给你询问二人近况的信，写着所有父母都会担忧的孩子课业、身体，并随信附上一些精致的小饰品。

米妮常常歆羡，可当你让她挑选的时候她却说什么都拒绝，事态往往由德拉科从克拉布和高尔那份糖果匀出一些送给她停止。

对面格兰芬多餐桌倒安宁许多，开学那天找蟾蜍的男孩纳威从包裹里拿出一枚记忆球，他一边向哈利罗恩解释原理，一边呆看着球内渐红的烟雾拼命回想，谁都没注意到某个学生的手已然为抢夺做好了准备。

德拉科·马尔福！

你旁听太入神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过去的，而后面克拉布、高尔兴奋的阴险模样明摆着这是一场预谋，至于米妮，她还在纠结怎么对你开口。

哈利罗恩起身的瞬间，你三步并作两步迅速上前夺过德拉科手里的记忆球还给纳威，随即努力挤开少年，忽略他连踩几脚克拉布、高尔的嘶声，气喘吁吁地打圆场：“啊，好漂亮的玻璃球，这位同学可以讲讲它是做什么用的吗？”

果然麦格教授下一刻就出现在你们身旁，她问：“怎么回事？”

大家都被突然冒出的你打个措手不及，好半天纳威才犹豫着陈述事实：“教授，马尔福抢了我的记忆球，然后......他的朋友问这个怎么用......”

麦格教授审视人群一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德拉科恼怒地盯着你，随后向哈利几人丢下一句“等着瞧”就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走掉。

心不在焉地再听一遍纳威的讲解，他紧张笨拙的言语使米妮格外开怀。你降低音量同哈利罗恩开玩笑说这是个带进考场的好东西，罗恩非常赞同你的想法，哈利尽管说着“不太合适”，眼神却跃跃欲试，最后你们谈笑着结束早餐时光。

德拉科没有再和你说一句话。

进休息室的刹那你们短暂对视片刻，他迅速挪开目光，继而加入人群的话题。你行若无事地同米妮回宿舍打发等待上课的时间。

良久的沉默，米妮小心翼翼地询问：“为什么要去抢记忆球呢？”

你背着她翻书页的手微顿：“斯内普教授针对哈利的扣分太明显，格兰芬多不知情的学生已经有人在议论他们的行径，我可不要陷入那种境地，平安度过学习生涯才好。”

米妮忧心道：“德拉科很不高兴，站在他的角度看起来像你维护纳威呢。”

你漫不经心地答：“你似乎很担心我和马尔福吵架。”

对方异常沉默，半晌才勉强道：“朋友一场，闹得太难堪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你调整方向，似笑非笑直面她的脸：“是吗。”

米妮迟疑地重重点头。

“就算我和马尔福绝交，教父母也不会丢弃他们的责任，”你手指摩挲着枕边的魔杖柄纹，“通过我和马尔福交好，你能获得什么好处？我不相信只是为了几颗糖果。”

米妮眼底蓄起泪水，咄咄逼人的你猝不及防，抓着魔杖满面凌乱的四处找纸，表情复杂地递给她擦了三五张，米妮抽噎着说起她的故事。

正如你推测的那样，她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私生女，母亲是外族的女巫，因此被接回家族接受教育时，常常被表哥欺压霸凌，偌大的房子没人可以依靠。

入学那天米妮看到你和德拉科关系亲密，便设想熟络后借机名正言顺地请你们帮忙解决掉这个麻烦。

如今事情提前暴露，她只希望可以获得和纳西莎通信商量的允许，马尔福的青睐对莱斯特兰奇的远房将是莫大的荣幸。

你叹气∶“米妮，我们都是寄人篱下的处境，我想你更明白，马尔福夫妇对我有责任，我却没有立场去要求他们。”

米妮垂首，语气偏执∶“我知道，我只是想尝试一下这种可能，况且德拉科他不会不答应你的。”

你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可这样我怎么和他平等相处？我一直在努力让这种落差感远离我的生活。”

“让我试试好吗？莉兹，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她期盼地看着你，属实让你有些束手无策。

想想和潘西·帕金森、米里森·伯斯德交朋友的环境，想想她们整天说小话的刻薄爱好，你简直感到要疯掉，只好先稳定米妮，答应会在回信中与纳西莎教母商榷此事。

她暂时稳定情绪，很快又催促你去修缮与德拉科的关系。

半推半就依着米妮再度来到公共休息区，德拉科正和潘西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帕金森看起来很高兴，不过她很快察觉和她交流的人伴随你的靠近有些分心，终于她在不知第几次的莫名停顿里丧失耐力，狠狠剜你一眼便离开了。

少年没留意潘西生气，或许由于米妮的提点，你的确看出他有些不自在，例如他坐直身体腾开了沙发另一半的位置，甚至那副居高临下的记仇神态都有些刻意。

他竭力用这样的姿态掩盖着什么情绪。

“有事？”

你纠结地落座他身旁，尝试当早晨没有发生那些事，用平常的语气对话：“是，想和你商量。”

德拉科挑眉了然：“说吧。”

他这般坦荡，反而让你不知如何开口，一旁躲起来的米妮冲你加油。于是你将米妮的话转达给他，德拉科像个商人一样讨价还价：“好处呢？”

“米妮说，她可以把母亲留下的黑魔法物品都全部交给教父母。”

“我说，我的好处呢？作为中间人，你应该付给我的报酬。”

你讪讪撤身：“我的古灵阁钥匙由教父母保管，你得等——”

斟酌的字句蓦地被斩断。

“所有人都叫你莉兹，只有我知道你的名字是岑安。”

德拉科的眼眸倒映出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烈火，焰心跳跃的是因极度挫败反转搭建的疯狂欣喜，仿佛他拥有这个就能使某件事得到永远的保障。

无理的偏执中，他声音轻轻。

“我不要那些东西，我要一个誓言，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你难以置信，眼前失控的情境令你忘记掩饰，茫然无措地看着那个单薄的少年。他墨绿色的斯莱特林校袍上罩着层朦胧的暖光，随火焰的跃动撕扯、纠缠，好似壁炉中燃烧的正是他自己。

扭曲成蛇的光影朝少年吐出私欲的信子，德拉科如梦初醒，他有点懊悔差点吐露自己的慌张。很快他收拾好情绪，像往常那样：“开玩笑的，莉兹，瞧你害怕的样子，真滑稽。我会和爸爸妈妈商量，这次的回信让我来写吧。”

问题并没有解决，德拉科像以处理麻烦的朋友身份来同你交谈，仍不打算和你讲话，米妮是唯一对结果满意的人。

下午的飞行课狮蛇两院合班学习，托纳威记忆球事件的福，你和德拉科脸色都很差，他还因走神被霍琦夫人批评握法错误，引以为傲的飞行并未如愿让他开心。

哈利是最快成功的孩子，赫敏头疼地对你摇摇头，继续攻克她的扫帚难题。所有人准备就绪即将试飞的阶段，纳威突然提前起飞，扫帚带他跃升十多英尺，他惊恐地尖叫着从高空摔倒在地。

霍琦夫人匆匆扶他赶往医务室，并警告你们不能随意使用扫帚。

罗恩正拉着哈利要找你聊天，德拉科突兀的大笑打断了他们的步伐，少年恶劣嘲讽着隆巴顿的外貌和窘态，潘西尖利附和着，并污蔑另一个帮纳威说话的女生喜欢纳威。

“瞧，是傻瓜隆巴顿的奶奶捎给他的。”

德拉科指尖把玩着正折射暖阳的玻璃球，目光穿过透明隔膜，观察你的神情。

哈利愤愤阻止：“还回来，马尔福。”

“我要放在很高的地方，让隆巴顿去捡。”

他游刃有余地操纵扫帚起飞，哈利不顾赫敏的阻拦和他对峙，两个男孩高空争论，你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见几番碰撞，德拉科把记忆球扔远便平稳降落，而哈利追着球冲出去，引得学生惊呼。

大概是又被波特怼得哑口无言，德拉科面色苍白，淡淡扫过你站立的人群，好像热衷于发掘你会为这些行为做出什么反应，尽管往往都是一无所得。

德拉科对你的视若无睹有些怄气，直到麦格教授前来喝止哈利，他才享受到迟来的这份幸灾乐祸。

今天，你没有吃晚餐。

斯莱特林休息室米妮身旁也没有你的身影。

兴许会在宿舍，毕竟你更喜欢私人空间带来的安全感。

德拉科拿本魔药笔记翻来覆去温习知识点，公共区的人渐渐少得剩零星几个，米妮亦起身回宿舍。最后西奥多·诺特路过轻飘飘丢下一句“早睡”，这里就变得只有他一个人。

来到霍格沃茨后，他常常感受到一种失控，一种孤独的恐慌。

明明在马尔福庄园一个人和父母度过那么多年，明明在斯莱特林也有两个随叫随到的跟班。

他至今为止的生命中几乎一切尽在掌控。

除了——

此时从门外哈欠连天走进来的你。

德拉科下意识想盘问你的行踪，张口还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你们甚至没互道晚安，于空荡荡的休息室各自转身回宿舍。

“我们立誓吧。”

德拉科猛地一滞，停在两步开外的地方，错愕、缓慢地回头。

夜晚很宁静，水底生物沉默游离，唯独能清晰听见壁炉里火焰啃食的声音。他看见你并未离开，还站在分道扬镳的中点，手指把袍角抓得一团皱。

德拉科轻轻地就笑了。

“你好像很害怕，岑安。”

他的模样和嘲讽格兰芬多学生差不多，可看起来并没有掺杂挑衅，仅仅平静地陈述事实。你不知道德拉科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总于无人处呼唤你另一个名字，但他说的没错，你很害怕。

天文塔长达三小时的冷风并不能让你找到德拉科突然改变态度的缘由，却让你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相信，他想要的誓言对你毫无威胁。

毕竟十一岁的德拉科还执着于一些幼稚的把戏。

但当你打算顺应他心意，便很快意识到德拉科面对你时异乎寻常。

这个男孩像索取礼物般不甘、渴求和畏惧，不得不令你考虑剩下百分之五的可能性。

真要当他一辈子仆从？

你后背发凉，少年学你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突然扮出恶作剧的神态道：“下次再说吧，作为后年的生日礼物就挺好？我可不想又收到扫帚和书。”